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回过神,结果发现……
他现在什么感觉都烟消云散,身体所有反应都恢复正常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杂念全无……
陆千映愣了一下,神情古怪。
这……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想到什么,陆千映闭了闭眼,决定沐浴更衣后回来。
回来的时候,陆千映眼中重又布满了欲|望,然而看到西岸渝安睡的脸,明明是一副任君施为毫无防备的模样,却莫名其妙所有欲|望不翼而飞。
瞬间变得——
清心寡欲。
有心无力。
……
陆千映摸了摸自己的脉,脸色瞬间大变,蹭的站起来,神情十分不妙。
他脸色古怪,低头看了西岸渝半晌,转身离开。
脚步虽然仍旧如同往日看上去那般沉稳,背影却莫名透露出一丝惊慌失措。
见状,云临君若有所思,走到床边,看着西岸渝。
良久,微微眯着眼睛,笑了:
“可怕可怕。”
—
第三天,陆千映给西岸渝的两天假用完了,但也没人来找他去学东西,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偷懒,到休息室去晒太阳。
宁照和玉清霜都没出来,那日除了三个引狼入室的,还处理了好几个人,楼里一时都安分了不少。
西岸渝身边一位小哥哥对周围的人小声道:
“据说楼主最近脸色一直不太好,玉公子他们都很担心。大家这两日没事不要到楼主身前晃,之前已经处理了好几个想往楼主身边蹭的不长眼的人。”
众人心中惴惴,点点头。
西岸渝无视坐在身边的守护小神仙,目光落在街上卖油条豆腐脑的摊子,馋了。
而且,他忽然想去街上走走。
西岸渝到楼下转了一圈,走到楼门口,被管事的拦住了。
这楼里的人是不能出去的。
西岸渝只好转身,瞥见身旁紫色的衣摆,忽然灵光一闪,往后院陆千映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
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轻轻念叨出声:“守护小神仙啊,我想吃油条豆腐脑。”
一路走一路重复念叨这句话,跟在他身边的云临君被吵的揉了揉额角。
西岸渝刚走上玉引楼六楼,就见一个小厮提着一个食盒等在他的房门前,见他过来,伸手将食盒递给他。
西岸渝看了他一眼,打开食盒,里面是还热乎的油条豆腐脑。
小厮交了食盒,一步一步走下楼,等到了楼下,仿佛忽然睡醒了一般,左右看看,挠挠头。
他刚刚好像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小厮挠挠头,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西岸渝提着食盒进门,将油条和豆腐脑放在桌上,立刻开吃。
吃饱喝足,西岸渝一抹嘴,双手合十,闭眼:“谢谢守护小神仙!”
云临君坐在窗边,竟然有被取悦到,轻笑一声。
却道:“嗤。”
第二天,仍旧没人管西岸渝,西岸渝也不去前院了,他表现的像个发现一个好玩的玩具和神奇事物的小孩子,今日难得早起,乖乖坐在桌边,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双手合十,闭眼虔诚的祈祷:
“守护小神仙啊,我听说街边那家驴肉火烧很好吃,搭配他家的玉米粥小咸菜和油炸辣子,吸溜……”
云临君看着他那副小馋样,哼笑一声。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西岸渝去开门,发现还是昨日那个小厮,将食盒交给他,转身离开了。
西岸渝关上门,忍着口水走到桌边将食盒中的东西取出来摆好,眼睛亮晶晶的,摩拳擦掌,却没有直接开吃,而是乖巧的坐到桌边,双手合十闭眼轻念:“谢谢守护小神仙,么么~”
正在悠闲喝茶的云临君动作顿住,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眼中闪过疑惑,似乎不明白最后那个么么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面色恍然。
古怪的看了西岸渝一眼,移开视线。
喝了口茶,又看向西岸渝。
西岸渝已经动手开吃了。
火烧皮酥脆一咬直掉渣,一口下去,麦香和驴肉的香味,再夹点咸菜和辣子放进嘴里,味蕾爆炸!
