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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惊惹,不是,我2G网了吗,主持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少部分人单纯吃瓜,路过看到是两个美女,顺便磕一口:“路过磕一口。”
  “我靠,该说不说,我有点磕到了。”
  “妈耶,姐看起来好爱。”
  “不知道说什么,送个祝福吧。”
  还有一部分人,是薄苏的忠实粉丝,忍不住为薄苏着急,义愤填膺,抨击兴风作浪的营销号:“实在没得发可以不发,闲得发慌可以找个牢坐,没见过朋友感情好吗?”
  “真够闲的,女生之间牵一下手抱一下也不行了吗?”
  “图8不是在帮忙解安全带吗?怎么就成接吻了?”
  “能不能不要瞎引导啊?女生之间是也不能交朋友了吗?”
  爆料者似早有准备,根本不予回应,只很快地让其他的营销号联动,假装顺势把姜妤笙和薄苏的同款衣物、首饰都扒出来,还把薄苏在鹭城、澎岛频繁“被偶遇”的照片按时间线都整理了出来,给这个恋情绯闻又添了一把新火。
  营销号的配文是:“wk,真到有些吓人了。”
  路过吃瓜的、不相信想要求证的人,看到那密集的两地往返频次,不由地都跟着慨叹一句:真的好像有点真到吓人了。
  但不论如何,性取向这种事,只是个人的私事,大部分吃瓜群众都只是在惊讶,在可惜,北城电视台一姐居然是同性恋,那这下她还能在北城电视台待下去吗?
  《山水之间》还能播吗?
  以后春晚怕是再也看不到这张伟大的脸了。
  爆料者颇具耐性,深谙操控舆论的方法,在舆论发酵到她满意的程度,惋惜薄苏的声音、抨击营销号无良曝光他人隐私的声音占大多数、热度爬升到最高的时候,才祭出杀手锏,引爆最后一个炸 | 弹——「薄苏出轨」,让所有为薄苏说过话的人,都目瞪口呆,立场摇摆,被迫深度参与这件事,不断为这场舆论的剿杀递刀送剑。
  根据爆料者整理出来的薄苏与姜妤笙接触的时间点来看,薄苏与姜妤笙交往的时间,确实和她与她绯闻男友纪琅交往的时间线有重叠。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大家都回忆起来,薄苏第一次在澎岛被偶遇后不久,在北城还被拍到了与纪琅的父母吃饭,一副好事将近的模样。
  这下不仅仅是私人感情事的问题了,是一整个私德有亏。
  众口铄金,不过半个小时,整个舆论形势就急转直下,彻底倒向了对薄苏不利的方向,许多本就不喜欢薄苏的观众开始浑水摸鱼,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说她装、说她伪善、说她有心机、说她排挤同事,许多伺机而动、靠流量吃饭的KOL也很快就像苍蝇见到了血,大规模下场,刻意发表极端言论、扩大抨击面、诋毁女性、挑起对立的大旗。
  局势迅速陷入混乱,半夜又无其他新闻分散热度,整个热搜榜单几乎被屠。
  全民吃瓜,彻夜不眠。
  薄苏不是明星,没有经纪人,北城电视台也没有配备足够专业的、能够实时监控台里职员舆情的公关部门,薄苏直到快三点钟的时候,才突然被谢长嫣的电话轰炸惊醒,被动知悉这件事。
  彼时薄苏还未完全清醒,谢长嫣嗓音沉冷,劈头盖脸就问她:“微博热搜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薄苏握着手机迟钝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从谢长嫣的语气中反应过来可能是什么事。
  她周身蓦地发冷,睡意全失,坐起了身子,应:“我看一下。”
  嗓音发紧。
  谢长嫣沉默地等待着。
  薄苏点开微博,点到【发现】的页面,还未往具体的热搜榜里点击,就看见「薄苏同性友人」、「薄苏女朋友」、「薄苏出轨」几个词条,刺目地横陈于她的眼下。
  点开「薄苏出轨」的词条广场,一张张照片、一条条热议,触目惊心。
  薄苏呼吸发沉,心脏跳动的节奏失去了应有的秩序,忽重忽重,空到令人发慌,但也有一种,这把刀终于还是落下了的解脱感。
  她喉咙动了一下,艰涩应:“是真的。”
  谢长嫣声压极低、极冷地斥责:“薄苏,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女人。”
  薄苏喉咙干到发哑,握着手机的右手又开始隐隐颤动。
  她涩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怎么说都比我现在从热搜上知道要好。”
  薄苏只能说:“对不起。”
  谢长嫣揉眉心,控制情绪:“现在说对不起已经迟了,这个热搜的热度是网民一条一条搜出来的,现在整个网络所有平台都在议论这件事,后面明显还有人在推波助澜,撤是撤不掉了,只能启动公关应急。”
  强压下去也不是做不到,但那样做与此地无银三百两无异。除非薄苏以后都不再出来、不再在乎路人缘,否则这么做的话,这件事将会成为薄苏一生再也洗不脱的污点。
  她替薄苏分析:“以北城电视台一贯的作风,他们不会允许你自己出面澄清的。现在,第一,你去联系你照片里的那个女人,让她明天发一个侧面回应的消息,否认掉这个恋情,文案你知道该怎么写。第二,明天让纪琅被记者围堵的时候,澄清一下你们从来都没有交往过的事实,洗脱掉不存在的出轨误会。第三,北城电视台调查你具体情况的时候,你不要承认,之后再找机会,适时放出你绯闻男友的消息,这件事就差不多可以翻篇了。”
