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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感(近代现代)——渐却

时间:2024-02-10 09:00:58  作者:渐却
  安尧下意识的想关门,又想到他之前的话,犹豫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陆星火明明比安尧高出很多,偏偏一副生杀予夺任由安尧的模样。
  他端着砂锅进来,熟门熟路的去厨房拿碗,将砂锅里的粥舀出来一碗,用勺子轻轻翻搅散了散热气,这才递给安尧。
  安尧低头看瓷白碗里的粥,米粒已经碎了,食材几乎看不出来,应该是煲了很久。
  陆星火看出安尧的疑惑,说道:
  “煲了几个小时,现在应该味道最好,尧哥快试试。”
  窗外大雨不停,玻璃劈啪作响,偶尔惊雷砸下,安尧的心都要跟着惊雷跳上一跳。
  陆星火这粥送得太是时候,仿佛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雷雨,什么时候他会睡不着一般。
  安尧拿着勺子,将温热的粥缓缓送进口中。
  入口的清香、暖意,让他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的吃下去。
  他的心脏随着五脏六腑都被这一碗热粥温暖,可安尧又不敢大意,他怕陆星火再次三分钟热度。
  三年前刚十八岁的陆星火,对安尧不是不好,反而很好。
  他们之间的感情波折似乎都发生在雨夜,在雨夜里增温,在雨夜里衰减。
  三年前,安尧深夜发起了高烧。
  那时他们刚恋爱不久,陆星火总是找各种借口留宿在安尧家,恰好那天他不在,因为他的理由实在太过拙劣,当天安尧又不太舒服,就把他赶了回去。
  夜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微信,句句都没营养,又句句停不下来。
  安尧有些头疼,窝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两个人的聊天因此终止,以往两个人的聊天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那一天,安尧深夜发了高烧,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浑身无力,知道该下床吃药,偏偏又起不来。
  直到后半夜,安尧被刺耳的门铃声惊得头一阵又一阵的疼,他用枕头包着头等门铃声停下,偏偏那门铃声十分执着,安尧忍受不了,才爬起来慢吞吞的靠近大门。
  可视电话外是浑身湿透的陆星火,门一打开他就将安尧抱进怀里。
  “尧哥,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安尧脑袋烧成浆糊,迷迷糊糊的被陆星火抱着,他一身湿气,怀抱很凉,让他这个发烧的人十分舒适。
  “尧哥,你好烫!”
  偏偏陆星火不肯让安尧多贪凉,匆忙将安尧送回床上,手忙脚乱的照顾着。
  他要送安尧去医院,安尧迷迷糊糊的还记着不同意。
  “不是什么大问题,别折腾,帮我把药拿过来。”
  因为安尧坚持,陆星火只能听话。
  陆星火照顾人笨手笨脚的,指尖的力度却很轻。
  他将安尧当成瓷器,小心对待,细心呵护。
  安尧天蒙蒙亮时就清醒了,被热醒的。
  陆星火换下了湿衣服,用自己的怀抱给安尧取暖,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身上还裹着厚被子。
  感受到安尧微微动弹,陆星火立刻就醒了,根本没睡沉。
  他迷迷糊糊的凑过来,嗓子都有些哑了:
  “尧哥,感觉怎么样?”
  陆星火的额头贴上了安尧的额头,轻轻磨蹭,感受着体温:
  “不烧了。”
  安尧抬手环住陆星火的腰,轻声问他:
  “怎么会想起半夜来找我?”
  陆星火一夜未睡,困得迷迷糊糊,将脑袋拱进安尧的颈窝,大狗一样哼唧两声。
  “尧哥没回我微信。”
  安尧笑了: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陆星火摇摇头,发丝蹭得安尧颈窝发痒:
  “以前不一样,尧哥困了总会提前跟我说你困了,可能随时会睡着,这次没有。”
  安尧抬手摸陆星后的后脑,指尖穿插着顺滑的发丝,像在给小动物顺毛。
  陆星火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我一直在等尧哥回复,可太困了,怕睡着听不见,就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后来睡着了,梦里都在等尧哥的回复,然后我就醒了。”
  安尧轻声询问: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淋着雨?万一我不给你开门怎么办?”
  陆星火收紧双臂,青年的怀抱炙热,像是个小太阳。
  “我会砸门。”
  安尧轻笑,似是而非的抱怨:
  “邻居会报警的。”
  陆星火耍赖一般去亲安尧的颈窝,声音低沉含糊,却很肯定:
  “管那么多,砸了再说,尧哥最重要。”
  尧哥最重要。
  安尧清楚的感受到,当时陆星火的这句话发自内心,真情实感。
  只是真情实感太容易消退,随着新鲜感的挥发,在意也会跟着改变。
  陆星火见安尧吃着粥有些发呆,忍不住出声道:
  “尧哥?”
