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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逍遥闲王说:我想选你(古代架空)——南山礼

时间:2024-05-15 09:20:33  作者:南山礼
  最后几个字,燕霄说得极小声,递给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知,小兄弟方不方便?”
  有意拦下来试探是真,想让对方带话,也是真。
  从昨夜天书宫被抓,又被盛安帝暂时解困,命他跟在祁珃身边。
  这一天一夜,燕秋还不知道自已的去向。
  谭天池还没有答话,便见宣王祁珃得了前厅的消息,知道齐府来了人。这便顺着内院的亭廊,向议事间走来。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祁珃一脸倦容地走过来。
  “宣王殿下,龙海的账簿已经送到了。”祁楌晟率先答道。
  “殿下,我正托龙海船行这位小兄弟,到我家送个信。我……从昨夜就被抓进了府衙,家里人还不知道呢。今天,又是中秋……”燕霄紧跟其后说道。
  燕霄说得坦荡,倒是不见几分委屈。
  中秋二字,却触到了祁珃从皇城带出的疲乏,顿感心累。看着满园杂乱,满屋子埋头忙碌的身影。
  哪有半点中秋的样子。
  昨夜宫宴的热闹,恍如隔世。方才一路从宫里出来,也似乎没人记得今日是中秋。
  盛安帝今日不知发了几通脾气,只怕再没人敢去提醒。
  祁珃看着燕霄,“本王……差点忘了,今日是中秋。”
  燕霄还以为对方要顺着这话放自已回家,结果就听祁珃下一句,“那就让这位小兄弟替你捎个口信,你这几日还不能离开盛京府衙。”
  燕霄虽没什么期待,挺直的肩还是垮了下来。
  谭天池看着燕霄的体态变化有些好笑,见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自已,脚底抹油果断开溜了。
  消失在游廊前,谭天池朝燕霄示意了一下。
  燕霄知道,对方会帮自已带话。回过头,只得默默跟上祁珃的脚步。
  天色虽然已经渐渐沉下,祁珃恍若未曾察觉,沉步走向议事间,手杖杵在地上的声音显得十分落寞。
  祁楌晟见着谭天池离开府衙,也默默跟上祁珃。看着自已这位四皇叔的背影,不禁忆起旧时。
  祁楌晟幼时便知,自已的父皇是皇族长子,而父皇的众多弟弟中,只有两位长大成人。便是如今的盛安帝和宣王祁珃。
  这位四皇叔,自年少时便忧虑甚深。自小沉静寡言的祁珃,在腿疾之后更是不常与人往来。娶过一位世家女子,那位宣王妃却因难产而死,此后祁珃也未再续弦。
  御赐的宣王宅邸就安置在府衙旁边,因腿疾不便,后来直接将两处打通,宅邸成为府衙后院,祁珃便自此一个人住着,日子过得很是平淡。
  可平淡这个词,又如何能与天家相搭。
  盛元帝殡天,盛安帝继位。祁珃原意是封地外迁,却被盛安帝一道圣旨,按在了这盛京府尹之位。
  人人都说,这位宣王孤傲清高,生性凉薄。但在祁楌晟离宫前,那些王公贵戚里,当属这位四皇叔对自已最为和善。
  而今盛安帝把天书宫引发的重担,放在祁珃肩上。大抵也是想借祁珃的手——这双跟谁都不亲厚的手,清算一众。
  要是发生了超出预料的事,盛安帝自会出来收场。在超出之前,任何结果自当由祁珃一力承担。
  那个人,一贯如此。
  议事间还在忙碌的众人,见宣王走近,起身见了见礼,又坐回去继续誊抄文告。
  燕霄跟在祁珃身后,同祁楌晟肩并肩站着。不一会儿,他发现,身旁这两个人的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而另一旁的聂滨,只一脸尽职地站在宣王右侧,随时待命。
  燕霄有些无趣,总不能就这么站在议事间门口吧。画面多诡异啊,议事间门口,四个人跟柱子似的。
  燕霄略略向左挪了一步,衣服微微擦过祁楌晟。想趁对方不注意,来一个甩肩。
  却不想祁楌晟对异常的近身反应极快,顺势再往左让了一步。
  燕霄没得逞。
  祁珃转过身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暗暗较劲。
  “你们这是……”祁珃都不知道自已站立了多久,差点忘了身后还有人。
  “殿下,是否需要即刻校核账簿?”祁楌晟拱手问道。
  祁珃被这一问,忽略了刚才想问的问题,环顾了一圈。
  “聂滨,你去厨房,让他们多预备一些吃食。”
  又转头对齐灼道:“齐老板,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校核不完。今日,只能委屈你在本王这府衙过中秋了。”
  “殿下言重了。”
  说罢,祁珃走出议事间,去了监牢。期间并未交代燕霄,但燕霄想了想,还是跟上了。
  这几天,他怕是只能当宣王跟班了。走到哪跟到哪,力证自已的清白。
  想到这里,燕霄恶狠狠地回头盯向罪魁祸首,那个已经坐回几案的祁楌晟。
  只见对方配合的看向自已,狡黠一笑。
  监牢外有一间小厅堂,如今僻出来给刑部尚书辜进桓,今日已由他问审,三百多户部属官,现下还剩两百多人待过堂。
  盛安帝一句严查,众下只得这般马不停蹄。
