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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就不能纯爱了?(近代现代)——矢星弧

时间:2024-02-28 10:31:18  作者:矢星弧
  众人一怔,随即笑开。
  廖聪猛拍杜少恒肩膀:“可以啊!老杜!给咱422长脸了!”
  422是他们寝室号。
  张维远把一个空酒瓶凑到杜少恒面前,暂时充当话筒:“来,采访一下我们杜少恒同学,是怎么追到妹子的?”
  杜少恒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我们是高中同学,我暗恋她两年,但是毕业了都没敢说出口。本来想着就这么算了,元旦前她忽然联系我,问我要不要去高中同学聚会。有她我肯定去啊,见面的时候发现我还是很喜欢她,没忍住就跟她告白了,结果她说……她也喜欢我。”
  “哟~~~”
  大家兴奋地鼓掌起哄,另两人说什么也要灌杜少恒的酒,杜少恒来者不拒,很快又喝下去两瓶。
  钟渝也跟他碰了下杯:“恭喜。”
  杜少恒眼神已经有点飘了,捋直舌头随口道:“同喜同喜。”
  钟渝淡淡地笑了笑。
  聚餐结束,大家回到寝室,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
  每个系的考试时间不尽相同,故而放假时间也不太一样,钟渝他们不算最晚的,但宿舍楼里已经走了大半的人,楼道上空空荡荡,比平时冷清了不少。
  杜少恒见钟渝安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好奇地问他:“渝啊,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申请了留校。”钟渝说。
  学校寒暑假期间是可以留校的,只是需要报备,他答应安女士寒假里给贺云舟补习,顺便自学设计软件。
  “那你过年怎么办?”杜少恒瞪大眼睛,“自己在寝室里过啊?”
  钟渝默了默,说:“看情况吧。”
  他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年,在哪其实都无所谓。
  杜少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行吧,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钟渝接到了李岩的电话。
  见面地点约在了校外,钟渝到的时候,李岩正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打电话,见到他来,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接到了。”李岩对电话那头说,随即给钟渝拉开后车门,客气地请他上车。
  钟渝有点不太习惯,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从上车起就非常沉默,李岩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他,青年注视着窗外,侧颜沉静疏离,不知在想什么。
  李岩当了贺云承一年的助理,对自家老板的风格也算是有大致的了解,玩心重没定性,典型的花花公子。
  此刻看着钟渝,他心情有些复杂。
  诚然,贺云承有钱有颜,但花心也是真的,钟渝对他来说只是玩玩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腻了。
  钟渝一个大学生,还是孤儿,无父无母没有背景,和贺云承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两人凑在一处,也不知道对钟渝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岩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他一个打工人该关心的,他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是一家日式温泉酒店。
  李岩把人交给身着和服的女侍者,就先告了辞。
  女侍者向钟渝欠了欠身,礼仪周到地请他跟上自己。
  钟渝走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他是建筑系,对建筑比较敏感,酒店整体是日系风格,建筑结构和装饰材料主要用的是木材,屋顶类中式古建筑歇山顶样式,在日本的话应该叫入母屋造……
  他们穿过一条走廊,女侍脚上的木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踢踏声。
  她把钟渝送到房间外,叽里咕噜地说了串日语,大意是祝他玩得愉快。
  钟渝推门进去,入眼所见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客厅,但是没有人。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隐约听见有水声从旁边传来,便走过去,拉开了日式栅格门。
  带着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是一方独立的温泉。
  贺云承赤丨裸着上身,慵懒地靠在池边,见到他来,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脱衣服。”
 
 
第10章 
  钟渝呼吸微滞。
  他站在原地没动,贺云承眉眼间逐渐染上不耐,戏谑道:“你不会要穿着衣服泡温泉吧?”
  钟渝轻轻吸了口气,低下头,开始脱衣服。
  先是外套,他今天穿的是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是灰色的套头卫衣。他把羽绒服叠好,放在一旁的榻榻米上,随即两手抓着卫衣下摆,双臂交叠上举,将卫衣脱了下来。
  没了衣料的庇佑,他光裸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情不自禁就想蜷起身体,从而保护自己。
  衣服脱完了,接下来是裤子。
  解开纽扣,宽松的牛仔裤滑落到脚踝,他弯腰拾起,照例认真叠整齐。
  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也就只剩内裤了。
  贺云承懒洋洋地靠在池壁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身材高挑比例极佳,劲瘦的腰线往下,一双腿又长又直……即便以挑剔的目光来审视,也找不到什么错处,顶多就是肌肉薄了点。
  贺云承职业病犯了,不由自主地开始做健身计划,这么绝的比例要是练好了,一定非常诱人……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晚的旖旎,他喉结滚动了下,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不继续?”
