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头几年我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姓呢?”
“是啊,也就是去年,纪家酒庄重新开市,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呢。”
“莫不是上天给咱们送了救世主来。”
“长得也俊俏,怎的身边没个芳龄姑娘?”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一个姑娘大声说道,“你若是去镇上听过说书便知道了,纪庄主有个美若天仙的夫郎,两人一往情深,传着不少佳话呢!”
纪方酌无暇去听她们闲聊。药酒很快用完,何树刚刚研好一盘天南星药草的粉末。他挽起袖子搬过酒坛,倾斜在木架上,等待酒液一点一点沥进坛里,再把药粉和入其中。
等着等着,眼前影子闪过,身后似乎多了个人。
纪方酌头也不回:“桌上有酒,自己取一坛就行,无需付账。”
“我不要药酒,”苏年声音含笑,“给我酿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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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老婆你怀了我们的宝宝
纪方酌猛一回头,起身扑过去,抱了个满怀。
“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苏年口上驳他,却笑得温和,伸出双手拢在他背后。
“当然不是,”纪方酌松开他,眼神亮晶晶地认真注视,“我担心你染上疫毒。”
“不会,我没有体虚到轻易染病的程度。”苏年道,“再者,你们不也将疫毒蔓延制住了吗?”
“万事小心为上。”
“知道啦。”
苏年在他怀里抬起头,说:“这几日你不在,酒肆都冷清不少。”
“怎会?客人是来饮酒的,又不是找我。”纪方酌乐道,“难道是因为我不在,你耳边就清静了?”
“嗯,的确是。”苏年笑起来,“平日觉得挺吵,这下不吵了,我反倒不习惯。”
“你直说想我了便是。”
纪方酌看着怀里人,心中暖融融的,忽然将苏年原地抱了起来,放在清扫干净的桌子上。
掐住他的腰,把他锁在自己怀抱里不让他逃,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唔嗯……”
黏腻的水声亲密响起,两人几日未见,只是抱着亲了一会儿,就感到浑身燥热无比。
“去房里?”
纪方酌抵着他额头,声音低哑。
苏年涨红了脸:“嗯。”
又慌忙说,“何大夫在……”
“没事,落锁就好。他没那般不识好歹。”
纪方酌吻他的嘴唇,直接将他抱起,稳稳当当走回屋内。
衣衫窣窣落下,火急火燎地扔了满地。
“想我?”
“嗯,想。”
苏年脑子昏昏沉沉,被纪方酌随手拿了条干净纱巾束在床头。
他眸子里氤氲水汽,瞳色朦朦胧胧,如覆云烟。
嗓音甜软,像是裹了一层蜜糖,糯糯地开口道:“想你。”
他很快就再也吐不出完整一句话,修长白皙的颈高高扬起,发出呜呜咽咽不成片段的声音。
纪方酌俯在他身上,眸色深邃。
他低声说:“喜欢这样?”
“不……不!”
苏年哭了起来。
“啊,原来不喜欢。”
纪方酌低低地笑了一声,热气萦绕在他耳畔,“但好像不是那样啊,苏小年。”
“要松开吗?”
