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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沐雨(近代现代)——夜绛

时间:2024-02-12 10:45:13  作者:夜绛
  可他确实反常地那么做了,就为了自己。
  说不感动、不震撼自然不可能,然而,为爱豪掷的背后总需要付出现实的代价。
  贝季风说过,后续的损失由他一人承担。当然,就算他未给出承诺,以乔娅和贝森远的脾气,恐怕也不会让他没有担当地轻松过关。
  果不其然,一串中肯的批评后,乔娅很不客气地赶鸭子上架,要求贝季风自己善后,收拾好这个烂摊子。
  起初,在林雯办公室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冲动与色令智昏,又或许是本就隔了一行的缘故,贝季风没想太多,只以为所谓的“损失”会局限在金钱上,而他有足够的财富。
  只可惜,如今被乔娅一说,他才姗姗意识到这整件事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金钱。近两百页的杂志里又岂止是李荣垣一个封面故事,当期合作的品牌、模特、明星等等,计划好的内容全部开了天窗,总需要给一个体面的交代,才对得起《B&A》成刊以来的良好信誉。
  商场上的你来我往可不止有金钱,还有人情。事已至此,少不了逐一解释,但口头的说明又有什么意义?合作方突然爽约,原因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各家公司总有套路的说辞,重要的是怎么补偿——真正落到实处的补偿。
  换而言之,乔娅所谓的“善后”并不仅仅要求贝季风承担经济上的损失,更需要他出面挨个与牵扯到的合作方道歉,商议补偿对策,维系人情,而这恰恰是贝季风最不耐烦的事,否则他也不会高薪聘请陈依来打理自己的工作室。
  不过,木已成舟,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收拾。
  初到伦敦的两天里,贝季风只能赖在酒店,按照林雯提供的名单一一联系——这没想象中的容易,合作方也有不同的分类、不同的脾气,比如国际大牌与新兴的本土品牌肯定不能用相同的套路善后,合作十年的对象与初登杂志的对象也必然有不同的待遇。
  再者,模特、明星、品牌,品牌又分美妆品牌、时装品牌等等,不同行业、不同发展阶段所求的资源也各不相同。诚然,统一应付是一种便捷又轻松的选择,不过这并不符合乔娅的经营理念,更何况——贝季风听得出来,乔娅和林雯怕是铁了心地要为难他,让他狠狠尝一尝色令智昏的苦果。
  而更让贝季风感到嘴涩、憋屈的是,乔娅一口赞扬他无脑维护男朋友的态度,一口又毫不留情地催他上阵,让贝季风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正确,又没完全正确,错误,又不算完全错误的事。
  心里苦。
  贝季风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人生走向——他绝对不会,也不适合继承贝家的庞大家业,这个“皇位”不适合他。
  所幸,楚沐在。
  他哪里舍得看贝季风头疼的模样。
  如果说年初的饭桌上贝季风对贝森远的赞扬还没有实感的话,那么这回,他充分理解了楚沐身上被贝森远看中的潜力。
  男人不慌不忙地接过他手中乱糟糟的资料。
  分门别类,制定针对性的话术、策略与筹码,每一道谈判都直切要害,迅速、简洁、进退有度、无可挑剔。
  总得来说,这不算什么艰难的任务。“开天窗”是大部分报刊、杂志社都能预想到的危机之一,加之《B&A》在业内已有扎实的口碑与地位,偶尔一次的失误不至于造成无法收拾的残局。
  不过,虽说不是登天的难度,可真要处理起来,却很琐碎,也总有不好应付的对象。再者,以《B&A》时至今日的地位,该端着的地方还是得端着,不能一味低头,令人小瞧,其中的尺度拿捏就很讲究。
  而楚沐,沉着又冷静地理顺了全部。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那行云流水的章程不难令人看出他的自信和清晰的思路。起先,贝季风还自己苦苦挣扎,后来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他的楚老师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耗费了两天不到的时间,终于将整个善后工作终结。
  当然,李荣垣不包括在其中,贝季风另有打算,更不可能让楚沐插手。
  “后悔了?”男人底下头,在他的耳畔被轻问。
  垂落的长发划过皮肤,痒痒的,让贝季风扭成一团。浅棕色的眼眸较真地眨了眨,扪心自问,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他是否依旧会那么冲动?答案显而易见。
  “不后悔。”贝季风道。
  ——以后不会做,可这次他不后悔。
  楚沐直起身,揉弄了贝季风半干的头发,视线投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熬到今天,他并不脆弱,但他明白贝季风不会懂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林希,像他们这样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无关懦弱与否。
  精神上的、心理上的缺陷与伤害岂止是笼统的“懦弱”二字可以涵盖?