  钟渝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看似平静,但又深邃无比,仿似压抑着万千情绪,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贺云承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钟渝握了握身侧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脱下最后的遮蔽。
  贺云承满意地端详着他,那眼神并不狎昵猥亵,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下来。”贺云承勾了勾手。
  钟渝眼睫低垂,缓步走到温泉池边。
  池子并不大,四四方方,水面氤氲着雾气,看不清水下的景象。
  钟渝小心地迈进一条腿,温暖的热流包裹上来,逐渐驱散了寒意。
  水并不深,也就到他膝盖上面点,他缓缓下坐,水压挤压胸腔,呼吸便稍微有些困难。
  伸腿时不小心碰到了滑腻的皮肤,他被烫了般赶紧缩回,蜷在自己身前,以免再次碰到对面的人。
  贺云承轻笑,“坐这么远,是怕我把你吃了?”
  钟渝不说话,只是垂着眸子注视着水面。
  见他浑身上下写满生人勿近的抗拒,贺云承撇了下嘴角,也不再逗他,放松地舒展四肢,头仰靠着池边的软枕,闭上眼享受冬日的温泉浴。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贺云承泡够了,从池里起身。
  他毫不在意地解下腰间湿透的浴巾,赤果着健美的身体,走向另一侧的屏风,拿起搭在上面的黑色条纹浴衣,动作利落地套上。
  随即又走回来,扔了件米色的在钟渝旁边:“穿上。”
  钟渝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起身,先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才拿起衣服。
  棉麻的布料十分柔软,腰带他不太会系,便随意掖在了腰后。
  贺云承俯卧在榻榻米上,双臂交叠垫在下颌,说:“过来给我捏下肩膀。”
  钟渝跪坐在他身旁,活动了下手指,开始给他按摩。
  他手法力度竟意外的专业,贺云承很受用,舒服地半眯起眸子。
  “不错嘛。”贺云承说,“专门学过?”
  钟渝脸上没什么情绪,“嗯。”
  贺云承不解:“你一个学生学这个做什么?”
  学这个做什么?
  钟渝眼睫微颤,当然是为了给人按摩。
  他母亲病重,即将油尽灯枯的那段时间里,因为无数次的化疗和病痛折磨,她已经无法下地走动,甚至连翻身都很困难。
  长时间卧床,血脉不流通,就容易导致压疮和肌肉萎缩,为此他跟护工学了按摩,想缓解母亲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点。
  长期的病痛折磨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不论那人曾经再怎么坚强。
  在母亲最后的时间里,她变得非常刻薄神经质,任何小事都能成为她歇斯底里的导火索。可能只是水稍微热了一点,她就会用力把水打翻在钟渝身上,甚至不惜以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就不会那么痛苦!”
  到后面钟渝已经麻木了,她压抑了那么多年,那么痛苦,早就该疯掉了。
  但母亲走后,他想起来的,不是她怨毒的眼神,而是小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牵着他的手,温柔地问他要不要吃冰淇淋,以及那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思念。
  人脑真是神奇的器官,在遭受重大创伤后,自我保护机制便会开启,过滤掉痛苦的事,只留下温馨的回忆。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贺云承的声音把钟渝拉回现实。
  钟渝不自觉用力,轻声说:“因为我妈妈。”
  因为妈妈?贺云承想起来,钟渝的妈妈是因病去世的,按摩可以缓解部分疼痛,他学这个说得过去。忽然颈窝一阵剧烈酸痛,他“嘶”了一声。
  钟渝松开手,“抱歉。”
  贺云承没有生气,反而来了点兴致,调侃道:“看不出来,人挺瘦的,劲儿倒是大。”
  他翻身坐起,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微偏着头打量钟渝,唇角含笑:“我一直想问,你教贺云舟哪门课?”
