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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拍了拍顾勋的脑袋，“爱爱爱。”
顾勋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强调道：“老婆，你要说你最最最爱我。”
江野原本不想说的，在顾勋的软磨硬泡下重复道：“我最最最爱你。哎……”
站在门口的白牧川从江野的那一声叹息里感知到了深深的无奈。
白牧川回头看了一眼季安渝的方向，对上了季安渝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白牧川：尴尬的事让我来，安渝现在是越来越懂怎么使唤我好了。
白牧川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在门外咳嗽了一声，随后在半关着的门外敲了敲门。
“江野，安渝的手机落了。”
江野推开顾勋，四处查看着，最终在茶几的一角找到了季安渝的手机。
他伸手拿起手机，起身递给了门外的白牧川。
“开车小心，到家后让安渝给我发个信息。”
顾勋从江野的身后抱住他，将头搭在江野的肩膀上，“再见！”
每次跟人说“再见”的时候，顾勋总是那样积极。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病房就是他和江野的二人世界，其他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外人。
说完“再见”后，顾勋伸手关住了门。
门上有一块长方形的玻璃小窗，江野隔着那个小窗对着白牧川摆了摆手，表情有些歉疚。
待白牧川离去后，江野转身教育道：“别人在的时候不要一直粘着我。这样不好！”
“还有，就算要赶人走，也不要每次只会直白地说再见，你说几句客套话委婉地赶人走不行吗？你每次一上来就跟人家再见，我多尴尬啊！”
江野不让顾勋抱，顾勋伸手勾了勾江野的手指，“老婆，我不想他们在这里。”
江野拍开顾勋的手，双手抱胸，“白牧川是你的朋友，顾淮是你的弟弟，你这样，他们该多寒心啊！”
“我知道你想跟我单独待在一起，但我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24小时陪着你。”
“我也有我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季安渝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对他的态度好一点，不然我真生你气了。”
江野说了这么多，顾勋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
他知道的，“不然我真生你气了”就是还没生气的意思！
“老婆，你抱抱我！”顾勋伸开双臂求抱抱。
江野叹了一声气，假装严厉地质问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顾勋眼珠子一转，“有。”
江野问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顾勋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后，求夸夸道：“老婆，我都记住了，我棒不棒？”
江野：记是记住了，但一句也没往心里去吧。
江野：“下次别直白地说再见，要说路上小心，改天再见，下次来我家吃饭啊，类似这种的客套话。”
顾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江野欣慰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给顾勋做最后一次基础检查。
护士刚进门，顾勋就对着她道：“路上小心，改天再见，下次来我家吃饭啊。”
“啊？”护士举着体温枪怔在原地。
顾勋见她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
低头整理衣物的江野抬头，表情比护士还诧异。
顾勋等了一会儿，见那个护士还不走，拽了拽江野的袖子，道：“老婆，她怎么听不懂客套话啊？她听不懂中文吗？”
随后，顾勋又用自己会的七八种语言翻译了一下，其中也包括他们所在国的官方语言D语。
注意到护士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后，他对着江野问道：“老婆，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她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护士放下了体温枪，转身离开了病房。
江野将塞进行李箱的衣物一件一件又取了出来，挂回了衣柜里。
顾勋疑惑地眨了眨眼，“老婆，你为什么又放回去了啊？”
没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进来了。
顾勋又对着他重复道：“路上小心，改天再见，下次来我家吃饭啊。”
主治医生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他可能还需要留院观察一阵子。”
江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主治医生道：“江先生，方便单独聊聊吗？”
江野：我是方便啊，但这粘人精估计不肯。
江野：“我过会儿去您办公室找您可以吗？”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后，离开了病房。
江野从柜子里拿出一盒一千多片的拼图，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碎片倒在了茶几上。
“一个小时内将拼图拼好，不然晚上你就一个人睡觉吧。我出去一会儿。”
江野起身往外走，顾勋跟了上去，回头看了一眼拼图，又坐回了沙发上。
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后，主治医生道：“他在你身边显得不太正常。”
江野也觉得顾勋不太正常，但他不太理解主治医生的这句话。
主治医生又道：“他上次做检查时，智商和情商完全没有问题，他只是不记得之前的事，近期的事倒是全记得。对话时，也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交流。但他刚刚说的话明显不符合语境。”
第170章 有装的成分，但不多
江野注视着主治医生的眼睛，“您觉得他这样的原因是什么？我又该如何配合您？”
“他可能有心理问题，可能得进行心理干预。”主治医生对着江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坐在了沙发上。
江野坐在他的对面，问道：“你们医院有好点的心理医生吗？”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他每周一周二的下午会过来，今天是周一，需要我帮您预约今天看诊吗？”
“好。”江野点了点头。
回到病房时，顾勋已经拼完了那幅拼图。
江野不禁感慨道：不愧是enigma，还真是天赋异禀。
江野之前自己也拼过那幅拼图，足足拼了三个多小时。
他刚刚顶多离开了二十分钟，顾勋竟然拼完了这么复杂的拼图。
下午两点，护士带着他们来到了疗养院的心理诊室。
心理医生问了顾勋一些问题后，得到的回答一个比一个幼稚。
心理医生：“我需要单独问你一些问题，可以让你的朋友离开一会儿吗？”
顾勋反驳道：“不是朋友！他是我的老婆！”
