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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感(近代现代)——渐却

时间:2024-02-10 09:00:58  作者:渐却
  三年后的安尧,时时刻刻都让陆星火觉得捉摸不透。
  或者说,从他们分手那一刻开始,安尧就不再是他能掌控、猜透的人。
  以前能一眼看到底,大概是安尧不设防,对他的信任。
  安尧没说话,走到一旁等电梯,不再看陆星火。
  陆星火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安尧走进电梯,突然快步跟上来,却没进去,只站在电梯外,满怀期待地说:
  “尧哥,我等你回来。”
  安尧抬头看电梯的楼层,等着关门,像是陆星火不存在。
  直到电梯门关上,载着安尧的电梯缓缓下降,陆星火还站在电梯门口。
  他低下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萧索,像一只被抛弃的狗,被主人关在了门外。
  陆星火最近时常会想,如果三年前他没有软弱逃避,没有试图用新鲜感蒙蔽自己,是不是如今他和安尧已经有了共同的家。
  不用多大,温馨舒适的家,像避风港一样。
  如果,如果,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他犯错了,错得一塌糊涂,错得消磨掉了安尧对他的信任,他活该。
  安尧深夜才回来,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潮流时尚的年轻人,比安尧高一点,站在安尧身边,竟显得两个人有点般配。
  陆星火一直在等,听到动静立刻开门看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年轻人有一双湛蓝的眼睛,似乎是个混血,在陆星火开门时,疑惑地看过来一眼,只把他当个普通邻居,很快移开视线,跟着安尧进屋。
  安尧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低着头开门,走进屋子,一眼都没看向旁边。
  等关门声传来,陆星火还站在原地。
  许久他松开门把手,掌心一片红,是用力太大被门把手硌的。
  安尧带了人回来。
  那个人是谁?
  他们在房间里会做什么?
  陆星火走到安尧房间门前,无数次抬起手想要敲门,最终手臂都垂了下去。
  安尧说他们回到原点,原点的陆星火和安尧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资格质问安尧。
  安尧想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他都管不了。
  他本来有这个资格的,只是他不珍惜,弄丢了。
  陆星火将额头抵在安尧的门前,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在门前站了许久,久到浑身僵硬都不知道动一动。
  走廊尽头的窗外是漆黑的夜幕,夜幕渐渐泛起白光,灯暗了下去,陆星火才恍然意识到,天亮了。
  天亮了,那个人走进了安尧家里,一夜都没有出来。
  一夜可以做很多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咔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陆星火没动,一双眼睛因为熬夜泛红,死死盯着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站在门内的青年被面前宛如恶鬼的陆星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神经病啊!”
  青年的中文似乎不太流畅,紧接着用英语骂了一连串脏话。
  陆星火充耳不闻,只盯着青年的穿着。
  衣服整齐,只是头发有些凌乱。
  青年被陆星火看得发毛,一连后退,穿着鞋踩进了屋子里,回头高声喊:
  “安尧!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安尧没睡醒,被青年吵了起来,从卧室走出来,看到穿着鞋站在客厅的青年,下意识的提醒:
  “塞勒斯,别穿着鞋在屋里走!”
  塞勒斯不动,指了指门口:
  “安尧,有个怪人!”
  名为塞勒斯的青年说话中英掺杂,口音也很奇怪,像是个华侨。
  安尧看向门口,似乎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陆星火。
  “有事吗?”
  陆星火看着安尧,双手握紧成拳,浑身像燃起了一团火,偏偏这火无处发泄。
  他亲眼看着安尧穿着宽松的睡袍从卧室走出来,领口松散,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小片胸膛,脖颈和胸口处分布着几点红。
  安尧见陆星火整个人有些奇怪,语气难得放软了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陆星火,出了什么事?”
  陆星火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让他没有冲上去将眼前的青年撕碎,他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僵硬着回答:
  “没事。”
  安尧看着陆星火转身,缓缓走向隔壁,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步伐都透着疲惫,他微微皱眉,不知道陆星火到底怎么了。
  隔壁传来轻微的开关门声,塞勒斯偷偷往外走了一步,被回过神的安尧叫住。
  “塞勒斯,这么早,你想去哪儿?”