他诚恳问道,像是真的在征求小自己好几岁的小美人的意见。
苏年一句话也答不出来,趴在他肩膀上断断续续地哭,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错乱不匀。
纪方酌:“不说不要,那就是要了。”
“但……抱歉,暂时还不可以。”
“忍一忍。你乖。”
他偏头在苏年烫红的耳垂上亲昵啄吻,温柔得好像捧起一枚脆弱的玉石。但苏年却被他欺负得眼泪都要流干了,嗓子也哑,发不出一点声音,手指软软扣在他紧实的背肌上,小兽似的,给他挠出几道可爱的爪痕。
夜半,两人沐浴过了,睡在他们最初那一间屋子里。床榻仍然是旧的那张,又窄又挤,不过好在苏年全然缩在纪方酌怀里,两人跟抱不够似的,窝在一块儿安静温存,便也不嫌地方狭小。
纪方酌手臂虚虚搭在苏年身上,手掌自然垂在他耳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他的头发玩。
“酒肆暂时闭门了。”苏年忽然开口。
他声音很小,带着点餍足过后的疲惫。
“担心莹莹一个人,出了意外不好料理。”苏年闭眼道,“这几日让她待在家里,把狐狸看好……小家伙越来越胖,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不知还抱不抱得动。”
“太好了,最好胖得走不动才是。”纪方酌乐此不疲地玩他头发,“省得它天天跑来房间,打扰你睡眠。”
苏年轻声笑了笑。
“说起来,我的确突然好易困乏。最近。”他说。
纪方酌笑道:“夏天是这样的。天气一热就想睡觉,我也困。”
“……是这样吗。”
过了好久,纪方酌才听见怀里传来微弱的声音。猜想他一定是累极了,讲着话,也快要睡着。
于是温柔说:“是这样的,快睡吧,宝贝。”
说着伸手替他掖好被角。
苏年迷迷糊糊,闷闷道:“我还想着,不会是……”
他未说完就困顿地没了声音,蜷在纪方酌怀里平缓地呼吸,温热气息均匀地打在纪方酌颈侧,令人安心。
纪方酌没多想,伸手又将他往被子里团了团,幸福地闭了眼打算睡去。
但很快,黑暗中他睁眼,脑海中懵懵想到一件事情。
苏年觉浅,无端嗜睡,不会是因为……
怀了吧。
思及此纪方酌再也睡不着,榻上辗转反侧,又不忍扰醒苏年,最终坐起身来,睁眼到了天亮。
白日,何树为苏年号脉。
苏年赤脚坐在床榻上,纪方酌怕他着凉,抬手捉起他脚踝,三下五除二又塞进被褥里。
他看向何树,见人面色凝重,久久不露颜色,急忙说道:“如何?”
“等等,我还是头一回替哥儿号喜脉。”何树头疼道,“似乎确是。我再看看。”
纪方酌连连点头:“好。”
苏年安静垂眸,看着大夫,静了半晌,突然小声说:“应是有了……的。”
“不是说,主人有孕,家犬方能感知么……虽然咱们家的是狐狸,但也算犬类了。”他顿了一下,“约莫上月开始,它就不怎么往我身上跳。只是围着我兜圈,好像感兴趣似的。”
他说完看向纪方酌,有点无辜地眨眨眼睛。
纪方酌:“那傻狗可不能信啊老婆……”
“等等。”
何树捏着他手腕,凝神片刻。
“是。”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榻上男子:“苏公子的确有一月身孕了。恭喜啊。”
苏年笑起来,伸出双臂,要纪方酌抱他。
“这是喜事啊,开心些。”
纪方酌毫不犹豫将他揽在怀中,脑袋埋在他肩窝里蹭:“我很开心,宝贝。”
复又抬起头,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可是怀孕……应该会很辛苦。”
何树在一旁忐忑站着,闻言,斟酌说:“哥儿虽能受孕,但孕期的确有诸多不便,还需小心照料。”
苏年眨了眨眼,看向何树:“谢谢你,何大夫。”
然后又拍了拍纪方酌肩膀,好笑地看着他。扶住他肩膀,要他直视自己。
他眼神平静,声音温软:“不辛苦。”
说完,终于露出笑容,眉眼间万分温柔,双眸微闪,像有清泉无声淌过。
他埋首在夫君怀里。
“真好。”
他小声说道,“我怀了你的……宝宝。”
纪方酌心都被他甜化了,既忧心他劳累,又觉得欢欣。何树自觉退了出去,独留二人在房里温存。
皇城明州,万寿宫。
“陛下,华仪国师觐见。”
金殿之上,天子身着明黄袍,头束紫金冠,面色沉沉,神情威严。
“华仪。”
他缓缓开口,嗓音沙哑,似乎久病未愈。
“流落在外的皇子召回,已无闪失。祭天大典也如你所述,祭品备全。”
殿下,女人杵杖,满鬓白发,举起手腕颤颤巍巍行礼:“陛下英明神武。” 末了直起身,垂首又说,“只是……还有一物,最是关键。”
“何物?”
华仪缓缓开口:“天地同根,万物一体。唯修正气,方得造化。”
“陛下病体无医,欲行夺舍之术。然而,夺舍终非常道,陛下将在祭祀大典登上天坛,述社稷,陈功过。”
“若要天助陛下,那么……还需一味正引来抵过,陛下方可修得新躯。”
龙座之上那人倏然直身,面色阴沉,厉声道:“你是说,朕有过,还得借助外力来抵没?”