  钟渝:“数学。”
  “哦。”贺云承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想请钟老师给我辅导辅导。”
  钟渝蹙了下眉,“什么?”
  贺云承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一手揽住钟渝的腰,意味深长道:“比如……生理课。”
  下一秒,钟渝的腰带散落开来……
  ————
  结束后,贺云承抄着钟渝膝弯,横抱进了浴室。
  他把人放进浴缸,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手臂一捞抓着钟渝脚踝,面对面地抱坐在身上。
  这姿势过于亲密,钟渝挣扎了下,抬手抵住他肩膀,动作间透露着抗拒。
  贺云承双手拢着他的腰,笑意盈盈地说:“别动,现在到我教你了。”
  话落手伸到水下……
  钟渝咬紧唇不发出声音,手指紧紧地抓住浴缸边沿,侧过脸不愿意看贺云承。
  贺云承偏不让他好过,故意使坏,手上一用力——
  钟渝身体一颤,没忍住闷哼了声……
  尾调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颤音,羞耻与难堪再度袭来,他无力地推拒着,仿佛一尾落入罗网的鱼,一切挣扎都徒劳无功,注定要任人宰割。
  这种另类的折磨似乎持续了很久,钟渝脑子里一片空白,过电般奇异的感觉爬上脊柱,沿着神经末梢不受控制地扩散到全身……他眸子里蒙了雾气,仿佛缺水般,嘴唇微启急促地呼吸。
  贺云承凝视着钟渝,把他脸上的所有变化收入眼底。
  看着怀里人原本平静冷淡的脸,在他的掌控下逐渐破裂,眼底含泪,露出羞耻迷离的神情,也是一种别样的情丨趣。
  但他自己也没讨着什么好,还没弄完,就又精神抖擞了。
  钟渝自然察觉到了,睁开眼,戒备地看过来。
  贺云承轻笑,凑过去贴在他耳边,嗓音暗哑:“会了吗?”
  钟渝此刻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贺云承眼睛弯起:“真乖。”
  他头发已经完全打湿了,抬手随意地拨到脑后,露出一张五官深邃轮廓鲜明的脸,水珠顺着脸颊蓄积到下颌,流过凸起的喉结,滴落到起伏分明的肌肉上。
  英俊至极,混蛋至极。
  清理完后,贺云承顺手给钟渝洗了个澡,洗完用浴巾一裹,把人抱到了床上。
  他捏了下小情人泛红的脸颊,温声说:“自己把头发吹干。”话落又回到了浴室。
  那玩意儿还支棱着,贺云承皱眉,不耐烦地手动解决。
  弄到一半他后知后觉,人就在床上,自己为什么在这diy?而且又是帮清理、又是给洗澡,还温声软语抱来抱去……他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以前哪做过这些蠢事?
  算了,床上那是个脆皮大学生,身体这么弱,万一又折腾病了,岂不是又要吃几天素?养好了才有利于可持续性发展。
  自己真是越来越有爱心了,做金主做到这份上,他简直要为自己的美好品德鼓掌!
 
 
第11章 
  贺云承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心血来潮,手撑在床沿,弯下腰仔细打量。
  睡着的人头发半干,手里还握着吹风机,估计是吹到一半睡着了。
  这是有多累?
  不过脸是真的好看,脸颊和眼眶是情丨潮过后的微红,睫毛也挺长的,小扇子似的微微颤动着,显然他睡得并不安稳。
  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温柔的,尤其是面对可心的人,贺云承好心地帮他把吹风机拿开,给他盖上了被子。
  钟渝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脸颊,他缓缓睁开眼睛,思绪仍旧混沌。
  “喂。” 那人还在拍,“醒醒。”
  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放大的脸,钟渝下意识抬起酸软的手,把他的脸拍开。
  那人的嗓音低沉带笑,“我好心叫你起来吃东西,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聒噪。
  钟渝蹙了下眉,逐渐清醒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
  贺云承眉峰轻挑,“睡傻了?”
  “几点?”钟渝问。
  贺云承懒得说话,指了指墙上的钟。
  晚上9点半,竟然睡了快三个小时。
  钟渝双手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卧室的榻榻米上不知何时多了张矮桌,上面摆满了各式日料。他今天午后就没有进过食,又被抓着做了些消耗极大的剧烈运动,腹内空空,早就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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