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这才打量了一番女修,心里寻思道:此女修平白无故地打听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恐怕是别有用心。于是嘴上敷衍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不劳烦道友记挂。”
语毕,去看苏木:“九治道友可还能行动?此关已破,不尽早动身的话,机缘要被捷足先登了。”
苏木揉着老寒腿,颤颤巍巍迈开一步,道:“道友等我,我这就......动身!”
谢长安斜眼看着他风年残烛的抱着腿半天挪动几步,犹豫再三,最终认命的叹气,走至苏木身前蹲下道:“上来吧,我们得加快了。”
苏木受宠若惊!
“这、这不合适吧?”他之前背过些长安,那时候少年大比完浑身是伤,脱力到站不稳。那时候见少年可怜兮兮的根本没想那么多,如今角色对换却觉得哪里都别扭。
有种占人小孩便宜的感觉......
谢长安闻言无奈的像哄小孩一样的问“道友不是要组队?”
“是。”
“队友是不是该互相帮助?”
“是。”
“那你还不上来?”
苏木扭扭捏捏的趴到谢长安背上,乖乖的环好少年的脖子。
“谢安道友,腿、腿疼......”苏木脸色苍白。
“嗯。”谢长安放轻了动作,抱住苏木的腿将其从臂弯穿过,轻声说:“忍一下。”
苏木趴在谢长安背上,不再发一言。少年的背看似纤瘦实则劲实,相比起当初那个在大师兄扇子上冻的嘴唇发白的少年,这三个月来剑尊将他养的很好,已经健壮了许多。
苏木很明确,在既定好的剧情下根本不相信什么直觉,然而在这一刻,他感受着身下少年的体温,分明有一种只要这样走下去无所不能的错觉。
苏木忍不住笑笑,无所不能的是谢长安吧,关他苏木什么事?再过两关,只要再过两关他和谢长安的缘分便也尽了。
第40章 驻颜丹
谢长安还是和原作一样选择的是中间那道绿色的门。穿过路,来到一个新的平台,一进来就见整个空间被扫荡一空。而原作谢长安也因为捡漏须弥戒垫底,来到这里也是被什么都不剩了,所以苏木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
除去空荡荡的山洞,就是面前剩下的两条路了。
谢长安清越好听的声音打破了苏木的沉思:“九治道友,上一个路口我选了。这次换你。”
两条路看起来毫无区别。
苏木却知道,左边那条路可以获得谢长安的又一金手指《混元气法》,可以在运用灵气时稳定的恢复灵气,就像打游戏边放招边回蓝一样,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就是无穷无尽生生不息的蓝量,是原作中谢长安的一个底牌。
同时也是会让他反复想起内心恐惧的一条路。
而另一条路则是平平无奇几个小怪守着的几瓶普通丹药。在这分岔路口前,右边那条路显得光明灿烂。
“怎么了?”谢长安问他“拿不定主意吗?随便选一条便是了。”
“等一等。”苏木拦住他,指向右边那条路,“我......我有特殊的秘法,大概能预知凶吉。假如说,右边这条路是平安无险,左边这条路九死一生,但是有极大的机遇,你会怎么选?”苏木快速说完后紧张的等着他的答案。
虽说之前已经决定不再干预谢长安的轨迹,但他还是不忍心他这样一个生动的少年被撕开心底的伤疤,一遍又一遍的蹂躏折磨。
却没想到谢长安嗤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道友是有特殊秘法预知危险与否?假如真如道友所说......”
谢长安走到右边,把苏木放下道:“你去右边,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出了这条路后我们还能见面。”
“那你?”
谢长安走到左边那条路前站定“我进这条路。”
“前路险象迭生,你不怕吗?”
谢长安嗤笑一声,那声轻笑中散发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只见他挑眉问道:“怎么了道友,莫非你认为这区区险境就能困住我不成?修道者多如过江之鲫,但是能够得道成仙的却凤毛麟角。若一味退缩,终有一天会无所遁形。”
苏木眼眸垂下,不答。
或许谢长安说的对,既然选择了修道,就要做好遇见各种险境的心理准备。若是在苏木的世界中,谢长安或许还是个正在上学,有些中二的孩子,可是这是修真世界,是弱肉强食,因为利益就能灭人全族的修真界。
或许谢长安可以不在意未来是否成为仙道之主,可是他的仇敌却不会等他逐步成长,他必须走最快的修炼方法,去最危险的地方,打最危险的架。
“而且,我感觉这条路有什么东西。”谢长安望向右边的路,不确定的说。
“那就去吧,我和你一起。”
“哦?不怕前方的危险了?”
