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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结束，灯光暗下再亮起，台上的陈逢之喘着气，在鼓掌声中回头看了一眼，对阮再少露出一个笑，阮再少回敬他。
淘汰赛角逐激烈，更为了这种惊心动魄的氛围，评委的点评环节取消，直接写下分数交由主持人上台宣布，科大动漫社在这场获得91.3分。
“哇……”还在后台准备的LAW和Chasing不免发出惊叹，观众席也同样，顿时响起雷鸣掌声和呼喊。
陈逢之下台，可能是太过开心，跑过来靠得阮再少很近：“上回我说‘有机会告诉你’的事……”
阮再少后仰拉开距离，打断他：“我都知道了，向前看吧，你能有现在的成绩是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如果我真的有影响你或帮到你什么，那也是我该谢谢你认可我信任我。”
陈逢之看着拉开的距离，笑容淡下来，说不清是无奈还是遗憾：“好吧。”
“不过，”他在转身前又补了一句，“还有一点你不知道，其实真算起来，我可是你的第一位粉丝。”
说完他就被队友叫走了，阮再少留在原地，无言地叹了一声，心有感动，但转身就放下了。
他也得向前看，他要和伙伴们一起，追逐LAW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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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区的人实在太多，雁响艰难地夹在中间，沉寂了许久才终于有了动作：“不好意思，请让一让，谢谢……”
LAW快上台了，他要找一个显眼的位置，让小偶像们能看到他举起的大旗。
不过刚一展开旗面，雁响莫名感受到有一群吵吵嚷嚷的东西正在朝他这边涌：“……”
他转头看，直觉没错，林沁带着她的大部队围过来，像终于找到组织了似的。
“雁大摄影师！哎呦你在这儿啊，看这面旗我就知道是你！”
林沁为首的粉丝、LAW其他成员、以及应援团，能来的都来了，呼啦一大群挤在一团，格外引人注目。
雁响尴尬笑笑，被迫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抱着旗杆缩在角落开始当透明人。
这时舞台上的Chasing一曲结束，分数竟然比动漫社还要高个0.7分。
“靠……”林沁皱着眉，一边军师一样跟其他粉丝分析战术，一边感叹，“真是神仙打架，分数追这么紧，Chasing比去年牛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形势严峻，对LAW很不利，众人沉吟半晌，然后在LAW上台后迅速拿出十万分的热情欢呼，灯牌手幅晃出残影，生怕LAW感受不到他们的支持和鼓励，而且要不是场地受限，应援团高低也要把大旗摇起来，企图以出征的气势给足LAW底气。
对此雁响不做评价，甚至考虑过后还能接受，社死什么的……没有LAW重要。
不过能不社死还是尽量别社死，雁响在心里默默感谢MD的名气带来如此拥挤的人流量，随后把注意力集中舞台。
《Tail in Summer》全程高燃，炸场的音乐和劲热的舞蹈让观众的情绪达到前所未有的峰值，同时，观众的反应也被LAW及时接收到，顿时信心倍增。
雁响激动得手心出汗，相机在手里都有点打滑，被紧抓着才堪堪稳住，连他都情不自禁频频抬眼越过相机去看，可见舞台有多精彩。
阮再少脸上那颗爱心，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时而是鲜艳的血红，时而是梦幻的荧光粉，随着音乐节奏和灯光配合不断切换，使那张脸充满了疯狂的魅惑。
雁响看呆了，直到最后所有声音归于寂静，那颗爱心黯然失色，而阮再少站在光下，仍无比鲜活。
怦怦、怦怦……
相对的视线如化成实质，成为颤动的丝线跨越人潮连接起来，系在两端的人仿佛共享了心跳。
谁都没有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周围人群突然爆发而起两人才恍然回到现实。
雁响仓皇低下头，忍着胸腔中的余韵，好半天才从震天哄闹声中分辨出一个信息——
LAW拿了第一。
第80章 被选中
“恭喜你，阮再少。”陈逢之不知哪儿搞来的一小束向日葵，笑着递给阮再少。
“啊……谢谢。”阮再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你们还没走？”
陈逢之挑眉：“我可以理解为这是第一名的挑衅吗？嗯，是特意留下来看你们拿奖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阮再少被他逗笑，又见他掏出手机：“对了，我们还没加微信呢，以前的老同学就见着你一个，要常联系啊。”
同学情谊在，阮再少也不好拒绝，就加上了：“我还跟几个有联系来着，回头建个群，想怀旧就大家一起，也有趣些，怎么样？”
“行。”
