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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之下(近代现代)——荷煜

时间:2024-02-10 08:49:30  作者:荷煜
  直觉我应该不是坏人?
  哈哈,那当然!
  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家呀。
  “就冲你这句话,等到了雪城,我肯定不能放着你不管。”我拍了拍胸口,作出坚定可靠的模样,“兄弟,跟着我,绝对不让你丢了。”
  晏如眼中的茫惑渐渐收敛,他抬眼与我视线相对,不知怎么的又快速地挪开目光,只点点头。
  可我却发现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我余光瞥到床下露出一角的编织袋,说:“你自己都不知道编织袋里面有什么,就敢让他们搜啊?”
  晏如转过头来,理所当然地说:“有什么不敢的。”
  我打趣道:“你就不怕真的是你偷的?明代的翡翠观音像,价值连城,够你判个十年八年的。”
  “就算没有记忆,但人的品性和习惯是不会改变的。”晏如说,“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对自己的人品有信心。而且如果真的是我偷的,那我更应该负起责任,为自己过去的错误和愚蠢买单。”
  他说完,我不知道该说他正直还是该说他傻。
  晏如,他是怎样一个人啊?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言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真是太有趣了。
  看来这一趟火车,能够和他关在一起,也不算白耗了时间。
  我们两个正说着,车厢前方忽然爆发出一道尖利的女声。
  “你们做什么!讲讲道理啊,你们没有权利要求我开包!”
  我和晏如对视一眼。看来,这群“正义之师”也不是所向披靡嘛,车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刺头。
  “要不要去看看?”我挑起眉,露出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
  此时阳光从晏如身旁的窗户照进来,他点头,整个人都在光下亮堂堂的,好看得很。
  过道上簇拥的人群没有散开,只是换了一个位置,重演刚才的闹剧。
  “你如果不心虚,就应该给我们看看!”
  连话术都还是那一套。
  “里面是我的私人物品,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女声,细声细气的,我在哪里听到过。
  反倒是晏如说:“里面是齐幼萱。”
  齐幼萱?
  我愣滞了一秒,才想起不就是之前在餐车遇到的那个去雪城找男朋友的小姑娘吗。
  “是她啊!”我恍然,拨开人群,挤到前面。
  果然,正在被姓孙的叉着腰为难的女人,就是齐幼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坐在下铺的床沿,眼睛里是将落未落的晶莹泪珠,但神色却是坚决如铁。
  姓孙的还在叨叨地说着什么,但齐幼萱扭着头不说话。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也这么不配合……”
  “别人不愿意,你就去找愿意配合的。大不了我们留到最后,当做盗窃嫌疑人被警察带走。”
  姓孙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他皱着眉回头,两只小眼睛瞪得眼白都要翻出来:“又是你。”
  齐幼萱见了在人群中的我和晏如,眼睛一亮,侧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然后才站起身:“秦月章,晏如!”
  姓孙的立时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呢,原来你们认识,是一伙的!”
  那个被我不小心踩过手的瘦小男人也窜出来,俨然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高高在上地发表着自己的臆断:“现在是过来找同伙的啊?你们把人家的东西藏哪里去了?”
  我冷笑一声,不想搭理他们,只对齐幼萱说:“你跟我们来,我们一起刚好做个伴。”
  齐幼萱赶紧点头要走。可火车硬卧车厢本来就狭小,齐幼萱的道路被几个人完全堵死,根本出不来。
  “不准走,你们得把话说清楚!”
  眼看着吵嚷声越来越大,场面很快就要失控,忽然从车厢尽头传来一道男声。
  “乘客,你们堵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许黯然正一脸茫然地杵在车厢大门边,灰色的风衣纽扣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衬衣一角。
  姓孙的男人差点蹦起来:“你们铁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最有嫌疑的人,就在这里。”
  说着,他把手指在我、晏如和齐幼萱的鼻子上挨个指了一遍。
  我盘着手,对许黯然说:“来吧,你叫警察来带我们走吧。不过,我们盗窃罪成立不成立还两说,这里有人侵犯他人隐私却是证据确凿。”
  姓孙的立刻叫嚣起来:“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要抓,连我们大家一起抓吧,反正我们这么多人是一起的。”
  他身后,有人热烈地响应,也有人迟疑着往后缩。
  许黯然面对这热闹的场面,脸差点皱成一坨,连连摆手企图平息声潮。
  “乘客,你们先冷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这起失窃案警方已经介入处理,而且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你们也别猜来猜去的了,失主徐女士,你跟我来一趟。”
  徐女士瞪着眼睛,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慌乱:“怎,怎么了?不是抓小偷吗,怎么突然找我?”