  虽然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谢亭先那边可能瞒不过去、网民也不见得都会信,但不论如何,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处理。
  她想在热度还在时,先及时把污水洗脱,其他的,徐徐再图。
  薄苏明白,想要降低这件事的影响,谢长嫣说的几乎已经是最佳的应对方案了。
  但她沉默着听她说完,咬了咬唇,说出口的却是:“妈,我不可能让妤笙出面否认的。”
  “我不想牵连到她,让她被迫面对公众,也不想否认我们这段感情,更不会再有绯闻男友。”
  “我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承认,至少,应该有勇气不去抹杀掉这一切。”
  这是她对姜妤笙、对这份感情退让到最后的坚持。
  是她的底线。
  谢长嫣这才显露出了压抑不住的怒火,厉声质问她:“薄苏!你是小孩吗?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不否认,不想牵连她,那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没分寸的孩子,越活越回去了吗?”
  薄苏的心跟着她的右手颤抖。
  无边的黑夜几乎要吞噬了她,但她还是一步不让,由着母亲凌厉的声音响荡在耳侧,回荡在心底。
  她哑声说:“我明天会联系纪琅澄清的。至于其他的,”她唇上在不自知间已有了红色的血痕,被迫提前吐露:“等《山水之间》播送完,我会从北城电视台辞职的。”
  “我本来也只是在等这一档节目顺利播送完。”
  “薄苏!”谢长嫣气压极低,似有些喘不过气,气息颤抖了好几秒,才有些哽塞地说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声音不大,却似有千斤重,顷刻间压垮了薄苏的脊背。
  薄苏始终悬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无声无息。
  谢长嫣缓过一口气,要求:“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薄苏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声答应:“好。”顿了一顿,她恳求:“妈,不要让人肉妤笙的信息再发酵开,她不是公众人物,不应该受这无妄之灾。”
  她知道谢长嫣不论如何都不会什么都不做,让她完全坐以待毙的。
  谢长嫣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薄苏脱力靠到了床背板上。
  窗外的风声一瞬间变得好大好大,在她空洞洞的心里、世界里咆哮、逡巡。
  她又感到了久违的不安、恐惧,一种世界要倾覆,她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做不好的无力感与自厌感又一次攫取住了她。
  她紧紧握住颤抖的右手,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照片里姜妤笙明媚的笑脸,咬紧下唇,颤抖地深呼吸,终是从情绪的漩涡中抽身出来。
  她捡起手机,自己挨个拨打有自媒体资源的朋友的电话,道歉半夜打扰,央求她们帮忙投放水军控制评论,保护好姜妤笙的个人信息,让事态不至于朝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不可能完全不泄露,但至少可以尽量延长时间、降低信息泄露的程度与深度。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她亲吻姜妤笙的照片,在心底里不住道歉。
  不愿意半夜惊扰姜妤笙,想让她再睡一场好觉、再做一场好梦,她没有告知姜妤笙。
  她换上外穿的衣服,迎着森冷的寒风与黢黑的夜色,独自奔赴她的战场。
  *
  灯火寥落,一梯一户的近CBD小高层里,谢长嫣只留着书房的一盏灯。
  薄苏刷开了指纹锁,停驻了好几秒,才深吸一口气,步履沉重地朝光源走去。
  冷白的灯光下,谢长嫣不再讲究往常最注重的仪容仪表,只穿着睡衣,披散着半黑不白的中长发,垂头静坐于宽大的办公桌之后。
  身形寂寥,像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老态疲态尽显。
  薄苏几乎一瞬间就要被翻涌的愧意与痛意击垮。
  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勉力武 | 装好自己,抬手敲门,颤声叫了一声:“妈。”
  谢长嫣抬起头望了过去,以一种从未认识过她一样,陌生的、失望的眼神打量着她。
  薄苏感受到了锥心的痛。
  谁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在死寂中无限拉长,母女俩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薄苏高高抬起的左手终是失力,慢慢垂落,头也跟着低下。
  谢长嫣望着她,望着这个她十月怀胎,险些大出血丧命才生下来,呕心沥血,费尽心力才要回来、养大的孩子,也不是不痛。
  她终于开口,听不出情绪地问薄苏:“你在电话里说的,你要辞职,是什么意思?”