最后再喝上一口粥……
西岸渝满足的喟叹一声,幸福的笑了。
接着,左手驴火,右手咸菜辣椒玉米粥,忙得不亦乐乎,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
云临君看了看他嘴边的火烧渣,又看了看他笑的格外好看的桃花眼,嘴角微弯。
第三天……
第四天……
……
就这样悠闲的过了一个月,守护小神仙有求必应。
经过这一个月的胡吃海塞,西岸渝长胖了一些,不再干瘦干瘦的,面色红润有光泽,头发也又长长了。乌黑油亮的短发柔软又蓬松,手感极好,衬的西岸渝肌肤如雪,唇红齿白,眼睛黑亮黑亮的,更加可人,整个人都漂亮的熠熠生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日,西岸渝早早起来,如同往常一般坐在桌边祈祷:“亲爱的守护小神仙啊~”
云临君原本正在喝茶,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亲爱的”三个字,差点被呛到。
他斜睨西岸渝,似笑非笑。
西岸渝接着道:“我想吃雪花酪~”
然而,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呵。”
云临君冷笑一声,悠悠起身,垂眸凉凉的瞥了西岸渝一眼,冷面带笑:
“让你亲爱的楼主大人给你带吧。”
话落,背过身不再看他,身影如幻,消失无踪。
西岸渝:“……”
第9章
这些日子,楼主不知去了何处,很长时间不在楼里。宁照和玉清霜懒得管他,西岸渝的日子很清闲。
雪花酪仙人也好久没上线了。
不用一睁开眼就看到某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不用假装看不见,西岸渝别提多松快了。
想他一介咸鱼,仙人在的时候还要努力演戏,就怪可怜的。
西岸渝吃完晚饭,小哥哥们偷偷带他来到一个雅间,去看楼下的歌舞表演。
因为今日是难得的两大花魁联袂表演,春风楼更加热闹,所有雅间都订出去了,这间是楼主专门给玉清霜和宁照留的,他们这些新人有时候会过来这里观摩学习。
表演还没开始,西岸渝懒洋洋靠着栏杆,一边吃着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和各种水果点心,一边听小哥哥们点评楼下经常来的大人物们,七嘴八舌,头头是道。
还有一些小哥哥们围在西岸渝身边,偶尔趁西岸渝不注意就偷偷捏一下西岸渝的脸颊。
其乐融融。
没过多久,表演开始了。
灯光和布景都极为考究,最绝的是玉清霜的琴,宁照的歌,简直是视听盛宴。
尤其是宁照的歌声,当真好听,不同于玉清霜的琴,雅俗共赏。
这楼下有很多迷恋他的歌声的客人,经常来楼里听他的歌。
雅间中顿时安静了许多,虽然有的小哥哥不太喜欢宁照霸道的性格,但听他的歌都听得如痴如醉。
西岸渝趴在栏杆边看着楼下舞台,一边吃点心,一边喝茶,美滋滋的。
就在此时,宁照忽然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用眼神狠狠剜了西岸渝一眼。
那目光太凌厉太亮堂了,闪的西岸渝默默缩回脑袋,过了一会儿,才又探头去看。
一曲终了,春风楼楼上楼下叫好声、打赏声不断。
连着演奏了三首,两人此次的表演便算结束了,退场换上其他人。
宁照腿已经好了,步履如风怒气冲冲的来到雅间,一脚踹开房门,凌厉的眼神一扫,就瞧见了西岸渝。
在一众美男子里,西岸渝也是鹤立鸡群,皮肤白的发光,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好家伙,这货还挺享受。
宁照手痒,但没找到皮鞭,斥道:“我这些日子没管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字练了吗?琴弹了吗?棋谱背完了吗?啊?”
