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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哪有不弯的(近代现代)——况巡

时间:2024-05-15 09:41:32  作者:况巡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周旭东留下的那套两居室,离七中和市医院都不远,通勤方便。
  两人都不爱叫朋友来家里玩,平时一人住一间卧室正好,这次老两口来,周归与本打算定附近酒店给他们住,老两口不乐意,没办法,他只能把自己住的主卧腾出来,这三天去跟梁星灼挤一屋。
  换四件套的时候,杨佩书进来跟他搭把手。
  “要不我们去睡星星那个屋,你睡习惯了,别换个床休息不好。”
  周归与一听即否:“不用,他要学习,书和试卷太多了,挪起来麻烦。”
  “那你还要上班呢。”
  “我跟同事调了班,这三天不上,陪你们。”
  “你知道我不止这个意思,你对星星真的太上心了,以前他年纪小就算了,现在马上都成年了,你也该——”好好考虑个人问题了。
  “奶奶,松手。”
  后面最关键的话还没说到就被打断了。
  周归与等杨佩书松了手,抖了抖套好的被子。
  铺好床,他拿起收拾好的个人衣物,淡声道:“衣柜腾了一格给你和爷爷用,差什么再跟我说。”
  杨佩书重重叹了口气,还是不甘心。
  “小与!”
  她走到周归与面前,坚持说完:“我知道你不爱听奶奶说这些,但你真的不小了,我们家就剩下你这么个独苗苗,看看你周围的同学朋友,恋爱的恋爱,结婚的结婚,小程,程诉!你发小,人今年都当爸爸了!你却连女朋友都不肯找,我和你爷爷想到这事儿就愁。”
  周归与拧眉:“我没遇到喜欢的。”
  “你都不去接触,哪里能遇到?我给你介绍女孩子,十次你给我推八次,剩下两次,人姑娘约你,你永远在忙没时间。”
  “我确实忙。”
  “那也没见做医生的都不结婚啊,你们科主任家里仨孩子呢!”
  趁周归与沉默的间隙,杨佩书趁热打铁:“以前住我们隔壁的芳姨你还记得吧?跟你爸是高中同学,她女儿今年博士毕业回国了,比你小一岁,在沽南市政府上班,前阵子他们搬了新家,芳姨邀请我们去吃饭,我已经答应了,明天你跟我们一起。”
  周归与刚说了个“我……”,杨佩书就断了他的后路:“你自己说的,调了班,三天都用来陪我们。”
  “……”
  周归与不乐意地妥协:“午饭还是晚饭?”
  “午饭。”
  “知道了,我去跟星星说。”
  杨佩书拦住他:“不用,星星学习任务重,就让他在家,明天我一早就去市场,做点他爱吃的菜,中午他自己热热就行。”
  听到这里,周归与的脸色完全冷下来。
  “有必要这样?”
  “当然。要是带星星去,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拿他当借口给我吃完饭就开溜啊,正好,他在家学习,你也没后顾之忧了,明天好好跟人姑娘去看个电影逛逛街什么的,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别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弟弟,这俩都陪不了你一辈子。”
  “工作有退休那天,星星将来也会恋爱结婚,何况你们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要不是因为舅舅在国外,一直寄住在咱们家,你俩早没交集了。至于我和爷爷,注定都要走你前头,你不结婚,几十年后难道想变成孤寡老人吗?”
