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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看着齐安手法缭乱的娴熟的调酒动作，觉得还挺赏心悦目。
有个年轻男孩坐到宋尧身边，若有似无的撩拨：“哥，要请我喝杯酒吗？”
是宋尧喜欢的类型，漂亮纤细。
他笑着眯了眯眼睛，语气狎昵又暧昧：“小齐，给这位先生调杯‘长夜漫漫’。”
齐安看着宋尧的手揽上了男孩的腰、男孩自然而然的依靠在他怀里，不自在的偏过头拿起调酒杯工作。
就算在这里干一年，他也接受不了这种轻佻的氛围。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不过刚才宋先生给他的小费起码有五百，赚了赚了。
第15章 捡到一只自来熟猫
江见川放下纹身机，用棉片轻轻擦拭顾客胳膊上渗出的组织液，刚想嘱托两句。
只见络腮胡壮汉大哥眼眶里盈着一汪泪，哀切道：“江老师，这也太疼了。”
江见川超高的职业素养迫使他即使戴着口罩也不能偷笑，他摘下手套，轻轻拍了拍大哥的肩膀：“挺了八个小时，辛苦了。”
大哥看着右臂上的线条，苦着脸道：“这都没上色呢，还得多久啊？”
江见川将纹身机器放进消毒设备里进行高温高压杀菌，“你这个图案比较复杂，起码还得三天才能做完。”
大哥看着泛红的胳膊凄凄惨惨：“每天做多久啊？”
江见川伸出手做出一个冷漠的手势：“每天八小时。”
“……”壮汉大哥面部表情崩溃，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老公呜呜呜，纹身好痛！明天你陪人家来！”
江见川收拾器具的动作顿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照例向顾客说了些注意事项后，收拾收拾下班了。
八个小时的活，顾客累，他更累，长时间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和保持同一个动作令他身心俱疲。
拿着纹身机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眼里只有图线，但是放下纹身机，看着窗外黑透的夜色，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
江见川拿出车钥匙解锁上车，将四扇车窗都打开，拿出扶手箱里的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咬了咬。
接着翻了翻外套口袋取出造型精致的金属打火机，拇指轻轻划开顶盖，“嗖”得亮起一束小火苗，映亮了江见川略显困乏的脸。
夜风微微抚动火苗，江见川用手挡住风，微微偏着脑袋叼着烟凑近，烟草燃烧的味道顺着他的口腔入肺，短暂地冲去他的疲倦。
江见川微微眯着眼睛，左手夹着烟搭在车窗上，看着对面仍旧灯火通明的罗马大厦，看来大家都在自愿“加班”。
他抽完了整根烟，打起了些许精神后扯出一张湿巾包住烟蒂，下车将其扔进垃圾桶里，这才开着车往家的方向赶。
江见川在地下停车场停车时，下意识看了眼吴歧路的停车位，竟然是空的。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这小子还挺上进。
江见川打着哈欠走进电梯，被一声猫叫吓得一哆嗦，他低头一看才发现电梯里竟然有一只小猫咪。
不对，是一坨猪咪。
猪咪仰着胖脸看他，然后凑到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温顺的“喵呜”“喵呜”叫着。
江见川眨眨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
他蹲下身试探着摸了下猪咪的脑袋，猪咪顿了下，热切的把自己的大脑袋往他手心里送。
“哇。”
江见川小声地感叹了下，眉眼柔和间带着孩童的喜悦，“你是哪家的小猪呀？是找不到家了吗？”
“喵呜~”
江见川笑笑，看着电梯上升到他所在的楼层，弯腰将猪咪抱进怀里。
“嗬！你可真重，先跟哥哥回家，哥哥会帮你找到主人的。”
江见川没养过动物，也不知道小猫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生怕喂了什么猫咪忌口的东西，所以就只拿了个小碗给猪咪倒了点水。
猪咪非常给面子的喝了几口，然后悠哉悠哉躺倒在地毯上敞开肚皮惬意的闭上眼睛。
江见川疑惑地观察了一会，这只猫是不是过分自来熟了？肚皮不是小动物最脆弱的部位吗？
难道我是个猫缘很好的体质？
江见川试探着蹲下摸了摸猪咪的毛茸茸的肚子，它便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小猫果然是治愈的良药，江见川内心泛起丝丝暖意。
“幸亏你遇到的是我，做猫也得有警惕心呀！”江见川无奈地笑笑，拿出手机对着猪咪拍了几张照片发到小区群里。
