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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贱人,你算是给我找到了!”男人忽然大吼一声。
  韩冉被惊得一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正站在不远处服务顾客的钟欣已经被他攥住了手腕,用力地往外拽。
  钟欣像是吓懵了,被他拽着往外走了好几步。
  韩冉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制止:“干嘛?先生,请你放开她!”
  钟欣面色煞白,也开始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男人脸黑如铁,寸步不让,用口音严重的普通话骂钟欣:“你装什么?钟欣,你敢说你不叫钟欣?你不是我老婆?”
  钟欣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她抓着一张桌子固定住身子,满脸是泪。
  韩冉被男人的指认说得一愣,姜妤笙从楼上的顾客用餐区赶了下来,伸手把钟欣挡在身后。
  “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你可以先放开她吗?”
  “不可以。”男人怒目圆睁:“她今天跑不了了,你别多管闲事我告诉你,我管我自己婆娘,天经地义。”
  “你给我让开!”
  姜妤笙微怔,大概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钟欣透露过,她是逃婚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退让的。她义正辞严:“先生,请你先放开她,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把人从我店里带走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说。”
  男人自觉不平,又几次三番被阻止,额头青筋暴起,直接上手推搡姜妤笙:“滚开啊,臭娘们,多管闲事!”
  推完就要拽着钟欣继续往外走。
  做重体力活的男人手劲奇大,姜妤笙脚踝本就有旧疾,被他用力一推,崴了一下没站稳,连退好几步,手腕扫到一桌顾客餐桌上的餐盘,跌坐了下去,餐盘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按了满手的鲜血。
  顾客的惊恐声与韩冉的惊叫声同时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钟欣慌不择路,低头咬住了男人如鹰爪般紧攥着她的手背。
  男人吃痛,用力甩开了她,钟欣踉跄地跌到了另一桌空桌的椅边。
  池棋和郑耘听到大动静,着急忙慌地关了火,从后厨跑出来。
  “小妤姐?!”
  “你干什么?!”郑耘横眉冷对,手上提着的大刀在灯下闪耀寒芒。
  男人捂着手背,看到刀,看到姜妤笙手上的血和痛苦的表情,又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报警”,也怂了,一边色厉内荏地指着钟欣放话“你给我等着,你跑不了的,我让你爹妈来治你”,一边快速地后退,撒腿跑了。
  钟欣脱力瘫在地上,仿佛失了神,姜妤笙强忍着疼痛要起身。
  “小妤姐,你还好吗?”池棋紧张地去扶她。
  姜妤笙面白如纸,整条手臂疼得都在抖,用气声说:“挡一挡欣欣,让她先进去,别让大家再拍她了。”
  池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用背挡住钟欣,半搀半抱地护着她起身走进走道的休息室。
  姜妤笙由着韩冉把她搀扶起,强撑着笑脸,给所有顾客道了歉,善了后,才去往医院处理伤口。
 
 
第72章 
  薄苏是过了两天才从网上得知这件事的。
  她有搜索舟稻实时广场的习惯, 久而久之,大数据记录下了她的偏好。事件发生后的第三日中午,她一刷社交app的首页, 关于那日有男人强拉舟稻店员,老板阻止不成反被推搡在地的帖子一下子就推到了她的脸上。
  帖子里,照片上,姜妤笙本就纤柔的身形似纸片般薄,无力地折在桌腿旁, 高糊的像素都掩不住她面色的惨白与痛楚,她的右手下,是一地的碎瓷与淋淋的血迹。
  薄苏心脏骤然紧缩, 变了脸色, 起身出门。
  正与她争分夺秒一起吃饭的后期剪辑师惊诧:“薄老师?”
  薄苏置若罔闻。
  她下颌线条紧绷, 手微微发颤, 拨打了电话,步履带过一阵风,去到了休息室外无人的走道。
  十几秒短暂又漫长的惶然过后, 姜妤笙接通了电话。
  “忙完啦?今天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一如往常,姜妤笙语带笑意。
  薄苏心脏顷刻间松下,随之而来的是心疼、酸楚与后怕。
  她嗓音发涩,开门见山:“我在网上刷到了前两天舟稻的帖子,你受伤了, 是吗?”
  姜妤笙似是愣了一下,才说:“是,一点小伤, 都是皮外伤,没事的。”
  薄苏心脏泛起细密的痛意:“我看到你的手上、地上都是血。”
  姜妤笙轻描淡写:“是盘子被打碎了, 我手不小心按到了,划破的位置比较刚巧,所以看起来才比较夸张,没事的。”
  “只有手吗?”