  说完,杨佩书没给周归与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卧室。
  听杨佩书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门外的梁星灼闪进了卫生间。
  客厅传来杨佩书跟周忠惟商量明天去做客的说话声,梁星灼后背抵着门,目光怔怔望着手里的数学卷。
  有道选择题跟答案对不上,他感觉自己解题思路是对的,想来问问周归与,搞不好是答案错了,结果……
  试卷一角渐渐被捏出皱褶,往上翘。
  镜柜倒映出少年阴郁发白的侧脸。
 
 
第3章 
  老人睡得早,十点不早就进屋休息了。
  梁星灼还在学习,升高三后他每晚要学到深夜。
  两人都没有每天看电视的习惯,如今梁星灼升高三了,不放假家里电视都不开。
  如果周归与不上夜班,平时这个点他们都在自己卧室待着,家里安静得跟自习室一样。
  今晚周归与的卧室被占了,他也不想去梁星灼房间打扰他,拿了笔电在客厅看病例报告。
  一直看到十一点半,梁星灼的房门还关着,这两个多小时他没出来过一次。
  周归与合上笔电,走到次卧门口,抬手叩了两下房门。
  “星星,已经十一点半了。”周归与在门外轻声提醒。
  过了几秒,房里传来闷闷的一声:“你进来吧。”
  周归与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梁星灼现在住的房间以前是他在住。
  九年前,周旭东和余妍遭遇意外去世后,梁星灼的舅舅余科,在姐姐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才赶回国。
  余家父母十岁那年离的婚,孩子一人一个,房子留给余母。
  离婚手续一办完余父就带着余科去了日本打工,余母带着余妍在老家继续生活,刚把余妍供上大学就生病去世了。
  平时逢年过节,姐弟俩也少有联系,生疏得很。
  余科这二十多年两次回国都是参加葬礼,余妍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接手了余父的中华料理店,娶了日本老婆,在那边有妻儿有家庭有事业,断不会为了没见过面的外甥萌生回国生活的念头。
  当然,余科也不想带外甥走。且不说他自己有俩孩子,压力本就不小,再来一个梁星灼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况梁星灼身体还不好,隔三差五三病两痛,养他比养一般孩子费钱。
  所以余科离开时只带走了外甥的抚养权,以及姐姐这些年攒的二十万存款,至于没了父母的外甥本人,则理直气壮甩给了他们家。
  “我姐就是被周旭东害死的,连带着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一尸两命,你们周家欠我姐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就留下星星这么一个孩子,于情于理都该由你们周家照顾,要是你们家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大可把星星送到日本来,我等着。”
  梁星灼就这么留在了他们家。
  可是周旭东和余妍都不在了,他马上要高考,梁星灼才八岁,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老两口打算带梁星灼回老家。
  他没同意。
  梁星灼是个有天资的聪明小孩儿,身体又不好,沽南的教育和医疗比老家好太多,如果把梁星灼带回老家生活,方方面面都是一种耽误。
  他把这些想法跟老两口说完,老两口听完直叹气。
  这番苦心老两口是能理解的。
  他们学历不高,白手起家,靠做生意在老家拼出一番家业。
  因为吃过没读书的苦,导致他们格外重视下一代的教育,卯足劲把两个儿子往大城市送,让他们考好大学,长见识,在大城市扎根。
  对儿子是这样,对孙子更是,否则他们不会在大儿子因公殉职后,坚持让小儿子照顾五岁的小孙子,好让小孙子能继续留在沽南读书,享受大城市的教育资源。
  但梁星灼毕竟不是他们家的孩子,理解归理解,但缺少一颗真心。
  “不把星星带回老家,留在沽南谁照顾他?你马上要高考了,凭你的成绩上京柏医学院肯定没问题,你一直想学医,像你爸妈那样做个医生,难道你要为了一个没血缘的弟弟放弃梦想吗?”
  他果断回答:“不会。”
  “但梁星灼也不能回老家。”
  “我已经想好了,请个阿姨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之后我去京柏读大学,周末和节假日会抽空回来,京柏到沽南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两地跑不麻烦。爷爷奶奶你们年纪大了,再带个孩子消耗精力,身体吃不消,你们就在老家过自己的日子,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
  杨佩书听得只抹泪,十几年里痛丧两子,身心早就饱受摧残。
  周忠惟轻拍老伴儿的后背,一边为孙子担忧:“小与,别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没有爸爸妈妈和小叔,你还有爷爷奶奶。”
  他还是不改初衷:“那你们先让我试试,如果我管不过来,你们再接手。”
  周忠惟不太理解他这份执着:“你就这么在乎那孩子吗?他不是你亲弟弟。”
  他强调:“出事那天,小叔和余阿姨是要去民政局的。”
  周忠惟开解他:“就算那天他们领了证,梁星灼跟你也只是名义上的兄弟,你不要把责任放这么大。”
