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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哪有不弯的(近代现代)——况巡

时间:2024-05-15 09:41:32  作者:况巡
  这个点他是不可能起床的。
  周归与摸了摸梁星灼的被窝,已经冷透了。
  他翻身起来,刚穿上拖鞋,梁星灼就打着哈欠推门进来,睡眼惺忪,见他醒了,习空见惯问候一句:“又去晨跑?”
  周归与“嗯”了一声,问他:“你去哪了?”
  “撒尿。”梁星灼上床继续躺,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没什么精神地说,“我再睡会儿,哥你九点叫我,我上午要刷套数学卷。”
  “好。”
  中午要去芳姨家吃饭的事情还没跟梁星灼提,昨晚不提是怕影响梁星灼睡觉的心情,现在要是再不提,等他睡醒直接知道被撇下的结果,性质就不一样了。
  周归与斟酌了一下措辞:“对了,今天中午我和……”
  “我好困啊,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行不行。”
  刚开了个头就被梁星灼不耐烦打断了。
  周归与沉默下来。
  梁星灼怕被他看出端倪,装作改变睡姿,翻了身后背朝他,心虚地又催了一次:“帮我关好门,杨奶奶他们问就说我昨晚学太晚,起不来。”
  不知道周归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多久,梁星灼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在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帮他带上房门就离开了。
  梁星灼暗中松口气,没一会儿困意席卷而来,他怀揣窃喜和期待睡着了。
  周归与晨跑完回家,杨佩书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她想去叫梁星灼起床,被他拦下,用梁星灼自己编的说辞。
  “这孩子学习也太用功了,那我把粥温在锅里,他一会儿醒了自己吃。”
  杨佩书穿好外套,准备跟周忠惟去市场买菜,临走前问周归与:“星星喜欢吃鱼,我买条鱼回来做吧?”
  “买点牛肉就行,我给他做卤牛肉,他昨天说想吃。”
  “单吃卤牛肉哪行,还是买条鱼,红烧吧,过年我做过,星星吃了不少。”
  说完也没等周归与表态,杨佩书拎上包,拉着老伴儿欢欢喜喜出门了。
  吃过早餐,周归与把餐具放进洗碗机,看了会儿书,九点左右去叫梁星灼起床。
  一米八的大床,梁星灼裹着被子蜷成一团,只占了一小块地方。
  周归与在门口叫了他两声,叫不醒,他走到床边,正要拍他肩膀,注意到他在打冷战,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星星?”
  他推了推梁星灼的肩膀,手背贴他额头,好凉,比正常体温低。
  是发烧的前奏。
  梁星灼免疫力不行,换季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这套流程周归与太清楚不过了。
  梁星灼迷迷糊糊睁开眼,脸色呈现苍白的病态,眉心微蹙,声音脆弱得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哥,我难受。”
  说着,他有意无意用脸蹭了蹭周归与温热宽厚的掌心,亲昵的小动作自然流露依赖和信任。
  他一直觉得周归与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只要靠近了就会闻到,可是他们明明用同款洗衣液,自己身上却闻不到。
  周归与眼底闪过一些梁星灼读不懂的情绪,但最终他还是揉了揉自己的头,安慰:“没事儿,哥去给你拿药。”
  梁星灼在他的安抚下舒展眉眼,乖乖应道:“好。”
  过了两分钟,周归与端着温水进来,手里是家里常备的退烧药。
  他把药片放在梁星灼手心,水杯刚递过去就听见他撒娇说:“药好苦哇,哥帮我拿颗奶糖吧。”
  周归与看着他:“这是西药,就一片。”
  梁星灼哼哼唧唧,不依。
  什么西药中药的,不管,就要吃糖,没糖就不肯吃药,都十七岁了还跟小时候那样,一生病就变成不讲理的娇气包。
  周归与没辙,只能先把杯子放下,出去给他拿糖。
  眼瞅着周归与走了,梁星灼马上把药片往枕头底下一藏,正得意呢,一扭头,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周归与悄无声息杀了个回马枪,此刻正面无表情站在房间门口。
 
 
第4章 
  梁星灼第一反应:装傻糊弄过去。
  他藏药也就眨眼间的动作,周归与不一定看到了,没必要自乱阵脚,不打自招。
  梁星灼强作镇定,惊讶地问周归与:“这么快就拿回来了?”
