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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已经说出口，若是就这样放弃，还不知道会被嘲笑多久。
女人强装镇定，硬着头皮上前，“帅哥~一个人喝酒多寂寞，不如我来陪陪你~”
说着就要往顾华的身上靠。盗以此四三次
顾华面上表情未变，盯着女人的眼睛渐渐失神。
尖锐的耳鸣充斥着他整个耳蜗，顾华的胸口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呼吸隐隐有些不畅。
在酒精的作用下，心跳加快，时不时晃过的灯光，让顾华那张通红的脸明明灭灭。
一双眼睛迷蒙的透过金丝眼镜看向女人的方向。
女人被他的目光盯得一愣，脸上表情变化，势在必得的上前，自然而然的揽过顾华的肩膀。
顾华意识模模糊糊，不甚清醒，似是跌入了梦境之中。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好像又回到了在苍焰的那段日子。
他与楚渊日夜修行练剑。
他生的笨，剑招动作需要许久都不得要领。
每每这时，师兄便会嗓音温柔，耐心的调整他的姿势。
但是这般的美好，总是会被一人打破。
“楚渊。”
梦境中严轻尘的闯入，让顾华如梦初醒。
他无措的抬起头，身侧哪里还有什么师兄。
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将她的那对贴近他的身体，她身上劣质香水的气味窜入顾华的鼻子里，让他不由自主的皱眉。
“干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女人始料未及，被推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满是错愕。
酒精上头，顾华头疼欲裂，撑着桌子没有再理会女人。
可他似乎低估了女人的厚脸皮程度。
“帅哥，我没有恶意的~”
说着女人便又要贴上来，顾华皱眉正要发作，就听见一边传来一道平淡无波的女声。
“滚。”
来人说话风格仿佛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与淡淡然的语气毫不相同，一上来‘杀气’满满。
“你谁啊？！”女人在夜场混迹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脸上佯装柔弱的表情收敛了去吗，脸色冷下来，双手环抱于胸前。
女人一米六五的身高，加上脚上那双恨天高，站起来已经几乎要到一米七五。
下巴微微向上扬起，眼神自上而下俯瞰面前的瘦小的女人。
就见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短礼裙，娇小的身材在女人面前毫无气势可言。
但那双眼睛看到对上女人的时候，如她的声音一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苍白的脸蛋，嘴唇却是妖冶的红。
眼神空洞木然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女人。
莫名的让女人觉得心里有些发憷。
在她身后，女人的同伴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上前拉住女人的手臂，将她往回扯了扯。
低声在女人的耳边说道：“算了，我们先走吧……”
不管是面前醉酒的男人还是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看穿着打扮都绝非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乌藜空洞淡漠的视线扫过她，仿佛都能将她心中所想看个通透。
惹得浑身一阵战栗，她赶忙拉着身旁好友的手臂，快步离开这个区域。
“哎哎哎！”
女人离开以前还心有不甘的回头叫嚣，最后被同伴捂住嘴强行带走。
看着二人跌跌撞撞狼狈离开的背影，乌藜抬手将鬓角的一缕秀发撩拨到耳后，视线扫到趴回桌上酒醉不醒的顾华，长呼出一口气，朱唇轻启，“麻烦……”
——
楚渊觉得最近的严轻尘十分不对劲，时常心不在焉的盯着一处发呆。
吃饭的时候眉心处都丝毫不曾放松，甚至是把米粥当成了蘸饺子的醋碟，神色未变的咽下。
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除了上学放学严轻尘拧着眉给他开车门以外，几近于无。
楚渊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严轻尘老是一副心不在焉、不愿意与他过多交流的模样，楚渊也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询问。
他想着可能等过几天，这股没来由的情绪过了，就好了。
可一星期过去，也没见好转。
本学期已经临近期末，学校比楚渊高一届的学生已经高考完离了校。
老师的教学重点一下落到楚渊他们年级身上。
班会、动员会一场接一场的开，激励学生的同时却也让人觉得压力倍增。
在如此的高压环境，绷紧了楚渊脑子里的一根弦，导致他精神敏感，严轻尘对他冷淡的态度更是让他不由得多想。
