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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漂亮小夫郎[种田]——天南星草

时间:2024-02-28 11:13:00  作者:天南星草
  他神情疲惫,忘了自己身在古朝,懒得斟酌措辞。
  重重叹了口气。
  他闭眼喃喃道:“水课……心肺复苏急救法,大一差点挂科。还好没忘。”
  何树嘴张成圆状,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去探孩子脉搏,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纪方酌累得要死,挥手让那妇人不必道谢,去看孩子。
  然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想要闭目养神,结果还没歇上一刻,耳畔嘈杂无比,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被团团围住。
  “纪庄主,您精通医术,也救救我家小孩吧!孩子后背覆疮,现下根本无法入睡……”
  “大夫,我也是,我……”
  “纪庄主,您那还有药酒吗?”
  “纪庄主……”
  “大夫,我……”
  “我真不是大夫。”纪方酌哭笑不得,“大夫在那。”他指向何树,“不过我也没有药酒。雄黄难得,上别处也不一定采买得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
  “县令不管,侯府不管,”一人愤声说道,几乎落下眼泪,“究竟谁来管管我们?”
  “纪庄主。”
  耳边响起何树的声音,纪方酌抬起头,便见他怀里抱着半沓书卷,弱弱道:“孩子无大恙了。我方才去翻书,想寻复苏术来看看,结果……找到了这个。”
  他抽出只手,翻开最上一篇泛黄纸页,说道:“还有一种药材,入酒可解毒祛风。似乎就近便能采摘……在蓼乡背后的无名山上。”
  纪方酌一顿,迅速直起身子:“什么药材?”
  “天南星。”
  “什么?救命药就在无名山上?”一人瞪大双眼,喊道,“我们有救了?”
  “真的吗?”
  众人纷纷道。
  “什么药材?我怎么从未听过。”
  “大夫说有呐。”
  “可是,不是还得入酒吗?”
  “谁来管管我们……”
  纪方酌闭了闭眼,片刻后站起身,环视人群。
  最终平静道,“我来吧。”
  感谢追更,明后天没有了TUT周三一定更新,会很晚,早睡喔
 
 
第38章 老婆你怎么那么甜啊
  遣回乡民后,次日纪方酌便和何树一起踏上了去无名山上采天南星的路。
  天南星叶片呈鸟足形状,生长在湿润松软的林下砂土附近,不难探寻。很快他们便采摘了整整两筐,径直回了纪家酒庄的屋宅,打算在这里制酒,好就近分发村民。
  此去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纪方酌走前,苏年絮絮叨叨叮嘱好久,要他好好吃饭,好好睡眠,不要过分挂念。
  纪方酌舍不得,抱着他抵在房间门背后亲热许久时间,直到何树在楼下催促。
  “好了,快去。”苏年捧起他半边脸颊,温温柔柔在他眼角啄了一下,“蓼乡疫毒肆虐,你……要保重身体。”
  纪方酌揉揉他的头发,弄得他头顶凌乱可爱。
  笑道:“无需担忧。这疫毒大多侵入身体底子不好的人,我身体好不好,老婆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苏年见他又不正经,假意推他一下,抿着嘴唇笑:“是,我最清楚。别让何大夫等久了,去吧。”
  然而没过几日,两人就又重聚了。
  天南星的药效比何树想象中更加显著,晒干碾成粉末,溶入黄酒,只需要涂抹在病人患处,就可以极大程度减轻疼痛和瘙痒的症状。
  至于体内毒素,天南星性温,可外用亦可内服。何树把它们和官桂、生姜蒸制入丸散,令乡民服下,不出三剂就见了效果。
  这一日午时,烈阳当头,纪方酌把新的几坛发酵好的黄酒从墙角搬出,打算倒出装坛。
  “纪庄主,药草不剩多少了,我再去采些过来?”何树道。
  纪方酌放下酒坛,起身说:“要不还是我去吧。一会儿有人来取药酒,还得你帮忙敷用才是,其中门道我可不熟悉。”
  何树讪笑道:“纪庄主耳聪目明,敷药有何困难。要不是我知你酒庄出身,这些时日,险些以为你是乡民们从医署搬来的救兵了。”
  纪方酌心中不禁发笑,现代人耳濡目染一些的皮毛医学知识,放在古代竟然派上大用。
  他诚恳道:“我真不懂。瞎给人看病可是要吃牢饭的。行了,我去采药。”
  说完刚捞起放在桌沿的竹篓,抬头却见一个半熟面孔出现在酒庄外面。
  纪方酌眼眸微眯。
  “是你?”