说完这话，顾勋一把抱紧了江野。
江野尴尬一笑，推开了顾勋，严肃地道：“坐直，别靠在我身上。”
顾勋对着江野傻笑了一下，乖乖地坐了回去，双手端正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江野：“我去外面等你，你好好配合，知道了吗？”
心理医生道：“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可是会跟你老婆告状的。”
顾勋不舍地看着江野，目送他离开了诊室。
屋内只剩下顾勋和心理医生后，顾勋身上的气场立刻变了。
如果刚刚的顾勋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这会儿的顾勋就像是一个气场强大的掌权者。
心理医生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询问了刚刚问过的问题。
明明是一样的问题，回答的口吻却成熟了很多。
……
江野在门口的走廊上焦急地踱着步。
许久之后，心理医生推门出来了。
江野看向心理医生的背后，心理医生道：“他睡着了。我刚刚用仪器催眠了他。”
江野询问道：“他真的有心理疾病？”
心理医生点头，“在他的潜意识里，你不喜欢他正常人的样子，所以他在你的面前才会一直是那副傻傻的样子。”
“他是装的？”江野疑惑地看向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有点装的成分，但不多，算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他觉得在你面前展现正常人的一面，你就会远离他。他很怕你不要他。”
江野回想起他和顾勋之间不太愉快的曾经，咬着唇问道：“那后续治疗是……”
心理医生：“你是他的心病，同时也是他的解药。你得让他知道你喜欢他正常人的那一面。”
“他现在很拒绝跟你之外的人相处，最好让他习惯你偶尔不在他身边的情况。”
江野之前一直24小时陪着顾勋主要是为了在他头疼时安抚他，以及在他忽然昏倒时扶住他。
现在顾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晕倒的情况了。
至于头疼，只有在下雨天才会头疼，最近这段时间天气一直挺好的，或许他确实应该找个时间短暂地离开一下，让他习惯一下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日子。
顾勋再次醒来时，顾淮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顾勋环顾四周，喊道：“老婆。”
顾淮将一叠文件递给顾勋，“哥，嫂子出去买菜了，过会儿才回来，你帮我看看这份文件有没有问题吧。”
顾勋盯着文件看了几秒，拒绝道：“不要。”
顾淮双手合十，“哥，拜托拜托，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这点小忙你怎么可以不帮呢？”
顾勋记得江野经常去买食材的超市怎么走，下床穿上拖鞋就要往外走。
顾淮跟着他去了那家超市，陪着他在超市里晃了两圈。
顾勋眸色一沉，“你骗我。他不在这里。”
顾淮又道：“大概是买完菜回去了吧，嫂子喜欢散步，可能是从另一条更远的路回了疗养院吧。”
顾勋：“把手机给我。”
顾淮原本不想给，跟他哥对视了两秒后，从西装外套里掏出手机递给了他。
他真是一点也抵挡不住他哥的血脉压制。
“哥，你真的恢复了啊？”
眼前的顾勋跟他记忆里的大哥一模一样，不管是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甚至连对他的态度也一样。
但当江野的电话拨通后，他哥明显又变了个人。
“老婆，你在哪里啊？”
顾勋说话的语气像是要哭了。
顾淮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哥的表情，想不通他哥是怎么冷着脸发出这么委屈的声音的。
电话另一头的江野在病房内的小厨房忙碌着，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电话。
“我在给你做晚餐呀，你跟小淮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婆，我马上回来嗷。”
“好，路上小心，我先挂咯。”
顾勋拔腿就往超市的大门冲去，顾淮在他身后跟着，不断提醒着，“哥，你跑慢点啊，小心，别摔了。”
回到病房后，桌上放着四菜一汤和两副碗筷。
菜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顾勋在病房内走了一圈，没看见江野，又拨了电话过去。
顾勋：“老婆，你在哪里啊？”
江野躲在隔壁的病房，开口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跟小淮先吃吧。我过会儿会回来的。”
说完后，江野就挂断了电话。
顾勋一直看着“电话已中断”那几个字，眼眶渐渐泛红。
江野在骗他，他能从江野的语气里听出来。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在餐桌前坐下了。
顾淮想拿回自己的手机，顾勋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只得放弃了。
“哥，要不我们先吃吧，嫂子可能临时有事出去了。”
顾勋猛地抬头，质问道：“他在哪里？你知道的，对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顾淮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
顾勋笃定地道：“顾淮，你知道他在哪里。”
从小到大，顾淮只要一跟顾勋撒谎就会被看穿，几乎从没成功过。
顾淮：“哥，你的世界里不只有江野一个人，你需要跟其他人多一些相处。”
顾勋执着地追问道：“他在哪里？”
见顾淮还是不肯说，顾勋抬手摸着前额道：“顾淮，我头疼。”
顾淮也有些不信，“真疼假疼？”
第171章 你到底在装什么？
“哥，别装了，我们先吃吧，嫂子过会儿就回来了。”
顾淮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鸡腿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顾勋装了一会儿，发现不管用，坐在那里生起了闷气。
“哥，你不吃吗？可好吃了！嫂子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啊！”
顾淮抬头看了一眼，又埋头大快朵颐。
顾勋扫了一眼桌上被吃得几乎空了的盘子，委屈巴巴地瞪着道：“路上小心，改天再见，下次来我家吃饭啊！”
顾淮：下次来你家吃饭？
顾淮停顿了一下，两眼发亮地道：“好啊，等哥出院了，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到时候嫂子肯定会做一大桌子的好菜，光是想想，我都要流口水了。”
当顾淮吃饱后，他想拿回自己的手机询问一下江野什么时候过来。
但他哥怎么都不肯把手机还给他。
“叮”的一声，一条信息发送了过来，屏保上显示是江野发送的。
两人都看到了“江野”的名字。
顾勋记得顾淮手机的密码，解锁了手机后，查看了那条信息。
【江野：医生说他要多跟人相处，要不从明天开始，你带着他去上班吧。】
【顾淮：不好。我要跟老婆在一起，我不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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