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好多天,稍微活动活动晒晒太阳也好。
陆玄祁笑了,抄起西岸渝,兴冲冲的往外走,然而刚走到门口,忽然狂风呼啸,太阳被乌云遮蔽,气温骤降。
变天了。
西岸渝:“……”
陆玄祁:“……”
他连忙将西岸渝抱了回去,放在床上,坐到床边,看着没精打采的西岸渝此时像个不能出去玩而不开心的小孩子,忽然笑了,伸出手揉乱了西岸渝的头发:“唉,真是不巧。只能等下次了。”
西岸渝靠着床头坐着,余光瞥到仙人悠闲的喝着茶。
仙人你已经喝了三杯了,到底考虑什么时候走啊?
见西岸渝没说话,陆玄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太烫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西岸渝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接着便往被子里一出溜儿,翻过身背对着房间中的另外两人,睡觉了。
没关系,大仙儿你随意,睡觉了就看不到了。晚安。
陆玄祁第一次感觉有些头疼,给西岸渝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到了门外,天阴的更重了,细细的冰渣飘落,没多久,飞雪一片片落了下来。
随从举着伞等在门口,陆玄祁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这该死的天气,坏了本王的好事。”
随从跟在身后为他撑着伞,恭声道:“殿下,刚刚快马送来的大殿下的信。”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陆玄祁。
陆玄祁停下脚步,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冷哼一声,继而又笑了。
随从不解:“殿下?”
陆玄祁:“大哥说,老七向父皇打小报告了,父皇让我不要掺和老七的事,办完差事尽快回京。”
他收好信,哼笑一声:“枉本王之前还夸老七狠,没想到,这般沉不住气。这才几日……”
随从:“那我们明日返京?”
陆玄祁看了看天空中飘落的飞雪,“急什么?雪天路滑,再等两日。而且……”
他憋着一肚子坏水,步履悠闲的走远了。
—
两日后,雪虽不再下了,天气却始终阴沉沉的。
睡得正香的西岸渝被陆玄祁用大氅裹好抱进了马车,睁开眼睛,疑惑道:“这是去哪?”
马车缓缓行驶,陆玄祁伸手捏着西岸渝的下巴,调戏道:“小美人,当然是跟我回家了。”
西岸渝眨眨眼,发现仙人不见了,点点头,头一歪,接着睡。
陆玄祁:“……”
马车快出了永溪城的地界时,前方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领头之人正是陆千映。
陆千映端坐马上,看着马车方向拱手:“五哥。”
车夫掀开车帘,恭敬的站在一旁。
陆玄祁看向陆千映,神情颇有些难以言喻的倨傲:“何事?”
陆千映看向被陆玄祁抱在怀里正熟睡的西岸渝:“此人对我很重要。”
陆玄祁:“重要?那又如何?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陆千映攥紧缰绳,眼神十分冷漠,“或者,我同五哥一同回京?反正完不成任务,也要回京受罚。”
陆玄祁看着他,冷哼一声,“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何必如此认真?”
话落,将西岸渝放在一旁。
陆千映打马上前,在马车边下马,拱手行礼后,将西岸渝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陆玄祁看着西岸渝熟睡的面容,笑道:“他很不错,本王很满意。就是身子弱了些,能玩的游戏有限。”说着,手中把玩着一条红绳。
陆千映眼神暗了下来,没说什么,抱着西岸渝上了马,恭送陆玄祁一行人离去。
等人走远了,陆千映看着怀里的西岸渝,眼神幽暗,调转马头,往春风楼疾驰而去。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坐在马车里的陆玄祁看了看方才西岸渝所在的位置,笑道:“小橙啊,可不要死得太早。下次带你去京城玩。”
话落,叫停马车,骑上自己的马,扬鞭驰骋。
随从打马上前,护卫在他身边,疑惑不解:“殿下,您之前不是说要带那个时小橙回京吗?怎么……”
陆玄祁:“不过是试探老七罢了。没想到,狼崽子更狠了,却也有了软肋。从此便不足为惧。此番也算不虚此行。“
话落,马鞭一扬,潇洒远去。
—
宁照打马跟在陆千映身边,他不理解,此次主上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让人抓住了弱点。
他看了看陆千映怀中的西岸渝,忍了又忍,还是道:
“主上,为何不干脆利用时小橙对陆玄祁使用美人计,到时候,时小橙成为陆玄祁的弱点,也对我们有利。就算要更改对东齐的计划,也比如此被人拿住弱点……”
陆千映目视着前方,神情分外冷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淡淡道:“敢摆上明面的弱点,又怎知不是诱饵呢?”
