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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GL百合)——闵然

时间:2024-05-15 09:08:56  作者:闵然
  听到消息提示声,她微微回神,唤醒电脑。
  看清缘由,她蹙眉,想说:“不用麻烦了。”
  可字打完了,指尖却在回车键上悬停。
  视线长久地胶着于“姜小姐”三个字上,心脏的酸痛,一秒比一秒更有存在感。半晌,她终是把打好的字都删了,改口:“可以。”
  管青立刻回:“好嘞,那我问问姜小姐。”
  薄苏垂眸,长睫在眼睑投落一扇蝶翼般的阴影,应:“嗯。”
  *
  姜妤笙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舟稻忙碌。
  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怀疑这又是一场半明半昧的梦,可下一个瞬间,韩冉就唤醒了她:“小妤姐……”
  她询问:“有一桌客人问,大众点评上的套餐,牛肉可以换成羊肉吗?他太太不吃牛肉,但是,我们的羊肉是要比牛肉贵一点的。”
  姜妤笙定神。
  她抬起头,应韩冉:“可以,没事,不过,请他……”
  她话还没说完,韩冉就机灵地接上:“请他在APP里写个好评!”
  姜妤笙露出赞赏的笑,韩冉便心领神会地朝顾客用餐区快步走去了。
  姜妤笙目视着,笑容渐渐淡去。
  她低下头,解锁手机屏幕,目光又停留在那几行黑字上——
  “冒昧打扰,姜姐,你周六要去澎岛艺术中心听音乐会吗?方便和我们家薄老师同行吗?”
  “是这样的,薄老师伤了脚,现在一个人在澎岛休养。原先我们订好了票也找好了人一同前去的,但是那个人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我临时找不到别的信得过的人陪同薄老师了,又不太放心她现在这个状况一个人去公共场合,所以听说你这周六也要去听这场音乐会,就冒昧来问一问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理智告诉姜妤笙,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了,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又浮现起前几日巷口分别时,她目送的薄苏转动着轮椅、踽踽而行、单薄清瘦的身影。
  她很难不回忆起初二那一年,她意外烫伤脚后,薄苏陪着她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日子。
  那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晚上,下晚自习后,回到宿舍,不知道是谁把快烧壶放在了一本书上,正说说笑笑间,姜妤笙站在桌边,没有注意,转身时蹭到了越出桌面的书角,快烧壶便一整个翻倒,浇在了姜妤笙的右边小腿和脚背之上。
  快烧壶里的热水是烧开后放置了一会儿的,虽已不足100摄氏度,但也立即把她娇嫩的小腿和脚背烫出了一片骇人的水泡。
  姜妤笙当即就疼哭了,舍友们惊慌失措,一部分人赶紧扶着她去走道上的洗衣池旁冲水,一部分人跑去找宿管阿姨,还有一部分人,跑上了楼找薄苏。
  薄苏到得比宿管阿姨更快。
  她快中考了,应该还在做题,还穿着未换下的校服,薄唇紧抿,有些气喘。
  低头看清姜妤笙的伤势,没有指责,她便伸手拭去姜妤笙的眼泪,蹲下|身说:“我带你去医院。”
  她让慢她一步也跟着下来了的朋友上楼帮她拿了学生证、现金和银|行|卡,让赶到了的宿管阿姨陪同,连夜就背着她出了校门,打了车,去了最近的医院挂急诊。
  后来,她和薄苏一样坐了一段时间的轮椅。
  可是,她从来没有自己转动过轮环——因为,薄苏总在她的身后。
  她推她走过教学楼和宿舍之间长长的校道,背她上下宿舍和教学楼里面长长的楼梯,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为了尽量不留下疤痕,薄苏问了许多人,为她挑了一家那块片区很出名但距离学校有点远的烫伤专科诊所,每隔两日就陪她去换一次药。
  这一换,就是快一个月,风雨无阻。
  除了中考那三天,姜妤笙坚决不让她考场和学校之间来回奔波,其他时候,薄苏从不假手他人。
  有一日,薄苏照常背她从宿舍楼上到宿舍楼下,她问薄苏:“我是不是越来越沉了。”
  因为薄苏的鼻息声似乎要比之前更明显。
  薄苏却只是淡声地回答:“没有,还好。”
  后来,她才反应到,那天是薄苏生理期的第一天。
  那时候,太阳和前几日她目送着薄苏形单影只离开时一样暴烈,薄苏鬓边、发间的细密薄汗,至今想起,犹在闪烁。
  姜妤笙实在说不出口那一句不方便。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做不到那样的程度,但举手之劳,总应该是要的。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缓慢打字,没应好也没应不好:“票还在吗?我帮你问一下钟欣她们?”
