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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姜妤笙颤睫,面色陡然苍白,不似完全不动摇。
  谢长嫣沉着,在等她的裂缝,给她致命一击。
  可几息之间,姜妤笙眼神又镇定了下来。
  她迎着谢长嫣审视的目光,腰肢挺直,不躲不闪,坦坦荡荡地应:“我心疼她。”
  “阿姨,说起来可能太文过饰非,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被攻击的是我,能承担一切的是我。”她难掩柔情。
  “你是不能代她受攻击,承担这一切,但你可以解决这一切。”谢长嫣顺势而上。
  姜妤笙凝望着她。
  果然,谢长嫣说:“你和她分手,这一切自然都能迎刃而解。”
  姜妤笙喉咙动了一下,坚定地摇头:“阿姨,我不会和她分手的。”
  像在心里排演过无数遍,她补充:“我也不会劝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的。”
  谢长嫣神色沉了下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她吗?”她流露出几分嘲讽与轻慢:“你不爱她,你根本就是自私。”
  姜妤笙接受她的言语责难,身姿分明单薄如风雨中飘摇的兰花,可却始终坚持不语,坚韧不败。
  谢长嫣直戳人性的最脆弱之处:“相爱时,总是不惧与世界为敌,想要做彼此的英雄,越是轰烈,越是壮烈,反而昭显你们爱情的坚定与伟大。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有必要的吗?有一天,激情退去,冲动散去,她理智地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失去的到底都是什么,后悔了怎么办?”
  “她不给自己留退路,不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作为爱她的人,你也这样冲动,不给她留任何路吗?”
  “姜妤笙,不分手,替她声明,为她遮掩一下,总是能够做到的吧?”她充分利用拆屋效应,假装退让,终于点到今日真正的来意。
  姜妤笙十指陷入掌心,腰背越发挺直。
  她注视着谢长嫣,与薄苏一般,寸步不让:“阿姨,我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就退让,让她觉得被背叛、不被爱人理解,她现在就会很难过。”
  “她是一个成年人,更是一个非常优秀也非常清醒的人,我相信她有能力、也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以后就算她后悔了,她也一定能承担得了。”
  “阿姨,”她诚恳地说:“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一定是您。”
  “她最爱的也是您。”
  “但我敢向您声明,我一定是这世界上第二爱她的人。”
  “如果您对她的爱,是倾尽所有,盼望她好,那我对她的爱,便是如她所愿。”
  “她希望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所以,阿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自作主张,违背她的意志,做任何她不希望我做的决定,答应您任何她不希望我答应的要求。”
  “如果她要离开,我一句都不会多挽留。”
  “但如果她希望我陪在她身边,那无论如何,受千夫所指,我都会死皮赖脸留下的。”
  她措辞周到客气,把自己放得极低,谢长嫣却听出了她与薄苏如出一辙的骄傲、倔强与坚决。
  谢长嫣哑然。
  半晌,她冷冷地睨着姜妤笙,意味深长:“其实我很佩服你这份底气,你这份底气,是来自于诺诺对你的爱,还是,你觉得我不会对你、对你的餐厅、你的朋友做什么?”
  姜妤笙摇头:“阿姨,我没有底气。”
  ”我只是信任您,如薄苏信任您一般。我相信薄苏深爱着的母亲,是同样深爱着她的人。会以爱人的心,将心比心。”
  谢长嫣当真对她的从容不迫、能言善道、油盐不进刮目相看。
  她的涵养、她对薄苏的爱,确实使得她对着姜妤笙这样礼数周全、她挑不出错的女孩子说不出更折辱人的话。
  甚至不得不感慨,怪不得是和薄苏从小一起长大的,怪不得薄苏会一头栽进去。如果是男生,如果不是会如此断送薄苏的前程,只要做好婚前财产公证,谢长嫣当真不会在意,随薄苏开心就好。
  可世事总如此难两全,总如此刁难她。
  谢长嫣已经不存在有胃的部位又开始疼痛,太阳穴突突地跳。
  “看来是没什么好谈的了。”她气压很低。
  姜妤笙温和地说:“如果阿姨您愿意和我聊聊薄苏其他的事,或者想听听薄苏小时候的故事,我是很愿意的。”
  谢长嫣拂袖起身。
  姜妤笙连忙跟着起身,叫她:“阿姨。”
  谢长嫣睥睨着她。
  姜妤笙双手奉上一本相册,说:“阿姨,送给您的,这半年以来,薄苏的照片。”
  “请您相信薄苏,相信她的能力、她的志气。她选择和我在一起,选择一条新的路,不是自甘堕落、自毁前程,她只是换了一条不一样的、她更想走、走得会更开心的路而已。”
  “在这条路上,她也一样会不停地往前走、往上走的。”
  谢长嫣不置一词地审视着她,没有抬手要接的意思。
  姜妤笙颤了颤睫,双手捏紧了相册边缘,右手尾指的神经在隐隐作痛。
  她最后说:“谢谢您,阿姨,谢谢您今晚没有羞辱我,没有对我说太难听的话。”
  她眼神很真诚,谢长嫣眼神动了一下,心口似有什么堵到了喉咙口。终于,她伸手拽过相册,阴沉着脸,什么都没再说,径直往别墅外走。
  姜妤笙也没再多话,送她到别墅门口,目送着她坐进那辆彰显身份,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里。
  迈巴赫融入夜色,渐渐失去影踪。
  姜妤笙身体的力气蓦地被抽去,抬手勉力扶住了罗马柱,慢慢平复身体与心脏不自觉的痉挛。
  “姐姐,这真的是正确的爱你的方式对吗?”
