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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方静抬眸看向方书:“不如这样吧，你帮我去劝叶少爷把药吃了好吗？”
方书乖巧点头，好呀。
大厦尚未建起，他怎么能让地基先崩塌呢？
方书怀里捏着药瓶，想起了方静的叮嘱，一定不要让叶孟舟知道自己吃了药，不然他会很生气的。所以要偷偷让他吃下去。
方书原本想像往常一样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叶孟舟，结果正好门被人一拉开。
方书正好和映入眼帘的叶孟舟撞了个正着。
方书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叶孟舟和往常不同，他穿着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装裤。对视起来隐隐有种高位者的压迫感。
叶孟舟淡淡的看着他:“干什么？”
方书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但还是打算全盘托出:“妈妈说你生气了，没有吃药。”
吃药？
叶孟舟偏了偏视线，果然看到方书口袋里鼓鼓的。
在叶孟舟的注视下，方书慢慢的把药瓶拿出来。
纯白色的药瓶，没有任何标签。
叶孟舟接过药瓶饶有兴趣的看了两眼，目光落在方书身上:“维生素啊？要不然你替我吃了？”
是维生素吗？
方书茫然问道:“你不吃吗？”
叶孟舟拧开药瓶，倒出一片白色的药片，眸色暗沉:“吃。”
叶孟舟的语气不好，方书觉得他可能生气了。是因为自己没有听话吗？
方书拿过叶孟舟手里的药，毫不犹豫的送了口中。
叶孟舟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然后张开嘴:“吃掉了。”
舌尖嫣红，嘴里空空荡荡。
叶孟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方书。
几秒钟后，方书被叶孟舟握住胳膊拽向厕所。
叶孟舟的力气很大，就像第一天把方书拖去厨房的时候那样。
方书有些害怕:“哥哥？”
叶孟舟把他的头按在马桶上方，嘴里冷冰冰吐出两个字:“蠢货。”
方书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只能感受到，叶孟舟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喉咙，略带薄茧的指尖抠挖两下。方书忍不住呕了起来。
不久后，一个还没完全消化的白色药片被吐了出来。
方书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哥哥……”
第7章 害怕
叶孟舟没有回应他，转身离开厕所，顺手将手里的药瓶丢进了垃圾桶里。
方书犹豫着跟在他身后:“你是生气了吗？”
叶孟舟忽然转身，猛然掐住了方书的脖子，手指慢慢紧缩。
随着方书的脸色涨红，叶孟舟也能感觉到指间脖颈处的跳动越来越明显。
方书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眸中尽是不解和茫然。
为什么？
连叶孟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
手指骤然放开，方书就像脱力一般摔到地上。好在毛毯柔软，并没有很痛。
即便疼痛，也远远比不上濒临死亡的窒息感痛。
叶孟舟面不改色，语气冰冷:“出去。”
方书因为生理原因，眼睛里忍不住憋出一阵泪花。但是在模糊中，他还是看清了叶孟舟的口型。
方书慢慢的站起身，像只被主人一脚踢开的小狗，背影落寞无力。
方静在一楼紧紧盯着，看到方书像只丧家犬似的从叶孟舟的房间里出来，姣好的面容微微有些狰狞:“蠢货！”
如果只是被发现了还好，万一被叶孟舟知道是她指使的，那么一切都完了。
她必须尽快为自己谋条后路。
方书走到二楼最角落的房间里，门一关上，就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喉咙像是被重重挤压了一样，火辣感和疼痛感让人难以忍受。
这是第二次叶孟舟想要掐死他了。
方书目光冰冷，骂道:“疯子！”
“第二次检测到宿主生命值微弱，提出警告。”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是久违的系统。
方书问:“能检测刚刚咽下去的药片是什么药吗？”
“西地兰，强心苷类的药物，具有致命作用。”
看来这个方静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啊。
方书缓了一会儿，走进房间里的洗手间。不久后，洗手间里传出了一阵干呕声。
夜幕降临，门口依旧很安静。
叶孟舟躺在床上，正在和舅舅齐晟打视频。
齐晟听见今天叶文的反应忍不住痛快大笑:“想不到他还有今天？当初我姐姐死的时候，他不是很痛快吗？我也要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叶孟舟眯了眯眼睛，心中算计了一下:“只要把陈幽明的股份买下来就能扳倒他了。”
想买股份何其容易？又是叶氏这么大的肥肉，谁都不想放手。