  薄苏说:“就是字面意思。”
  “因为这个女人?这段感情?”
  “不是。”薄苏应:“因为我自己。”
  她抬起头,直视着母亲,说出口:“妈妈,是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谢长嫣蹙眉,语气堪称冷静:“这样的日子?什么样的日子?嗯?薄苏,你告诉我,我让你过什么日子了?我哪里委屈你了?那你难受成这样,薄苏你和我说说?”
  可她泛红的眼里分明也不是没有泪花。
  薄苏的喉咙像被千万根针封住。
  谢长嫣摇头:“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她自嘲地说:“我没有想过,我还能再输一次。薄苏,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薄苏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谢长嫣说:“前段时间,你突然和我说,我的期待,折磨了你,我夜里开始睡不着,常在想这件事,翻来覆去地反省,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我甚至去看了半个月的心理医生,想尝试调整一下我们的亲子关系,可原来你是在给我打预防针,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薄苏,你对得起我吗?”
  薄苏受不起她这一声的质问,节节败退。
  她一声不吭,只有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昭显着她还在听,也在痛。
  谢长嫣越说越心寒:“你知道我刚看到热搜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很惊讶,但我接受了,我甚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对什么男生都不感兴趣。我想,算了,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但如果你喜欢,那也可以,只要好好处理,谈就谈了,这也没什么,我们身边多的是同床异梦、各取所需的婚姻。只要以后差不多时间,找个合适的男人明面上过得去,其他的,你开心就好。”
  “我真正生气的是,你说你不要否认,不要牵连她,你甚至要辞职。薄苏,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要这样毁了自己吗?”她悲愤交加,突然以手捂胸,面露痛色。
  仿若十二年前她突然倒下的往昔重现。
  薄苏脸色跟着一刹那褪尽血色,右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手脚发软,踉跄地跑近,伸手去扶谢长嫣:“妈,妈!”
  谢长嫣用力地推开了她的手,靠在椅子上,面色发白,唇色发青。
  她睨着她,整个人气到都有些在抖。
  “薄苏,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不要感情用事,你都听到哪里去了?毁树容易种树难,我甚至都没要求你分手,我只是让你把这件事处理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还不够理解你,还不够体谅你吗?”
  薄苏面色同她一般苍白,摇摇欲坠,整条手臂,整个身子都在抖。
  可她依旧寸步不让。
  “妈,我不敢退。”她泄了一丝哽咽。
  “我退过了,人生的路,我退过太多次了。”
  “我不知道,我这一退,是不是又是一个十年,是不是又是一退再退。”
  她不能再失去姜妤笙一次,她不能再那样活了。
  她好累。
  “我不想要退路,我只是想走一次自己的路。”
  “可我是你妈,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啊。”
  “不是毁,人生本来就不是只有一条路能走不是吗?你怎么能确定我现在要走的路,就是一条不好的路呢。”
  谢长嫣以一种她太过天真的神情看着她:“薄苏,三十年前,你外公和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应他的,我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
  薄苏说:“不一样的,我们不一样的,妤笙也不一样的。”
  谢长嫣摇头:“我当时也这么觉得啊。”
  “诺诺,你还没有经历过,你不懂,如果她真的爱你,像我这样爱你,她就也不应该这样由着你胡来。”
  “我后来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是应该会懂得看时势,知道为你放手的。”
  薄苏天灵盖似被什么扎入,忽生警觉,攥住谢长嫣的手,颤声要求:“妈,你不要去找她,不要去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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