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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近代现代)——许一疯

时间:2024-02-11 09:07:01  作者:许一疯
  秦峥摇晃着后退了几步,双手挥摆:“我没事,田叔,不值得,太不值了,我……”
  话音未落,最后一声哽咽化作了怒吼,秦峥转身一圈砸在了路灯柱上,随着周围人的目光聚焦,他发疯似朝着反方向奔入了黑暗。
  有人要去追,田文阻止了。
  秦峥的心跳都静止了,耳边只有夏夜残风吹过和他艰难求生的呼吸,他为了他可以塑骨成另一个人,可以割舍下一切羁绊,到头来对方选择了自认为重要的人。
  那秦峥算什么?
  往事云烟一缕缕地飘过,那些相拥,缠绵,亲吻,甚至在情海里颠簸翻滚,忘神地剖白,都是假的!
  原来爱不甜,秦峥第一次知道,苦到令他绝望,令他在荒芜里看到了人生的终点。
  没有白一宁,他该怎么办?
  八月的最后一个夜晚,一个人躺在一片海滩,晚潮时不时地袭来,卷起一点点生还的“荡漾”。
  秦峥出国候机的时候,特地拍了张停机坪的照片,似乎是屏蔽了白一宁。
  陈让给他看的时候,白一宁正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晒太阳。
  九月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很温柔,温温柔柔地扑在白一宁的脸上,这个人瘦得可以透光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每天坐在屋门口从早到晚。
  韩芳有时候哑着嗓子大喊,他都听不到,对方只得把饭端到他面前,他偶尔吃,偶尔不吃,当然不吃的时候多。
  黑眼圈和眼袋已经快耷过鼻头,白一宁还是感觉不到困,苏磊陪了他好多天,一筹莫展。
  陈让知道之后,主动返回白一宁的家里陪他。
  这天吃过早饭,陈让坐在一边用手机里下载的钢琴给白一宁弹曲子。
  一首又一首,白一宁眼里是一片死寂的海,浑浊的瞳孔像苍老了百岁之后。
  陈让一直弹到中午,白一宁才开口说:“不要了。”
  嘴唇干得开裂,陈让端起水哄着他说:“是不是我弹得很难听,那你喝口水,我就不弹了。”
  白一宁眨了眨眼,没去看他。
  陈让靠着他坐在台阶上,认真地说:“学长,我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在你眼里比不上秦峥的万分之一,我也不奢望你能看到我,只是我不希望你再因为那个不值得的人折磨你自己!奶奶走了,你还有芳姨,还有朋友,那么多关心你的人都在等你振作起来。你不是要考研吗?那我,我陪你一起。秦峥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
  白一宁的头靠着墙壁,低低说:“秦峥不是不值得的人。”
  陈让这些天说什么,白一宁都听不见,好像只有关于秦峥的话,他才能有所反映。
  他冷笑了一声,拿出手机翻到秦峥的朋友圈递给白一宁:“他已经出国了,说明他爸已经没事了,他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而不是来找你?看时间,现在已经在天上飞了。”
  白一宁心头绕着乱麻,他竭尽全力地理顺,艰难地低头看陈让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真的是秦峥的头像。
  一张照片,一句话——“开始新的开始。”
  耳畔萦绕过飞机起飞的骤然升高的尾音,地上的山川湖泊模糊起来,透过飞机舷窗,秦峥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如果可以,再也不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卷一完结,不要把这个结局当成是虐点,他们没有因为不爱才分开,也没有因为误会没嘴分开,是外力的影响,也是生活的推舟到了尽头,年轻的相爱太无奈了,他们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以为在现实面前一退再退就能相守,但很明显不是,随便一张命运的巨网撒过来,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秦峥说的开始新生,也许不是结束。
 
 
第73章 时移事异
  罗城的深冬比往年提前了一个月,持续的强降温像只影响了白一宁一个人,他的感冒断断续续也一个月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韩芳把他裹的像个粽子,到了车上,白一宁还是偷偷地把羽绒服,围巾,甚至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耳罩都脱下来放在副驾驶上,只穿了一件冬款的休闲服。
  今天他要去罗城监狱。
  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白一宁的眼前都是灰蒙蒙的世界,云有些低沉,像压在了他的心头。车载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白一宁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抬手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还有几声高亢的叫骂,白一宁没什么表情,等了几秒钟,对方才传来温言:“一宁,下个月就是Natural盛典了,你那助理都辞了俩月了,还空着呢?”
  和白一宁说话前后会刻意留下反差的,也只有陈让了。
  “嗯,”白一宁很轻地应了一声,但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我很快要有新助理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陈让忙问:“谁啊?靠谱吗?之前你们认识?还是说是经人介绍的?”