  “我没有放大,这责任本来就很大。”他停顿片刻,接着说,“小叔生前把梁星灼当亲生儿子,他和余阿姨领证前问过我们的意见,我们都点了头,梁星灼还改了口叫小叔爸爸,就算没有他们那张结婚证,我们也已经是一家人了。”
  “余阿姨不在了,余科是个人渣,梁星灼只剩我这么个没有血缘的家人,他这么小,我怎么可能不管他。”
  “他在小叔眼皮子底下会怎么长大,我就要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怎么长大,这样我才会安心,你们别劝我了。”
  之后梁星灼继续留在沽南读书,从楼上出租屋搬到了楼下,住进了他的房间,而他搬到了周旭东住过的主卧。
  他和小叔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从那天起,变成了他们兄弟俩的家。
  这房间梁星灼住了快十年,陈设还是当年他住的那样,没有变过。
  一张床,一面衣柜,靠窗那块做了书柜书桌。
  书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奖牌奖杯,一半他的,一半梁星灼的。他大学前拿过的奖项,除了体育类,梁星灼已经拿了个遍。
  他知道梁星灼一直在追随自己的成长轨迹。梁星灼聪明又要强,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一遍又一遍向外界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自己值得被爱。
  可是这些用优秀堆砌的安全感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如履薄冰。梁星灼知道不是努力就会被爱,拿再多奖,成绩再好,他的爷爷奶奶也永远不可能拿梁星灼当亲孙子。
  梁星灼在周家始终是一个外人。
  周归与明白梁星灼在不安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消解。
  他是梁星灼安全感的来源,同时又在动摇这份安全感,因为他姓周,也是周家的一部分。
  周归与从梁星灼声音判断他有点不对劲儿,走到书桌前,打量了他一眼,神色如常,再看看他正在写的题,字迹工整,计算过程条理清晰。
  什么异样都没发现。
  周归与只好问:“很晚了,先去洗澡?”
  梁星灼“嗯”了一声,没抬头,手里的笔也没停,还在演算题目。
  写了两行才回答:“做完这道题就去。”
  周归与说好,没催他,在一旁翻他的课本,随口问:“这次放假作业留了很多吗?”
  “还好,就平时那个量。”梁星灼做完第二小问停了下笔,抬眸,“怎么了?”
  周归与:“看你学得比平时用功,房间都不出。”
  梁星灼抿抿唇,含糊回答:“我没注意时间。”
  周归与放下课本,没再深问。
  “我去给你热牛奶,喝了就洗澡休息吧,明天再学,劳逸结合也很重要。”
  “好。”
  梁星灼眼见周归与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笔,突然出声叫住他:“哥。”
  周归与闻声回头,静等他的后话。
  梁星灼好想问问他,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比如明天要去相亲的事情。
  人叫住了,话到嘴边,他又问不出口。
  答案是已知的,可他还是害怕从周归与嘴里再听一遍。
  真是个胆小鬼。他在心底骂自己。
  梁星灼撑出一个笑,换了别的话:“没,我就是想说牛奶里能不能加点糖呀。”
  周归与微怔,随后提醒:“晚上不要吃那么多甜的。”
  梁星灼心不在焉地应道:“噢……好吧,那不加了。”
  本来重点也不是给牛奶加糖。
  周归与沉默片刻,却说:“下不为例。”
  梁星灼微怔,等周归与离开房间了才回过神。
  奇怪,今晚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因为对他隐瞒了相亲的事情,内心有愧?
  想到这,梁星灼心情更差了,脸鼓成河豚,提笔对着压轴题一顿爆算。
  一直到上床睡觉,关了灯,互道完晚安,梁星灼也没等到周归与跟他提明天相亲的事情。
  ……这是真的打算听杨奶奶话,不告诉他了是吧,明天临了直接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美滋滋地去跟那留洋博士逛街看电影!
  梁星灼偏过头,盯着躺在旁边的周归与,没一会儿便越看越气,他动作极大地翻了个身,被子被他扯走一大半。
  同一时间,后背传来懒懒的一声:“弟弟,我冷。”
  梁星灼生他气,又狠不下心真给他冷着,委委屈屈把被子分回去。
  “你是不是有心事?”周归与盖好被子,再次试探,“跟哥聊聊?”
  梁星灼气他到现在也不跟自己坦白,毫无倾诉欲:“没有,睡了,晚安。”
  周归与只能:“……晚安。”
  半夜两点,夜深人静。
  梁星灼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
  他翻回去,从周归与的呼吸声判断他已经睡熟。
  思忖片刻,他摸黑起床,拿上手机,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休息日周归与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七点不到就会醒,今天也是。
  睁眼的瞬间,入目不是自己房间他还愣了几秒,转而想起昨晚跟梁星灼挤一屋才回神,他偏头一看,又愣住了。
  枕边空空,没人。
  梁星灼一放假都是睡到自然醒,升高三后有控制自己不睡那么久,最晚九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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