多日的冷落，让楚渊对他和严轻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空荡荡的客厅，楚渊抱紧怀中的靠枕，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他将头埋进靠枕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声不响的注视着通往二楼的卧室的楼梯口。
窗外，初秋的风吹落枯叶，带起一片沙沙声响。
楚渊回眸看向窗外，盯着落叶被风带起，从他眼前飘过。
偌大的别墅，只有一楼大厅亮着灯光。
严轻尘不在家的时候，楚渊从没在这屋子里见到过管家的身影。
而严轻尘今天放学就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呼吸声，楚渊几乎听不见其他的任何声音。
他环抱着自己，除了孤独以外，莫名从心底生出了几分恐惧。
抱住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
似乎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即将从脑海深处涌出，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回想他的脑中都只能依稀闪过些许的模糊记忆片段。
反而令他头疼欲裂。
楚渊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热水脸，望着自己没有血色的双唇。
这副样子要是被他家里那个爱操心的妈妈看见了，怕是又该念叨了。
说起来……从他搬来严轻尘家以后，也有蛮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家看看父母了。
“自家儿子‘流落’在外这么些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楚渊点开手机通话记录。
他和父母最后一次交流还是眼前严轻尘逼迫他搬来他家那天。
手指在串早已熟记于心电话号码上方迟疑许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终按下锁屏键，将手机收回口袋。
回望了一眼空荡的客厅，心里那股子不安的愈来愈烈。
在别人家里终归是没有自己家呆着舒坦。
况且他穿书经历的这几百年的时间，虽然在现实不过是眨眼一瞬，但他离开家的感觉是真实的。
楚渊无声地舒出一口气，伸手简单整理了稍有些凌乱的头发。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课本上描述的‘思乡心切’是什么样的感受。
雀跃紧张的情绪冲淡了他这些天的焦躁与不安。
楚渊上楼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您这是要去哪儿？”
楚渊踏出大门一步，迎面便撞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管家。
男人脸色苍白，双唇却红的几乎要滴血。
管家背光站在楚渊跟前，黑洞洞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的望进楚渊的眼底。
面前这个人，自从楚渊搬来严轻尘家里以后，楚渊记忆里这个男人从未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们两个之间仅有的交流全是通过严轻尘。
管家身上的黑色西装熨帖的一丝不苟，嘴角勾起淡漠而疏离的笑容。
严轻尘不在的时候，楚渊独自面对管家，看着那张苍白而又尖瘦的脸，楚渊就止不住的后脊背发凉。
以至于管家尽管语气温柔，楚渊还是下意识的向后撤出一步。
自欺欺人的用行李箱挡在两人身前，企图获得一些些心里的藉慰。
管家眉眼弯弯，笑不及眼底，迈出一步，微微弯下腰来凑近楚渊，“是在下哪里招待不周么？”
背光的笑脸，在后方黝黑被背景的衬托下，透着股阴森的气息。
楚渊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已经爬了满身。
“不不不！”
近距离的与管家对视，楚渊只觉得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他愈发的看不透。
他连忙摆手，后退出好几步。
后脚跟磕在身后的门槛上，身体向后仰倒，竟是直接摔到了地上。
“嗷……好痛……”
楚渊忍不住痛呼出声。
“您没事吧？”
管家见状刚想蹲下身查看，关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在他靠近的一瞬间迅速起身。
耳边一阵哐啷作响，等管家回过神来，面前哪里还有楚渊的影子。
管家带着错愕回过头，目光紧盯着不远处拖着行李箱落荒而逃的楚渊。
脸上面具一般的笑意消失，余下冷漠和木然。
——
楚渊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拖着行李箱一路跑出接近两里路。
一直到小区的大门口，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向后张望。
身后，严轻尘家的双层小别墅灯光完全熄灭，掩藏在黑暗中。
值夜班的保安大叔手里两颗核桃盘的嘎吱作响，坐在值班室里，透过窗户看向楚渊的眼神中蕴含着些担心的情绪，“喂！这么晚离家出走很危险的，快回家去吧！”