  许黯然微微一笑:“我们就是和你再确认一下具体事宜。警察在前面车厢等着呢。”
  姓孙的叉着腰,对徐女士说:“哈哈哈,妹子,我看应该是找到了,好事儿啊!等下车了别忘了请我喝酒啊,我这一趟也算是有苦劳吧!”
  说是好事,可徐女士的脸上却并没有喜悦的意思,反而我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心虚和焦虑。
  “这,这……小伙子,警察是个什么说法啊?”她努力地仰着头,向许黯然打听着。
  可惜许黯然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呢,你跟我来了就知道了。”
  许黯然对她说完,又回身对我们说:“乘客们,两侧车厢的大门已经开启,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安排活动,谢谢这段时间的配合。”说完,就带着徐女士往另外的车厢走去。
  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人。
  姓孙的一边抱拳一边说:“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谢谢大家的配合啊,我孙钟谢谢大家了!”
  俨然一副很吃得开的派头。
  孙钟目光瞟到我和晏如,自然地翻了个白眼,抓过他身旁瘦小男人的手:“我兄弟的手,没这么容易翻篇啊!”
  瘦小男人立刻配合着五指耷拉,做无力的样子。
  我不想和他多纠缠,带着晏如回到我们的床位。
  “我觉得这件失窃案没那么简单。”晏如一坐下就说,“我观察那个失主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
  晏如和我想的倒不谋而合。
  那个徐女士遇到许黯然,开口问的不是“找到没有”,而是“为什么找她”。还有她离开时那一副心虚和表情。
  太有意思了。
 
 
第9章 闹剧
  昏暗的审讯室。
  阴柔的青年垂着头,已经略微有些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这显得他气质更加沉郁。几日的审讯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精气神,但他却依旧坚持着什么都不说。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
  晏如睫毛微动,却连头都懒得抬起来。
  “你好,晏如,我叫秦月章。”走进来的人坐在晏如对面,端端正正地把手放在审讯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晏如茂密长发遮盖下的眉头微动,他缓缓抬起头来。
  这是秦月章第一次正式地直面地对上晏如的脸。
  青年面容阴柔,一双眼睛在审讯灯光下熠熠生辉,如星子一般。
  他很难将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脸和凶神恶煞的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但很多时候,相不由心生。
  “今天换了一个警官来审讯吗?”晏如脸色苍白,可笑意中的挑衅却不减。
  秦月章很有耐心:“我不是警察,只是警方聘请的心理顾问,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倾听者,如果你愿意讲的话。”
  “换一种方式套话?心理顾问,倒还真稀奇,你们不会以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吧?那我怎么担待得起。”晏如顿了顿,又似乎来了兴趣,把下巴抬起来,似笑非笑地睨着秦月章,“那今天你又想听什么呢?”
  秦月章说:“你的父亲是晏安德。”
  晏如猛地顿住,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眼神刻薄而防备。
  像是一只受惊的猫,猛地炸起浑身毛发,让自己看起来凶狠强大。
  秦月章亦没有情绪地坦然回视。
  或许是心理学家自带一种令人充满倾诉欲的气质,晏如很快又放松下来,他说:“秦顾问,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杀人犯的儿子,也会变成杀人犯?”
  秦月章说:“这没有任何理论依据。”
  晏如冷笑一声,无所谓地垂下头:“那为什么,早在这之前,所有人就已经审判过我无数次了呢?”