  祁珃动作轻缓地步入厅堂,便见堂上的辜进桓瞌睡打得正酣。此时堂下已经没有人,侧边的几名刑部吏员正在奋笔疾书。
  每个人案头上都垒着一大摞文卷。
  燕霄没有为宣王开道的职业习惯,祁珃也未吱声。
  手杖杵地的声音,终于还是被吏员听见,正欲起身,被祁珃摆了摆手。
  待祁珃顺着站岗巡兵的路径,走进监牢。终于知道吏员案头上的文卷,从哪来的。
  只见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牢房里,每个户部属官都伏在地上,人手一支笔,认认真真编写着自已的罪状书。
  这确实比审问,来得快多了。
 
 
第48章 盐铁司
  正写着罪状书的属官们,看见监牢外杵着手杖的宣王,深一步浅一步路过自已的牢门。
  手里的笔,一时不知如何落下。
  燕霄隔着栅栏,看向地上的文卷。再是文化不通用,他也知道那些人写得极好。
  跪伏在地上书写的姿势,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字迹工整。
  就是不知道,写得内容如何。
  祁珃命人打开了其中一间牢房,走了进去。牢房中的人,正是户部盐铁司张万里。
  “下官张万里……见过宣王殿下。”张万里将笔搁在一丛,用牢房里的干草搓成的笔架上,向祁珃叩道。
  燕霄拿着佩刀,也同样站了进去,歪头看向这位张大人身旁的文卷。
  已经写好放在一旁的文卷,高高垒起。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看来罪状不少。
  飘出去的视线一晃,燕霄才注意到祁珃正看着自已,眼神指引。
  反应了一下,燕霄才意识到,对方是要他将一旁的文卷拿起来。
  对于怎么做宣王侍从这件事,燕霄也不太想熟练。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燕霄将文卷呈给祁珃,又回到其身后站好。
  “张大人的文章一向是极好的,当初张大人金榜题名之时,本王便颇有印象。”
  燕霄瞥了一眼祁珃,一番恭维,说得张万里臊得慌,头都快磕到地上了。
  “谢……谢殿下抬爱。此番户部一众属实被无辜殃及,如今使臣团还未离京,圣上如此大动干戈。我等落得这牢狱之灾是小,大盛颜面有损是大。细细想来,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啊!宣王殿下请明察!文卷中,下官所写,皆属实。”
  祁珃看着手里的文卷,字里行间,笔法纯熟。上任以来的要件,凭借他的过目不忘,详实记载,连历年盐利的数额都清清楚楚。
  只是这夹叙夹议的笔法,将盐铁司这一肥差的任职辛酸,刻画得入木三分。而在任的好处,仅一笔带过。
  对于户部收到的参奏,文中极力辩驳,为自已伸冤。
  “辜大人有心了,竟还命你们罗列了家产明细?”祁珃看着文卷里,张万里所写的田产和地契。
  燕霄偏着头,看着祁珃手里的文卷。也是难为这位张大人,趴地上还能写出这几大篇蝇头小字。但饶是金榜题名,在这样的环境下,也难免写错。末列有些涂抹的痕迹,在一张干净的卷面上可是扣分项。
  “回殿下,下官文卷所写,瘠土几亩,屋舍几间。桩桩件件,皆是过了明路的,来去分明。远了有族谱记载,近的也皆报过了官牙。做不得半点假,请宣王殿下明察。”
  燕霄听着张万里的谦虚之言,目光落在那些家产明细上,几处字眼有些眼熟。
  宅子各都在什么地方,宅子几进几出,都写得清清楚楚。
  不过,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的跟查,燕霄多少也悟出了这其中奥妙。
  这纸上所写,只怕不止他们所敛十分之一。
  眼下张万里答得真诚,祁珃也不再多言。将文卷还给了张万里,既然分派给了刑部,祁珃便暂时不想插手。
  从张万里的牢房走出来,祁珃也没再去其他监牢。户部与他相熟的人并不多,只是依稀还记得张万里当年高中之时的才气,有些惋惜,想来看看。
  原路返回,再过厅堂,辜进桓已经睡醒了。
  “宣王殿下。”辜进桓未等祁珃走近,已站起身恭敬道。
  脸上还有些刚睡醒的红润。
  如此境地,还能睡得安稳。祁珃之所以分隔了刘燊的牢房,便是记得户部刘燊与辜进桓曾是同窗。
  祁珃不禁忖道,看来这位同窗并没有一起分赃。
  “辜大人辛苦了。我已命人备了些吃食,眼下在这府衙之中,不便设宴。只能委屈辜大人在府衙后院暂时歇下,待此事了结。”祁珃道。
  “老臣谢过殿下,这些便是已经审问的户部属官口供。余下的,老臣也已经命他们,将自已就任以来事无巨细据实提报。圣上只给了三日,老臣以为这样方能快些。一旦有不符实情,也便于查证。”辜进桓呈上吏员汇编的口供。
  燕霄终于率先一步接下,无需祁珃再提醒。
  祁珃颔首,“本王刚才在牢狱里已经见到了一份呈供,有劳辜大人思虑周全。”
  盛安帝几道旨意逐次叠加,此事的严峻已有目共睹,辜进桓也终于拿出了刑部尚书该有的资历。
  祁珃命巡兵指引着辜进桓去往后院。
  这厢安排妥,祁珃同燕霄刚走出厅堂。聂滨那边也提着食盒,刚巧走到祁珃跟前。
  食盒里是小厨房刚做好的吃食,虽眼下不便大操大办,但怎么说也是中秋佳节,聂滨刚把话传到,小厨房便起锅备了不少团圆菜。
  聂滨将食盒奉上,“殿下是在小书房用,还是回后院?”