  周归与的视线落在他枕头上,意有所指:“没你快。”
  “……”
  还真让他看到了。
  事已至此,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唯一让梁星灼顾忌的只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老两口。
  “你先进屋,我们关上门聊。”
  周归与站着没动,单凭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忌。
  “爷爷奶奶出门买菜了。”
  梁星灼松口气,“哦”了一声,陷入词穷。
  他知道自己应该坦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归与什么都不问,分明故意晾着他。
  两人无声僵持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归与重新走到床边,伸手把梁星灼藏在枕头下面的药片拿出来,再次递给他:“先吃药。”
  梁星灼理亏,这次不敢讨价还价说要吃糖了,不过……
  “……我不吃。”因为心虚,梁星灼声音变得小小的,若非家里安静,周归与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晚点再吃,现在不吃。”
  周归与保持递药的动作,声音淡淡的:“理由。”
  梁星灼犯错的时候特别杵周归与。
  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想起周归与其实是个性子很冷的人,想起小时候刚认识那阵子他是不喜欢自己的。
  平时之所以感受不到,还在他面前各种作闹折腾,全依托于他对自己的纵容。
  这份纵容在他犯错时,周归与是会回收的。
  梁星灼明白这不是一件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说实话:“我怕现在吃了,不到中午就退烧了,那我就……我就……”
  周归与打断梁星灼的支支吾吾:“你就怎么?”
  梁星灼抿抿唇往下说,声若蚊蝇:“我就白洗冷水澡,在阳台吹一晚上冷风了……”
  死寂般的沉默。
  梁星灼感觉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周归与的一声轻呵更是听得他后背发凉。
  “今天要去芳姨家吃饭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周归与问他。
  梁星灼挺着僵直的后背,点点头:“嗯……我昨晚本来想去主卧找你问道题,结果刚好听到杨奶奶跟你说……我没忍住就多听了一会儿。”
  “你不想让我去相亲,可以直接跟我说。”周归与神色微愠,不可思议地反问,“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跟我对抗?你是觉得我现在变得独断专行,无法沟通了吗?”
  “不不不,没有!”梁星灼连忙否认,并解释,“我没有觉得你独断专行无法沟通,我只是想不到别的办法阻止你……毕竟杨奶奶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根本没有推脱的余地,我知道你为难,所以我才——”
  “梁星灼。”
  周归与已经很久不叫他全名了,梁星灼被他叫得脑子短暂空白了一瞬,抬眸对上周归与凌厉的视线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拧了一把。
  “亏你还能给伤害自己这个行为冠上理所当然的借口。”周归与把药片放在床头柜,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梁星灼这下真的慌了。
  他以前考试没拿到年级第一,周归与都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他手忙脚乱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追上去拦住周归与,死死拽住他衣角。
  “我没不觉得,我真的知道错了,哥不要生我气。”
  “理理我嘛~哥哥~,生气会长纹的,笑一笑。”
  梁星灼拽着他衣角来回晃,探出头冲他笑,软乎乎地叫哥哥,一遍又一遍。
  结果周归与今天完全不吃这套,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看见他瘦削苍白的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脸色愈发难看。
  “回去躺好。”
  近乎命令的四个字,听得梁星灼的委屈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被周归与惯坏了,根本受不了任何冷言冷语,哪怕只有一丁点儿。
  “我不。”梁星灼偏头,咬了咬下唇,执拗道,“你不消气我就一直这么站着。”
  周归与耐心耗尽,单手把他腰一搂,毫不费力将人扔回床上。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梁星灼下意识惊呼,懵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刚要掀被子理论,周归与单腿半跪在床边,整个人压上来,健硕的手臂撑出他们之间的距离。
  “再动就别再叫我哥哥。”
  周归与背朝光,眉眼附着一层阴影,衬得墨瞳发亮且锐利,压迫感直逼他而来。
  捏住被角的手被周归与按着,他手臂的肌肉并不紧绷,想来没用多大力气,可梁星灼已经挣脱不开了,渐渐消停下来。
  梁星灼平躺在床上,盯着周归与的脸,一副要不哭不哭的可怜样。
  周归与这才松开他,往门外走。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句:“你要去哪里……”
  吸吸鼻子,还有一句:“你不要我了吗?”问完到底是压不住委屈,哭哭啼啼叫了声,已经近乎哀求了,“哥哥……”
  “……”
  周归与一腔郁气无处可撒,被梁星灼搅弄搅弄,又像散了。
  他回头看了看两眼通红的“罪魁祸首”,无奈又无语:“我去拿体温计。”
  梁星灼“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小题大做,脸“歘”的变通红,立刻往被子里钻,羞耻得要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诡计多端的周归与,拿个体温计不早说,凶完他就走,搞得好像要跟他玩冷暴力一样!!