  “靠谱,认识,不是经人介绍。”
  有问有答,滴水不漏。白一宁语气越是漫不经心,陈让越会拖延和他聊天的时间,碍于这么多年还留在身边的朋友,也只有他了,白一宁很多时候会忍。
  陈让语气轻松起来说:“靠谱就行,要不哪天领来我见见?你别怪我多疑,一宁,你心善单纯,我老怕你被人骗,我……”
  “好了,我知道了。”白一宁打断他,“我在开车,一会儿再说。”
  他挂了电话,白一宁熟练地挂了车档,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拥挤的市区逐渐被他甩在身后,目的地越来越近。
  到监狱的时候,天已经飘起了细雪。白一宁撑靠在车盖上盯着那扇铁门。到了十点,秒针刚过,大门底下的滚轮“嗡”地一声响起,慢慢向两侧滚动。
  门内的人提着破旧不堪的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眼里带着对世界的陌生和茫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警察。
  白一宁见状急忙跑上前,警察和女人说:“你的家属来了,你可以走了。”
  女人怯懦地说了句:“谢谢。”回头就看到了白一宁。
  这八年,眼前的人变化太大了,和当初坐在“二八大杠”的后座满村跑的少年完全不同,脱了稚气,一身笔挺的西装上落满残雪,头发蓬松,每一根都隆起正好的弧度,配上他的精致无双的面孔,像换了新生。
  白一宁拿着自己那件羽绒服为女人披上,对方往后躲了一下,摇头说:“不冷,我不冷。”她其实是怕脏了他的衣服。
  白一宁喊了声:“娇姐。”又上前一步,替她披上外套。
  乔娇娇浑身震了一下,她听着这个称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随后说了声:“谢谢。”
  “走吧!芳姨在家等我们呢!”白一宁接过她手里的包,慢慢地引着人上了车。
  算起来,这还是乔娇娇第一次坐私家车,她坐在后座好奇地打量着一切,鼻息间都是车内馥雅的清香,虽然没什么装饰,都是严肃的黑色,但她还是觉得新鲜漂亮。
  “你,你什么时候买车的?”乔娇娇好奇地问。
  “这辆车是今年新换的,第一辆车是三年前买的。”白一宁表情柔和了很多,这些年身边的朋友走得走,散得散,尤其是进了圈之后,昔日的朋友说话都带着走心的酸味,白一宁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
  “坐着感觉怎么样?”白一宁话多了起来,“喜欢的话,你也奋斗两三年买一辆。”
  乔娇娇愣了一下,随后羞赧地说:“我,我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这辈子别说找工作,怕是找个好人家都难。”她惨笑了一下,又摸着气质座椅说,“我能坐一坐就很满足了。”
  白一宁从后视镜里看她,垂下的发梢遮住了她的眼睛,他轻咳了一声说:“不会的。”
  不会没有工作的。
  韩芳知道白一宁要去接乔娇娇出狱,一大早就准备中午的饭菜,她计算着时间正在厨房炒菜,听到门铃响,急忙调到小火,出来给白一宁他们开门。
  谁知房门打开的瞬间,韩芳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她伸手就要关门,被对方直接挤进来半个身子挡住了她的动作。
  韩芳等着来人,眼露急色地叫喊着,男人打开门嬉笑着进来,大摇大摆地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餐盘里的橘子剥了起来,边吃边问:“我今天就来吃顿饭,真不是问你要钱,更何况,问你要,你有吗?”
  男人带着轻蔑白了女人一眼,又问:“我宁哥回来吗?”
  韩芳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接过来把男人的衣领揪住,要往外拖。韩芳哪里是他的对手,对方直起身子往外用力抡了一圈胳膊,韩芳就被甩在了一边。
  她眼里已经有了泪,不管不顾地撕扯着男人的衣领,拼命地捶打,场面混乱起来,客厅地茶几被俩人撞得蹭地走。
  “别打了,别打了!”男人被挠到了脸,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握紧韩芳的手将其扔在身后的沙发上,应激地拿起茶几上的手纸盒就要砸向韩芳。
  对方尖叫着,捂着心口痛哭流涕,却说不出一句话。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喝止。男人扭头透过隔断的镂空看去,见白一宁正朝他快步上前,从他手里夺下纸盒。
  “谁让你进来的?”白一宁瞪着他问。
  “我妈!”男人耍痞地笑了笑,指着沙发上的女人。
  韩芳已经没力气了,她靠着沙发努力地调整呼吸。
  白一宁越过他坐在韩芳身边问:“芳姨?”
