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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她爱薄苏,是真的。即使这份爱,过于自我、过于沉重,始终压得薄苏喘不过气。
  但也正因为谢长嫣的这份爱是不作伪的,姜妤笙更能理解薄苏的压力与痛苦、理解她过往的软弱与逃避。因为爱若是假的,兴许她辜负她的期待、知道她会失望、会难过的时候,亏欠感、愧疚感便不至于那么深,煎熬也不会那么久、那么真。
  姜妤笙不左右、不勉强薄苏做任何决定。她只告诉她:“没关系的,姐姐,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如果阿姨想见我的话,我可以见的。我只想知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薄苏眼角有泪不受控地滚落,她注视着姜妤笙,涩声恳切说:“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动摇,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姜妤笙积聚在眼眶里的泪也跟着滑落。
  她吸了一下鼻子,答应她:“好。”
  薄苏的呼吸声也沉了。
  她薄唇嗫嚅又抿紧,似有话要说,又无法组织好语言。
  姜妤笙静静地等她准备好。
  薄苏终于再次开口,几分颤音:“对不起,下周不能回去陪你看话剧了。”
  姜妤笙说:“没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
  “元旦也不能一起过了。”
  “没事,还有很多的节日。”
  “妤笙。”她叫她名字。
  姜妤笙眼眸如水,温柔宽容。
  薄苏心脏涌起细密尖锐的疼痛。她想起姜妤笙年少时那张同样温柔却还显天真的面容,听见旧日的风浪又在回荡,年少稚嫩的诺言又在鞭笞她的残忍、无能。
  她知道,她是有前科、不值得被信任的。可她不得不权衡,不得不坦白。
  她艰涩地说出打算:“如果《山水之间》能顺利播出,可能有三个月,最多半年的时间,我们没有办法见面。”
  因为她们不能再被拍到,再在节目的播出时间里生出波澜。
  她不能让力保她的台长、主任为难,也要对整个制作团队、投资方和广告商负责。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自己要顾全,总还有更多无辜被牵连的他人需要顾及。
  姜妤笙默了一瞬,还是答应:“好。”
  “你……会等我吗?”
  薄苏一瞬不瞬,似怕错过她神色里的任何不情愿。她被泪打湿的面容上有不易察觉的脆弱,姜妤笙听得出她的不安。
  她颤了下睫,没有马上答应薄苏这个问题,只是叫她名字:“薄苏。”
  “嗯。”
  “其实我从来没有特意等过你的,只是我的心,始终只为你而动。”
  “我不会等你的。”她说:“所以,如果在这不能见面的期间里,你有任何想法的改变,都不用顾虑我、不用勉强自己、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只希望你是真的开心、真的在走自己最想走的路、在过自己最想过的生活。而我,你知道的,不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地过的。”
  薄苏呼吸骤停,血液凝固在血管里,只剩下泪水簌簌地流动。
  姜妤笙终于也泄露出了一丝不理智,一丝真切的脆弱与爱恋:“但是如果你会回来,你始终没有改变想法,那要保持联系,要一直让我知道,你还在爱我。”
  因为,她也会害怕的。
  薄苏泪流满面,哽声答应:“好。”
  她许诺:“妤笙,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次,她不会再失约了。
  把命运的钟往回调十二年,她不会再让鹭城的轮渡载着她的身影远去。
  不会再让北城的风雪覆过她们满身。
  不会再让命运的朱印盖下离心的谶言。
  不会再转山转水转佛塔却不敢转身回头、观照自己。
  不会再让那总是迟到的一步,追上她。
  或长或短,她这一生,都只会属于姜妤笙。
  如果这次真的注定无法选择在她身边,自由地过完这一生,那至少,她可以选择,在姜妤笙心里,活过这完整的一生。
  或生或死,总归,她的灵魂只会安息于她的所在之处。
 
 
第77章 
  舆论潮水稍退的第二天, 社交媒体广场上还在自由心证薄苏是直是弯,姜妤笙微信收到了一条来自新的朋友的请求。
  这两日,她微信不时就会弹出陌生人添加好友的申请, 有的备注写明了是某某媒体,想要采访她、有的则什么都没写。
  她一个都没有通过。
  而这次这个,写的是:薄苏母亲。
  姜妤笙心脏蓦地一震。
  她点开这个申请人的朋友圈查看——是一条长长的横线,朋友圈的背景图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什么都看不出来。
  犹豫两秒,姜妤笙接受了她的好友申请。
  “阿姨, 你好。”她主动问候,戳开她的头像,准备再次进入她的朋友圈探查身份。