  周归与拿完体温计回来,梁星灼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出来。”周归与蹙眉道。
  “……你先说你忘了。”被子把声音闷在里面,周归与反应了片刻才听清。
  “忘什么?”周归与不解地问。
  “刚才我……”说一半梁星灼就破防,恼羞成怒,“就刚才,全部,你赶紧说你都忘记了!”
  话音落下,梁星灼听见被子外面传来一声轻笑。
  “行,我都忘了。”
  敷衍至极!
  梁星灼掀开被子,顶着一张被耻意臊红的脸骂骂咧咧:“周归与你烦死了!”
  梁星灼的一头卷毛被自己折腾得凌乱翘起,头顶几撮呆毛竖着,像天线一样,这副呆样生气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还意外地把周归与逗笑了。
  他一笑,梁星灼感觉自己出点丑也值了。
  周归与上前给梁星灼理了理乱糟糟的小卷毛,把体温计往他胳肢窝塞:“抬手。”
  梁星灼乖乖照做。
  “自己夹好。”周归与扫了眼床头柜的闹钟,记下时间。
  梁星灼夹着体温计自觉躺回床上,周归与拉起被子给他盖好。
  时间一到,周归与让梁星灼把体温计拿出来。
  他对着光线看温度,看完甩了甩体温计,归零放置一旁。
  周归与一边在手机备忘录记录梁星灼的体温,一边问:“还冷不冷?把电热毯给你打开。”
  沽南11月份才开始供暖,但9月中旬就开始转凉入秋了。
  偶尔天气放晴,白天会暖和点儿,可是早晚温差一大更容易感冒。
  每年夏秋换季又没供暖这两个月,梁星灼是最遭罪的。
  他怕冷,稍微吹风受凉就生病,所以平时格外注重保暖,家里像热水袋、暖宝宝、电热毯之类猫冬用品应有尽有,供暖前梁星灼都能用上。
  余妍去世那年梁星灼才八岁,身心都无法承受丧母之痛,病情反反复复,两个月住院了三次。
  虽有请阿姨照料,但他年纪实在太小了,身边又一个亲人没有,周归与不放心做甩手掌柜,每到周末就京柏沽南两地跑。
  那阵子又碰上大学刚开学不久,两头跑两头忙,最后梁星灼痊愈了,他精神一松,反而在宿舍大病一场,高烧整整烧了两天,把室友们吓得不行,如果不是他执意阻拦,他们非联系辅导员给老两口打电话不可。
  当时老两口本就不乐意把梁星灼留在沽南让他照顾,要是那个节骨眼被他们知道自己因此搞垮了身体,绝对会马上接梁星灼回老家,那他可真的把梁星灼的未来给耽误了。
  意识到这层逻辑后,他在老两口面前,尤其是在梁星灼有关的事情上,只报喜不报忧。
  幸好梁星灼除了身体不好,方方面面都是一个特别省心的孩子,偶尔作闹一番,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没安全感博关注罢了,不算什么。
  “冷。”梁星灼小声回答。
  周归与帮他打开了电热毯开关。
  梁星灼感觉气氛有所缓和,没什么底气地试探:“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周归与毫不犹豫:“生气。”
  梁星灼脸垮下来,如临大敌的表情,没等他说什么,周归与先开了口:“但不会不要你。”
  “……”
  梁星灼扭扭捏捏:“喂!不是让你——”
  “听我说完。”周归与打断他,继续说,“任何事都不该成为你伤害自己身体的理由,如果你想凭此达到某种目的,也是一种愚蠢的选择。因为在乎你的人会因为你的自伤被你伤害,不在乎你的人无所谓你有没有遭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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