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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渊：“啊？”
——
不同于楚渊那处的‘其乐融融’。
严轻尘这边就凶险的多。
壮汉出现的诡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妖气。
不知道有多少年的道行。
就算是严轻尘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过勉强能突破花海。
可在花海之后，等着他的是看不到另一端的树林。
天幕暗下来。
严轻尘身上缠上无数藤蔓。
植物的生长力难以估量。
所谓春风吹又生，严轻尘每每将其斩断，不过眨眼间便又会重新卷土重来。
力量却不减分毫。
楚渊当时被带走的方向，早早的就在变幻无穷的花海中迷失。
严轻尘最后只是依靠直觉朝前挥动手中的剑。
也许是因花海没有将严轻尘拦住。
进入林中之后，缠绕住严轻尘的藤蔓开始长出尖刺。
一身红衣，被剐蹭划破。
尖刺刺破皮肤。
藤蔓遇血，变得愈加兴奋。
在空中舞动，深绿色的藤枝变为黑色。
周围的妖气渐渐浓郁。
严轻尘失了力气，剑脱手而出。
掉落在地面，被卷入藤蔓之中。
吸收，化为灰烬。
“噗！”
魔剑与严轻尘血脉相连，魔剑受损，直接伤及的是严轻尘的心脉。
登时吐出一口鲜血。
滚烫的血液洒在躁动的藤蔓上。
黑色的藤蔓渐渐透出一抹红，嗜血的本性暴露。
严轻尘瞬间被淹没在藤蔓的洪流之中。
——
山谷中，楚渊被壮汉拐来的众人团团围住。
端茶送水，烤羊腿。
这里虽然极少有外人进来，但是家养的牲畜一个不落。
为了欢迎他的到来，甚至特意杀了一只小羊羔。
楚渊受宠若惊的同时，心底却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小伙子，快，这些都是给你补身体的。”
一位看起来稍稍年长些的女人，撕下一块儿刚刚烤好的整只羊腿送到楚渊面前。
看着比自己脸还大上一整圈的腿肉，楚渊连忙摆手。
“不不不，不用这么客气，我吃不了这么多。”
但是大妈的盛情难却。
仿佛楚渊在不接下，她就甚至能亲手喂到他的嘴里。
“那……谢谢了……”
楚渊伸手接过。
看着跳动的火苗，担忧的望向瀑布口的方向。
不知道严轻尘现在怎么样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都不见他人。
是找不到他放弃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楚渊立刻否决。
聚魂盏还在他身上。
只要壮汉那边的扶灵珠碎片没有取出，聚魂盏就是个十足的导航。
这样的话……难道出意外了？
楚渊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正想起身找壮汉帮帮忙。
突然发现自己已然成了视线的焦点。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他身上。
给他羊腿的大妈，拉着他坐下。
面上担忧，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这么瘦瘦小小的，不多吃点，怎么经得住大人的折腾。”
“什，什么？？？”
楚渊脸色骤变，看着周围的人。
明明都是关切的神色，却看的楚渊手脚发凉。
楚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折腾什么？”
他僵硬的回头。
壮汉抱着酒壶，坐在大树底下打着酒嗝。
楚渊默默在心底对比了自己和他的体型差异。
脸上几乎没了血色。
不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吧？
“放血啊！”
大妈见他脸色有变，只当他是害怕。
拍了拍楚渊的肩，“不用担心的，我们大人看起来是个粗人，但实际心细得很，没有多痛的，眼睛一闭一睁，就好了。”
“哦，放、放血啊……”
楚渊长呼出一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是要干什么呢……
他咬下一口羊腿。
炙烤的恰当火候的羊腿肉，搭配上一些简单的作料。
膻味被去除，味道还算不错。
一口羊肉下肚，楚渊超长的可绕地球两圈半的反射弧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什么！放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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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被分别绑在床头床尾。
从楚渊试图逃跑，被壮汉逮回来之后。
他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能动弹。
“把这个吃了吧，听我的。”
大妈站在床边，举着咬了一口的烤羊腿，递到楚渊的嘴边。
楚渊：“……”
他心如死灰，看着天花板。
大妈见他如此倔强，叹口气，放弃劝说。
“放血仪式会在午夜子时，现在还早，你不想吃，就先睡会儿吧。”
说罢，就拿着羊腿离开了。
第七十章
空荡荡的房间，只余下楚渊一个人。
壮汉的木屋与他的体型相匹配，与一般的房子大上不少。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没有什么别的家具。
倒是在角落里用土砖堆砌了一个炉台。
灶台边立着一个大石块。
石块的上方打磨光滑。
上面摆上了些铁锤铁钳之类的铁匠工具，附近的地面比其他地方都要脏上些许。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一抹幽香出现的及其违和。
“不好！”
楚渊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但是四肢全部被拇指粗的绳索拴住，根本动弹不得。
哪怕他放缓呼吸，随着时间一滴一点的流逝。
很快的，楚渊的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
眼皮耷拉下来，脑子混沌不清。
房间的门从外面推开，壮汉收拾整洁来到床前。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楚渊面前只见一个巨大的人脸。
“刚进来的人，都是这样。”
