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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抱着方书向外走。
瘦子企图想说些什么，但是那个保镖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很快，这个肮脏的房间就被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连带着两具白骨。
从房间里最后出来的人，不紧不慢的走向停在马路边的一辆车。
保镖的目光毫不向后斜视，上车之后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后座上，时槿抱着一条虚弱的人鱼。
伤口的疼痛使得方书趴在他的胸口，身体连着鱼尾都在微微颤抖。
纵然车里有伤药，他也没有给方书用上。
只有知道疼，才会乖乖听话。
他知道人鱼的学习能力很强，所以这是他教给方书的第一课。
疼痛，以及感恩。
第63章 靠近
汽车很快行驶到一处大别墅之前。
时槿抱着方书走进别墅。
若是此刻有人能够进去的话，那么一定会惊叹。
这座巨大的别墅中央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朝天玻璃缸，在一楼为底部，里面甚至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深海蚌壳和其他微小的深海生物。
里面的水温，环境，生物，全部都是根据深海环境人工打造的。
光是其中巨大的深海蚌壳就高达天价，甚至千金难买。建设难度可想而知。
在别墅的顶层，连着这个玻璃缸的顶部。那是一个泳池，方便人鱼进出。
闻到水的气息，方书很快就开始微微动弹。对水的渴望就是他的本能。
时槿微微垂眸，还能看见他脖颈处的鳃在微微蠕动。
方书离开水太久了。但是他的力气不够他变换成人类的形态。
方书的鱼尾开始轻轻拍打着时槿的大腿，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座巨大的玻璃缸。
时槿轻笑一声：“你倒是个识趣的，光是你的住处就花费了一年打造。”
鱼尾拍打的动作使得伤口崩裂，方书发出一声呼叫，求生的本能使他将目光放在时槿身上。
这种倔强带着哀求的目光让时槿感到愉悦，他捏着这只人鱼的下巴，告诉他：“你要时刻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你想活下去，只能求我，听懂了吗？”
从时槿身上感觉到的危险感过于强烈，方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表情痛苦。
时槿抱着他走向大厅的沙发，将他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拿药箱。
冰凉干燥的皮质沙发让方书感到不适，他用鱼尾支撑起身体，直接扑到时槿的身上。
时槿的行为已经告诉他，这个人类对他没有恶意，甚至很纵容。
比起陌生不适的环境，他更加熟悉时槿身上的味道。
用鱼尾支撑全身的重量，伤口再次受到创伤，鲜血很快在光滑的地板上汇聚成一滩鲜红的水洼。
这种自我伤害的举动让时槿感到不悦，但是方书离不开他的行为却又让时槿感到愉悦。
时槿没说什么，抱着人鱼去拿药箱，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让人鱼保持着安稳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
药水的刺激感很快让方书感到剧烈的疼痛，他的指甲在疼痛中变的尖锐，划开了昂贵的皮质沙发，也划伤了时槿。
对于方书划伤自己的行为，时槿能把他当做小宠物偶尔发脾气，耍小性子。
他也不会向方书计较。
但是方书自我伤害的行为却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对于方书的伤口，时槿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甚至力气微微加重。
方书是他养的人鱼，是他的宠物。无论快乐还是疼痛，只有他能给方书。
无论快乐还是疼痛，方书也必须忍受着。
方书实在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里流出，变成一颗圆润的粉色珍珠，落在时槿的腿上。
时槿轻轻亲吻他的眼睛，以做安抚。声音也放的温和起来：“乖，记住了吗？以后不许伤害自己，只有我才能给你疼痛。”
伤口处的动作骤然放缓，时槿抬起那条光滑柔软的鱼尾，轻轻的吹了吹。
伤口处的灼热感和疼痛感很快就减轻了，方书小声的呜咽着，抓紧了时槿的衣服。
时槿抱着方书，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通往顶楼的直升电梯。
到了顶楼，时槿将方书放入水中。