【谁家的小猫走丢了？现在在我家，请及时联系我。】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后，江见川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验证信息是：【你好，这是我的猫。】
他的头像是一只带着太阳花的猫猫头，江见川手机放在猪咪旁边作对比。
虽然猪咪明显比这人的头像胖了好几个猫脸，但通过右耳上的那个小缺口可以看得出是同一只。
江见川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将自己的楼层和门牌号发了过去。
那边一分钟后回复了句：【川哥？】
江见川看着这条回复挑了下眉，忽然想起来吴歧路说他喜欢狗但有阴影、所以养了只猫。
见川海：【小吴吗？】
576：【还真是你啊，太巧了，川哥我现在还在加班，忙完再去接狗剩行吗？】
狗剩？江见川看向正在认真舔毛的猪咪，笑出声。
狗剩疑惑地看向他，挠了两下脑袋，“喵呜？”
江见川像是被戳中什么笑点一样，笑到肩膀直抖：“狗剩？哈哈哈哈……小吴真是个起名天菜哈哈！”
吴歧路坐在老板椅里，脸对着电脑屏幕，但余光却一直落在手机上。
他内心非常挣扎，江见川怎么就是个男人呢？他如果是个女孩，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
丘比特这小箭能不能看准性别再戳？他一个直男……
江见川怎么没动静了？
吴歧路指尖抠了下桌面，拿起手机又发送了一条：【川哥，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家的密码是576657，你帮我把它送回家行吗？】
手机“叮”了一声，打断了江见川的笑声，他含着笑拿起来一看。
好家伙，这就把家门钥匙发过来了？
怪不得狗剩心这么大随便就能被人抱回家，原来是随了它主人。
江见川正欲回复：【没事，你忙完来我家接他就好。】
毕竟两人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吴歧路家大业大的肯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万一少了他找谁说理去？
然而还没等他点下发送。
576：【我这就回家，稍等，给我半个小时。】
江见川眨眨眼，默默那行字删除，发送：【好的。】
“狗剩，看来你有一个好主人呀，生怕我把你搞丢呢。”
狗剩挠头：“喵？”
第16章 爱是心之所向
项目部经理工作汇报到一半，发现老板竟然拿起外套想走，疑惑道：“路总？”
吴歧路像是才想起办公室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什么，下班吧，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说完他穿上外套，拍了拍经理的肩膀，贴心道：“早点回家休息吧。”
经理：“？？？”
刚才不是还说做人要持之以恒，今日事今日毕吗？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
吴歧路临到小区的时候寻思了下，老早就说送人家搬家礼物，这都快一个月了都没送，只请人吃了半个烤地瓜，听起来很不地道。
况且这次江见川还替他照顾了下狗剩，空手过去实在是不太礼貌，于是吴歧路调转车头去了小区附近的商场。
将近十点，有很多店铺已经关门了，吴歧路走进一家即将打烊的家居店，逛了一圈后将目光定格在肩颈按摩仪上。
上次陪宋尧纹身的时候见过江见川工作，长期保持低头的姿势肩颈应该很有负担。
吴歧路满意的让导购员将其包起来，快步走出商场，余光扫到一家仍在营业的花店。
店员察觉到吴歧路的驻足，热情道：“先生，要买束花带回家送您的夫人吗？”
吴歧路脸一热，不自然道：“不是夫人。”
“送女朋友也可以呀！”店员拿起一束白玫瑰，打量着吴歧路的神色，“男朋友也喜欢花的！”
吴歧路笑笑：“你真会做生意，不过我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吴歧路还是走进花店，视线落在郁金香上：“给我包一束郁金香吧。”
店员笑着点点头：“好的先生。”
她熟练的打包，系上透明纱的蝴蝶结，递给吴歧路：“先生，与性别无关，爱是心之所向。”
吴歧路没有接她的话，抱着花走进停车场，放在副驾驶上，偏头盯着郁金香看了一会。
心之所向？
与性别无关？
吴歧路掐了掐眉心，他活了21年，从来没有对男人产生过兴趣，他对江见川的心情到底算什么呢？
是那天午后的阳光太好，自己一时迷了智？
还是所谓的心之所向呢？
他不敢轻易的将自己的感情下定论，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歧视别人的感情，更不会压抑自己的。