  “是,只有手,噢,还有脚,有点崴到了,其他都没事的。你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薄苏的心似驶进了一处阴云密布的港口,风浪中飘摇,情绪翻涌。
  她很想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们每日都有通话,昨天还才视频过,姜妤笙却一点都没有告诉过她,一丁点都没有流露出来。
  为什么?
  可说出口太像责备,她也几乎能猜到姜妤笙会如何回应她。
  三言两语,无济于事。
  她克制住情绪,嗓音微沉地询问她来龙去脉。
  姜妤笙吐露:“是钟欣之前订过婚的对象。”
  钟欣出生于南方一个落后的贫困县,家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十六岁念完初中,父母就觉得女孩子上学没用,不让她继续上学了。
  姐姐出嫁了,她被迫在家带最小的弟弟,一直带到十九岁,弟弟上了小学,她随姑姑外出打工,补贴家里。
  没想到刚刚出外打工两年,刚刚见识了一点外面的广阔世界,父母就给她说了亲,让她嫁给隔壁村一个她完全不喜欢的男人。
  男人比她大五岁,是一个油漆工,在当地家境算是正常的,相貌也算寻常,什么都不算出挑,也都不算太差,可唯一有一点不好——钟欣不喜欢他。
  他们在订婚前只见过三次,第一次见他,钟欣便不喜欢她。
  她看到了他抠了鼻屎不以为意地捻在了桌面上、感受到了他身上隐隐散发着的汗臭味、脚臭味与油漆味。
  她觉得反胃,无法接受。
  可在大家长式的家庭中,她的声音根本无关紧要。
  母亲劝她差不多就好了,男人都这样,你看有几个男人讲究?最重要的是人踏实,你眼光不要太高,不要出去了两年,就想七想八,还喜欢不喜欢的嘞,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嫁过去了,当了他孩子的妈不就有感情了。
  父亲说她不要没毛病找毛病,结了婚屎尿都一处了,还分这?人家家庭比我们好多了,彩礼能够一次拿出这么多的,有几家?不要挑挑拣拣,最后被人家挑拣。
  连姐姐都劝她,她帮忙问过了,这个男人算还可以了,也看得出来对你挺喜欢的,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还拿亲身经历劝解她,她以前也挺不喜欢她老公的,嫌他太矮太胖了,可在一起以后就发现,人确实不能只看表面的,过日子,人好才是最重要的。
  好像不同意、看不上对方,她就是天大的罪人一个。
  层层施压之下,她软弱妥协了。
  父母收了对方一半的彩礼,摆了两桌酒,就把她推到了男方的家里,答应了等她生了男孩再收另一半的彩礼,补办结婚酒。
  可去到对方家里的第一天,她就后悔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忍受这个男人,忍受不了与他共处一室,更不要说忍受他的任何肢体触碰。
  她想吐,她想到下半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想死。
  当天她就又哭又闹地跑回了家,涕泗横流地和父母说她要退婚,让他们把彩礼退回去,她不要和他在一起,她根本没办法和他一起过日子。
  父母显然不可能同意的,把她臭骂了一顿,扯着她要把她送回去。
  大弟弟像发怒的狮子,质问她搞什么,他等着用这笔钱装修房子娶媳妇。
  连自小由她带大的弟弟都骂她不懂事,说她这样做要会让姐夫一家人、他们一家人以后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做人。
  钟欣突然死心了。
  有时候大彻大悟就在一瞬之间。她忽然看穿了,这些人,根本不算她的家人,他们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她会过得怎么样,她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自己先前为了他们而做的那些忍让与牺牲,才是最可笑无用的。
  她假意妥协,说那让她在家里再呆一个晚上,再缓一下。
  父母勉强同意了。
  那天晚上凌晨,大家都睡下后,她留了一封信,让他们把钱还给男方,自己骑着小电动,带着身份证、三百块钱和手上的一只金镯子、金戒指出逃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这么多年,她颠沛流离,辗转北上,好不容易她才在鹭城遇见池棋与姜妤笙,相信她们的为人,跟着她们一起从模具厂里跳出,来到澎岛开店,有了一个安身之处。
  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男方依旧在找寻她的下落——因为他没有钱娶新媳妇,也不甘心这笔钱就这么没了。