苏木没回答,而是拿出一个银色小瓶子递给谢长安道:“我身上没带什么宝贵的法宝,这个小药瓶中的药很有用,你拿着,说不定有些用处。”
苏木的本体九霄草原本就是作为化神丹的必备原料。开了神志的九霄草可以帮助修者重塑神魂和骨肉,更不要提已经化形的苏木。瓶子里装的正是苏木的血液,自从上次帮助谢长安修复好灵脉后,他就一直惦记着存点血备用,问秋石要了一堆分装瓶,苏木装了这些备用。
这已经是他身上最好的药了。
谢长安接不扭捏,接过药瓶,药瓶入手,瓶体上海残留着些许温热,从瓶中散发着浓郁却清香的九霄草的味道。
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他心下疑虑减轻些许。随手将药瓶放在胸前衣襟中。
原来这人身上一直萦绕的九霄草的清香味是因为拿那种灵植炼药。
两个少年随即启程,进入到左边的洞口中。苏木腿还是有些酸疼,谢长安扶了一把他,起身后苏木就扶着墙跟在谢长安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到洞穴之中。
谢长安顺着洞穴的路走着,时刻保持着警惕,却没由来的脑中一阵恍惚,谢长安立即凝聚心神,那阵恍惚也很快就散去,眼前场景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晴空万里,面前一个覆有薄冰的小池塘,池塘边上一片奇怪的草地郁郁葱葱,散发着一股股的清香。
而他湿漉漉站这片草边上,身前躺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此时眼前的少年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俨然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少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扯着嗓子喊道:“谢长安,你有病啊?我找江蕊跟你什么关系啊?你管我干什么?”
谢长安迷茫了一瞬,脑中针扎似的痛了一下,随即记忆涌上大脑,他也回想起事情的前后来。
他是定州谢家的三公子,今日刚好是娘亲的生辰,他之前听闻隔壁江家小女说过驻颜丹的事情,今日去钱庄取了自己的私房钱,是来找江蕊买那驻颜丹的。只是还没到江家,就看见江蕊被眼前的少年欺负着一把推入了池塘里面,谢长安二话没说下去救了人,上来后三九的天浑身湿着冻的哆嗦,越想越来气,二话没说,一脚将眼前的少年踹了下去。
谢长安回头,果然看见自己身后江蕊同样浑身湿透,此时发着抖,怯生生的看着他。
谢长安道:“江淮,你欺负你妹算什么好汉,我爹教过我,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女人是最没本事的!”
江淮嘴硬道:“我就是和我妹玩玩,关你谢家什么事?何况你十二岁的小屁孩算什么男子汉?”
“我爹说了,只要行侠仗义,保护弱小的都算男子汉!反正你肯定不算!”
江淮气的脖子红了一圈,自知理论不过,扯着嗓子无赖的大喊道:“来人啊,杀人了!谢长安仗着自己修为高,私闯民宅要杀我了!”
谢长安气的一脚踹上去:“叫什么叫,再叫再给你踢下去!”
江淮害怕被踢下去,吓得灰溜溜的走了。
谢长安这才转过头去,学着爹对娘那样脱了件外衣给江蕊披上,绅士风度学又学不全,一开口就是:“江蕊,我上次说好跟你要的驻颜丹你准备好了吗?”
女孩家总是早熟一些,江蕊攥紧了身上少年的红色外衣,湿漉漉的外套因为这初生的太阳一般的红变的暖暖的,跟是他的主人一样。
少女怯生生道:“有、有的。”随即拿出一个小盒给谢长安道:“这是我爹赏给我娘的驻颜丹,娘那还有好多,这一颗是娘给我的,我现在给你。”
谢长安接过小盒子,将储物戒指中一个小布兜拿出来:“多谢江小姐,这是我从钱庄取的全部积蓄了,你看看够不够?”
江蕊摇了摇头,把谢长安的手推回去,道:“你爹教你男子汉大丈夫,我娘亲教我滴水之恩泉涌相报,你刚刚救了我,虽然于谢公子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于我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不能再拿你东西了。”
谢长安踢了一脚脚边上的草,有些不高兴:“我白拿你东西不好吧?”
江蕊急忙说:“难道我的一条命竟不如一颗丹药值钱吗?谢公子要是真要付点什么,就、就当这件衣服是送于我好了!”
