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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近代现代)——许一疯

时间:2024-02-11 09:07:01  作者:许一疯
  白一宁去拉他,秦峥不肯,乐岑和其他几个人过去才勉强把秦峥拉起来,他喝了不少酒,现在浑身烧,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一深一浅地被人扶着上了二楼。
  白一宁站在门口要进去,乐岑说:“小子挺疯的,老龙在门口,有什么动静喊他。”
  白一宁说:“他不会伤害我的,没事。”
  秦峥躺在床上,胃里在翻江倒海,身下的床像火炉,烤得他难受。
  白一宁推门进去,看了眼床上的秦峥,顿时鼻酸了,他湿了块毛巾走过去要给他擦脸。
  秦峥用手臂挡着眼睛,他没动,也没推开白一宁,由着对方给自己擦手,擦脸。
  白一宁见他皱眉问:“哪里难受?”
  “胃疼,你别离我这么近,一会儿吐你身上了。”秦峥闭着眼睛说。
  白一宁见他愿意开口:“我扶你去吐?”
  “不用。”秦峥说,“你回去吧!”
  两人对话平静地像白天无事发生一样,白一宁却听出了失望。他坐在一边慢慢地说:“我知道你能听得见,秦峥,我发誓从我们认识到今天,我没有骗过你任何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提到钱,我会尽快还你。”
  白一宁撕下床头柜上的日历,写下一串数字:“我的联系方式都被你删了,你明天醒来之后,把你的卡号发到这个手机号上,我下午给你先还五万,这是我手头所有的积蓄,剩下的钱我会在一周内还给你。那些家电,我没办法还你现钱,变卖也会贬值,你说个地方,我把东西送那儿去。”
  说完,他站了起来,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睛,白一宁说:“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真诚在这段时间像冬日里的太阳一样明媚,让我欢喜。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糟糕,生来就注定带着孤命,不配拥有感情,我把钱还给你之后,我们两清了。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喊我,我明天早上离开。如果这一晚,你有任何更好的提议,也可以找我商量。”
  白一宁把床上的被子拿过来,给秦峥盖在身上。白一宁临走前,把房间的灯关了。
  房门紧闭的瞬间,秦峥听到哽咽细碎的哭声。
  黑暗里,他睁开眼睛,泪顺着鬓角滴到了床上。他开始纠结了,他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相。白一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带着悲伤灌了自己那么多酒,秦峥跑进卫生间里狂呕,等他没有可吐的东西之后,喉咙到胃又在烧,他艰难地挣扎起来,想出去问清楚白一宁手表的事。
  结果他打开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秦峥站在门口自嘲地说:“我为什么三番五次要信一个骗子?”
  白一宁是在门外晕倒了,老龙在楼梯口听到清脆的一声,急忙跑上来看,白一宁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老龙急忙把人背起来就往医院跑,这场闹剧的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秦峥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离开了酒吧,乐岑他们刚好下班,看到秦峥的时候,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全程没有交流。
  秦峥走出酒吧,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哪里不对。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皱起眉头细想,陈让手里的那块劳力士有十几万,白一宁如果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要一直在酒吧打工呢?
  等他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董鹤坐在他对面回答:“白一宁家之前是做房地产的,据说在八年前破产了,父亲跳楼,母亲不堪负债自杀了。按理来讲,他现在能买得起劳力士并不奇怪,当年抵押还债是公司的钱,不会动他们家的钱。但他爸跳楼之后,公司甚至无力偿还最基本的员工工资,各类保险和补偿金,很多员工生活不下去,他母亲估计是良心不安,把家里的房产,车辆动产不动产全部抵押贷款来还债。之后自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钱买劳力士,打工这个事和买得起劳力士不冲突,他当然得打工,就算家里有积蓄,也不能坐吃山空。”
  “那破产之后,他学费,生活费,还有房子抵押了,去哪里住?”秦峥一股脑儿地问董鹤。
  对方说:“据说是搬回村里老家了,他上学的费用,我不清楚,应该有点底子。不过我听说他和他奶奶,还有当年在他家的一个保姆一起打工挣钱,相依为命,不过到了大学,他有奖学金,助学金,还有偶尔上节目,拍个广告什么的,积蓄我觉得还是有,真要遇上心爱的人,头脑一热买个劳力士也正常。”
  秦峥听了这些话,瞬间后悔了,不管能不能买得起劳力士,他是第一次听到白一宁的经历,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悲惨和坚韧到底是经历什么样的锤炼。
  他忽然明白白一宁和他说的那句:“我可能生来就注定带着孤命,不配拥有感情。”
  秦峥越过董鹤看着窗外的小雪,昨天一整天的纠结和愤恨,就这样轻飘飘地散了,可是那些欺骗……
  白一宁在医院醒来过来,老龙和乐岑他们都在,只是高烧却烧到昏迷,过了一天体温才会到正常。老龙起身去找医生,乐岑坐在床边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一宁虚弱地说:“冷。”
  乐岑帮他把空调调高,白一宁扭头看着窗外,喏喏地说:“雪停了。”
  雪停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让乐岑把他手机拿过来,看秦峥有没有给他发短信。乐岑拿过来之后,白一宁却不想看了。他把手机放在枕头下说:“不上班吗?”