  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父母居然一直没有还那笔彩礼钱。
  男人在次日又来到了舟稻,这一次,姜妤笙不在,池棋受姜妤笙先前的未雨绸缪,直言要报警,并拿出了昨日姜妤笙的验伤报告,吓唬他要告他,男人这才安分了,规矩地坐了下来,好好协商。
  最终以钟欣答应还他那笔那年她父母收下的彩礼钱,并另外赔偿他一笔损失费后,达成和解。
  今天两人刚在姜妤笙找来的律师见证下,签了协议、转了账。
  “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姜妤笙再三安抚。
  薄苏抿紧薄唇,不置一词。
  *
  深夜十点半,热闹散去后的澎岛,与北城一般,正下着小雨。
  薄苏执着伞,面沉如水,走过人影萧条的街巷。
  小雨淅淅沥沥地溅落在她的半袖上、小臂上,未带起她面上的半点波澜。
  尽管姜妤笙再三表示没事了,她都处理好了,薄苏还是推迟了一个当晚的应酬和一个次日的会议,栉风沐雨地赶回了鹭城。
  从码头到永城路三十三号,往常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只用了十五分钟便抵达。
  “我到了。”她进楼栋门,一边往上走一边给池棋发消息。
  池棋很快回复她:“好的。”
  不过几秒,她踏上最后一阶台阶,便听见二楼的楼层门“咔哒”一声开了。
  池棋探出头,迎着她笑:“薄老师。”
  薄苏勉强也牵了一丝笑回应她:“谢谢,耽误你睡觉了。”
  她把湿淋淋的伞靠放在入户门边。
  池棋大开楼层门,侧身让开位置:“太客气了,薄苏姐,这么早我哪睡得着,小妤姐应该也还没睡呢。”
  她关上门,关心:“外面的雨下很大吗?”
  她看薄苏白色的皮鞋表面与裸 | 露在外的脚背上全是泥水,半身裙上也有几分湿润。
  薄苏淡声:“还好。”
  暗光笼罩下,她冷玉般的面庞上覆着沉沉欲雨之色,并不比窗外的天空明朗多少。
  池棋看出她的情绪,知进退:“那我先回房间啦。”
  薄苏应:“好。”
  她在门边换了鞋,径直朝姜妤笙的卧室走去,走到门边,才想起什么,转了方向,去到洗手间洗了手,而后再次来到姜妤笙的房门前。
  房门紧闭着,只门下窄窄的缝中透出一线浅淡的光。
  薄苏抬手轻敲,姜妤笙放下电子书,应:“棋棋?进来。”
  她目视着房门方向,等待着那张预料中的脸庞。
  意外的,步入她视线的是一张似雪色清寒、若皎月出尘的面容。
  衬衫、半身裙矜冷又知性,不是薄苏是谁。
  姜妤笙惊喜:“姐姐?!”
  她杏眼亮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薄苏没有笑。
  她嗅到了满室的跌打药膏味,目光落在了姜妤笙包裹着纱布的右手上,阴云落到了她的眼睫边。
  “嗯。”她很低地应了一声,合上门,走入室内。
  姜妤笙看她表情,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突然回来。
  “真的没有大碍,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她故作轻松,抬起贴着药膏的右脚,想要稍显灵活地晃了晃以作证明,薄苏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了她的脚后跟,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脚背上,制止了她的乱动。
  分明还没有好全,脚侧淤青一团,还微微肿着。
  薄苏沉眸,呼吸都缓了下来。
  姜妤笙能感受到她的低沉情绪。她轻声:“只是看起来有点夸张,其实一点都不疼了,明天应该就能下地走了。”
  薄苏没说话,只是小心地放下了她的脚,去捉她的手。
  她捉得很谨慎,只轻握着她的手腕,在光下仔细地打量她的伤口。
  手心里那道,池棋说扎得太深,险些要伤到神经,缝了两针的伤口被纱布包住了,她看不到。但裸露在外的五指,星星条条,全是被碎瓷片扎出来的小破口与出血点,连尾指上那平日里不小心刮到都会微疼的旧疤上都横陈着一条血块已经凝结成痂的豁口。
  薄苏无法想象清创时,她该有多疼。
  她注视着,忽有一滴湿润的水珠落在了姜妤笙的手背上。
  姜妤笙惊慌:“姐姐……”
  薄苏放下了她的手,偏开头,微哑问:“背上呢?”
  姜妤笙又暖又无措:“背上只是一点淤青,没事的。”
  她不敢躺下翻身掀开给薄苏看了。
  薄苏没说话,也没有动作。
  “姐姐,真的没事。”她伸出左手牵住薄苏的右手,轻轻晃晃,嗓音轻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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