大叔突然出声楚渊稍稍吓了一跳，表情有些尴尬的朝保安点头笑笑。
打了个网约车，一路往家里赶。
楚渊坐上车，出门时遇上的一点小小的插曲让他心里那一些紧张全数被他抛到脑后。
望着车窗外路灯匀速向后倒退，楚渊的眼皮愈来愈沉重，靠在汽车后座沉沉的睡去了。
待他醒过来已经到了他家附近。
楚渊的家境属于中等，不上不下的，一家人住在最普通的居民楼里。
这栋楼修建时距现在已经有二三十年，当年的房地产开发商土地规划不到位，居民楼之间的留出的道路过窄，只可供单辆小轿车行驶通过。
交通不便，司机师傅到这里一般在远处的路口就会停下。
楚渊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着回家。
居民楼外的景象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敲开屋门，楚渊沉寂下来的一颗心，开始砰砰直跳。
“谁啊？？？”
屋内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尾调带着些困倦。
“妈……是我。”
楚渊开口，声音却微微的有些沙哑。
“吱呀~”
铜绿色的大门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楚渊听了浑身一抖。
他受不了这声音，以前没少劝说父母把这门给换了，如今再听却是觉得心安。
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楚渊顾不上其他，撞开双臂直接扑倒在母亲的怀里。
刚刚才在睡梦中被吵醒的楚母瞌睡跑了一大半，略显慌乱的抬手抚上楚渊的背，嘴上还不忘关心，“怎么了这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
“小渊说的对，这扇门确实是该换了，大晚上的突然开门，这声响，全家人都得醒。”
楚爸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
“爸！”
楚渊从楚母的怀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眶望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
“小渊！”
楚爸脸上因为被吵醒而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在看清来人以后，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走路带风，两座并做三步跑到楚渊面前，大手一挥拍了拍楚渊的背。
手上力度没有把握好，楚渊没有防备，被拍的猛烈的咳嗽起来。
“你啊你，下手没轻没重的！”
楚母语气中带上了些教训的意味，楚爸笑的憨厚，收回自己放在楚渊背上的手，有些局促的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儿子回来一时有点激动么……嘿嘿嘿~”
“哎？”
说着，楚爸看到楚渊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你这是要搬回来住了么？小严不是说……”
楚母一个眼神打断楚爸接下来的话，脸上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双手紧紧抓过楚渊的，“你告诉我，小严有没有起欺负你？”
楚渊一愣：“没……没有……是我自己想家了……”
说着，楚渊还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楚母会多想，还想再开口解释。
就见楚母脸上的表情在听到他说完以后立马就放松下来，开口：“我就说嘛，小严那孩子品学兼优，还那么热情友善，怎么会欺负你小子，肯定是你惹人家生气了，被人家赶回来了吧！”
“蛤？”
楚母说话内容的趋势朝着楚渊无法理解的方向在前进。
第一百三十三章
“老妈！在你眼里，您的儿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么？”楚渊撇嘴。
而且严轻尘按个家伙……到底是哪一点会让他妈觉得他品学兼优啊？？？
他的学都是假装在上的好吗！？
楚渊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说，因为说了他妈也不会相信……
“那你回来这是……”
楚母的目光在楚渊身上流转，注意到楚渊有些泛红的眼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狡黠。
孩子心里想什么，总是逃不过母亲的眼神，楚渊感觉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要被看穿，拉过行李箱，“我先收拾一下行李。”
说着就要落荒而逃。
身后的楚母早就有所预料，在楚渊离开的前一秒，拉着他的手腕，笑嘻嘻的凑到楚渊脸侧，“你是想我们了是吧！！我的乖儿子！亲一个！”
楚母直白热烈的回应让楚渊心中触动的同时，两颊爆红，但是他也不敢用力挣脱楚母拉着他的手，只好将脸尴尬的扭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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