跟在他身后的玉清霜无奈劝道:“算了,让他在这里多看看,熏陶一下,没准就开窍了。”
宁照闻言,寻思了良久,脸上的怒意消退,第一次赞同玉清霜的观点。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这就是老七新弄到的美人?果然绝世无双。”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众看上去身手很好的随从,簇拥着一位年轻公子从隔壁的雅间而来。
那公子衣着光鲜,贵气逼人,样貌和陆千映有两三分相似。
玉清霜:“五……公子。”
来人的目光从西岸渝身上移开,落在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的宁照身上,勾唇一笑:
“好久不见。小侯爷。”
—
城外山庄树林中,陆千映纵马飞驰,驱赶着猎物。
亲随小方跟在身后,看着陆千映矫健的身姿,心里感叹:
自从来到永溪城,主上生活很久没这么规律了,清晨早早起来练功,白日里在山林中打猎,晚上天一黑便入睡,最近气色都好了很多。
他还记得那次主上从那个时小橙的房间出来,一脸见了鬼的可怕模样。回到房间,他见主上先是自己给自己摸了摸脉,随即脸色更可怕了。
他伺候在身旁,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却本能的大气也不敢出,就看着主上闭了闭眼,拿起笔写了一个药方,让他去抓药,并嘱咐他要亲自熬药,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药方和药渣。
他当时还以为主上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吓的够呛,连忙紧张的去抓药了。
到了药铺,伙计拿着药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声嘀咕:
“这看着不是挺好的嘛,没想到也有隐疾……看来还是我医术不到家啊,竟然看不出来……”
小方当时就愣住了,反映了好一会儿,脸色也跟见了鬼一样。
直到药房伙计抓好了药,他才压抑住震惊,勉强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心情复杂的接过药,伙计语重心长的悄悄嘱咐道:“年轻人,还是要好好爱惜身体啊……”
小方:“……”
为了不被主上灭口,小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煎药,送药。
等主上喝完药,小方听到主上叹了口气,早早的休息了。
小方十分专业的处理药渣。
第二天清晨送饭和药,小方仍旧伺候在身边,见楼主喝完药给自己号脉,阴沉的脸色好了许多。
但自此开始修身养性起来,还吩咐他这些日子所有的宴饮和应酬都推掉。
没过几日,主上便带着小方等人来到城外山庄暂住。
小方还记得出发之前,另一名随从问:“主上,要不要从楼里新买的美人里挑几个带上伺候?”
小方都为这位兄弟捏了把冷汗。
好在主上没有迁怒,而是果断道:
“不用。”
“一个都不带。”
主上带着他们来到山里也有些时日了,每日日出而猎,日暮而息,不饮酒,饮食也都是主上亲自吩咐的,他们这些随从跟着一起,精气神看起来也都好了很多。
楼主的脸色也越来越好,看来病情应该是缓解了。
这天晚上,小方刚将药渣处理干净,山庄外来人了,是楼里的人。
问清来人何事,小方迟疑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陆千映的房门。
里面,传来陆千映略带薄怒的声音:“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小方小心翼翼道:“主上,楼里出事了。”
—
陆千映回到楼里,刚来到雅间门口,便听到一声茶杯摔碎声,以及一道嘲讽的声音:
“犯官罪臣之子,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陆千映在门外顿住。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他脑海里便闪过无数幼时的画面——
阴冷潮湿常年不见阳光的冷宫,孱弱疯癫的母妃,克扣饭食对他们母子动辄打骂的奴才,身着光鲜亮丽的皇子公主们高高在上嘲讽讥笑的眼神,皇帝凉薄的面容,母妃临死之前的无尽凄惨……
陆千映垂下眼眸,握了握拳,过了片刻,才推门而入。
只见西岸渝被他的五哥陆玄祁揽在身边,陆玄祁正拿着一串葡萄放在西岸渝面前,似乎要让西岸渝喂他。谁知西岸渝摘下一颗直接往自己嘴里放,慢吞吞的吃完,又摘下一颗往嘴里放,半敛着眸子,懒洋洋的靠着陆玄祁屈起
的腿上。
陆玄祁举着葡萄看着西岸渝,似是没料到西岸渝竟然自己吃了,也不知道谁在伺候谁,但陆玄祁却没说话,眼睛有些看直了。
西岸渝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碎发已经能扫到纤细的脖颈,乌黑亮泽,再没了初见时的枯黄,衬的皮肤越发洁白如雪。在楼里的日子营养跟上了,皮肤莹润,吹弹可破。唇红齿白,眉眼精致,笔墨难描,美不胜收。
陆玄祁的另一只手此刻就爱不释手的一下一下轻抚着西岸渝冰凉丝滑的头发。
陆千映心里蹭的蹿起一把邪火。
宁照被茶杯砸的头破血流,半趴在地上,看向陆千映,却见陆千映一直盯着西岸渝,不由眼神一黯,暗暗咬牙。
陆玄祁看着西岸渝快吃完了一串葡萄,剩下的几个葡萄珠看起来卖相不太好,西岸渝看了半晌,表情似乎有些嫌弃。
陆玄祁乐了,紧紧盯着西岸渝,“葡萄皮和籽呢?本王可是一直等着你吐葡萄籽呢。”
西岸渝:“咽了。”
陆玄祁看着西岸渝,心里痒痒,伸手抬起西岸渝的下巴,用力捏了捏,“是吗?本王不信,张开嘴给本王看看。”
西岸渝垂下长长的鸦羽似的眼睫,不说话。
似是有些不太高兴了,又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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