宁照闻言,寻思片刻,眼睛一亮。
一行人回到春风楼,陆千映直接抱着西岸渝来到玉引楼六楼的房间,将熟睡的西岸渝放到床上,脸上淡漠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隐忍的面具被撕下,他上下打量着西岸渝,眼睛逐渐泛上一丝猩红,伸手攥住西岸渝的衣襟,似乎就要扯开,但却没有。
嫉妒、愤懑、不甘、暴怒的表情变换,最终,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被玷污的东西一般看着西岸渝,手掌上移,卡住了西岸渝的脖颈,却没有用力。
良久,他松开手,似乎想轻抚一下西岸渝的脸颊,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须臾,他倏然收回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去。
—
一年后
临近春节,永溪城里格外热闹。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气晴朗,快要吃午饭的时候,睡饱的西岸渝从玉引楼走出来。相比一年前,他墨发及腰,皮肤若雪,容貌更盛,越发吸引人。
这一年,西岸渝在春风楼里过的无比滋润。陆千映这位楼主这一年里宠他的名声几乎传遍了永溪城,为人所津津乐道,还没有正式接客的他,也因此成为令人期待的新花魁的候选人。所有人也在猜测,到时陆千映会不会舍得。
陆千映对他处处维护,处处照顾,当做恋人一般呵护,甚至从来不逾矩,就连琴棋书画歌舞的课程,也放松再放松,让他只学会一首曲子,唱一首歌,跳会一支舞便可以,至于书画和棋艺,则完全不指望了。
然而……
玉引楼上,看着楼下刚刚睡醒的西岸渝慢悠悠的往前院去的身影,陆千映面容冷淡,“不开窍。”
西岸渝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给的一切好处,却似乎理所当然,从未如一般人那样惶恐不安,想着怎么还。
敲门声响起,陆千映的目光仍旧落在西岸渝的身上,冷淡道:“进。”
亲随从门外进来,禀道:“主上,东齐朝廷派的人已于昨日到达季夜云的军营,准备换防了。”
季夜云……
陆千映的眼神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不见底。
一把将面前花瓶中的白色月季揪下来,握在手心里,碾碎。
—
西岸渝从后门走进春风楼,准备去五楼找小哥哥们玩,然而刚一进门,远远便看见仙人站在楼梯口旁,笑看着他。
西岸渝熟练的装作看不到,自然而然的往楼梯口走去。
然而在距仙人两步之遥时,仙人忽然站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低头看着他,笑道:
“我知道——”
“你能看见我。”
第12章
西岸渝:“……”“不,你不知道。”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而好的演员,一定要有信念感。
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诈我没用哦。
哼哼。
西岸渝脚步都不带停的,自然而然的穿过云临君虚幻的身影。
云临君回身看他,轻笑。
—
一路顺顺利利的来到五楼,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推开门,小哥哥们聚在一起,都在试着新年的新衣服和配饰,气氛轻松愉悦,喜庆热闹,有着过年前夕特有的紧张又轻松的感觉。
西岸渝一开门,就被小哥哥们七手八脚的拉进了房间里,坐在靠窗边的老位置。
街道上,比往日更加热闹,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偶尔还有鞭炮劈啪作响。
冬日的阳光很暖,然而,西岸渝刚坐下看了外面一眼,余光中,紫色的衣袖飘落,窗子忽然被风吹的关上了。
云临君在西岸渝对面落座。
西岸渝:“……”
他,学会了关窗。
小哥哥们看到窗户关上,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容易生病的,“哎呀,刚刚忘记关窗了,冷不冷?”
有小哥哥拿着一个虎头帽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给西岸渝戴上了。
西岸渝:“???”