  “烧糊涂了,今天是肖东的班。”乐岑打趣他。
  白一宁艰难地笑了笑,不再开口。
  乐岑忽然问:“一宁,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
  白一宁又把头看向窗外,像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乐岑叹了口气说:“你们不是一个人世界的人,他从小娇生惯养,根本不懂你的艰辛,他追你追的勤快,可能就像是那些富二代养女人似的,图个新鲜,这才几个月,果然腻了吧!”
  “是我们之间有误会。”白一宁知道秦峥不是那种富二代。
  乐岑不服地说:“误会?是误会动动嘴就能解释清楚,何必闹成这样?说明他就是不信任你,或者早就想断了,随便编了个误会。”
  白一宁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他就是不相信秦峥是那样的人。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峥在他心里成了这么笃定的存在。白一宁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他听到了乐岑无奈的叹息。
  白一宁请假了,陈让的排练也暂停了。因为那天和秦峥的吵闹,陈让有些不敢面对白一宁,尤其是看到了论坛的视频之后,心底一阵发虚,他也没有白一宁的微信,只是给他发短信让他好好休息。
  这些天,秦峥像丢了魂似的,经常反应慢半拍。见他这样,董鹤提议这周末带他们去放松一下。
  董鹤是富二代里标准的花花公子,秦峥一开始并不知道他要带他怎么放松,直到来了九号皇宫,秦峥也只以为是带他来唱歌的。
  提到唱歌,秦峥总会想起自己在白一宁面前唱的《小毛驴》,不只是现在,这些天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那个人,一想到白一宁,他就开始纠结,要不要找他和好,他想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只要他解释,他就相信。
  可一想到那块劳力士手表和陈让的默认,秦峥又骂自己太贱了。
  董鹤包了一个豪华包,只有他们宿舍的人。沙发又长又大,刘佑明像淑女似地坐下,等着欣赏接下来的项目。秦峥坐在最右边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发时间,他不想点歌。
  董鹤点好酒水之后,门里进来了一群人,一排挂着标号的美女,个个身材火辣,董鹤吹了声口哨喊秦峥,秦峥一抬头,吓了一跳。
  “选一个,选俩也行。”
  秦峥坐着不动,只是扫视了一眼,知道这些女孩年龄都不大,长相甜美清纯,应该是董鹤的喜好,这些女孩也都看向秦峥,他的脸绝对是瞩目的存在。
  秦峥摇摇头:“没兴趣。”
  董鹤说:“来了,就是为了放松,你老这样太扫兴了。”说着,随便点了俩人给秦峥,女孩儿坐到秦峥身边,手就碰到他的肩膀。秦峥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
  董鹤他们正在选美,看到这边的动静,笑着说:“你们哥哥害羞,会玩儿点!”
  沙发上的女孩儿笑着去搂他的腰,秦峥一把将她的手打开,随即说:“别碰我。”
  女孩儿们看向董鹤,对方摆手示意她们先坐到一边。温格笑着和董鹤说:“你傻啊,带着人家来,还不知道投其所好,秦峥又不喜欢女的。”
  这次连坐在一旁的刘佑明都笑出了声,董鹤说:“你不会,真喜欢男的吧?秦峥,咱说点实际的,就那种事,你到底是对男的有感觉,还是女的?别说视觉上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白一宁长得就不男不女的,万一你看走眼了呢?”
  秦峥眼神如凌厉飞刀看向董鹤:“嘴巴又吃饭又喷粪是吧?”
  董鹤的脸色瞬间变了,温格见状连忙坐在中间调和:“呃,那个,我觉得喜欢男生也没什么问题,长得好看就行。”说完又问KTV的领班,“咱这儿有没有男同胞,一起喊来玩玩?”
  秦峥正要起身出去,刘佑明忽然拉住他,坐近说:“如果放不下,那就回头,欺骗也好,误会也罢,都无所谓,反正你就是喜欢,如果想真的断了,那就向前看,你们没有实质性的感情进展,阵痛会有,但很短,吃喝玩乐,接纳新人都是好办法,你还年轻,或许下一个更好呢?”