喜欢就去追呗，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江见川揍一顿，没关系，他从小就抗揍。
吴歧路只是害怕自己对江见川只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贸然去打扰别人，这不叫追求，叫满足一己私欲。
就算结局是被扇大耳刮子，也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真心，正大光明的被扇耳刮子。
吴歧路内心挣扎无比，他眼前像是有团白雾，任由他怎么挥舞双臂，都看不清眼前的路。
都说本命年水逆会遇到人生的大坎，他这还有三年才到本命年，怎么就提前掉坑里了？
吴歧路用脑袋抵着方向盘撞了几下，忽得响起刺耳的鸣笛声，吓了他一跳。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显然已经过了和江见川约定好的半个小时的时间。
吴歧路骂了句脏话，快速启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往家的方向赶。
江见川不知道自己竟然让一颗少男心拧巴成了麻绳，正含着笑盘腿坐在沙发上。
垂眸看着窝在他腿弯里的狗剩，骨节分明的手正一下下揉着它的大脑袋。
毛茸茸的，手感超好！工作了一天的疲惫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小猫拯救世界！
江见川心里软塌塌的，按摩的更加卖力。
狗剩舒服地伸展四肢，前爪粉色的爪垫一下下摁在江见川的大腿上。
江见川眨眨眼，这就是传说中的踩奶吗？
门铃响起的时候，江见川小心翼翼地将狗剩抱到沙发上，“你哥哥来接你咯。”
狗剩“喵”了一声，跟在他脚后一起去开门。
吴歧路一手提着肩颈按摩仪一手抱着花，心中打腹稿：“川哥，这是送你的温居礼物，谢谢你帮我照顾狗剩，我……”
草稿还未打完，门被打开。
温暖的灯光瞬间倾泻而出，流淌在吴歧路的脚边。
他看着发丝潮湿，脖子上挂着吸水毛巾，穿着无袖上衣和家居短裤的江见川眨眨眼。
“川……川哥。”
“快进来吧，怪冷的。”江见川让了下身体，让吴歧路赶紧进来，走廊的冷风已经让他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吴歧路一时手忙脚乱，看看鞋柜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江见川看着他带来的礼物和花，寻思着怎么着也得留人喝杯热水，就蹲下身在鞋柜里翻出一双新的拖鞋，撕开包装放到地上。
“咱俩身高差不多，鞋码应该也差不多，你试试。”
吴歧路脱下皮鞋穿上江见川的新拖鞋，他的脚应该比江见川大了一点点，但是拖鞋宽松，所以他穿着正好。
“这是送我的吗？”江见川接过他手里的花和包装盒，看到上面写的“肩颈按摩仪”后稍微挑了下眉，“谢谢你，有心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照顾狗剩。”
吴歧路垂眸看着凑在江见川脚边的肥猫，臭小子，竟然无视亲爹！
狗剩和他对视一眼，“喵呜”一声，蹭了蹭江见川的脚踝。
江见川温和地笑笑：“狗剩真的很可爱，和它相处我很开心。”
“是吗，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就太好了。”吴歧路指尖下意识点了点自己腿侧。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江见川随意拍了下他的胳膊，转身拿起杯子去接水。
吴歧路摸摸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明明隔着衣服，他却似乎能感受到江见川掌心的温度。
吴歧路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趁江见川不注意，用脚轻轻踢了下狗剩的屁股。
“喵呜！”
正在刷杯子的江见川应声道：“它怎么了？”
“没事，看到我开心。”
吴歧路脸不红心不跳、板板正正的坐到沙发上。
他的目光像是开启定位般自动追随着江见川。
看他修长的手在水流下伸进透明的玻璃杯中，揉搓出洗洁精的泡沫。
看他宽大的袖口，里面的肌肤随着江见川的动作若隐若现。
操！吴歧路强迫自己挪开视线，闭着眼猛掐大腿。
他想起来宋尧那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17章 确诊了，直角弯
吴歧路的视线变得深邃，他无法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江见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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