  ——
  在我拨弄着已经长过眼睛的额发时,火车竟毫无征兆地再次运行起来。
  我吓了一跳,手都差点戳到眼睛里。
  但这是好事,车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车厢里甚至有人欢呼起来。
  我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绿意像是颜料一样涂抹开来,偶尔有电线杆划过。已经是下午,亮得耀眼的太阳挂在窗外那遥远的天边。
  晏如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神情里有着疑惑。
  “怎么了?”我问。窗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啊,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和早上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晏如收回视线,淡然道:“没什么,只是看看。”
  是吗?
  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脸,那张脸俊俏英气,倒没有什么破绽。我说:“应该很快就会到雪城了,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去,可以来我家,我家在……”
  我话说到一半,脑海里突然升起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心里莫名难受。就是那种话到嘴边却被自己陡然遗忘想要说的内容的茫然与难受。
  这是怎么了?
  可我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个女声忽然在我们身旁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考。
  “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我和晏如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是齐幼萱。她脸色略微有些泛白,应该是惊魂未定,还抱着她的背包没有松手。
  我勾起嘴角,摆摆手表示不要在意:“这种人就是不能助长他的邪劲,不然他还能爬到别人脑袋上去!”
  齐幼萱勉强地笑了笑,眼底里还是忧愁的底色。自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闷闷不乐,联想到从齐幼萱包里掉出来的那张照片……难道她失恋了?
  这时,一直在上铺的顾蓝山突然探出一个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车子动了?开多久了,应该要到雪城了吧?”
  他说着,从上铺爬下来,目光对上齐幼萱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移开。
  “刚开没多久,”我说,“你倒醒得及时。”
  顾蓝山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刚才那边吵吵嚷嚷的,我就醒了。这一趟真的是,半天的路硬生生走成了一天半!看我下车不好好吐槽一下……”
  他话音未落,一身灰色风衣的许黯然就推着小车尴尬地出现在过道上,脸上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乘客,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行程。”许黯然还算专业,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把几袋特产从小推车里拿出来,恭敬地递给我们,“这是铁路给大家的一些小心意,雪城的特产麻酥糕。”
  我接过一看,就是铁路上经常会兜售的那种小零食,看起来还不错。
  只是顾蓝山接过特产后,脸色忽然有些奇怪。他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半趴在中铺的位置上,头低垂着。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因为剧烈呼吸而深深起伏的肩颈。
  晏如也发现了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顾蓝山摇摇头,把那包麻酥糕更紧地团在怀里,低声说:“忽然肚子疼,我去那边上个厕所。”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蓝山与许黯然擦肩而过时,我注意到许黯然别过头,他们两人的目光相接,一触而分。
  许黯然回头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正好肚子饿了,撕开包装把东西分给了晏如和齐幼萱,又对许黯然说:“我其实还挺好奇,那个小偷你们找到了吗?”
  许黯然脸色顿时僵住,左右看了看,一副为难又充满倾诉欲的表情。
  “这事闹得这么大,肯定会传播出去的。我们先了解清楚,免得自己说错了话。”我补充道。
  许黯然果然犹豫着收了他的小推车,低声道:“这事儿也不是说不得,我们也怕大家不明真相,会造成一些不好的舆论。”
  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许黯然坐下:“也是……所以你们刚才为什么把那个什么徐女士给叫出去了?东西找到了?”
  “没有!”许黯然幅度很大地摇头,一拍大腿,“哪里有什么翡翠观音传家宝,我还真以为出大案了呢!”
  晏如惊讶地挑起眉,齐幼萱也脱口道:“假的?!”
  “小声一点!”许黯然右手抬起,虚虚地往下压,表示缩小音量,“她或许确实有个传家宝,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她根本没有带上火车!”
  我来了兴趣:“这个女人是贼喊捉贼呢!”
  这就有意思了,那个姓孙的还给她撑腰,真的很好奇他知道真相后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很好看。
  “我刚刚听到了一点儿,她好像给那玩意儿买了财产保险。”许黯然说,“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坏,脑袋空空就敢出来骗保。现在铁路的安检系统高级着呢,配备的监控也不是说着玩儿的。刚才警察不在,就是联系调取她入站口的安检监控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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