  管青回复:“票还在,不过我问过她们了,她们都说有事去不了。”
  姜妤笙准备点开舟稻群对话框的动作顿住。
  “好,我知道了。”她最终如是回。
  管青秒回:“那……那姜姐你方便吗?我和薄老师说一声,到时候你们联系?”
  姜妤笙应:“好。”
  “好”字发送出去后,她才想起来,她们联系不到——她把薄苏删掉了。
  不由自主地,她又叹了口气。
  *
  她没有特意再找管青索要薄苏的联系方式,薄苏不知道是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删了她,还是单纯地沉得住气,也没有再通过管青联系过她。
  直到周六当天下午,已经没有时间再拖延了,姜妤笙才不得不发了消息询问庄传羽:“薄苏的房号是多少?”
  庄传羽很快回了一个:“?”
  紧跟着一个“干嘛?”
  姜妤笙说:“一会儿我要过去找她,和她一起去艺术中心。”
  庄传羽打了更多的问号:“????”
  “你疯啦???!!!”
  姜妤笙无奈:“没有。”她解释:“她助理拜托我的。本来要陪她一起去的人临时有事,她找不到人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刚好听说我也要去,所以就来问我了。”
  庄传羽言简意赅:“那关你什么事?”
  姜妤笙悬在手机虚拟键盘上的指尖顿了顿,吐露心声:“我还是不想欠她的。”
  庄传羽想说:“有什么好亏欠的?她们薄家当年对你的照顾,不也都是因为你妈妈在和她爸爸谈恋爱,你情我愿的事情吗?况且,你和她是互相作伴,又不是她单方面地照顾你。”可字要发出去的瞬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一年薄苏背着姜妤笙上下楼梯,成为全校奇景的画面,下落的指尖蓦地止住了。
  “好吧,算了。”她妥协:“0503。”
  姜妤笙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庄传羽抱怨:“行吧,那她你都见了,过几天总该可以过来陪我喝茶了吧?”
  姜妤笙感谢她之前心知肚明的不挑明,答应:“好,过两天就去。”
  她揶揄:“有珈禾姐陪你还不够吗?”
  她知道她们今晚又要离岛去健身、看电影。
  庄传羽傲娇:“她?算了吧,哼,话不投机半句多。”
  姜妤笙轻笑,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
  她记下了房间号,估算了一下路程的时间,踩着点才换了身衣服过去的。
  听风民宿0503号房间里,薄苏已经整装待发了。
  姜妤笙在房门口不过刚轻敲了三下,房门便“咔哒”一声打开了。
  薄苏扶墙而站,高挑而挺拔,如绸的乌发一边微捋于耳后,一边随性地垂落于身前,穿着一条白色的无袖收腰褶皱连衣裙,平直莹白的肩头在乌发间若隐若现。腿上突兀的护具,根本无损她的美丽与优雅。
  看到是姜妤笙,她眼底浮起很淡很浅的暖色,问候:“你来了。”
  一如当年高中周末饭后的傍晚,她央薄苏一起离岛去闲逛,总要让薄苏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她一会儿,才能挑好衣服,打扮完毕,过去敲她房门。
  那时候薄苏也总是这样,在房门里耐心等候,在听到房门口声响的时候,微微抬眸,放下书,站起身,平常地问:“你好了?”
  姜妤笙有一刹那的晃神。
 
 
第17章 
  “嗯。”姜妤笙很快整理好了心绪,目视着她,淡然问:“你好了吗?”
  仿佛那一日咖啡厅偶遇后两人疏离的对话未曾存在过,也仿佛她删掉了薄苏微信这件事,两人都未曾在意过一样。
  薄苏颔首:“好了。”她拉大房门,背过身,单脚跳到身后两步之遥靠在墙边的轮椅旁,取了挂在衣架上的口罩,坐下|身子。
  姜妤笙自然地跟在她的身后,跨进她的房间。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打量,她背过身,站到了薄苏的身后,扶住了她轮椅后的手柄。
  等薄苏戴好了口罩,调整好了坐姿,静了静,自己要推着轮环往前走了,她才微微施力,拉住了手柄,止住了轮椅向前的动作。空气安静一秒,在薄苏回过头看她之前,她迈开脚步,推着她往房门外走。
  薄苏搭在轮环上的玉指松开,顿了顿,收回放到自己的双腿之上。
  关上门,两人乘坐电梯,经过听风民宿的大堂,一路沉默地朝澎岛艺术中心走去。
  姜妤笙不想说话,薄苏便也不打扰她。
  她能感受到她的冷淡,却也能感受到她的细心和周到。
  她推得很平稳,也很小心,尽量避开了她脚容易磕碰到的角度,也挑选了稍远一段,但更平坦、人也更少的路线。
  渐走,天光渐暗,晚霞不似平日的粉橘,而是乌压压一片,气势慑人,似有一场大雨将落未落。
  姜妤笙终于启唇,陈述了一句:“应该带把伞的。”
  薄苏说:“好像是。”顿了顿,她补充:“没事,快到了。”
  这片区域,她们都来过不止一次,不论哪条路,她们都很熟悉。
  姜妤笙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嗯。”
  薄苏道谢:“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姜妤笙平淡:“不用,本身就要去的。”
  这场音乐会是由一支不算太出名的交响乐团演奏的,但其中有几首曲目,她们两人都挺喜欢的。
  曾经两人第一次一起磕磕绊绊地四手联弹过其中一首曲子的钢琴独奏版后,姜妤笙就歪着头问过薄苏:“姐姐,音乐好有趣呀,我要是从现在开始立志,以后要当一个钢琴家,还来不来得及呀?”