  安尧回神,放下已经空了的粥碗:
  “你也吃一点,太多了我吃不完。”
  陆星火没拒绝,拿起安尧的空碗进厨房,又端着满满两碗粥出来。
  外面的雷雨还在继续。
  屋子内两个人相对而坐静静喝粥,没什么话说。
  陆星火喝一口粥要看好几眼安尧,仿佛安尧才是可口的主菜,碗里的粥不过是附带。
  客厅的灯光很柔和,安尧穿着睡衣,整个人仿佛也变得柔软。
  陆星火知道安尧虽然外表强硬,但是内里很柔软。
  他深刻的了解这一点,所以在他们谈恋爱时有些肆无忌惮。
  所有的事物在陆星火眼里、心里都逃不脱新鲜感消失的命运,他从小到大有过非常多的爱好,也都抛弃的非常快。
  玩具、食物、动物,一切东西,他都会在喜欢到一定程度后选择抽身离开。
  不离开,就会被陆海毁掉。
  久而久之这变成了陆星火的习惯,习惯新鲜,习惯掌控,习惯了离开。
  安尧是第一个让陆星火惊艳的人,他喜欢安尧,从第一眼就喜欢。
  所以他追求安尧,和安尧谈恋爱,当一个看似完美的男朋友。
  可他的习惯让他在一个再喜欢就会变得危险的临界线选择后退,他放任自己去尝试别的新鲜,也的确很成功。
  他自以为对安尧的喜欢也是贪图新鲜,和他喜欢那些玩具、动物、兴趣爱好没什么区别,放弃就放弃了。
  直到他们分手后再见,陆星火发现安尧将他清楚的划出了生活外。
  摸不到、碰不着,明明看得见,却不再属于他。
  他放不下,放弃不了,安尧不同于他短短人生中的任何一次新鲜,是扎进了骨髓就再也分不开的存在。
  只是这种感觉曾被陆星火误解成很多种外衣。
  从最初的他喜欢安尧,到分手后他想掌控安尧,再到后来,他想重新插足安尧的生活,让安尧看着他,只看着他。
  三年前,陆星火被陆海开车撞了。
  天地倾倒间,陆星火明白,他爱安尧。
  这层爱被隐藏在无数感情后面,因为他的软弱和逃避才一直不敢碰触。
  三年后,陆星火再次出现在安尧身边,带着他贫瘠的感情经验,手段并不高明,甚至还很笨拙。
  他像颗不断被斩根的草,最后干脆放弃土壤栖息在安尧身上。
  好在安尧没有彻底放弃他。
  “怎么会半夜煲粥?”安尧突然的询问打断了陆星火的思绪。
  陆星火低头看碗里的粥,这是他守了几个小时,小心翼翼煲好的,里面的用心从味道就能吃出来。
  “我看了天气预报。”
  陆星火没有隐瞒安尧,实话实说。
  安尧一直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但天气预报往往不是很准确。
  比如说这场雷雨,三天前就在预报了,直到今天夜里才下。
  陆星火需要连着三天不断煲粥,才能在这样的一个雷雨夜恰好的将粥送到安尧这里。
  安尧轻轻放下勺子,勺子和碗壁碰触,声音清脆好听。
  “下次别这么做了,太麻烦。”
  陆星火起身端起安尧的碗,准备去厨房洗碗,没打算再给安尧添粥。
  夜里吃得太多也不好,适量就行。
  他拿着碗进厨房,很平常的回答:
  “不麻烦,尧哥的事怎么能叫麻烦,对我来说,尧哥最重要。”
  安尧垂下眼帘,听着厨房里稀里哗啦的水流声和锅碗碰撞声,思绪有些放空。
  他看向对面的沙发,刚刚陆星火坐的位置。
  从那边的沙发到安尧这边的沙发,不过一米多的距离。
  这三年,安尧常驻温斯特小镇,陆星火一直在陌城,他们的距离是上万公里。
  缩短距离,不过就在一瞬间。
  以前安尧觉得陆星火是太阳,炙热温暖,却又灼得人皮肤发烫。
  后来安尧发现,陆星火其实是只小刺猬,蜷缩成一团,披着太阳的伪装,靠得太近就会扎人。
  现在,这只刺猬把柔软的肚皮坦露出来,面对安尧。
  他的刺依然存在,只是学会了如何收拢。
  陆星火洗完碗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站在厨房和沙发中央,他的右手边就是大门。
  显然陆星火是不想走的,他又装起可怜,黑漆漆的眼睛看过来,里面映着安尧面无表情的脸。
  “尧哥……”
  安尧心想,什么刺猬,明明更像狗,还是会拆家的那种。
  装狼的狗。
  安尧:刺猬怎么叫?
