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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她姿态放得并不低,姜妤笙却听得出她的认真与诚恳。
  即便是没有特意关注过,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她也耳闻过薄苏对观众的尊重与负责、对工作的精益求精。
  能从籍籍无名的主持新人走到现在脱颖而出,是薄苏的运气,更是她的实至名归。
  姜妤笙心软了。
  这是一档团队制作的节目,凝聚着许多人的心血,也是一档确实于文化传承、大众有益的节目,没有必要因为她们个体的私人恩怨而让大家蒙受本不该承受的损失。
  她答应:“好吧,我帮你再问问看吧。”
  薄苏黛眉舒展开来,一直平静如湖的乌眸里映出一点笑,致谢:“谢谢,麻烦你了。”
  姜妤笙微怔,随即摇头。
  她准备要和薄苏道别了。
  薄苏忽然又开口:“你是不是感冒了?”
  姜妤笙到嘴边的话语停住。
  她确实是感冒了,但不严重,以至于今天一整天,整个店里的人都没有发现。
  她侧头看薄苏,想若无其事地否认,薄苏却已经从她的怔忡中了然,接着前面的问下去了:“吃药了吗?”
  否认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们曾经一起度过过太漫长的岁月,薄苏太清楚,她小感冒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什么状态。
  姜妤笙干脆不作伪:“没有。”
  “别拖成重感冒了。”
  “好。”
  太过寻常、也太过日常的对话,让两人说完都有些恍惚。
  姜妤笙怕疼,不喜欢打针,其实她也怕苦,不喜欢吃药。只是,她从小没有被人细心照顾、用心呵护过,所以,她鲜少表现出来。
  因为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娇气要有人惯着,才有意义,否则只是徒惹厌烦。
  和薄苏一起生活久了,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姜妤笙竟习惯了对她撒娇。她享受薄苏冷着眉眼,似逼似哄地监督着她吃药的模样,喜欢她那只对她展露的,似有若无的无奈和宠溺。
  那时候,她时常用故意不想吃药作弄她。
  姜妤笙心口泛过疼意,很细微,几乎可以忽略。
  她不再给彼此缅怀过去的机会,为这次交谈做了结束语:“那我先走了。”
  薄苏应:“好。”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垂在腕下的手拎包里取出手机,递出,表示:“加个微信吧。”
  “后续什么情况,还麻烦你与我说一声。”
  过于正当的理由,显得姜妤笙再不加,分外刻意和扭捏。姜妤笙犹豫一秒,还是取出手机,扫了她的码,加了她的微信。
  薄苏的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海。
  姜妤笙眼底有极不易察觉的讶异闪过。
  不带一丝留恋,她看薄苏通过了好友申请,系统发来了自动问候的信息,就与薄苏再道了一次别,背过身,悠然地朝没有薄苏的远方走开了。
  高跟鞋敲击石板路的声音,是否有与她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渐行渐远,她刻意忽略不去听。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解锁了屏幕给庄传羽发消息,问她:“睡了吗?”
  庄传羽很快回:“还没有。”
  姜妤笙便说:“早上提货的时候,发现有老板给我捎了罐红茶,我带过去给你品品?”
  鹭城有很浓厚的茶文化,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茶具。庄传羽和姜妤笙都算不上真正的爱茶之人,却都有闲时饮茶的习惯。所有茶类中,庄传羽最好红茶。
  果然,庄传羽发了个【OK】的小狗表情,显然心情挺好的。
  姜妤笙笑笑,笑完又静了静,叹了口气。她收起手机,快步走回住宿处,翻找出了本来备着的、准备下次离岛看望原先住宿处的房东奶奶时送她的、还没开罐的金骏眉,直起腰出门。
  到达听风民宿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好在对夜猫子庄传羽来说,还不算晚。
  和前台打过招呼后,姜妤笙循着熟悉的路线走入后花园。
  后花园里隐隐有人声笑语,庄传羽和另一个她们都熟识的好友沈珈禾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在等她了。
  “珈禾姐也在呀?”姜妤笙打招呼落座。
  沈珈禾无奈地抱怨:“今天本来要去健身的,但这个人非得拉我来看她射箭,来了就是一箭又一箭,一不小心,就到了这个点了。”
  “哎!你这话说的,好像刚刚射了一箭又一箭,玩得不亦乐乎的人不是你一样。”庄传羽不满。
  沈珈禾表示:“反正拔了一箭又一箭,说再来一组,肯定能更准了的人不是我。”
  庄传羽明艳的娥眉拧起,愤怒:“哇,你这个女人,怎么好歹不知,我任劳任怨地为你拔箭,鼓励你,反而成我的错了?我耽误你时间了?”