  那时候她眼底有闪闪的星光和未被世事重伤的天真。
  薄苏没什么起伏地应:“来得及的。”
  是真心话,不是敷衍。
  姜妤笙学钢琴、学舞蹈,都是十一岁以后,姜眉看薄苏在学,拿到了各大青少年赛事的奖项,终于眼红,想起来也要给自己女儿做点投资,让薄霖给姜妤笙也报了名,每周跟着薄苏去上课。
  左右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姜妤笙开始学习得晚,但不论是钢琴还是舞蹈,她都很有天分,学得很像模像样。
  薄苏不止一次听到培训老师感慨,姜妤笙是个好苗子,她那修长的腿、细软的腰、纤纤的十指,天生就适合跳舞、弹琴的。
  可惜启蒙得太晚了。
  薄苏却不这么觉得。
  她看过姜妤笙含着泪花不懈地压腿,也看过姜妤笙日复一日地练琴,她知道她有多刻苦、多有毅力。她相信只要姜妤笙真的想,不论什么时候开始,以她的能力,都来得及的。
  只是现在,她想到姜妤笙的右手小指,心便像是同它一般,落入了森冷的冲压床下。
  所有与音乐有关的话题,她都再难启齿。
  她没再开口,姜妤笙也没有。好在艺术中心确实并不远了,一段不算漫长的沉默后,她们抵达了艺术中心。
  音乐会还没开始,她们到得早,音乐厅里的观众还不算多,薄苏的座位在第一排,直对着音乐厅的前门,轮椅推入,并不算太引人注目。
  姜妤笙扶着薄苏在座位上落座,把轮椅推放到工作人员指示的位置上后,遥望自己本该落座的位置,站定几秒,还是走回了薄苏身边原本留给陪同人员的空位上坐下了。
  *
  音乐会规模不大,时长不长,九十分钟后,准时结束。
  姜妤笙和薄苏都没有马上起身,特意避开了拥挤的人潮,等到音乐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姗姗出去。
  没想到,音乐厅外的会馆大厅里,依旧人声嘈杂,站满了无法离开的人影——果不其然,外面下起了大雨,许多人都没有带伞。
  姜妤笙和薄苏也被迫滞留。
  她们站在最僻静的角落里,望着玻璃墙外的瓢泼大雨,静静聆听。
  薄苏望着玻璃墙灯光倒影里的姜妤笙。
  姜妤笙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墙外的落雨,神情似有柔软。
  薄苏忽然就想起了初中有一段时间,姜妤笙很喜欢余光中的散文,其中有一篇叫《听听那冷雨》,她那时候很着迷,不打雷闪电的雨夜,便很喜欢像现在这样,站在窗边,遥望远处,静默听雨。
  灯光与微风,总把她的面容描摹得分外纯美。
  有一次心血来潮,她还回过头来央求过她,让她在这风雨淅沥声中,朗诵过一次给她听,说是耳朵和心灵的双重享受。
  薄苏眼眸不由也浮起些柔软。
  她动了动有些发干的喉咙,开口问姜妤笙:“珈禾姐说你们是读书会上认识的?”
  姜妤笙微敛心神,应:“嗯。”
  她比柯未鸣评价过的私底下的薄苏更惜字如金,显然没有要和薄苏深聊的意思。
  薄苏轻咬红唇,还是不识趣地往下问了:“你们一般都分享什么类型的书?”
  姜妤笙不得不收回目光,视线下落在薄苏乌黑柔顺的发顶上。搭在椅背上的五指不自觉收握,她上移视线,准备回答,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惊疑的女声,叫她:“姜妤笙?!”
  姜妤笙条件反射地扭头,就看见一个剪着蓬松锁骨发的年轻女人满脸惊喜地望着她。
  女人看清她的脸后,便笑得露出了贝齿,拉着身边的男人,快步地朝着她小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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