  个中缘由很复杂。起码,楚沐很清楚他能忍受的东西远超一个正常人的承受范围。
  他并不在乎李荣垣如今的态度,那些话既不会让他产生妄想,更不会再造成伤害。不过,他没煞风景地说出口,打击自家小孩,而且,贝季风这么闹一场并非完全徒劳无功。
  至少,楚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腰际被一双熟悉的手臂圈住,贝季风抵在他的腰侧。
  “幸好我有楚老师。”他由衷感慨,想起了年少时的种种。
  重逢之后,大抵是演员这行与学历关联不深,倒让他忘了他的楚老师有多优秀、多无所不能。
  “哥哥,罩我一辈子,好不好?”
  浅棕色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狡黠。贝季风精准地捕捉到了楚沐呼吸里的一滞,自己可真是在找死,贝季风一边自嘲地想着,一边任凭对方将自己从被窝里挖出,抱坐到腿上。
  “行,”楚沐掐着他的腰,凤眼里带着凶光,“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贝季风无辜地歪了歪头。
  楚沐的眼神越发危险,嗓音暗哑,“有本事你就叫‘爸爸’试试。”
  不试、不试,没本事。
  贝季风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避免真的玩过火,最后下不了床的必定是自己。
  不过,浅撩一把的下场,被拆吃入腹总是不可避免。
  胡乱闹腾一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两人才姗姗出门,正式拉开了此次的伦敦之行。
  在贝季风的计划里,那些惯常的景点自然不在游览之列。以前生活在意大利的时候,外祖父就带他观光过好几次,欧洲的大部分国家于贝季风而言都没有旅行的吸引力。
  尽管没有好好说出口,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贝季风想去看的是与楚沐有关的地方。
  第一站便是LSE——楚沐毕业的大学。
  这个时节正值期末考试的前夕,才踏入大学城便能感受到久违的紧绷气氛。学生们捧着厚重的课本来去匆匆,咖啡厅里早已坐满了埋头苦读的身影。
  虽说谈不上天差地别,但艺术类院校的氛围与社科类研究型大学的氛围终归不同。贝季风好奇地张望着,也想象着楚沐生活在这里的模样,或许就和眼前的学生们一样,刻苦地奋笔疾书……
  “我不一样。”
  楚沐瞧着贝季风的神色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作为导演的想象力恐怕正无边地延伸。
  “学习讲究的是巧劲,”他说道,“我从来不临时抱佛脚,也不浪费课堂外的时间学习。”
  贝季风的表情立时无趣地垮下去,“……大言不惭。”
  “是事实。”楚沐面不改色且无比认真。
  贝季风当然知道楚沐的能耐。当年,他能顺利考进市一高,对方功不可没。不仅如此,楚沐一边分出时间给他补课,一边还要应付他的“死缠烂打”,更别提不友好的家庭环境——这所有一切加起来都没能撼动他的年级第一,不,应当说是全市第一。
  “哎……”贝季风无力叹息,“你这样是要被打的。”
  楚沐轻笑,弯起眉眼,从身后抱了抱他。
  玩笑过去,贝季风覆上他的手,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大学的时候都在忙些什么?”
  “嗯,”楚沐顿了片刻,“赚钱、试镜、想你。”
 
 
第62章 大学
  “嗯……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露骨的话语令贝季风不自在地打了个哆嗦,闪烁的眸光投向地面。不过,话虽如此,他的耳尖却是一片通红。他明白楚沐说的是实话,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甜言蜜语,只是青天白日之下,害羞在所难免。
  贝季风生硬地岔开话题,“怎么赚钱?打工吗?”