  她在心底问自己。
  夜色静谧无声,只有如刀的寒风在剐,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孤冷是何种滋味。
  她不愿意让薄苏体验这样的滋味。
  “是对的。”
  她仰头深深吸一口气,忍下想要夺眶而出的泪,在心底里肯定自己。
  爱一个人,是如她所愿。
  *
  车流稀少,寒风萧索的环岛公路上,迈巴赫在平稳奔驰。
  顶灯明亮,谢长嫣一张一张地翻看相册里照片上薄苏或是灿然、或是羞赧、或是无奈的笑脸。
  眼神渐晦。
  那是她这十二年来从未在薄苏脸上见过的生动与明媚。
  似每一张照片,都在控诉她这十二年来,有多失职、让薄苏过得有多不快乐。
  她心口越发得堵,车内空气沉闷得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错觉。
  她降下车窗,透一口气,望见了环岛路下广阔无垠的大海。
  海面暗蓝深邃,在幽微的光亮中闪烁着粼粼的波光,潮涨潮退,以亘古不变、仿若无意义的运动,一点一点冲刷、侵蚀、塑造着地形地貌。
  似万分平静,又似暗潮汹涌;似能包容一切,也似能吞噬一切。
  谢长嫣忽然出声:“路边停一下。”
  司机应好,在一处可安全停靠的路边停下。
  谢长嫣打开车门下车,迎着刺骨的海风,裹紧了身上的长呢外套,独自一人走向了环岛路旁的观海栈道。
  风肆虐地吹拂她的身影,刺痛她的面颊,她一无所觉般地凝望着海面。
  嫁过一个鹭城的人,生过一个祖籍鹭城的孩子,却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鹭城的海。
  也曾在情浓时起过要来观海的兴致,计划过这样那样的攻略,最终都湮灭于现实的磕绊、情意的由浓转淡。
  就是这样的海,养育了薄霖、薄苏、姜妤笙这样不同的两代人、三个人吗?
  不同的人,循着相似的轨迹运动,真的能通向不同的目的地吗?
  谢长嫣心似身体,被风吹得空落落的,没有着落。
  她倾家荡产输过一次,知道倾尽所有爱错一个人,选错一条路,最终一无所有的痛,所以她厌恶一切的风险与不确定。
  她不明白,明知山有虎,情意是最瞬息万变的东西,她不想让薄苏沿着她的老路往虎山行,想为她规划出一条最顺遂、最轻松的人生路,有什么错?
  错了吗?
  夜色静谧无声,只有如刀的寒风在剐。
  谢长嫣心里没有答案。
 
 
第78章 
  谢长嫣离开后的当晚, 薄苏发来视频,姜妤笙考虑再三,还是没有隐瞒, 把谢长嫣来鹭城找过她的事情告诉了薄苏。
  薄苏霎时就变了脸色。
  姜妤笙连忙安抚她:“没事的,阿姨很客气,没有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把交谈过程尽量客观地还原了一遍,建议薄苏:“如果阿姨没有主动和你提起这件事,你可以当做不知道, 不用刻意提及。”
  她的宽容与体贴令薄苏羞惭。
  她愧疚:“对不起。”
  是她没能处理好与谢长嫣的关系,说服、阻止不了谢长嫣,才让姜妤笙被迫面对本该由她自己面对的压力。
  姜妤笙露出不理解的眼神, 摇头说:“不要说对不起, 姐姐。”
  “我告诉你这件事, 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 让你愧疚的。我只是不想隐瞒你任何事,不想在这样的时候,让我们因为信息不对等而再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也是想要告诉你, 你可以对我有信心的。”她眼神温柔,透着万夫莫开的笃定:“我可以处理好我这边所有的事情,所以,你只要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决定,按照你自己的计划和节奏, 去处理你要处理的事情就好。”
  她似她风雨飘摇的世界里,最坚不可摧、不可动摇的擎天柱、定海珠。
  薄苏喉咙哽涩,胸腔被心疼、感动、愧疚、甚至委屈……诸般无以名状的情绪涨满。
  她哑声说:“我爱你。”
  除此之外, 再没有别的言语足以承载她此刻的心迹。
  姜妤笙怔了怔,眉眼更柔, 眼眶明显也泛起了一点红,但她还是故意露出了些许俏皮的笑,温声逗她:“怎么能突然犯规呢?”