  谢长嫣消息回了过来:“你好。”
  板正的两个字后, 她开门见山地问:“你在鹭城吗?这两天方便的时候, 我们见一面。”
  姜妤笙要点进她朋友圈的指尖顿住。
  上移戳开消息的通知条, 重返聊天界面, 她直截礼貌地要求:“阿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先视频一下吗?我需要确认一下您的身份。”
  谢长嫣有几秒没有动静, 随即,她的视频通话请求发送了过来。
  姜妤笙稍整仪容,把摄像头翻转成后置的,对准书桌旁的墙壁,接通了视频。
  屏幕很快亮起, 一张保养极好、岁月格外优待、气韵自华的女人面容出现在姜妤笙的面前。
  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五官与薄苏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比薄苏更显端肃雍容, 带着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场。
  姜妤笙放置在镜头外的左手不自觉地收握紧, 把摄像头转成前置,露出得体又不显得过分讨好的浅笑,不卑不亢地解释:“阿姨好,抱歉,我怕是别人冒充您,骗取我的位置信息。”
  谢长嫣看不出情绪,一双冷淡又锐利的眼扫过她,淡淡说:“谨慎些,没什么不好的。”
  姜妤笙主动回答她前面的问话:“阿姨,我是在鹭城,这几天都会在薄苏朋友的度假别墅里暂避媒体,什么时候都方便的,看您的时间安排。”
  言外之意就是答应见面。
  谢长嫣随手翻看东西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言简意赅:“那就明天晚上吧,定位你发给我。”
  姜妤笙没有意见,应了声:“好。”
  谢长嫣没再多一秒的停留,直接把视频挂断了。
  姜妤笙盯着突然跳回到普通聊天界面的屏幕几秒,眼眸微黯,把定位发送了过去。
  谢长嫣没有回复她,姜妤笙知晓,她不会回复了。
  她没多做纠结,把手机屏幕锁了,想起来什么,起身出书房,去到楼下,嘱托了管家阿姨明天白天的时候,去市区里帮她买一本厚一点的五寸相册,而后回到书房,打开了电脑,输入了云 | 盘的账号密码,把这段时间用手机、相机帮薄苏拍的照片,挑挑拣拣,用一旁的打印机洗了百张出来。
  *
  隔了一天的傍晚,谢长嫣如约而至。
  司机刚按响门铃不久,姜妤笙便亲自出来应门。
  她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条纹复古的棕色毛杉和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裤,微卷的长发明显精心打理过,长身玉立于别墅门亭的灯照下,既不过分随意,也不显得过分隆重正式,有一种很赏心悦目的、干净文弱的气质。
  很难不让人生出很好的第一印象。
  谢长嫣年轻的时候识人不清,浸淫商海多年,阅人无数,如今最是慧眼如炬。
  在收到姜妤笙的生平履历、知悉姜妤笙与薄苏一起长大的过往前,她与社交平台上的许多人一般,不理解薄苏向来心气高,眼光也不低,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执迷于这样一个除了脸,什么都配不上她的女人;收到姜妤笙的生平履历后,她猜测,薄苏大抵是重情义,与她从前一般,从小生活环境优越单纯,所以才难以抵御薄霖、姜妤笙这样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最善拿捏人心、投其所好的人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在加上姜妤笙微信,与她视频前,她都认为Plan A——拿钱权威逼利诱,便足以让姜妤笙知难而退,见好就收了。
  但昨天在视频里见到姜妤笙的第一眼,听到她平稳冷静的语气的第一瞬间,她便知道了,这大概不是一个图钱、可以简单用钱解决的女人。
  今天亲眼见到了姜妤笙,这份感觉便更分明了——
  这是一个很聪明、很出挑的女人。
  比昨天视频里感受到的更直观,站在她眼前的姜妤笙,年轻秀美、斯文白净,身上有一种不同于时下年轻人的静和、沉淀气质,比起社交网络上给她贴的【网红餐厅女老板】的标签,她更符合刻板印象里,所有人对书香世家、南方姑娘的美好想象。
  “阿姨,晚上好,车子可以直接开进来,您到别墅门口下车就好,外面有点冷。”她打开别墅院子的电动平移门,侧开身子,微微噙笑与车窗里的她打招呼。
  眼神里是礼貌的尊重,没有丝毫讨好、市侩的意味。
  谢长嫣收回眼,升起车窗,吩咐司机把车开进去。
  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她在心底里下定论。
  车停在了别墅门前,司机为她开门,她下车,脚落地的同时,嗅到了一阵令人味蕾大动的饭菜清香。
  姜妤笙从院门口走回来了。
  “阿姨吃过晚饭了吗?”她似没有察觉到刚刚谢长嫣对她的冷遇,依旧落落大方。
  谢长嫣猜到了什么,不给她献殷勤的机会。
  “吃过了。”她惜字如金。
  姜妤笙神色不变,自然地接:“那阿姨我们去茶室喝茶?”