  塞勒斯僵硬在原地,回头尴尬地冲安尧笑了笑。
  “安尧,你知道的,老师见了我,一定会打死我的。”
  安尧不客气的冷笑:
  “埃尔顿让我帮忙看好你,你别想着跑,中午老老实实和我去接机。”
  安尧是名摄影师,他除了陈成这些普通朋友以外,还有很多艺术界的朋友,他们大多是忘年之交,比如埃尔顿,一位年过五十的欧美摄影师。
  塞勒斯是个华侨,是埃尔顿的得意学生,这次师生二人一起来国内参加活动,只是塞勒斯贪玩先到,埃尔顿知道塞勒斯总是闯祸,便拜托安尧照顾他。
  安尧见塞勒斯终于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又忍不住抓了抓脖颈,只觉得脖颈附近发痒。
  安尧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脖子附近的几处红,在他的几次抓挠下更是红了一片,太阳穴一跳,忍不住高声道:
  “塞勒斯!你半夜是不是偷偷开窗把蚊子放进来了!”
  塞勒斯自知理亏,只敢小声嘟囔:
  “太热了嘛,你连空调都不开,像个老头。”
  安尧皱着眉找药膏往脖子附近涂,陌城地处偏南,夏日的蚊子又大又毒,被咬了好久都不会好,有时还会让人过敏。
  涂抹药膏的指尖慢慢停了下来,安尧看着镜中脖颈附近的红,想到陆星火大早上的不对劲,眉头渐渐皱起。
  陆星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安尧指尖动了动,又继续涂药。
  误会了又怎么样,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他做什么,本就不需要给陆星火解释。
  安尧心中这么想着,只是皱起的眉头一直未消。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陆星火那双泛红的眼睛,那双眼中的痛苦满到快要溢了出来。
  安尧大片大片地往皮肤上涂药膏,直到本就不多的药膏再也挤不出来。
  他有些烦躁的扔了空药管,走出浴室:
  “塞勒斯,我带你出去吃饭。”
  塞勒斯马上站起来:
  “好嘞!”
  他们收拾好出门,路过陆星火家门口时,安尧看了一眼,那扇大门紧紧关闭,直到他们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那扇门都没有打开。
  在那扇门的后面,陆星火正靠着门坐在地上,身边放着几罐啤酒。
  啤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个个冰凉带着寒气。
  陆星火面无表情的打开一罐,仰头往胃里灌。
  他喝得急促,呛咳起来,咳着咳着眼睛似乎也湿了。
  陆星火扔了空罐子,身体内冰凉一片,偏偏眼眶泛着热,他赶紧打开另一罐酒,大口大口地吞咽。
  直到冰箱内的酒被消耗殆尽,他的大脑依旧清醒。
  越清醒,越刺痛。
  陆星火脊背拱起,手掌盖住眼睛,小声呢喃:
  “尧哥,尧哥……”
  “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我知道错了……”
  陆星火:我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安尧:反正你不是人。
 
 
第34章 
  安尧带着塞勒斯去机场,接到埃尔顿便一起去吃午餐。
  埃尔顿这次来是打算参加一个艺术交流会,顺便炫耀一下他的得意学生塞勒斯。
  塞勒斯虽然不听话,总是气得他够呛,但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却很高。
  三个人在餐桌边闲聊,谈及到安尧自身。
  “安,你的成就毋庸置疑,多少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奖项,你三年内就拿了个差不多,为什么不办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影展?很多人想办却办不了,你明明能办,却一直不办,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安尧其实有些走神,他总是不自觉想起陆星火那双眼睛,泛着红,痛苦藏在眼睛里,压都压不住。
  被埃尔顿提到,安尧才回神。
  “有想过,一直没机会。”
  埃尔顿露出可惜的神情:
  “怎么会没机会?正好这次我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你要是想办,我可以帮你,我经验还是多一些的。”
  安尧微笑,跟埃尔顿客套起来,心中却埋下了一颗种子。
  三年前他的个人影展无疾而终,三年后他是否该再办一次?