  薄苏也难得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个笑,乌眸如水地回望着她。半晌,她伸长了手,把平板从支架上取了下来,拥入怀中。
  屏幕陷入一片黑暗,呼吸声隐约,姜妤笙一颗心、整具身体,也似被紧箍,陷入薄苏的怀抱中,因她的渴求与珍惜而隐隐发疼。
  她轻抚黑暗的屏幕,似在轻抚爱人那颗藏在无坚不摧铠甲下千疮百孔的心脏。
  “我也爱你,薄苏。”她轻声说:“你已经做得很棒了,辛苦了,如果不想笑,在我这里,可以哭的。”
  黑暗中,薄苏的呼吸声明显低沉了许多。
  姜妤笙鼻腔酸涩,低头亲吻摄像头。
  薄苏看不到,但几秒后,她嗓音很哑,却依旧含着笑意,由衷说:“你也很棒,妤笙。”
  “谢谢你。”
  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坚定和坚持是没有意义的。
  谢谢姜妤笙的懂得与同样的坚持,让她所有的坚定都有回应。
  她不想哭,她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很累,怀疑“人与人之间只要愿意沟通,就一定能达成互相理解”的想法是不是太过一厢情愿。
  无意义、不被理解的对话产生过多后,她偶尔会对这个世界再次产生厌倦,失去耐心。很想不顾一切回到姜妤笙的身边,很想抱抱她,被她抱抱。
  但谢谢姜妤笙让她确知,她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只要看到姜妤笙温柔无畏的面容,听到她清醒轻柔的声音,她便又能充满电,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
  对未来充满憧憬。
  雨总会过,雾总会散。
  这只会是人生歌曲里一个小小的延长音记号。
  *
  尽管贺之航掩耳盗铃般地套了几个壳、转了几手,但在同一个圈子里,各有人脉,要查出照片的最初来源、爆料的幕后推手并非难事。
  因谢亭先不喜子孙淫逸,谢长悦管束严格,贺之航在私生活方面确实小心,无可指摘。但薄苏与她亲戚多年,知道她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大聪明没有,小聪明不断。
  资质平庸却自命不凡。
  小时候在学校表演,稍加改动别人的歌曲,便要自吹是自己创作的作品。
  中学拿奖的作文,是默写谢长悦提早找人帮她代写好的模板。
  大学为她保研立了大功的数篇论文,是刻意结识的好友给她署名,带她一起。
  至于硕士毕业论文。
  薄苏检索贺之航公示于网上的论文,仔细研读,整理出了她论文中所有涉嫌学术造假的部分,汇总成一份pdf,用不具名的邮箱投递进了贺之航的邮箱里。
  第二日,贺之航便自乱了阵脚,着急忙慌地打来了电话质问。
  “是不是你,表姐?”她刻意掐头去尾打哑谜。
  薄苏不知道她是否开着录音,也不畏惧她录音。
  她坐在办公桌前轻搅咖啡,气定神闲地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明显带着讽意的语气,让贺之航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她了。
  “你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
  薄苏轻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顿了一顿,她声线转冷:“但是,如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适可而止。”
  说完,没再给贺之航时间,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相信贺之航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她不知道贺之航手头上是否有她和姜妤笙更多更亲密的照片,也不确定贺之航是否会就此收手,同样的,贺之航也不确定,此刻她手上的底牌是什么。
  在北城电视台、谢亭先眼里,她都已算声名狼藉、难堪大用了,贺之航的目的应该已经初步达成了。薄苏猜贺之航一定比她更不敢接着赌。
  果然,贺之航收手了,热搜和讨论在没有刻意的推力和薄苏、谢长嫣加推的其他话题稀释下,很快就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
  薄苏把这张未完全亮出的底牌拿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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