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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她在姜妤笙身前站定,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姜妤笙,笑说:“真的是你呀!”说完,看向姜妤笙身前还戴着口罩的薄苏,不确定地唤:“薄苏?”
  薄苏摘下口罩的一边耳带,微微一笑,应:“麦婷。”
  姜妤笙这才认出,女人是薄苏的初高中好友麦婷。
  麦婷大喜过望,直言:“没想到真的是你们啊,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爽朗热情。
  薄苏应:“大概有十二年了吧。”
  麦婷埋怨:“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转学后连Q | Q都不用了,一整个人间蒸发了?”
  薄苏微笑如常,一瞬的凝滞几不可觉,她应:“密码忘记了,后来就登不上去了。”
  姜妤笙在心底里很淡地笑了一声。
  根本不可能的。
  那个时候,Q | Q的防盗保护措施远不如现在,她和薄苏的Q | Q都被人盗过几次,修改过几次密码,最后一次,为了防止忘记密码,她们选用的密码格式都是差不多——两人的姓名和生日相关数字。
  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忘记的。
  她想放空,不想再听见薄苏在说什么了,麦婷忽然点她:“小妤妹妹,你的密码也忘了?”
  姜妤笙猝不及防,眨了眨眼,弯唇尴尬地应:“是啊。”
  “太久没登,就忘了。”
  麦婷无奈:“好吧,姑且就原谅你们了。那你们怎么也都不回来找我玩啊,你们都不知道,我伤心了多久,每天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觉得身边少了人,空空落落、孤孤单单的。”
  薄苏歉然:“抱歉,后来忙着适应那边的生活,一直都没找到时间回来。”
  姜妤笙也露出同样的表情。
  麦婷没有揪着不放。她放过这个话题,关心薄苏:“脚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我那天也有看到新闻。”
  薄苏轻描淡写:“不小心崴到了,有一点骨裂,没事的。”
  麦婷蹙眉,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男人提醒:“雨停了。”
  麦婷这才想起来介绍:“忘了介绍了,我对象,王骏,下周我们就要结婚了。”
  薄苏和姜妤笙衷心道贺:“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男人玩笑说:“薄老师,小婷埋怨你,我却要感谢你才行。我认得你好多年了,我以前是你和小婷隔壁班的,觊觎小婷好久了,但是那个时候你们俩总是走在一起,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直到你转学了以后,小婷落单了,我才有了嘘寒问暖,趁虚而入的机会。”
  薄苏莞尔:“那也是你把握住了。”
  麦婷又无语又甜蜜,瞪了他一眼,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一张请柬,递给姜妤笙,问薄苏和姜妤笙:“方便的话,来喝一杯喜酒呀,到时候还会有我们高中其他的一些同学。当然,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她没有强求,但希望她们能来参加的情谊,一如当年的诚挚。姜妤笙和薄苏便都表示:“有时间的话一定。”
  因为离岛后,麦婷和王骏还约了家里人商量婚礼布置的事,所以四个人没有在艺术中心的大厅再多做停留,沿着海边的步道,边走边聊,直到再也找不到同方向的路,分道扬镳。
  麦婷和王骏走后,姜妤笙推着薄苏往反方向的听风民宿方向走去。
  不是商业中心辐射地带的道路,小巷里少有人至,常常只有姜妤笙和薄苏两人,寂静地可以听清轮椅是如何碾过这条上了年纪的水泥路,枝头蓄留的雨水,是如何滚过叶脉,滴落于水泥地上、姜妤笙、薄苏的发顶、肩头。
  微微的湿凉。
  很长一段的两厢无言以后,薄苏忽然开口,解释:“Q | Q不是因为忘记密码登不上去了,是注销了。”
  她声音很轻,仿佛也浸染了潮湿的凉意。
  姜妤笙脚步微微一顿,应:“嗯。”
  薄苏说:“去到北城以后,我才知道,我母亲接我回去,答应我外祖父的条件之一,就是我不会再和鹭城薄家这边有任何联系。”
  姜妤笙想起了那一条条突然石沉大海的消息,并不是很意外。
  她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很能理解她母亲和外祖父的顾虑。也很理解薄苏的权衡取舍。
  她淡淡说:“我Q | Q也不是忘记密码登不上去了,也一样是注销了。”
  薄苏应:“我知道。”
  姜妤笙稍稍意外。
  薄苏沉默了几秒,才表示:“我后来搜不到你Q | Q了。”
  再后来,可以添加好友了,但那已经不是她了。
  姜妤笙心脏兀地一震。
  她至今清楚地记得,当年Q | Q是在怎样的心灰意冷下注销的,在那之后,薄苏搜索她的Q | Q,做什么?