  沈珈禾高冷地“嗯哼”一声,庄传羽大吃一惊,又拿她没办法,直接怒而大喝一口茶,宛若一只吃瘪的漂亮缅因猫。
  姜妤笙和沈珈禾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沈珈禾是两年前和姜妤笙差不多时间来到澎岛上开店的,姜妤笙开的餐厅,沈珈禾开的咖啡厅,两人因一次读书分享会相识。
  而庄传羽和沈珈禾的相识,则显得更奇妙一些——因庄传羽养的小公猫,让沈珈禾养的小母猫怀了孕。
  但那小母猫,是自己跑进庄传羽的家,才让庄传羽养了一段时间,与她家的小公猫有了私情。
  庄传羽认为,事已至此,她愿意负责的。
  沈珈禾却大为不高兴,觉得庄传羽作为小公猫的主人太不负责了。她家小母猫还那么小,怀孕对身体伤害那么大,她都没有考虑到吗?意外收留它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把两只还没有绝育的猫分隔开来养吗?
  庄传羽也不高兴了,她也以为它们还小,还没到发情期啊。况且,沈珈禾你负责你怎么还让猫跑了出来?
  两人争了个面红耳赤,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互相看不惯对方的人渐渐交上了朋友,却依旧改不了总要噎对方两句的习惯。尤其是沈珈禾,任谁见了她都要夸一句成熟稳重的人,在庄传羽面前却难免总有些坏心眼,要怼她两句,看她炸毛。
  “下一泡换这个吧。”看完沈珈禾逗“猫”,姜妤笙把带来的茶罐放到庄传羽面前。
  庄传羽拿起一看,“哇”了一声,抬头挑眉看向姜妤笙,似笑非笑:“哪个供应商老板这么大方,给你捎这么好的金骏眉啊?”
  目光中隐有探究的意味。
  姜妤笙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试试味道。”
  庄传羽目光在姜妤笙脸上逡巡,像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敛了大半,也没再说什么。
  但气氛总归有点不大松快了。
  沈珈禾夹在她们中间,听她们不痛不痒地闲聊了一泡茶,猜想她们可能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喝完手上的最后一杯茶,就以“感觉累了”为由,先行告辞了。
  姜妤笙和庄传羽留她喝完这一泡,沈珈禾摆摆手说:“不啦,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我怕今晚我要睡不着了。”
  姜妤笙和庄传羽便没有再多做挽留了。
  沈珈禾走后,庄传羽把嘴边的茶杯一放,就正襟危坐,开门见山,问:“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该不会是来帮薄苏当说客的吧?”
  姜妤笙叹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庄传羽皱眉,先骂薄苏:“她这脸皮也太厚了吧,她居然还好意思去找你,我真的服了她了。”再骂姜妤笙:“你也是,你怎么想的啊,你不是说你放下了,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吗?怎么还来帮她说话啊?”
  “金骏眉,你也真舍得。这你出的还是她出的?”
  姜妤笙安静听骂,等她发完火,才解释:“我出的。”
  “传羽,我只是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那档节目挺好的,要是因为我们的个人情绪而影响到了制作,挺可惜的。”
  她给庄传羽把空杯斟上,徐徐安抚:“况且,你不借她,我不帮她,反而好像显着她了。仿佛我们还很在意她。”
  “她不欠我什么,传羽,我也不想欠她什么。”
  她说得庄重而体面,庄传羽佩服她的大度。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到底还是不愿意让她为难,庄传羽让步:“好啦,我成全你的体面,答应她就是了。”
  姜妤笙给她敬茶:“你真真是个好人哪。”
  庄传羽被气笑,赶她:“去你的。”
  “滚啦,回去睡觉啦。”
  姜妤笙跟着笑,也不恼:“好啦,我这就告退了。”
  她把最后一点茶喝完,帮庄传羽把茶具清洗好,才功成身退。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回去路上,姜妤笙就给薄苏发消息,把庄传羽的微信推给她,告诉她庄传羽答应了,之后的细节,她们自己再约时间详谈吧。
  薄苏很快地回:“谢谢。”
  姜妤笙想说“不用”,觉得勉强,想回个表情包,觉得关系没到那份上。思虑片刻,她什么都没回,让对话就停止在那里了。
  蓝色的大海静静地躺在薄苏的头像框里,有一瞬间,姜妤笙似受到蛊惑一般,想要点开看看,但即将伸手的那一瞬间,她又打消了念头。