  如今安尧与三年前大不相同,三年前的安尧只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如今的安尧已经成为炙热可热、人们争相递出橄榄枝想要合作的青年艺术家。
  再办影展,绝对不能儿戏,也不能因为一个人说不办就不办了。
  结束用餐,安尧送埃尔顿去住的地方。
  他并不住酒店,活动方会给他安排住处,只是塞勒斯提前来了,他的身份并不足以让活动方单独安排一个地方,所以要跟着埃尔顿住。
  安尧昨天之所以带着塞勒斯回了自己家,是因为塞勒斯打算半夜去酒吧鬼混。
  埃尔顿提醒过他,塞勒斯一喝酒就撒酒疯,特别能作,酒量还差,千万不能让他去喝酒,安尧怕塞勒斯人生地不熟喝多了出事,就强硬将他带回家看住。
  送完埃尔顿已经是晚上了,安尧回家出电梯时,下意识看了眼旁边陆星火家的大门。
  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人在家。
  安尧慢慢路过这扇门,走过去按自己家的密码。
  打开门时,他又侧头看了眼,发现旁边的门其实没关严,一直开着条缝隙,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
  安尧停顿片刻,将自己家门又关上了,转身走向隔壁。
  他站在门口轻声道:
  “陆星火?”
  门里没人回应。
  安尧轻轻打开门,借着楼道的灯光看到扔了一地的空酒瓶,花花绿绿什么颜色什么牌子都有,角落扔着几张揉皱的外卖单。
  陆星火就蜷缩在一地杂乱中间,手臂抬起盖着脑袋,似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安尧弯腰捡起外卖单打开看了看,上面都是酒的订单,什么都没有,只有酒,各种各样的酒。
  他走进门,将大门关上,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大亮,陆星火动了动手臂,似乎有了点反应,结果只是呢喃了一声,翻个身继续昏睡。
  他呢喃的声音不大,但室内太过安静,安尧还是听清了。
  陆星火说的是:
  “尧哥,我错了。”
  安尧站在门口,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样的陆星火,如果陆星火还像曾经那样强硬、自我、工于心计,安尧自然有应对的办法,他大可以将陆星火不断推开,不用顾虑过多。
  可陆星火一旦软化下来,安尧反而不知如何对待。
  对着这样的陆星火恶言相向吗?
  或者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出门离开,回到他自己家去。
  安尧思考了两分钟,决定离开。
  他刚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抽噎,特别轻微又小声,却让安尧难以忽视。
  陆星火把一直搭在脸上的手臂放了下来,双眼紧闭,眼角泛着红,脸颊也是红的,整张脸都湿漉漉的。
  安尧握着门把的手慢慢松开,叹了口气。
  陆星火在哭,闭紧双眼,眼泪却不停地流,鬓角的碎发被泪水浸湿,全部黏在了脸上。
  安尧在门口脱鞋,光脚走进去,找了个袋子把空瓶子收起来,周围打扫干净,期间陆星火毫无反应,只是蜷缩在那里不停地哭,也不知道他这么大的个子,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收拾完一切,安尧才蹲在陆星火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陆星火?醒醒,自己起来,去床上躺着。”
  在安尧一连叫了几声之后,陆星火才缓缓转睁开眼睛,因为长久的哭泣,双眼都有些肿了,睫毛黏在一起,湿漉漉的变成好几缕。
  客厅灯光明亮,陆星火的双眼有些失焦,半晌才将焦点对到安尧脸上。
  在看清安尧后,陆星火猛地起身扑了过来。
  安尧吓了一跳,被陆星火压倒在地,好在陆星火还记得用手垫着安尧的后脑勺。
  身上压着沉重的身体,安尧长呼一口气,使劲推陆星火的肩膀。
  “起来!发什么酒疯!”
  陆星火却越抱越紧,把湿漉漉的脸颊往安尧的颈窝蹭,边蹭边黏糊糊的说话:
  “尧哥,尧哥,尧哥……你怎么会来……你不是跟那个人走了吗?”
  “是我做梦了吗?一定是做梦,尧哥才不会来我家……尧哥不肯原谅我……”
  安尧慢慢停下推拒的动作,手掌落在陆星火的后背,有些僵硬。
  陆星火碎碎叨叨说个没完,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冰凉的眼泪全都流进了安尧的颈窝,打湿了他的颈窝不说,连肩膀附近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
  安尧抿紧嘴唇,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陆星火的后背。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陆星火还这么能哭。
  特别能哭的陆星火在感受到后背拍抚的力道后,侧了个身,双腿也缠上了安尧,像个树袋熊一样,死命抱着自己的宝贝。
  安尧被抱得不太舒服,想了想,凑到陆星火耳边轻声说:
  “陆星火,你能不能听话?”
  陆星火侧了下头,耳廓蹭到了安尧的唇,安尧立刻拉开了距离。
  “尧哥?我听话,我听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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