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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姜妤笙错愕地抬眸朝薄苏望去。
  薄苏双手托着手机,似乎也才刚刚操作好, 抬起头望向了她。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碰,薄苏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讶异,眼底竟露出了隐隐的笑意,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包取出手机通过申请。
  姜妤笙:“……”她发现, 她真是低估了薄苏,薄苏能屈能伸、宠辱不惊的本领,可比以前要高得太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到底不想让薄苏太难堪,她还是取出了手机, 当着她的面解锁了屏幕,准备通过这条「新的朋友」的申请。
  依旧那张蓝色大海的头像。
  姜妤笙扫了一眼,点了接受、完成,准备退出界面,忽然,她的视线被那张蓝色大海头像右下角沙滩上隐约露出的红蓝色塑料垃圾袋吸引住,指尖一顿,脑袋里像有一根弦,突然“嗡”声作响——
  她好像认识这个垃圾袋,认识这片沙滩、这片海。
  那是她们分开前的那一年春天,一起去桐城踏青的那一次,逗留过、留影过的那一片古城大海。
  算不得什么很出名的海滩,海景也不如澎岛的蔚蓝壮阔,只是因为她们在古刹多花了些时间,出来的时候,距离返程时间过近,已经赶不及去往下一个景点了,于是便顺路来到了这一片古刹外的海滩上。
  正值春日郊游的好时节,海滩上的人并不算少,姜妤笙和薄苏沿着潮水涨退的海岸线走了一会儿,找了片人少的沙滩停了下来。
  随意地远眺了会儿海滩的全景,姜妤笙起了兴致,想学远处玩沙子的小朋友,在沙滩上作画。
  她四处张望,捡不到称手的能划开厚实沙子的树杈,便干脆用手中还剩着点水的矿泉水瓶子当做工具,在沙地上比划。
  感觉还可以。她回头邀请薄苏:“姐姐,我们来比赛,我画一个你,你画一个我,看谁画得更像,怎么样?”
  薄苏兴趣寥寥,淡淡地应:“不怎么样。”
  姜妤笙看她两秒,轻笑一声,也不在意,自己低下了头弯下了腰开始作画。
  她猜薄苏是脸皮薄,觉得沙滩上人太多了,做这种幼稚又引人注目的事,她不好意思。
  她握着矿泉水瓶底部的瓶身,用矿泉水瓶头部带瓶盖的那一端细端,在沙子上有条有理地画画,先是画一个头部轮廓,再是画上五官、头发,一个扎着高马尾的简陋版薄苏便应“瓶”而生了。
  她在小人头下面写上“BS”,紧接着,就在小人头的右边开始画自己了。
  但这次,她只画了一半的轮廓,就装作失去了兴致,叹了口气,直起了腰看向薄苏,幽幽地说:“算了,姐姐,我自己一个人画好没意思啊,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
  说着的是放弃的话,可水亮亮的杏眼里闪烁着的却分明是不舍和央求。
  薄苏:“……”
  僵持几秒,薄苏还是妥协,走近了伸手从她手下取过了矿泉水瓶子,弯腰沉默地帮她把还缺着的另一半补上了。
  “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姜妤笙立刻开心地从背后抱住了她,黏黏糊糊地撒娇。
  薄苏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淡声要求她:“好热,别抱我。”
  姜妤笙置若罔闻,她就要抱,就要抱。
  她那时候已经隐约分辨清了自己对薄苏的心思,感受到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宠溺,只觉得满心甜蜜,恨不能再亲近一点、再亲密一点。可她们到底不是情侣,她也不敢贸然试探薄苏,于是只能借着这样的机会,小心又贪心地靠近。
  沙上的简笔画全部完成后,她在这两个小人头外,画了一圈爱心,还在底下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永远在一起。
  薄苏没有参与写字,但姜妤笙说要拍下来留念的时候,薄苏还是解锁了她的手机,为画、为她拍了好几张。
  那两个塑料垃圾袋,就是拍照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入镜了的。
  但当时两人没有仔细查看,都没发现,回去以后放电脑上细看,才开始嫌弃,觉得太破坏意境了。
  因为想过了好多办法,花了好久时间,试图把这个垃圾袋P掉,所以姜妤笙对这片海滩、这两个垃圾袋印象深刻。
  薄苏这张头像,应该是只截取了照片中上部的一部分,隐藏了下方沙滩上的那两个小人头,和那一行字。
  姜妤笙心底情绪翻涌,五味杂陈。
  倒宁愿没有发现,也宁愿,只是她的错认。
  兴许只是巧合,也兴许只是网图。这世界上的海,大多相同,那模糊的红蓝像素点,更不见得就一定是垃圾袋。
  她装作没有察觉这件事,压下了心底的涛浪,若无其事地退出了微信界面,锁定了手机屏幕。
  薄苏确定她通过了申请,也放回了手机。
  气氛静凝几秒,薄苏再次开口,告知:“过两天我要回北城了。”
  姜妤笙并不意外,毕竟她来澎岛也大半个月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薄苏解释:“有些录制工作之前就排好期了,不能推迟。”
  姜妤笙目光下意识地下落到了她还戴着护具的脚上,多问了一句:“没关系吗?”