  陆星火:汪汪汪!
 
 
第33章 
  拆家的狗正一点一点地向大门的方向磨蹭,不想走的意图越来越明显,恨不得直接粘在地板上。
  安尧身子向后靠,倚进沙发里,胃部暖洋洋的,浑身就有些懒散。
  窗外的雨并没有停歇,雨声伴着阵阵惊雷,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安尧问道:
  “你怎么说服隔壁把房子卖给你的?”
  陆星火眼睛一亮,停在原地再也不走了,说道:
  “给他足够的钱。”
  安尧哑口,这的确是最快捷简单的办法,还十分奏效。
  本该走的陆星火脚步一转,又重新向沙发这边靠近。
  安尧挑眉,淡淡看了他一眼。
  陆星火立刻停在了原地,明明个子超过了一米九,偏偏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安尧侧开头,他见不得陆星火这幅装可怜的样子,故意冷声道:
  “还不走吗?”
  陆星火觉得委屈,他深更半夜来送粥,屁股还没坐热呢,尧哥就赶他走。
  可他又不敢不走,只能再次磨磨蹭蹭的走向大门,不长的距离硬是让他磨蹭好久,等安尧家的门开了又关,安尧都有些困了。
  雨声和雷声似乎被屏蔽在房间外面,安尧重新回到卧室钻进被窝,已经准备好面对冰冷的被窝时,却被里面的温暖惊了一下。
  被子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个电热宝,将被窝里面暖得热烘烘的,一点都不寒冷。
  安尧回忆了一下,想起陆星火似乎有去过一次厕所,应该就是那会儿偷摸钻进卧室,把这个电热宝塞进他的被子里。
  电热宝圆滚滚的,似乎还顶着两个耳朵。
  安尧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兔子脑袋形状的电热宝,还是粉红色的,翻了个面,露出上面贴着的陆星火的大头照。
  照片里的陆星火笑得清爽好看,脸整个怼到了镜头面前也不会显得丑。
  安尧立刻把电热宝丢回被子里,他躺下,将电热宝踩在了脚底。
  热乎乎的电热宝贴着安尧的脚心,他又想到电热宝上那张陆星火的照片,双脚慢慢磨蹭,把电热宝又踢到了另一边,不肯贴着脚心。
  安尧第二天没什么工作,睡到很晚才醒,睁眼拿过手机,入目就是一连串的未读微信,大部分来自陆星火。
  “尧哥,你醒了吗?”
  “尧哥,我的砂锅落在你家了。”
  “尧哥,我做了早餐,你吃吗?”
  “尧哥,午饭你想吃什么?”
  安尧看了一眼,最后一条微信就来自十分钟前。
  这感觉很奇妙,仿佛他们中间分开的三年从未存在,仿佛他们还处在刚刚在一起的热恋期。
  安尧拿着手机动了动指尖,点在回复框里,似乎想回复,又不知回复什么。
  对面在这时又发过来了消息:
  “尧哥,你醒了?”
  安尧看了眼上面显示着“正在输入中”的状态,猛地扔开手机起身,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温将他被温暖被窝熏陶一夜的脸颊温度降了下来,也让他的大脑跟着冷静了好多。
  三年,不是说跨越就能轻易跨越的。
  况且安尧心中一直有根刺,陆星火有前科,哪怕他现在二十多岁了,放在安尧身边依旧小他八岁,定不定性另说,光贪图新鲜四个字就够安尧一再犹豫。
  他像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士,拿着刀却在面对一只小狗时犹豫了起来。
  犹豫着放手,犹豫着给机会,犹豫着一再放宽底线,完全不像他。
  安尧双手撑着洗手台,掌心下是冰凉坚硬的大理石,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挂着水珠。
  水珠顺着脸颊的弧度往下滑,汇聚在脂白的下巴,最终滴落回洗手池里。
  这张脸曾拒绝了无数人,最终在一只小狗崽子面前败下了阵,想想都不可思议。
  安尧抹了把脸,纷杂的思绪也跟着被抹掉,但心情却掉进了谷底。
  他不想回复陆星火,也不想吃陆星火做得午饭。
  安尧出门时,隔壁的门也跟着打开,陆星火像是一直在听着动静,安尧开门,他也跟着开门,一身穿戴整齐,仿佛猜到了安尧不会回他的微信,也不会吃他做得午饭一般。
  他准备跟着安尧出去,只是在安尧凉凉看过来时,停在了原地。
  一夜过去,安尧身上褪去的铠甲似乎又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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