“哈哈,现在只有这个帽子,还是昨天托人在街上买的呢。你先凑合戴。”
“没想到,小橙戴这个很合适嘛!太可爱了!”说着,就上来捏西岸渝的脸颊。
看着围着他叽叽喳喳的一群人,西岸渝:“……”
我怀疑你们早有图谋。
然而,这还没完。很快,众人开始围着他,给他披上各种各样新买的衣服,似乎是在试看哪个好看。还有人往他身上比各种配饰,简直是将他当做娃娃那样装扮。
西岸渝:“……”
我现在想跑还来得及吗?
众人没有给他跑的机会,一阵对比之后,给他穿上了一件大红色十分喜庆艳丽的衣服,挂上了各种细细的金链子和银链子以及坠子做配饰。
西岸渝已经认命了,将自己想象成一棵圣诞树,一动不动任由小哥哥们打扮点缀。却不由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眼睛里都带着笑。
云临君在旁边看的很开心。
终于打扮好了,西岸渝任由众人拉着起身,在房间中间转圈圈给大家欣赏。
一名小哥哥笑道:“好看,小橙过年就穿这套~”
众人赞同。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宁照和玉清霜走了进来,西岸渝正好转身面对他们。
及腰长发光泽柔顺,在红衣的映衬下,墨发越发乌黑,皮肤越发雪白如同发着光,眉目精致,侬艳绝丽,整个人原本就美的惊心动魄,更不要说那脸上难得一见的笑意,晃花人眼。
宁照和玉清霜双双愣了一下,似乎忘记过来做什么。
西岸渝见到二人,双手作揖:“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宁照懵了一瞬,下意识的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玉清霜见状,也默默给了一个。
西岸渝接过红包,喜滋滋的拆开,众人哈哈笑。
宁照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西岸渝一阵无语:“你过年的压岁钱没了。”
西岸渝拿出红包里面的金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闻言诧异:“我过年还有压岁钱吗?”
宁照:“……”
玉清霜撇过头去,忍笑。
宁照看着金叶子上刚刚被咬上的牙印,磨牙:“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既然不赖床了,就和这些家伙一起去给我干活去!”
说着,便赶着西岸渝和一众人去布置楼里了。
—
除夕夜里,永溪城灯火通明,夜空焰火次第绽放,火树银花,美不胜收,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春风楼中歌舞盛大,热闹非凡。
这天晚上,西岸渝收了许多的压岁钱。
当西岸渝混在一大群人中间穿着大红的新衣服对他作揖并笑着“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时,陆千映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下,然后笑了。
烟花在夜空绽放,鞭炮声声,这一刻,似乎所有的算计和筹谋都暂停了。
陆千映放松了一瞬,给了一个大红包。
之后西岸渝又混在其他人中间,在宁照和玉清霜那里又拿到了一份红包。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的宁照:“……”
到了子夜,吃饱喝足玩够了的西岸渝想偷偷溜回去睡觉,无奈被众人按住守岁。
快到寅时的时候,西岸渝困的东倒西歪,其他人还都十分精神。
就在此时,云临君走到西岸渝旁边,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沉甸甸的超大红包,笑道:
“怎么?不给我拜年吗?”
西岸渝:“……”
你趁人之危。
你不道德。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不要总是突然出来吓人啊我亲爱的守护小神仙。
云临君等了一会儿,见西岸渝没有反应,笑着转身:“那我走了?”
西岸渝:“……”
哼哼。
云临君摇摇头,叹息一声,身影消失了。
西岸渝上下眼皮打架,刚要睡着,又被摇醒了,直到天亮守完夜,放完鞭炮吃完饺子,回到自己位于春风楼五楼的小房间,倒头就睡。
初一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醒,一睁眼便觉得枕头底下有什么特别硌得慌,迷迷糊糊的掏出来一看,是仙人昨天手里拿的那个大红包。
西岸渝:“……”
他坐起身来,拆开红包,打开一看。
先拿出来两个沉甸甸的金条。
接着,拿出来几张纸,打开一看,是一千两的银票,一共十张。
仙人好大的手笔啊。
就在此时,云临君再次出现。这次,他不说话了,悠然在窗下八仙桌边落座,似笑非笑的看着西岸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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