  祁珃看着食盒,示意聂滨跟着,脚步又往另一侧的监牢走去。
  品级较低的户部属官都被关在这里,因人数太多,一个监牢里关着不止一名属官。
  同刚才的监牢相似,户部的属官人手几张纸,正伏在地上书写自已的罪状。
  祁珃这一次同样没有声张,杵着手杖一步步顺着通道往里,户部属官见状只停下手中的笔,在牢里跪好。
  直到祁珃停在了最靠里的一间,昏暗的监牢里只关了一个人。
  祁珃命巡兵将牢门打开,侧身接过聂滨手里的食盒,走进监牢。
  “裴大人……”祁珃轻唤了一声,直至他走进监牢,有些无力地斜靠在墙角的人,始终没什么反应。
  裴方锦将头朝里,避着牢外不算明亮的光线。
  作为揭发者,辜进桓并没有要求裴方锦像户部那样自书罪状。自盛安帝审问之后,裴方锦始终在恳求府衙救他妻儿。
  奈何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徐鑫对裴方锦所述之又事矢口否认,大呼冤枉。
  府衙便也无从查起,任凭裴方锦叫喊了大半天。原本就有些恍惚的精神,此时更显萎靡。
  听见祁珃的声音,裴方锦终于诧异地回过神来,立时有些慌忙地跪下。
  “宣王殿下!”
  祁珃上前,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干草上。伸手扶起裴方锦,“裴大人,无需多礼。”
  “殿下,可是有我家妻儿的消息了?”还没有完全站起身,裴方锦就期盼地问道。
  事情进展到此番地步,裴方锦懊悔不已。l
  虽然他不后悔揭发徐鑫的不齿行径,但因着天书宫火势的突然,他没能了解清楚当时的境况,贸贸然就告了御状。
  如今,自已手里什么证据和线索都没有。如果徐鑫咬死不认,妻儿岂不是生死难料。
  对于盛安帝会下罪整个户部这件事,是裴方锦始料未及的。
  都怪他莽撞行事,才酿成如今局面。
  徐鑫要是真的被坐实了罪状,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他岂非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已的妻儿了?!
 
 
第49章 线索
  站在裴方锦面前的祁珃,听见对方这般询问,除了摇头,也答不出其他话来。
  早在辜进桓命户部一众,自书田产家宅之前。祁珃已经让巡兵前往徐鑫名下有明载的地方搜查,并无任何线索,眼下只能等进一步审理。
  “裴大人,本王已经命人从尊夫人的老家返回盛京之路,沿途搜寻。与徐鑫有关的地方,也在逐一探查。本王答应你,一旦有消息,定然知会与你。”
  祁珃话音刚落,裴方锦便急忙追问道:“都找了吗?我夫人老家在澹阳,她最后与我回信是在一个多月前,说她还有几日便可抵京。都怪我!都怪我啊!”
  裴方锦这些话,已经对巡兵说过好几遍,实在无从查起。
  此事如果真乃徐鑫所为,被裴方锦往御前这一告,徐鑫如何肯乖乖就范,给自已平添一个罪名。
  如果没有实据,茫茫人海,实难找寻。祁珃看着裴方锦落魄的样子,不忍心点破,却也无计可施。
  燕霄拿着文卷,守在监牢门口。听完裴方锦的话,脑子里回忆起平时看的法制栏目,一般失踪人口都是什么处理流程。
  忍不住问道:“裴大人,尊夫人平时有没有什么闺蜜?她这趟回老家,除了你们家里人,还有谁知道?”
  没有天网监控、没有身份证使用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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