  是突然的好心作祟,还是不用面对同学,不怕她的寒酸落魄丢她的脸了?
 
 
第18章 
  薄苏离开澎岛后的那一年年末, 姜眉在澎岛苦等薄霖未果,又几次三番被薄霖的债主上门逼债,为求自保和生活, 依附了另一个与薄霖有些交情,早先就对她很有想法的男人,远走禾城。
  姜妤笙迫不得已,只能办理了转学手续,随她去往禾城。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 姜眉和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帮她办理清楚转学手续。她的户口不在禾城,高中也不比曾经的小学阶段, 但凡好一点的公立高中, 都有非常严格的入学标准。
  她根本就不符合。
  但好一点的私立高中, 学费高昂, 男人又不愿意为她花这一笔钱。
  至于姜眉,姜妤笙分不清她是根本不在意,还是真的无能无力, 除了安抚她,让她等一等,告诫她要帮忙照顾好男人还在读小学的儿子,表现得好一点,搞好关系, 还是让她等一等。
  于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她被迫留级了一年, 在次年的九月份,才勉强进入一所生源很差的私立高中读高二。
  这所高中升学率很差, 学习氛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连老师都不指望这些学生能够考上什么大学,每天上课都只是照本宣科,敷衍了事。台上老师说老师的,台下学生聊学生的。
  于是方言不通,又是插班生,长得又漂亮,又一副清高好学生做派的姜妤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两个星期,她就被孤立和欺负了。
  但她都咬牙忍了下来,她怕告诉姜眉,姜眉会说你干脆不要读了,一天天的屁事这么多,烦死了。她要读的,她还要读得很好很好才行。
  她记着薄苏告诉过她的,她的理想院校是北城大学的新闻传播系,她相信以薄苏的能力,她一定能考上的。而她,也一定一定要努力,考到北城去。
  她相信薄苏一定就在那里等着她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薄苏去到北城后两个月,突然就联系不上了,但这个坚定的信念,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始终指引着她前行。
  偶尔撑不住的时候,她就趁着舍友们都睡着了,床帘都拉上了,偷偷地把藏在床尾衣柜最深处的那块银色机械表取出来,轻轻地抚摸、静静地凝视。
  小心翼翼地拧上几圈发条,闭上眼睛,放在耳边聆听,仿佛又能听见那些彼此依靠的日夜里薄苏温热的心跳与离别那一日温柔的轻语。
  想着这一点甜,她就又能捱过很多很多的苦。
  她就是靠着这样的渴切与希望,咽下了所有的眼泪与汗水,一路向前的。
  可惜,没有等到她支撑到高考,姜眉给了她最后一击——
  高三上学期刚开始三个月,她要她辍学嫁人。
  她说上次男人的朋友们来家里吃饭的时候,男人好友的儿子看上她了,条件还不错。就比她大三四岁,长得还可以,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是家庭背景好,人脉广,名下几套房,又是独生子,她嫁过去,后半辈子绝对是衣食不愁,做个富家太太就行了。
  她不愿意,姜眉就苦口婆心地劝她:“期中考你自己也看到了,就你那个成绩,能考上个啥啊,你再读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师资和学习氛围太差了,她再拼命,也是独木难支,别说重本,好一点的二本都够呛。
  “况且,”姜眉说:“囡囡,别太要强了,女人总归是要嫁人,是要依附一个男人的,妈妈也是为了你好。这个真的还不错,妈妈仔细考察过的,就算你考上了大学,最后嫁人,也不见得能够嫁进这样家庭的。”
  “妈妈也是真的不想,你在这个家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一句话,她转开了眼,不看姜妤笙,说得既轻又隐晦。
  姜妤笙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原来她都知道,知道男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知道他有时候试图对她动手动脚,她明明都知道她在忍受什么,可她一直装不知道,她做那个男人的帮凶。
  姜妤笙的眼泪簌簌下落,她吸了一下鼻子,很努力地才忍住了哭腔,红着眼睛问姜眉:“我们就不能离开吗?我们就不能靠自己生活吗?”
  等她上了大学,她就可以勤工俭学,学费也可以自己申请助学贷款的。她受够了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晚上睡觉都要在枕头下藏一把剪刀的生活了。
  姜眉却说:“离开了我们靠什么生活?你说得容易,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分不是靠我靠男人得到的?你让我离开,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去?我一把年纪了,你也成年了,你是要让我去洗碗、去拖地、去给人端屎盆尿盆养你吗?”