  有什么好看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锁定屏幕,继续赶路回住宿处,期盼着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茶喝太多了,凌晨快一点钟了,姜妤笙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黑暗中却突兀地传来两声震动。
  是手机微信消息的提示声。
  姜妤笙翻过身子,抬手去拿。
  消息的来源应该是某个忘记开启免打扰的商户交流群,但比这个消息更靠前、更醒目的是来自第一条的“薄苏拍了拍我”。
  姜妤笙不知道拍一拍是没有震动提醒的。
  她莫名其妙,点开,发了一个:“?”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看到那一条“薄苏拍了拍我”的提示条在她眼前消失了。
  姜妤笙:……
  撤回问号已经来不及了。
  薄苏过了好几秒才回:“抱歉,手滑了。”
  姜妤笙:……
  她实在不想多想,什么情况下,在左边的头像框,才能被惯用右手的人,在没点开对话框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手滑,连点两下。
  这下睡意算是全无了。
 
 
第7章 
  姜妤笙第一次接触社交网络的时候,是2004年,那时候,网络方兴未艾,微信还未面世,Q | Q正当盛年。
  澎岛小学的机房里,寥寥地装着三十来台捐赠的、身形敦实的老式方正电脑,但没有联网,只做教学之用。
  薄家算是岛上最早买电脑、装宽带的那一部分家庭了——早在前一年,薄苏读三年级,开始上电脑课时。
  那一年薄霖刚离了婚,事业虽有受挫,但也逐渐步入正轨,正春风得意着,年中回家,凑巧参加了个薄苏的家长会,听得老师百般夸奖薄苏懂事优秀,聪慧过人,更是志得意满,觉得女儿像他,后继有人。出于大半年都没管过孩子的补偿心理,他问薄苏想要什么奖励。
  薄苏翻着书,眼皮都没抬地说了句:“电脑吧。”
  薄霖便大手一挥,把电脑搬上了岛,带回了家。
  是当时配置最高,款式最新颖的液晶电脑。
  左邻右舍,包括薄苏的奶奶都担心,电脑会害了孩子的。他们听过太多关于小孩为了玩游戏,偷摸上网吧,课也不听了,学也不上了,玩物丧志的骇人例子。
  但薄霖却对薄苏很有信心,他说他薄霖的女儿,不是这样没有节制的孩子。
  薄苏确实不是这样的小孩。
  她身上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甚至可以说是异于常人的自控力。读书、练字、学琴、跳舞,她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井然有序。
  她不仅很少玩电脑,甚至连电视都不怎么看。
  姜妤笙入住薄家以后,姜眉和薄霖帮她办好转学手续,之后不过一周,两人就携手离开了澎岛,把两个小孩都扔给薄霖的母亲薄老太太来看顾,一年最多回来一两次。
  薄霖的母亲算不上是一个多严苛的老太太,但也说不上慈爱,她对薄苏都不太上心,更不用说对姜妤笙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几年,尤其是薄老太太去世以后,姜妤笙和薄苏是相依为命过来的。
  但老太太在时,姜妤笙其实过得更不自由。
  她是有些怕老太太的,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分寸得宜,生怕惹得老太太一个不高兴,赶她出去。
  每天晚上吃完饭后,她连在老太太面前多逗留都不敢,更不要说一个人在客厅独霸电视看动画片了。
  她怕老太太嫌弃她浪费电。
  有一段时间,吃过晚饭后,她就喜欢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眺望远处。
  那时正值六月,澎岛纬度低,入夏时间比别处更早些,傍晚没有风,四周墙体还散发着白日的余热,站着不吹风扇,没一会儿就能使人满身大汗。
  有一天天将要黑了,薄苏突然从身后问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姜妤笙毫无预料,受惊一般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薄苏的视线却已经顺着她原本的视线,看到了对面房子里,别人家的电视里正放着的彩色动画片了。
  她什么都没说,姜妤笙便以为她没有发现。
  但第二天傍晚,吃过饭后,薄苏却破天荒地在客厅里留了下来,打开了电视机,播放了那一个电视台的动画片。
  薄老太太不管她除了吃饭之外的生活,回自己卧室看自己的连续剧去了。
  姜妤笙有幸托她的福,看完了那一个时间段那一个电视台播的所有动画片。
  小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更敏锐、更通透。
  和薄苏相处久了,姜妤笙就越来越不怕薄苏了,她知道,薄苏其实不如她表面看上去得那般冷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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