身体的重力使得方书飞快下沉。
等到时槿回到一楼的时候，方书已经躺在巨大的蚌壳里沉睡了。
人鱼的自愈能力很快，在水中更加明显。
时槿看着方书脖颈处的掐痕一点点消失，看着鱼尾处的伤口一点点愈合，目光才露出一丝愉悦。
他的东西，只能留下他的痕迹。
别人留下的痕迹，都必须消失。
时槿转身上楼，不忘关掉一楼的灯光。
人鱼喜欢深海的环境，自然也不喜欢强烈的灯光，尤其是在沉睡的时候。
就在一片黑暗之中，方书的眼睛缓缓睁开，紧紧的盯着时槿的背影。
把他当成宠物是么？他会让时槿心甘情愿变成他的宠物，这才是他攻略时槿的目的。
第二天，方书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他畅游在巨大的玻璃缸中，像是在适应自己的新住所。
很明显，这个住所令他非常满意。
以至于他看到时槿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避开，反而与他隔着一道玻璃，静静的对视着。
时槿轻轻扬了扬唇角，对他做了个口型：“上去。”
等到时槿到了顶楼的时候，方书已经趴在游泳池边看着他了。
时槿拨了拨他额前湿漉漉的金发，问：“能上来吗？”
方书懵里懵懂，被时槿牵着，一步一步从游泳池中上来。
鲜红明艳的鱼尾也变成了两条纤细修长的双腿。
方书极少变成人类形态，每走一步都需要时槿扶着。
时槿忽然松开了手，他就防不胜防的倒在了时槿的怀里。
是他熟悉的气息，不会伤害他。
脑中闪过这条信息，方书熟练的环上他的脖子，双腿也像鱼尾一样勾住他的腰。
只是他忘了，现在的他不着寸缕。
手下的皮肤光滑娇嫩，时槿捏了捏，惹来方书一阵不情愿不舒适的低叫。
时槿抱着他下电梯，然后去自己的房间里，为他穿上自己的衣服。
人鱼身形纤瘦，即便是雄性人鱼也体格娇小。
只有加上那条修长巨大的鱼尾才显得高大。
穿上宽大的白衬衫的方书简直显得布料空荡荡的，衣袖都长出了一小截。
方书的手掌间有不明显的透明的鱼蹼，这让他无法顺利的将衣袖挽上去。
反复几次，方书嘴里发出急促恼怒的低吼。终于在多次失败之后看向站在一边的时槿。
方书学会依靠，时槿自然会帮他。
时槿的手指修长灵活，不似人鱼的笨拙。
方书捏着他的手，好奇的观察着。
时槿也纵容他，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指尖偶尔碰到方书手上的鱼蹼，冰凉，柔软，有弹性。
鱼蹼是很脆弱的皮肤，也很敏感。
无意中的触碰就使得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发红。
时槿来了兴趣，轻轻的捏了一下。
方书忽然松开他的手，像小朋友藏东西一样将双手藏在自己的身后。
目光灼灼的看着时槿，示威似的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他的牙齿也有一部分保持了鱼类的特性，有两颗，分布在两边，很尖。
像鲨鱼牙一样。
第64章 服从
时槿捏紧了他的下巴，用拇指强行使他张开嘴，两颗尖牙咬在指腹，很快就出了血。
尝到一点血腥味，方书直接推开了他，保持着警惕的姿势盯着他。
人类对人鱼过度的捕杀使得人鱼对人类的警惕心和防备心更加强烈。即便时槿对方书的攻击性不强，但是对于人类的警惕却是不可避免的。
时槿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只是淡声的命令：“过来。”
两人对峙许久，方书才稍微靠近一点。
时槿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不听话没关系，今晚你就会听话了。”
方书面无表情，没有反抗。
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服从面前的人类。
很快就有人送来一套高定的正装，同时送来的还有一支药剂。
为方书穿衣服的时候，方书没有什么剧烈的抵抗。但是在看到尖锐的针头的时候，却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早早察觉他的举动，时槿戴上了特制的耳塞。
这里的墙壁也是特殊材料制造的，人鱼的嗓音攻击力无法将墙壁穿透。
只是房间里的玻璃杯和镜子没有那么幸运了，先是出现裂痕，然后直接碎裂。
时槿强制性的压制住方书，人鱼的力量非常强大，时槿也感觉到吃力。
就在方书要将时槿掀翻的时候，一把冰凉的手枪抵在了他的眉心处。
方书瞳孔猛缩，不敢再动。
时槿将针头刺入他的脖子里，看着方书充满警惕和愤怒的瞳孔，轻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惹怒我。”
药剂进入身体，方书很快就没了抵抗的力气。
时槿将他横抱起来，然后走上别墅门口停留的汽车上。
司机仍旧是上次的保镖，在时槿上车之后，后座的挡板非常自觉的上升。
方书没有力气，瘫软在时槿怀里，但是从嘴边一直发出低低的怒吼声。
时槿的举动无疑使他愤怒。
时槿轻笑一声，吻了吻他的唇角：“乖一点，我对你有足够的耐心。”