大妈从壮汉身后替他披上一件红色的斗篷，上了年纪嘴里总是喜欢念念叨叨的，一刻都闲不下来。
“以为自己进了狼窟虎穴，其实大人对他们都没有什么恶意。”
“罢了……”
壮汉抬手阻止大妈接下来的话头，“一切问题的源头在我，等到千年之期满……我就该去找他了。”
大妈替他整理好衣袍，听见这话，不禁又问，“大人，您这是要离开去往何处？”
壮汉这回却只是摇摇头，“开始吧。”
——
楚渊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浑身被绑成一个蛹状，关在铁笼子里，吊在半空之中。
在他的下方聚满了吸血鬼，低头，便能看见森森獠牙。
铁笼在空中摇摇欲坠。
楚渊身体肌肉紧绷，手上传来刺痛。
一滴鲜血自他的指尖流出，滴落到地面。
吸血鬼闻血腥味儿而躁动起来。
而就在此时，铁笼上方的锁链断裂。
楚渊连同着铁笼，一起向下坠落。
“啊啊啊啊啊！！！”
楚渊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凉汗湿了满背。
四肢的绳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
绳索的两端，垂落在地上。
手掌划了两道，伤口已经被人小心的用纱布包扎好了。
一双大脚闯入楚渊的视线里。
脚尖动弹了下，楚渊立马躺下装死。
壮汉坐在床头后方，靠着墙睡了一宿。
楚渊的惊叫打扰了他的美梦。
看着这人躺在床上自欺欺人装睡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
“王妈给你准备了饭菜，你昨天晚上也什么都没吃，醒了就先去垫垫肚子。”
壮汉打了个哈欠，瞥一眼睁眼偷看他的楚渊。
不给面子的直接拆穿。
“呵呵……好。”
既然人家识破了，再躺下去越躺越尴尬。
楚渊从床上坐起来，壮汉将门打开。
清晨的阳光穿过门栏，带着丝丝湿凉照射在楚渊的脸上。
内心的恐惧烟消云散。
——
另一边。
这里植物的修复速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严轻尘和树枝藤蔓缠斗整整一晚上，最终无力抵抗。
被藤蔓缠住身体，绑在了树干上。
植物茎杆上生出的尖刺，刺破他的衣物。
扎入他的皮肤之中，肆意吸食他的鲜血。
待到东方初晓，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双唇早已没有了血色。
浸染了他魔血的藤蔓，透出诡异的红。
不甘于安静的待在原地，开始渴望更多的鲜血，扭动着在林中四处乱窜。
生活在林子里的动物尽数遭了殃。
“这……快去找大人！”
耳边听见人声交谈的声音。
严轻尘双唇翕动，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昏了过去。
——
壮汉就爱吃肉。
楚渊一大早上跟着他啃烤羊腿，胃里油腻腻的。
“放了血，就要多吃点肉补补，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样。”
壮汉二话不说扯下一根羊肋骨，递到他面前，“别客气多吃点，咱这儿有的是。”
“嗝~”
咽下最后一口羊腿肉，楚渊就已经撑得不行了。
连忙摆摆手，“谢谢，我真吃不下了，我躺会儿先。”
经过早上的相处，楚渊对壮汉不再如昨日那般戒备。
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
感受夏日微风拂过鼻尖。
但是这样的安宁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男人从洞中惊慌失措的跑到壮汉面前。
“不好了不好了！”
壮汉咀嚼的动作停下，“慢点说。”
男人大喘着粗气，手指着洞口外，“那边的林子，不，不对劲，植物把林子里所有的动物都吸干了！”
说着，男人从身后拿出来一只缠上藤蔓的野兔丢到地上。
野兔双目凸出，身体被藤蔓攀附紧紧缠住。
血肉全无，仅剩下皮毛和骨头。
“这……”
壮汉从地上捡起野兔，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原本该呈深绿色的藤蔓，缠绕在野兔周身却是泛着紫红色。
林中的植物，每一棵树、每一株草，与他之间都存在着感应。
无论林中发生何变故他都能清楚明白的知道。
但是今日按他的感觉，林中应该风平浪静与平日无差才对……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壮汉眉头紧皱。
“走，带我去看看。”
楚渊从地上蹭的爬起来。
看见那只野兔，他的心里头莫名打起鼓。
严轻尘……
他手里有聚魂盏，按道理他能感应到壮汉的位置。
但是一夜过去都没有见到他人。
是林中形势复杂，先行离开再做打算，还是……
野兔凸起的眼睛似乎在紧紧的盯着楚渊。
现已经是夏日，楚渊却手脚发凉。
“我和你们一起去！”
壮汉：“小娃娃操什么心？”
“我朋友昨天也在林子里！”
壮汉稍愣住，似是终于想起还有这号人物，“昨天把你带回来就没有再在林子里感应到他……糟了！你朋友有危险！”
壮汉性格火急火燎，不管三七二十一。
一手将楚渊夹在手臂下，一手扛起巨斧，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王婆刚刚端出来一碗清茶，给楚渊去去油。
结果就只瞧见两人的背影，“诶！？这是要去哪儿？”
“林子里一点小事，不用在意。”
男人笑着从王婆手中接过茶，抿了一口。
“哎，这是给那小娃的！”
第七十一章
楚渊跟着壮汉穿过他们来时的瀑布。
见到了那片旷野。
一切似乎都与昨日别无二致，脚下的青草依旧是郁郁葱葱。
楚渊甩干头上的水，环视四周。
视线被一片紫黑色的林子吸引住，“那里是不是我们昨天来的方向？”
“是。”
壮汉神色不见放松。
“严轻尘……”
林中有异，严轻尘会不会出事？
楚渊心里发紧，壮汉心思不在他身上，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只是嘱咐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快去快回。”
从壮汉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林子里发生了棘手的事。
他啥也不会，去了也只能做个累赘，平添负担。
干脆做在河边，背对着紫黑色林子的方向。
看着河水从面前岑岑流过，内心底的焦急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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