  薄苏淡笑:“没关系。是一场晚会,但我不是主持,只是要参与一个朗诵的节目,可以坐着上去的。”
  姜妤笙点了点头,“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关心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没有必要,她在心里重复描画边界线。
  气氛又哑静了下来。
  薄苏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姜妤笙握在手中还没来得及放回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微信视频通话的请求提示音。
  姜妤笙看了一眼,是她原先在岛外鹭城北区租房时的房东刘老太太打来的。
  她滑动绿色的虚拟按键正要接通,通话请求骤然停止。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姜妤笙有些担心,立马回拨了回去。
  通话很快便被接通了,老太太说,是她不小心按错了,所以赶紧按掉了。
  姜妤笙稍稍松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老太太应该休息了,不太可能还会在用手机的。
  但她和老太太闲聊了两句,老太太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姜妤笙也摸不准,便表示过两天出岛去看她。
  老太太乐呵呵地表示:“好啊好啊,那你来的时候,提早和我说一声,我备一点粽叶,给你包点粽子带回去,端午不是快到了嘛。”
  姜妤笙便笑着答应:“好,那我先谢谢奶奶了。”
  她和老太太通话的时候,眉眼间有薄苏久违了的乖巧和娇态,薄苏看得有些出神。
  姜妤笙挂断电话,抬头便撞见薄苏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四目相对,她很浅地笑了一下,这次,笑意不达眼底。
  姜妤笙微微蹙眉。出于礼貌,她解释了句:“是我以前租的房子的房东,很照顾我,老太太……”她话还没说完,船头的乘客一阵躁动,纷纷起身,是轮渡靠岸,澎岛到了。
  姜妤笙便停了话头,把手机收回包里,站起身询问:“走吧?”
  薄苏便也只好说:“好。”
  由着姜妤笙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帮她推到了岸上。
  一路没什么话地走到了通往听风民宿的那条小巷里,依旧是快到门口,薄苏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姜妤笙没客气,说:“好。”
  她松了手,薄苏转过了身,面向着她,神色端庄矜重,道谢:“今天也是,麻烦你了,谢谢。”
  姜妤笙没说话,点了下头。
  薄苏叮嘱:“路上小心。”
  姜妤笙淡声:“嗯。”
  薄苏仍旧没动,望着她,红唇微启:“晚安。”
  姜妤笙蓦然怔住。
  夏夜的风,焦躁地在两人间来回穿动,姜妤笙静默两秒,终究是没回应她这一句“晚安”,只颔了下首,不再等她进去,径直转身先离开了。
  薄苏停驻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融入夜色,直至消失在尽头的转角,才很轻地又说了一遍:“晚安。”
  除了流动的风,清寂的夜,已无人能听清。
  *
  自那天过后,姜妤笙没再去过听风,也没再见过薄苏,倒是过了两天,许久未见的管青亲自登门,给她带了套陶瓷餐具,说是感谢这段时间薄苏在岛上姜妤笙对她的照顾,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还请一定收下。
  姜妤笙想说不用这么客气,但她和薄苏之间的关系,又由不得她这么不客气。
  她只好推辞:“不用了,管小姐,举手之劳,我也要谢谢薄老师这段时间对餐厅生意的照顾。”
  管青却很坚持,她说:“这是薄老师的意思。”
  “姜老板,”她可怜兮兮的:“你看我千里迢迢地把它们从北城带到鹭城,又从鹭城带到岛上,再从岛上人肉运输到这里,多不容易啊。你都不知道,这陶瓷有多怕磕碰,多难保管,你就别为难我这一小小打工人了吧?”
  “我这带回去了,等会儿薄老师又让我送过来,我岂不是要被折腾死了。你忍心吗?”她忽闪忽闪着大眼睛。
  姜妤笙:“……”
  “好吧。”她盛情难却,只好收下,“替我和薄老师说一声谢谢。”
  管青如释重负,朗声:“好嘞!”