谢长安观她脸色通红,一颗脑袋恨不得低入衣领,在冬日的冷风下整张脸冒着热气。心下害怕她冻出个好歹来,也不敢多纠缠,匆匆收下盒子道一声别:“江小姐,我今日偷溜出来的,江小姐就当做没见过我。注意保暖,早些回去吧,我也要早些回去了。你既然不收,下次我再补偿给你别的!”说罢,跟只兔子一样的窜走了。
在原地望着少年背影消失的少女,脸上热度逐渐收敛,她攥紧身上的衣服,脚步越走越轻快,最后一路蹦蹦跳跳了起来。
在回到府前要进门时,少女顿了一下,记起府中老管家专门嘱咐过进入江家有贵客要来。少女自觉绕路从侧门进去。
却听见背后忽的传来一个似尖锐物体磨过石头的粗糙的人声:“哦?江家主不曾提及到府内还有这等有趣的人?”
江蕊回头,只见一身长近八尺的男人裹在一身黑色风云纹衣袍下,面缠黑布,头带斗笠,独露出一对鹰一样的眼神盯向这边,那双眼阴鸷、危险、锐利,像是屠夫手中的刀。
那道可怕的声音此时又从这黑袍下发出:“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第41章 魂珠
谢长安回到家,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先去找了二哥谢鸿远。
谢鸿远抱着不知哪个小女娘送的兔子,珍惜的不得了,此时见谢长安来了,头也没抬的继续抚摸着兔子。
“怎么样?二哥,”谢长安笑嘻嘻的问:“我偷去钱庄没被发现吧?”
“要是被发现了那些现在还在好好的站在这里?仔细爹让你屁股开花!”
谢长安随手扒着谢鸿远的兔子,“一个时辰罢了,不多不少,本来也是存给我的钱。”
谢鸿远从谢长安手中抢回兔子耳朵,瘪嘴道:“真是皮实惯了,真该关你一关。就跟大哥说的那什么来着,修身养性!要我说,真该关你个三年五载,少让你在外面闹的满城鸡飞狗跳!”
谢鸿远忘了,放在外门的谢长安是鸡飞狗跳的谢长安,自家门内的同样也是那个鸡飞狗跳谢长安。
谢长安手下一空,眯了眯眼,轻笑一声:“二哥真是稀罕我,要关我那么久。跟二哥比起来, 我特意给你带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谢鸿远闻言果然上套,凑过去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谢长安假意在储物戒指上抹了一把,故作神秘的虚握成拳放到谢鸿远眼前,然后配合他“哇”的一声在谢鸿远面前突然炸开手心:“哈哈哈什么都没有!说了拿不出手就是拿不出手哈哈哈!”
谢鸿远气的去抓他那只手。
谢长安见谢鸿远分出一只原本抱着兔子的手,趁机一把抢了兔子就跑。
谢鸿远大急,立马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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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蕊忍住自己尖叫的冲动看着那人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那人一把抓住自己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的将她拎起来,江蕊这才看见刚刚被黑袍人挡住的父亲和父亲身边的江淮来,江蕊立马求助的看向他们。
江家主笑的僵硬,试探的问道:“大人,这小丫头不过是我与一奴婢生下的贱种罢了,并、并无半点特殊的,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黑袍人放下了江蕊,头也不回的淡淡道:“嗯,不是她。小丫头,你身上这身衣服是从何处来的?”
江蕊来不及为了父亲那句“贱种”伤心,就听见头顶传来黑袍人的质问。
衣服指的自然是谢长安的衣服,江蕊一介深闺女流,根本分不清眼下的局势,也看不懂父亲看向黑袍人时眼中掩藏不住的畏惧,更看不懂江淮看向她时眼中的怜悯。她只是直觉的觉得这个人对于谢长安来说,不是什么好人。
江蕊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捡、捡的!”
黑袍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呕哑嘲哳又震天撼地,像是老旧的生锈的城门摩擦着地面打开。他浑身上下唯一露出来的一对眸子中翻滚着锐利杀意。
气氛就在他这一声笑中瞬间变的沉重起来,这一刻,仿佛空气都沉重的像是要凝结起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黑袍男子不多说一句废话,不解释什么机会,也不多言后果,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块金制令牌,令牌上风纹云纹交错。黑袍男子虽是对着江蕊说话,拿令牌的拿只手令牌却看也不看的往后一伸,直逼江家主的脸。
明晃晃的威胁!
旁边侍候的仆从不明所以,江家主与江淮却是脸色一白,面色极为难看起来。
“我......是,捡......”江蕊大脑一片空白,怀着侥幸又重复一遍。
果然黑袍男子的气息一寸一寸的变的危险起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淮,突然放声大喊道:“谢长安!是城东的谢家谢长安!”
一瞬间,危险的氛围解除。
黑袍男子收了令牌,露出的那双鹰眼假意弯了弯,一只手摸了摸江蕊的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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