  刘佑明说的很低,但秦峥听得真切。
  他留了下来,自顾自地开瓶喝酒,气氛热闹起来,董鹤和温格他们被左拥右抱的美女簇拥着玩游戏,刘佑明一个人唱歌。
  秦峥听着旋律,正好是那天在实验楼二楼听到白一宁弹奏的旋律。酒意朦胧里,他抬起雾蒙蒙地眼睛问刘佑明:“这是什么歌?”
  “富士山下。”刘佑明回答完继续唱。
  秦峥被屏幕上的歌词吸引,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耳边没有温格他们的吵闹,只剩下这哀伤的歌声,秦峥酒意翻涌,想念作祟,湿了眼眶。
  不知道酒喝了多少,他记得迷迷糊糊里刘佑明坐在他身边问他:“喜欢这首歌吗?”
  秦峥好像是点了点头。
  刘佑明告诉他:“传说中听一千遍富士山下,能治愈人生求而不得的痛苦。”
  秦峥大笑着,酒液顺着唇角滑过喉结,他后仰枕着皮沙发的靠背,闭上了眼睛。刘佑明说的不错,他才十八岁,会遇到更好的人。不再纠结自己太小这件事,会有人喜欢他的幼稚。
  喝到最后,头昏昏沉沉地,不知何时身侧坐了个人,秦峥一惊,扭头看向对方时,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影重叠。秦峥忽然委屈地喊:“一宁。”
  “一宁,”他唇角下拉,朝前一栽,头抵在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宁,我头疼。”
  冰凉的手触在他的太阳穴,秦峥笑了起来。
  雪停风起,秦峥被扶进了酒店的房间,董鹤笑着提醒他身边的人:“好好表现,这可是真金主。”
  刘佑明站在一边无奈地笑了笑,一路上秦峥嘴里喊得都是“一宁”,抽离的阵痛是很短,但却很疼。
  秦峥被扶到床上,照顾他的男生去湿毛巾给他擦脸,熟悉的动作,微凉的触感,秦峥忽然抬手握上对方的手腕。没了烟酒和女士香水混杂的味道,他慢慢清醒过来。
  一会儿看着对方像白一宁,一会儿又是陌生人。
  “峥哥!”男生软软地喊了一声,还带着未脱少年的稚嫩。
  秦峥吓得一激灵,急忙起身往旁边躲,酒醒了大半,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看模样只有十四五岁,皮肤白嫩地像瓷釉,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再往下居然是超短裙,细长的腿似乎在抖,眼神带着胆怯不敢去看秦峥。
  他站起身来,往窗户边靠了靠说:“你,你出去吧!”
  “出去的话我今天的工资就没了。”男孩声音很低,“您要不喜欢,我睡地上,拜托别让我出去。”
  秦峥坐在沙发上,沉默起来。耳边又是白一宁的声音:“我有感情洁癖,不接受脚踏两只船。”他又看了看这个小男生,对方已经站起来,像被罚站似的低着头,身子还在抖。
  秦峥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又去热水,男生急忙跑过去说:“我来给您热水。”
  秦峥笑了笑,把水壶递给他。即使在家里,秦峥也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母亲从小就让他自立,这么多年他做得很好。
  男生热好水,倒入杯中就开始端着水杯,慢慢地吹。秦峥站在一边,又想起了自己高烧的时候,白一宁坐在床边的样子。
  那时候对方眉眼低垂,很认真,那个眼神里是担忧,秦峥再傻也看得懂。他忽然觉得,就算是骗他的钱,那一刻的担心不是假的,也不能是假的。
  白一宁待他还是很好的。
  吹了半天,秦峥说:“别吹了,我不喝了。”他有些烦躁地坐到沙发上,松了松卫衣地领口。
  “你多大了?”
  “十八。”
  秦峥翻了个白眼:“骗鬼呢?我看看你身份证啊?”
  “十,十五。”男生很害怕。
  秦峥皱着眉问:“为什么不读书?来这种地方?”
  “家里没钱供我读书,而且我爸说,男人读那么多书到了讨媳妇儿的时候也没用,不如去挣钱。”
  秦峥骂了句脏话:“你是不是亲生的?你爸为什么这么骗你?你不读书怎么挣钱?”
  男孩头更低了,一句话也不说。
  秦峥意识到了什么,他忙说:“不会真的是……”对方点点头,秦峥立刻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生肩膀一抽一抽,拼命地摇头。
  秦峥拿起盒中的抽纸赶紧递给对方:“我,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我的本意是,你应该回去读书。”
  男生哭得伤心,哽咽着说:“我不是不想读,是爸爸不让。”
  秦峥也有些无奈,他把纸巾塞给对方:“别哭了,再哭我赶你出去了。”他吓唬他,果然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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