他手里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齐家在背后出了极大的力气。
现在到了紧要关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情况。这下怕是不好拿下来了。
齐晟沉默了一下，道:“等我再想想法子，你找个时间搬过来。你在那边我也不放心你。”
“知道了。”叶孟舟应下。
视频结束。
随着最后一声声响落下，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叶孟舟扫了一眼房门，片刻之后起身开门。人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方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门口睡着了，这次可能乖了一点，睡衣外套了个外衣。
不知道是睡得不安稳还是姿势没放对，方书整个人直直的躺在叶孟舟的门口，整个人缩成了团。
叶孟舟盯着他几分钟，弯腰把人抱了进来。
声音平淡，说不上教训，也说不上温柔。
“不长记性。”
方书在他怀里小小一只，依旧没有任何的警惕和防备。
被放到床上去的时候似乎有些不适，翻了个身背过去。柔软雪白的后颈露出来，隐隐还能看见鲜红的掐痕。
叶孟舟盯着盯着，手指按照掐痕覆了上去。
只要他再用力，方书可能今天就回不去了。
手掌下的皮肤滚烫娇嫩，脖颈处的跳动缓慢沉稳。
叶孟舟松开了手，在他的身边慢慢躺了下去。
随着灯光关闭，黑暗中，方书的眼睛缓缓睁开。
方书醒来的时候叶孟舟依旧不在，洗漱好下楼的时候，方静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去伺候叶文。
叶孟舟没找她的麻烦说明方书还没有把她指使的说出来，目前没撕破脸，方书就还有用。
方书空着肚子去学校，今天方静没有给他留早饭。
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只要他不听话，方静就不会给他留任何吃的东西，然后等方书来服软，或者自己气消。
方书没吃东西，整个人都恹恹的。
为了遮挡脖子上的掐痕，方书今天还穿了一件高领的纯色毛衣。在一众高品牌的大衣外套中显得格格不入又鹤立鸡群。
就在方书趴在桌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一块面包被人放在了面前。
林止轻轻的咳了两声:“没吃饭吧？你吃吧？”
这个举动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包括刚进教室门的叶孟舟。
对上叶孟舟的目光，方书微微躲闪，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
林止没有等到方书回应，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过来，那块松软的面包被人远远丢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林止脸色一变，转过头正好和叶孟舟对上。
“你这是干什么？”
叶孟舟看着他毫不畏惧的目光，嗤笑:“别用你的垃圾拿来喂他。”
“你！”林止气的欲言又止。
叶孟舟低头扫了一眼缩成鹌鹑似的方书:“跟我出来。”
方书低着头，只用余光注视他。余光里注意到他开了口，却没看清他说了什么。
叶孟舟没什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方书慢吞吞起身，然后跟着叶孟舟出去。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这边，事不关己却像看热闹一般。
林止感觉自己的脸慢慢变得滚烫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叶孟舟。
他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对待过。
方书跟在叶孟舟身后走进厕所里，在叶孟舟停下的时候谨慎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再蠢的人被掐了两次也该长记性了。
叶孟舟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伸手想去看看他脖子上的掐痕。
方书忍不住往后一躲，紧紧蜷缩在一起的手指暴露出他的紧张。
叶孟舟勾了勾唇角，扯出一声笑:“怕？”
方书咬着下唇，道:“疼。”
不像是反抗，也不像是控诉。
叶孟舟吐出两个字:“过来。”
方书看了他一眼，然后看了地板一眼。周而复始，磨到叶孟舟快没耐心的时候，总算是挪到他身边了。
在叶孟舟伸手翻看他的衣领时，方书紧紧闭着眼，视死如归一般。
叶孟舟碰了碰鲜明的掐痕，低声道:“知道怕还凑过来。”
方书察觉到他说了话，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想看他说了什么。
可是下一秒，他的后脑勺被叶孟舟死死按住，冰凉的唇瓣贴了上来。
方书骤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