  “囡囡,别傻了,这世道就是这样的。你可能觉得你叔叔不好,但是,男人不都是这个德行,我到这个年纪,早就看透了。妈妈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你听我的,妈妈给你说的这个,真的还不错,你别错过了,回头后悔。”
  姜妤笙只是摇头,一直摇头,泪无声地落。她注视着姜眉,像从未认识过她、像第一次认清了她一样。
  受伤的、倔强的、又失望的。
  姜眉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
  她转过身,不再看她,走出房间,让她好好考虑:“我和你叔叔说了,周一给人家答复,你再好好想想吧。”
  “把我的话,听进去。”带上门前,她最后强调。
  姜妤笙没有应她。
  她呆呆地在渐暗的天色中不知道站了多久,转头看向窗外。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旧楼房玻璃窗外,天空被隔壁栋的高楼掩住,只露出灰蒙蒙的一角,没有鹭城熟悉的蓝色,更没有澎岛傍晚温暖的橘色。
  一派像是会吃人的阴郁。
  姜妤笙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缓缓地坐了下来,坐进了黑暗中。
  许久过后,她擦干了眼泪,给庄传羽发消息。
  她说:“传羽,帮我把寄在你那里的钱都打到我的卡上吧。”
  离开澎岛之前,她偷偷地把那几年存下来的、没有被姜眉发现的零花钱都寄存在庄传羽那里了。
  钱不算多,只有1500,但也够她坐大巴从禾城到北城了。
  庄传羽很快回:“好。”紧接着就问:“你要干嘛呀?”突然要这么多钱。
  姜妤笙把事情隐去关于姜眉男朋友的部分,和庄传羽说了一遍,告诉她:“我要去北城找薄苏了。”
  庄传羽发了一串:“……”
  她欲言又止:“事情真的就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吗?你再和你妈妈说说?你这去北城,联系得到薄苏吗?她都多久没有音讯了,你去哪找她呀?”
  “而且,你这一走,可能就真的没有学上了啊。”
  对那个时候还在复读的庄传羽来说,这已经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她知道,辍学意味着从今往后,姜妤笙的人生可能会和她们最初构想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姜妤笙在禾城发生的很多事,不知道她这两年都在忍受什么,因为姜妤笙对朋友们一贯报喜不报忧。包括当时还联系得到薄苏的时候,她也从未告诉过薄苏她和姜眉在澎岛被人逼债、她在上学路上被债主恐吓的近况。
  她不想让人担心。
  所以庄传羽以为这只是姜妤笙和姜眉一时发生了重大分歧,吵了一架,姜妤笙赌气要离家出走。
  比起北城的人生地不熟,找一个根本联系不上的人,她觉得禾城怎么也比那边要安全。
  她根本不觉得薄苏是像姜妤笙想的那样,可能是Q | Q账号登不上去了、手机掉了,联系方式找不回来了之类的客观原因才让她们的消息石沉大海了。她觉得薄苏根本就是故意的,不想再和澎岛这边的一切有关联了。
  否则两年了,怎么也没见她回来过一次。找不到姜妤笙,难道还找不到她家吗?
  但她不敢再和姜妤笙强调这个论断,她怕姜妤笙更难过。
  她想劝姜妤笙再慎重考虑考虑,但姜妤笙执意要去,她劝不下来,便也只能和她说:“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出发和到了和我说一声。”
  她想着也罢,也许去扑空一次以后,姜妤笙就会死心了。
  怕姜妤笙路费不够,她把自己那一年还剩下的压岁钱和那个月的生活费也都一并寄给了姜妤笙。
  姜妤笙在那个周日的中午,眷恋地最后抚摸了一次书桌上的课本,背起书包,一如往常般地出门返校。
  姜眉叫住她,问她考虑的结果,她最后深深地再看姜眉一眼,推脱:“再让我考虑两天吧。”
  姜眉皱了皱眉,还是妥协了:“好,那我过两天打电话给你。”
  姜妤笙应:“好。”
  她转身出门,没有走多远,她就把来禾城后才办的手机卡拔掉扔进了垃圾桶。
  走过往常等公交的车站,她径直往前,走到了两条街外的一个卖手机卡的小摊上,买了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装上,而后拐了个弯,去到了银行的ATM取款机前取钱。
  当看到取款机屏幕上那赫然多出来的余额数字时,她愣了一下,随即鼻头就酸了。
  她知道庄传羽家的环境,继母严苛,要给她多寄这些钱该有多不容易。
  她在心底里对庄传羽说“谢谢”,却没有收下这笔钱,而是取了自己的钱,去了人工柜台,把多出来的那笔钱给庄传羽又打了回去。
  从银行出来后,她按照之前查好的路线,坐了公交,去了可以坐长途汽车的禾城客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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