  门外那人踟蹰片刻,终于才迈步进来,纪方酌看清他背上背着一竹筐的草药,翠色/欲滴,叶片上似乎还挂着露水,大约清晨就早起就上山采摘了。
  是那个在药铺门前与他生了口角的少年。
  与其说是口角,不如说是那孩子单方面地宣泄,因为纪方酌半分没往心里去,这几日事务繁忙,若不是他突然出现,纪方酌都忘记还有这一号人了。
  “我娘说,草药耗用快,得现摘。”少年别过脑袋,语气不太自在,“叫我去采了拿来。”
  酒庄外栽着郁郁葱葱的柳树,杨柳一年四季各有风情,唯有盛夏最是繁茂,簌簌沙沙地作响,衬得纪家酒庄院子里,静静悄悄。
  少年脸颊微红,心道这人不会惦记着那事,不肯接他采的草吧?
  的确是他不逊在先,但……若是对方置气不要,那他也太狼狈。
  结果,面前身量修长挺拔的男子忽然上前,从容将他竹筐接了过去。
  纪方酌一笑,露出一颗尖尖虎牙。
  “谢谢你啊,替我省了不少事。”
  他的模样就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那日的冲突。
  少年嗫嚅说道:“不用谢。”
  纪方酌转身,慢条斯理将竹筐放在桌上:“对了,你家小孩儿,今日状况如何了?”
  少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胞弟,忙道:“已大好了。前日便能正常进些母乳了,昨日何大夫给了些温性药酒擦身,半夜再没啼哭。”
  纪方酌点点头:“不可懈怠,晚些还是抱来,再敷下药吧。”
  少年立刻说好。
  他立在原地绞手指,似乎有话要说,又道不出口似的。
  “杵在这里做什么?”纪方酌觉得好笑。
  “我……替我娘道声谢。”
  “嗯,知道了。”纪方酌仍然笑着看他,“保重身体。”
  他似乎饶有兴味等着少年说下一句。
  少年偷偷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在笑,顿时又羞又恼,飞快道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转头就跑了,小小身影逐渐消失在酒庄外面。
  纪方酌无奈勾起嘴角,抱起那筐药草进屋去了。
  下午,太阳渐渐西斜,不似午时炎热,前来酒庄取药的乡民逐渐多了起来。
  “嗯,比昨日痊愈不少。”何树仔细查看一人手肘的毒疮,“带些药酒回去,自己涂抹在患处就好。”
  “好的,谢谢,谢谢大夫!”
  那人欢喜说道,不顾何树推辞,哆嗦着手指从衣兜里摸出个陈旧布包,里面叮叮哐哐的像是装了寥寥几个铜板,伸手要给何树。
  何树忙道:“我看病不收钱。若是要给,就给纪庄主吧,毕竟泡制药草的酒都是从他家庄子里拿的。”
  “哦哦,好。谢谢您啊。”说完就攥着铜钱,朝院子角落一处堆放酒坛的木桌走去。
  纪方酌站在桌前,正将新酿的黄酒从土坛里倾倒出来,灌入瓶中,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供人们拿取。
  “纪庄主,我……”
  “哦,是你。”纪方酌转头看向他,温和一笑,“我记得你,昨日上午来的。怎么样?除了疮面,头昏的症状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连声道,“谢谢您,您和何大夫真是大善人啊,要不是有您,俺家闺女脸上可能都治不好了啊。”
  说完,又强硬要把布包递去,好像怕纪方酌不收似的,胡乱摸摸索索地塞给他。纪方酌低头一看,才发觉那人衣衫破破烂烂,袖子都抽了丝,布包不知道是用过多少年的手帕粗糙缝起的,裸露的破洞里冒出半个脏兮兮的铜板。
  纪方酌顿了一下,心中了然。
  村民当中,虽有陶家那样相较之下还算富庶人家,却也有不少辛勤劳作,却收成不好,被生活压力压得直不起腰的小农小户。
  他接过布包,说:“谢谢您,伯伯。”
  那人点点头,又面露忧色:“这钱够吗?”