第8章 选择
叶孟舟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疯。
方书的第一反应是推开，推不开。
几秒钟后，方书感觉到嘴唇一疼。接着口腔里就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这个疯子！
方书被吻得像只小动物一般发出求饶的“呜呜”声，叶孟舟总算松开了他。
方书被蹂躏的唇瓣通红，血色漫上脸蛋，整个人不知所措。
“哥哥？”
叶孟舟把手放在他的脖颈处，覆盖了那鲜明的掐痕。这次不是用力的掐，而是轻轻的摩挲。
叶孟舟低着声音，说不出是哄，还是威胁。
“方书，你只要乖乖听话待在我的身边就好。不然我可能会打断你的腿，再让你乖乖听话。”
控制叶孟舟的枷锁真正握到了方书的手里。
方书整个人显得无辜极了:“好呀。哥哥。”
再次回到教室里，方书刚在位置上落座，就感受到一道不甘且愤懑的目光。
方书顺着目光看过去，林止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其实林止这个人并不一定如同他正面看上去那么正直善良。
身为上位者，叶孟舟太多地方都压了他一头。嫉妒和竞争心理让他站在了叶孟舟的对立面。
对方书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在方书被欺负的那几天，林止做的也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
方书低头沉默，模样像是收敛了所有尖刺的无害动物。实际上他心里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放学后和叶孟舟坐上停在面前的汽车，一路上，方书注意到这不是回叶家的路。
方书偏过头，问:“哥哥，我们去哪里？”
叶孟舟眉眼带着点散漫的笑意，在方书的后颈捏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把你卖掉。”
叶孟舟很多时候都是这副笑着的模样，方书和他待久了，已经能分辨出那种笑是威胁，那种笑是伪装了。
比如现在，叶孟舟显得很轻松。
方书悄悄的伸手去勾叶孟舟的手指，见他没什么反应，甚至是沉默着默认，于是大着胆子去握住他的手。
恃宠而骄的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长记性也是。
方书轻轻晃了两下手，半认真半玩笑道:“哥哥，我不值钱的。”
叶孟舟抬眸扫了他一眼。
“内脏，血液，器官。总有一个值钱的。”
“……”
方书立刻松开牵他的手，目光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这副蠢样看的叶孟舟都轻笑一声。
汽车慢慢开到一座山前，顺着山上修建的公路，在半山腰的一栋别墅公寓面前停下。
司机毕恭毕敬道:“少爷，到了。”
叶孟舟下了车，方书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每次到了一个新的陌生环境，谨慎小心成为了方书的本能反应。
比叶家还要清净的是，这里一个佣人也没有。
进了主卧，方书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副铁链。很细，花纹打造的也很好看。
对上叶孟舟的视线，方书赶忙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铁链旁边放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叶孟舟走过去，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对方书道:“过来。”
方书听话的走过去，一个东西冰凉的贴上右耳。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像是某个开关被打开，一些细微的声音顺着机器涌入耳膜里。
叶孟舟清冷的嗓音顺着机械传入耳朵里:“听见了吗？”
方书本能的抬起头，眸底满是欣喜。惊喜含满眼眶，像是淬了一道光进去。
“哥哥！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叶孟舟给他送的新礼物是助听器。
听到这反应，估计效果还不错。
没等叶孟舟说什么，一道女声尖锐的传进耳朵里面。
“叶孟舟！叶孟舟！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叶孟舟眸色暗沉，是方静，速度还挺快。
方书听着这道尖锐的声音，神情茫然一刻:“妈妈？”
方静走进客厅里，继续喊叫:“方书！小书！你在哪里？”
方书动了动腿，想要顺着声音出去。
忽然，叶孟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书，我给你的第一个选择。”
要方静，还是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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