  男人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说:“宁哥,我其实是来找你的,我有事和你说,谁知道她见我就打,你看我这脸,上来就给我一顿挠,我急眼了才……”
  白一宁盯视着他说:“上次你说是你最后一次出现,那这次呢?韩冬,你要是来来回回一直这样,我们真没什么好聊的。”
  韩冬嗤笑了一声,径直坐在茶几上说:“宁哥,我真遇到难事儿了,这次之后,我对天发誓,我再也不会出现了,再出现您直接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韩芳慢慢坐直,拉着白一宁的衣襟不停地摇头,示意他不能答应。
  韩冬没好气地翻了几下白眼,撇嘴说:“妈,知道你不待见我,才扔了我二十年,我也没想到我命大,还能活下来找到妈,虽然我成年了,你没义务管我,但那二十年里,你儿子我可是没吃过一顿饱饭。”他站起来指着厨房那桌菜说,“你给别人家的儿子做饭做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个儿子在外挨饿受冻?”
  韩芳低着头不停地掉泪,白一宁看到后推了韩冬一下:“回屋说。”
  就这样,乔娇娇出狱第一天来到白一宁的家里,便目睹了这样的场景。
  韩冬见有戏,跟着白一宁进了卧室。
  一进去,韩冬“咚”地一声跪在瓷地上,握着白一宁的手说:“哥,你不能不管我了,我真摊上大麻烦了。你再不救我,我真得坐牢了。”
  白一宁抽出手,皱着眉说:“你先起来!”
  韩冬笑呵呵地起身,告诉白一宁:“宁哥,我不小心把人家女生的肚子搞大了,现在对方逼着我负责,不然就要去报警,其实就是问我要钱,我对天发誓,我们那晚是你情我愿的,但现在就是我手头没多少钱,你能不能借我点,我先稳住她,等我和她去打了这个孩子,我再给她点钱,就能把这事解决了。”
  白一宁看着他,晦明交杂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情绪。韩冬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也皱起眉说:“你就说借不借吧,不借我现在就出去告诉我妈,主动去局里自首。”
  白一宁反问:“你觉得我会为这种事借钱给你吗?”
  “什么事啊!这什么事!不就是,那什么吗?有什么大不了,是她愿意和我上床,我又没求着她,那宾馆有监控,她跟我进了房间,我没强迫她,真的!”韩冬歇斯底里地辩白。
  白一宁说:“既然什么事也没有,你怕她报警干什么?”
  “我……”韩冬见白一宁的神色决然,他朝后甩了下手,坐在白一宁的床角骂道,“跟你们这种基佬说不清楚!你找过对象没?连睡觉那回事都不懂,怎么懂我现在的心情?”
  白一宁笔直地站着,听到这句话心上的枷锁被人重重地晃了一下,他渐渐握紧拳头,咬出一个字:“滚!”
  韩冬见他面染寒霜,眉宇间尽是冷冽,识趣地跳起来,开门离开。
  跑出客厅外时,看到了躲在门口的乔娇娇,对方偷偷看了他一眼,韩冬笑着说:“哟,你是宁哥的朋友?挺漂亮啊!”
  “滚!”白一宁从卧室里扔出来一个东西,直接朝门口的韩冬砸了过去,对方灵敏地躲跳,直接夺门而出,临走前和韩芳说了句,“妈,我还会来看你的!”
  房门关上的瞬间,屋内重归静谧。
  白一宁站在原地慢慢地泄力,随后跌坐在床上。
  韩冬口嗨而已,可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一场满怀期待的“洗尘宴”被搅成了现在这样,白一宁听到厨房的油烟机响起,炒菜的锅勺颠簸时,才从沧然里回神,回到现实。
  今天他本来打算吃饭的时候,告诉乔娇娇,他想邀请她加入他的团队,做他的助理。可他忽然不想开口说话了,情绪依然表达在脸上,乔娇娇和韩芳见他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午饭过后,白一宁安排乔娇娇和韩芳住在主卧之后,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回了书房,整个下午再没露面。
  韩芳和乔娇娇躺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后,韩芳比划手语,对方看不懂,她只好从床头柜里取出纸和笔,慢慢写下来,韩芳先是问乔娇娇这些年艰辛,又告诉她这个家的现状,告诉她白一宁一直都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自己关起来,让她不用担心。
  乔娇娇点点头,随后又问了一些白一宁现在的情况。
  韩芳写得慢,有些字还不会写。
  乔娇娇从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这么多年有关白一宁的剪影。
  当年她入狱后,白一宁大四毕业拉着韩芳举家搬离了青城,老家的房子彻底闲置了,回到了雨岳区那间出租屋里,开始到处找工作,因为他的专业和他的样貌,起初只能找一些报酬不高的广告拍,后来有专门打造网红的直播公司找到他,几次和他谈合作,都被白一宁拒绝了,他还是想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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