  “嗯。”楚沐应了一声,自是了然地含笑看着他。
  “当模特还是跑龙套?”贝季风理所当然地猜测着,以楚沐的相貌,找这种兼职信手拈来。
  然而,楚沐说道,“都不是。”他牵过贝季风的手,往商学院的教学楼走去,“晚上带你去看我以前打工的地方。”
  他卖了个关子,贝季风只好奇地眨眨眼。
  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一个留着浅金色卷发,身着米色西装的男人冲他们挥了挥手,布了些许雀斑的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楚,好久不见。”那人快步走来。
  “布莱斯·扎尔夫。”楚沐介绍道。
  在出发来大学城之前,他就向贝季风提过这个人。布莱斯是楚沐大学时期的室友,亦是为数不多的走得相对亲近些的同学。在贝森远曾提过的全球大学企业管理挑战赛中,布莱斯便是楚沐所在团队的队长,同时,也是邀请楚沐参与赛事的伯乐。
  毕业之后,布莱斯选择留校升学,如今是工商管理学院的助理教授,与楚沐偶有联系。此次英国之行,若是去别的地方便也罢了,可眼下都到大学城了,不见上一面着实说不过去。
  贝季风主动介绍了自己,两人友好地寒暄握手。
  布莱斯有一双湛蓝色的漂亮眼睛,他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贝季风一番,眼神里有几分玩味和好奇。贝季风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目光,却选择视若无睹。
  他向来不在意他人的关注与审视,更不会为此费心,探究其深意。
  再者,布莱斯也未曾掩饰那眼底隐隐的挑衅与面向楚沐时刻意营造的熟稔。
  贝季风虽感几分别扭,却不是那种会当场翻脸、驳面子的人。倒是楚沐,侧身切进了两人之间,不着痕迹地将贝季风遮挡到身后,拉开了与布莱斯的距离。
  “我带你们逛逛吧,手里正好没事。”布莱斯笑着发出邀请。
  他的中文很流利,与大部分发音奇怪的外国人相比,他的平仄语调很接地气,听起来很顺耳。
  楚沐没有回答,而是理所当然地看向贝季风,后者大方应下,三人才结伴转悠了一圈。
  傍晚时分,布莱斯请他们在校园餐厅里用了晚餐,算是聊表地主之谊。
  最初的锋芒敛去,布莱斯倒没有什么别的出格举动。交谈间,虽提起大学时代的回忆,却也没有故意把贝季风排斥在外。更何况,贝季风从小就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见多识广,在欧洲居住的时间本就比楚沐还长,很熟悉当地的人土风情,不存在插不了话的窘况。
  总得来说,这是一个惬意而轻松的午后。
  在校园里的时候,楚沐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不过仍时不时地有影迷认出来,三三两两地走来索求签名与合照。楚沐没有丁点的不耐烦,不先答应也不先拒绝,只是看向贝季风,见后者耸肩、点头,才绅士地接过纸笔和手机。
  这一幕,让布莱斯感到无比惊奇。
  在他的印象中,楚沐总是独来独往,游离在团体之外。都说人类是群居动物,可于楚沐而言,似乎一个人的时候更自在。他看起来不在乎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照。
  布莱斯很难想象,他会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关怀备至。
  “我以前追过他。”布莱斯忽然说道。
  他和贝季风比肩站在一边,不远处,楚沐正被一圈影迷包围。
  贝季风望着他,脸上并没什么波动。打从见到布莱斯的第一刻起,他就猜到了,不过,也听得出来对方此刻没有任何恶意或是挑拨的味道,这话更像是一种赞扬。
  布莱斯果然说道,“他很漂亮,像艺术品。”
  贝季风低头笑笑,附和道,“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楚沐用余光瞥过,对上贝季风唇角的那抹笑时,他皱了皱眉,笔下的签名与寄语越发潦草。
  贝季风并不介意男朋友被觊觎——很显然,以楚沐的相貌,走到哪儿都必定是招人的。
  布莱斯苦涩摇头,自嘲道,“不过你放心,我连表达好感的机会都没寻到过。”
  事实上,不止布莱斯。
  楚沐有令人惊艳的外表,这么多年,注定会有许多男男女女对他萌生过悸动与欲念,可任何心动的表达总需要有铺垫和试探——说白了,总需要先约出去看看电影、吃吃饭,然而无一例外,就连这最基础的第一步都被楚沐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本就游离在边缘,不会去维系多余的人际关系,亦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于他而言,十七岁之后,他的整个人生都是奔着贝季风去的。
  唯一的私交恐怕只有苏恒,也是因为贝季风。
  哪怕是同住一室了四年的布莱斯,楚沐与他之间的交集也没偏离过课业。
  成年人的世界,许多答案都藏在沉默的暗示里,三番两次的邀约被拒后,布莱斯自然也就懂了楚沐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念头——对谁都是如此,反而心平气和地放弃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布莱斯曾无数次地见过他在宿舍里独自发呆的模样。有一次,布莱斯与别人谈论起楚沐,还不禁调侃地说,对楚沐而言,可能发呆都比人际交往或者谈恋爱有意思。
  直到后来,布莱斯才隐约猜测,或许楚沐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想着某一个人。
  他也曾好奇过。
  就在全球大学企业管理挑战赛的颁奖仪式之后,他在深沉的夜幕下问过他。
  “楚,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彼时,布莱斯早已心如止水,只是单纯地好奇究竟得是什么模样的人才能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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