华仪微笑道:“确是如此。”
两旁护卫登时举起长矛,直直指向她的身体!
“且慢。”天子按捺愠怒,盯着女人道,“你说说看,这正引现下在何处?”
“大俞。”华仪道,“北境蓼乡——”
“正引乃一味酒,出自那草民之手。此人张酒庄,酿药酒,平瘟疫,赈贫民,其善其德,可抵陛下用活人祭品行夺舍之过。”
“好。”天子道,“就将此人押入明州,为祭天大典酿酒。”
“陛下,万万不可强迫。”
华仪一字一顿缓慢道,“正引之正,不在于取饮之人,而在于酿酒之人。陛下若是胁迫他入明州酿酒,恐怕天地不认啊。”
座上之人沉默片刻,忽而一笑。
“便让丰儿去吧。让他将这位酒庄主,好好请来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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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二合一) 老婆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呢
蓼乡。
苏年怀孕后,纪方酌不让他干活,走哪都要将他抱着,生怕他哪里不适。可怀孕初期,苏年觉得并没有什么大恙,仍要濯衣做饭,纪方酌拦不了他,也就随他去了,只是想着法子抢先把事儿干了。
何树总觉自己十分多余。待到疫病稳定下来,也就告别二人回仙桃镇去了,留下些许药材,可供还未痊愈的乡民治病。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像是初识相处的模样,在这一方小小酒庄里,白日酿酒,品尝美食;夜里相拥而眠,诉说爱语。他们比从前更了解彼此,有时对方递去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所想所念。
只是这日,趁着纪方酌外出送药酒,苏年还是像往常那样溜去溪边洗衣裳了。
纪方酌知道他去了,也知他有分寸,便无奈笑一笑,拎起酒坛就出去了。
溪水清澈得近乎透明,冲刷在溪岸裸露的石块上,打磨得石块锃锃泛光。
苏年提起衣摆弯下腰,手指破开水面,伸入溪里去搅了搅,试探温度。
夏日的溪不似初春那样寒凉刺骨,沁着一股蓬勃的暖意,穿入指缝簌簌淌过,温和静谧。
苏年动作蓦地一顿。
——身后有人!
他下意识护住小腹,不动声色缓缓起身,余光紧盯水面中的倒影。身后丛间间隐了几人身影,悄悄藏在高过半腰的杂草中间,面缚黑布,手持尖枪,显然来者不善。
这里是溪水上游,晨时几乎没有村民在附近游荡。苏年手指蜷缩一瞬,心中惊慌,面上却镇定自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那般。
他不知这些人的来意,但若是要他性命,绝然不会等在旁侧,因为一个哥儿定然毫无还手之力。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并非前来索命,也在伺机而动。
苏年垂眸。无论这些人是何意,他等不了他们动手。若是他反抗起了冲突,恐会伤到腹中的孩子。
他心知躲不过,悄悄从衣襟摸出匕首,撇开裹布露出刀尖,沿着自己手臂划了一道,佯装受伤痛极,缓缓昏倒下去。鲜红渐渐洇染他一片衣袖,苏年悄悄将匕首藏回怀中,缓缓闭上双眼。
“不好!谁暗袭他?”有人揭下面罩,阴沉说道,“殿下嘱咐要留活口,否则挟不来那酒庄主。”他咬牙环视,“还不快去将人带走!”
“是,是!”
“把上好的止血散拿来。”那人眸中怒色翻涌,强行按捺下去,“若是人有什么闪失,自己砍了脑袋跟殿下谢罪去吧!”
苏年心中一沉。
要挟?他们挟纪方酌干什么?
殿下又是……
来不及细思,他就恍恍惚惚被人拿布挡住了视线,只能心一横装作没了意识,任人把他抬上了车轿。
眼前一片昏黑,孕期的困乏再次袭来,流水一般从头到脚缚住他的身体,不知不觉,苏年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他醒来时,才觉眼前布巾已被揭开,视线倏地涌入明亮的光线,他不太适应,想要伸手挡住,才发现自己手脚已被绳索牢牢绑缚起来。
他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在一辆行进中的马车里,随着颠簸,挂在窗上的枣色布帘被风轻轻吹起,几缕光束透入,隐隐照亮车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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