  “够了,完全够。”纪方酌说道,“您等我一下。”
  说完就钻进里屋,不知去捣鼓了什么,很快便捧着个布包的小酒坛出来了。
  “这是新酿的金银花酒,从村口溪边摘来的。我闲来无事酿了两坛,正说分给大家尝尝呢。“纪方酌笑眯眯道,“别客气。这花本来就是咱村子溪边生长的的,酿了酒,自然也该大家一同享用。”
  那人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最终接过去,感激涕零:“谢谢,谢谢。”
  “好了,快回家吧。”纪方酌说道。
  这时,身后又响起个熟悉的声音,他一回头,就对上孙姨的目光。
  纪方酌惊讶道:“孙姨,你怎么来了?前几日在药铺也没见着你啊,莫不是……”
  “嗐,我没染上疫毒,莫要担心啦。”孙姨笑道,“我来看看你又酿了什么新酒呐?”
  纪方酌余光投向方才那人,见他已经抱着酒坛一晃一晃出了小院,才转过来说道:“昨日我去你家采买新鲜花儿,结果你却不在。最后只得瞎挑了袋金银花走啦。”
  “我知,我知。”孙姨说,“昨日我去镇上了,回来才晓得,他们卖了你一袋子金银花。哎,这季节金银花发苦,你怎么不买茉莉?”
  “金银花性甘寒,能够清热解毒。如今疫毒尚未退却,还是多加防治为好。”
  “好罢。”孙姨笑了笑,将一串铜板放在身边那张桌子上。
  “你这番回来酿制药酒,没收大家的钱。这花钱自然我也不能收你的。”
  纪方酌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孙姨有心了。”
  “过几日新的茉莉摘下来,我再给你送来。”
  “好啊。”
  纪方酌转身回屋,拿了小坛金银花酒,递给孙姨,露出有些俏皮的表情:“我要个大又饱满的,能做成花环跟手串那种。”
  “懂你。”孙姨笑得两眼弯弯,“又是哄媳妇?你还说不喜花饰,看来还是挺好哄。”
  “他啊。”
  纪方酌抱着手肘,倚靠在墙面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头笑了两声。
  “他哪里好哄?一串茉莉不够。还须得要一碗酿白玉丸,一盅桂花甜酒,这才肯让人抱。”
  “纪庄主的确如旁人所说,”孙姨笑道,“很宠苏公子呢。”
  纪方酌摇摇头,笑说:“不。平日一般是他宠我。”
  一来二去聊了片刻,又有几人进了酒庄,在何树那看过患处之后,过来纪方酌这里取酒。孙姨怕误了别人,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走到门外,才看见个中年男子抱了坛酒,立在门边踟蹰不入。定睛一瞧,那人手里的坛子,不正是和自己一样的金银花酒?
  孙姨奇道:“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那人正是方才拿了纪方酌一坛金银花酒那个。
  他愁眉道:“纪庄主将酒包在布袋里头,我一打开,才发现袋子里不止有酒,还有几粒碎银。怕是不小心搁进去,忘了取出。我便给他送回来了。”
  “原来如此。”孙姨点点头,“那怎不进去呢?”
  “我看他忙碌……”
  突然,背后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他话。
  “既是庄主粗枝大叶,忘在袋中,你便拿走吧。”
  男人回头,就看见一身着素白绸衫、青丝半披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眼神平和。
  “你是……”
  “哎呀,苏公子。”孙姨笑着打招呼,“还记得我不?”
  “当然记得。”苏年微笑道,“您的花很美。运来镇上,整条街巷都馥郁芬芳。”
  孙姨喜笑颜开,夸了他几句人美嘴甜便道别了,把旁边那男人的事抛在脑后。
  苏年这才看向那人,温声道:“我是他夫郎,姓苏。您随意唤我就好。”
  他实在漂亮得太过非凡,陡然出现在一众乡民之间,竟翩然好似谪仙,流落此地嫁给一个男子做妻。
  纪庄主竟有这么个如此美貌的夫郎。
  男人晃眼不敢再看,唯唯诺诺说道:“那……苏公子,这银子……”
  “嗯,是他放错,你拿去吧。”苏年道,“我会数落他的。”
  男人唯恐自己卷入这对郎才郎貌夫夫的争吵,道了声谢谢,抱着酒一溜烟没了踪影。
  苏年忍不住垂首笑起来。
  他当然知道是纪方酌济了贫户,哪里舍得数落他的好夫君。
  他走入院内,便见乡民三三两两从里面结伴出来,无一例外都拎着纪方酌送他们的金银花小酒坛。
  “这纪庄主真是大度心善。总觉得不像咱这僻远潦倒之地出身的,说不定……能成大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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