  没特意再和薄苏道谢,薄苏也没有再联系她。
  直到薄苏离开的当天,庄传羽替薄苏传来消息:“薄苏退房了。”
  “这次你是真的可以过来喝茶了吧?”
  姜妤笙失笑,回:“最近也不是因为她才没过去的,是太忙了,答应了刘奶奶要去看她的,结果到今天也还没去。”
  呵,你最好是。庄传羽不太相信。她两条大长腿交叠,整个人靠在躺椅里,上下摇了摇,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我听说她助理给你带了套别致的瓷器,你下次喝茶带过来给我一起瞅瞅?”
  姜妤笙过了两秒才回:“是餐具,不是茶具,喝茶用不上。”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嘛。”庄传羽语音转文字。
  姜妤笙回:“带过去容易磕碰,你什么时候过来吃饭吧,我直接给你看。”
  庄传羽轻快打字:“行。”
  放下手机,却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姜妤笙自己发现了没有,若是别人送的,若是往常,她这样问了,她别说是带过来给她看了,很可能直接会说:“你喜欢的话我带过去给你吧。”
  但庄传羽不打算提醒姜妤笙发现这件事。
  她只在心里祈祷,薄苏真的别再来了。
 
 
第20章 
  其实如果不是庄传羽又提起这套陶瓷餐具, 姜妤笙几乎以为自己要忘记它们的存在了。
  除了管青送它们来的那天,当着她的面拆开那左三圈右三圈的充气膜,打开过箱子, 确认过一次它们的完好无损,姜妤笙再没有打开赏玩过它们,原封不动地把它们带回了永城路三十三号的住宿处,放进了卧室置物柜的最底层,而后就当它们从未存在过了。
  她很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不对它们生出多余的好奇心, 就像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再被薄苏牵动心神。
  一直算是挺成功的,直到庄传羽的这几条消息,让她又被迫想起了这件事。
  晚上餐厅打烊后, 她回到住宿处, 洗完澡吹完头发, 自浴室回到卧室, 没由来的,她又想起了这件事,视线不自觉地下落到了置物柜底部, 它们的存放之处。
  它们所栖身的那只象牙色皮箱,孤寂地、安静地横陈于昏暗的、光亮无法抵达的木格子深处里。
  像一支孤单盛放、无人欣赏的落寞白牡丹花。
  姜妤笙注视两秒,挪开了眼,背对着它,坐在了书桌前, 打开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随手点开了惯常收听的那个播客,一边听, 一边随意地浏览论坛的美食资讯。
  莹亮的电脑屏幕倒映着心神不宁的面容。
  姜妤笙恍若无觉地滚动鼠标滚轮,好几分钟后, 她终于投降,转过了身,再次看向那只不言不语的皮箱。
  皮箱也在看她,仿佛在言语:“承认吧,你就是对我很好奇。”
  姜妤笙双手微微蜷起。
  又过了好几秒,她站起了身,走向了它。
  她知道,今晚如果不再打开它看一眼,她怕是无法摒除杂念安心地做其他的任何事了。比起无意义地负隅顽抗,浪费时间,不如当断则断。
  她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只皮箱,平放在了床尾的地毯上。
  就着这个姿势,她解开了皮箱的搭扣,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宁和淡雅的莫兰迪灰色绸布上,六只釉色莹润的天青色餐具安详地坐卧着。
  它们形状各异,有碗有碟,造型十分别致,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充满了生活的诗意与美学,是姜妤笙在创办餐厅之始,广挑合适的餐具之时,也从未在市面上见到过的好品相。即便她完全不懂瓷器,也可以看得出该制瓷人审美的高雅、技艺的高超。
  她小心谨慎地取出其中一只线条玲珑圆润的碗,翻过碗面查看碗底的款识。
  款识是小篆书写的两个字,姜妤笙没有研究过篆书,只能隐约认出右边的一个字似乎是“乐”,左边的一个字,她无法识别。
  出于好奇心,她把碗放置于柔软的地毯上,去到书桌前,取过手机,回到地毯边,拿起碗对准款识进行智能识图。
  很快,搜索引擎就为她推送了相关图片。
  有一张照片的款识,几乎与它一模一样。姜妤笙点开相关链 - 接,发现来源是一篇关于陶瓷展的介绍。
  这个陶瓷展展出的是几位旅美陶艺家的作品,其中就包括她识别的这个款识的所属者——一位出生于上世纪初的,旅居美国多年的女陶艺师陈素履女士的作品。
  她所识别的这只碗,也赫然在展出的作品之中。
  姜妤笙上滑手机的屏幕,看到了关于这套餐具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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