  谢长嫣不着痕迹地收回眼,不冷不热:“嗯。”
  姜妤笙走在她的身侧,稍前半步带路,关心:“阿姨喝红茶吗?还是普洱?还是黑茶?”
  “红茶。”
  “好。”
  她话不多,除开必要的喜好询问,没有任何自以为是的卖弄,既不过分殷勤,也不过分局促,倒是要比之前与薄苏相亲、总在饭桌、茶桌上夸夸其谈的多数男人要顺眼不少。
  谢长嫣于滚水蒸腾的白雾间,再次打量姜妤笙的面容。
  姜妤笙倒着水,似是察觉到了,抬头与她对视一眼,弯唇淡然一笑。
  谢长嫣难得在一个年轻人身上看到这样的气度,分明居下位,却不自矜也不自轻,始终自若。
  如果不是来谈判的,她大抵是会欣赏这样的年轻女孩的。
  谢长嫣心更沉了些。
  她有些猜到了薄苏为什么会喜欢她,也预料到了,这场谈判,大抵要比她想的更艰难。
  “薄苏有和你说过我胃不好吗?”她突然开口。
  姜妤笙点头。
  谢长嫣说:“其实茶与酒我都不爱喝,喝了,就难受。”
  “就难受”三个字,是不轻不重的重音。
  姜妤笙泡茶的手微顿,立刻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那……”
  她收回放在茶盏上的手,面上终于显露出几分意外与无措。
  谢长嫣在心底里勾唇,不咸不淡:“没事,你泡吧,喝一两杯还是可以的。”
  姜妤笙站起身:“我去给您热一杯牛奶吧。”
  谢长嫣不容置喙:“不用。”
  姜妤笙不好忤逆,只好坐下。她重新烧了一壶水,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盒铁盒,问询:“阿姨,那我们喝花果茶吧?养胃的。”
  她又找回了自己的从容。
  谢长嫣眯了一下眼睛,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诺诺小时候其实也不爱喝茶,喝茶也容易胃疼,喝酒还有些酒精过敏。”
  姜妤笙抬头看她。
  谢长嫣说:“但是十八岁回北城不过半年后,她便能喝茶如喝水,远远的,只要闻到茶香,她便能辨别出是哪种茶,对所有的茶,如数家珍。”
  姜妤笙不是很确定谢长嫣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便只挑着不会出错的答:“姐姐记性和悟性一向都很好。”
  谢长嫣很轻地冷笑了一声:“这可不是有记性和悟性就能做到的。是她用心了,因为她知道她外公喜茶,知道北城的文化圈里,不懂茶,可上不了台面。”
  姜妤笙默然。
  谢长嫣说:“工作以后,酒精过敏,她也用脱敏疗法,自己克服了。最开始,稍微喝一点酒,她就起红疹,喝多了,她就发高烧,最严重的一次,她几乎要休克过去,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过要克服这一关的脚步。”
  姜妤笙听得心惊也心疼。
  谢长嫣说:“我被她吓到过,也心疼她,劝过她算了,但她没有停下过脚步。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妤笙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听她的答案,便只看着她,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因为她知道,在她所处的这个社会大环境里,不会喝酒的人,是无法正常应酬的。无法在应酬场上左右逢源的人,是无法平步青云的。”
  “从小就是,一旦做了什么,她便总想要做到最好。你应该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真的没有志气、真的不想往上走的人吧?”
  姜妤笙无法辩驳。
  薄苏确实是一个很骄傲,心气很高的人。从小就是。
  谢长嫣话锋一转,忽然逼视着她:“可就是这样的人,在这两天,被人怎样踩在脚下践踏,这样拼命才建立起来的名声与事业,受到了怎样毁灭性的打击,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姜妤笙喉咙发紧,心口绞痛。
  谢长嫣沉声问她:“你爱她吗?”
  姜妤笙目光沉静,无所保留:“我爱她。”
  “那你一点都不替她考虑,一点都不心疼她的吗?”谢长嫣发难。
  她流露出深切的不理解与不赞同,先占据了道德的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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