时槿带方书来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拍卖场：人鱼拍卖场。
方书没有力气，即便想逃跑，但是时槿的手一直按在他的腰上，紧紧禁锢住了他。
方书不得不靠着时槿的身体，被他带着一步一步往里面走。
很快就有专人前来迎接，并将两人送上第一排的座位上。这排位置是能够观察拍卖品最近的地方。
对于时槿带着一名人鱼来到这种地方，专人只是微微诧异，继而目不斜视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在这里工作多年，他一直深谙这里的规矩。多做，少说。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拥有这个自觉，因为时槿身边的人鱼太耀眼了。
先不说时槿，这位无人能及的大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巴结靠近的对象。
而且从来没有外人能够出现在他身边，只有眼前出现的这名人鱼。
人鱼和人类长相外观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人鱼的品质好坏，一个在脸，一个在鱼尾。
光看脸，时槿身边的这位就已经无人可匹敌。
在场的老板不是没有带着人鱼来的，毕竟驯服乖巧的人鱼长相漂亮，也听话。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玩物。
但是宠物之间也是有对比的，尤其是在这种上层社会之中。
任何物品都是他们用来攀比的玩具。
这种被人肆意打量的目光让方书更加不悦，甚至隐隐要化成人鱼的形态，人鱼的形态使得他更加强大。
只不过身上的药效让他无法变成人鱼形态。
时槿捏着他的脸，将他的目光转回自己身上，问：“不喜欢？”
对比起肆无忌惮打量他的陌生人的目光，时槿倒是更容易让人接受。
方书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发出一个人类语言的字音：“嗯……”
这是第一次，方书用人类语言和他沟通。
时槿扬了扬唇角，笑了。拉着他坐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摸着他指尖的鱼蹼。
“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听话。”
这种命令的语气方书不喜欢，人鱼的自尊比起人类甚至更加高傲。尤其是这个人类很不规矩，总是用很烫的手指摸他脆弱的鱼蹼。
方书一字一顿道：“杀，了，你。”
时槿目光变得更加愉悦，懒洋洋道：“我等着。”
时槿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加温文尔雅，实际上不会让人猜想到他是一个双手沾过多少鲜血的人。
委身于人类，方书没有过多反抗，人鱼通常都很聪明。但是人鱼的报复心非常强。
比如前几年骇人听闻的人鱼事件。
一条人鱼被驯服后，在某个晚上，忽然暴走杀了金主全家。被人发现的时候，那条人鱼还坐在尸体上，张开着尖牙吞噬着残肢碎肉。
从此以后，无论人鱼是否被驯服，人类都会给他注射一种强烈的药剂。以此退化他的强壮骨骼和蛊惑人心的嗓音。
圈养的人鱼彻底变成了人类的玩物。
但是时槿很清楚，他的人鱼绝对不是一个听话的宠物。他甚至能感觉到，方书在暗中蓄力，指不定哪天就会亲手撕碎他。
时槿不仅没有提防，甚至非常纵容。他没有给方书使用任何伤害他的药剂，他非常期待方书亲自对他动手的那天。
圈养的宠物通常都会有一个时间段的强烈反抗，在这段时间内，如果能够将他驯服。那么以后，方书不需要任何药剂也能乖乖听从他的命令，全身心的留在他的身边。
他的身边，从来只留一心一意的人。不听话的，杀掉。
时槿指尖的力气微微用力，方书猛然抽回手。
他指尖的鱼蹼非常脆弱，而且非常敏感。微微用力就感觉疼痛。
生理疼痛让他忍不住湿了眼眶，充满怒气的看着时槿。
时槿从他长长的睫毛上取下两颗粉色的珍珠，顺势摸了一下他的眼尾：“真喜欢哭。”
方书如果此刻有足够力气的话，他会直接用鱼尾将这个冒犯的人类打出三米远，然后用锋利的指甲穿透他的胸口，取出那颗心脏。
人鱼是杂食动物，会吃水草，也会吃肉。包括人肉。
忽然，大堂里亮起强烈的灯光。
方书还没来得及躲闪的时候，时槿的手已经盖在了他的眼睫上。
人鱼是深海里的生物，不喜光亮。所以人鱼的瞳孔颜色也比正常人类要暗一点。
从时槿的指尖缝隙中，方书看见面前的台子上推出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里面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一条女性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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