阮再少又跟他客气了两句，才发现雁响不知何时站在他两步之外等他，跟陈逢之说了再见，他转身朝雁响走：“雁帅哥，走吧，回家咯！”
“嗯……”雁响故作无意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那束向日葵上拔开，稍微不爽地拖着步子去蔡晴明那儿汇合。
极其微小的细节，阮再少却立马察觉出了，嘴角抿着笑，咳了一声解释：“雁帅哥，我跟他就是同学关系，他想叙旧我就给他建个群，阮大偶像日理万机，才没时间跟他私聊呢。”
雁响一噎，隐隐有种小秘密被戳破的羞恼，摸了摸鼻子绷着道：“哦，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老同学是要多联系。”
阮再少没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又憋回去：“嗯嗯，不过同学是同学，朋友是朋友，雁帅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跟其他人比不上的。”
他还是没法憋住笑，只好跑上前把向日葵给蔡晴明转移话题：“蔡姐，这是动漫社送的贺礼，你拿到办公室放着吧。”
蔡晴明不疑有他，拿了就走：“行了，回酒店收拾一下，今天大喜，我请你们好好搓一顿！”
众人都欢呼起来说“好耶”，只有雁响还停在半路上，反复回味刚刚阮再少说的话。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前天他自己说出来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从阮再少嘴里听到就有点不得劲了，如同飞出去的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似的。
一群人拿好东西正要离开，转角却碰上廖奇，于是停下来敬道：“廖老师。”
廖奇不是个拘礼的人，和善地笑笑摆手说不用，刚刚比赛时取消了点评环节，他索性就在这儿跟他们提点两句。
“……总之就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到了总决赛肯定会取得不错的成绩的，加油。”廖奇说完，目光放到阮再少身上，“我刚巧有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借一步说话？”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阮再少看向蔡晴明寻求意见，廖奇的态度虽温和但透出点不容拒绝的强势，蔡晴明斟酌几秒，还是点头同意了，又半开玩笑地问：“不会太久吧？他们紧绷了一天都饿过头了，正要去吃饭呢。”
“不会不会，就几分钟，放心。”廖奇带着阮再少就近找了个空杂物间进去。
但人不可貌相，蔡晴明经历得多了，总有些不放心，她回头对其他人说：“你们待在这儿别乱走，雁响你看着。”
她默不作声跟上两人，门没有特意关严，好像真的只是聊两句，但她还是躲在门后偷听了一会儿，听到廖奇公事公办的语调总算松了半口气，不过另一半口气在听到内容后无声地提了起来。
里面的两人站位应该离门口较远，而且门板也厚，声音传出来就有点模糊，但蔡晴明还是听懂了大致意思——
星野想签走阮再少。
“我好像听到了单飞？”
“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蔡晴明被打断思绪，回头斥人：“叫你们别乱走，跟过来干什么！”
白双星同样用气音小声说：“保护队长是我们的职责！”
李沐容毫不留情拆穿她：“嘁，吃个瓜说那么好听。”
雁响不像她们会贫嘴，目光躲闪开蔡晴明问责的视线，主要是他新闻看得多了，也很担心阮再少出什么事，不过好在听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是阮再少的私事了，雁响很有分寸，不过多关注，待在原地等人聊完出来。
可相较于他的淡定，得知内容的蔡晴明就不淡定了。
廖奇说得没错，做地下偶像不容易，而且还是自营团，就算注册了公司也不会有多大的起色，但星野不一样，大厂、资源众多、前辈经验丰富……甚至能在签约的第一天就为你打造一条专属的晋升路线。
这对阮再少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不用拘泥于LAW这个半吊子破烂地偶团，看不到希望，一眼就能望到头，他可以在星野的帮助下迅速出道，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做个solo歌手。
而且年纪也是刚好的，不像蔡晴明拼了半生也没什么成就。
天时地利人和，命定的大红大紫。
她应该感到开心，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们签什么正式的合同绑在LAW里，他们很自由，为的就是这一天，能毫无负担地被星探发掘，走上星光大道。
“而且啊，”门里又断断续续传出声音，“我一直有点疑惑，地下偶像大都分为女团和男团，还是女团居多，像你们这种男女混团更是少见，你自己也知道，你个人微博和直播间的流量明显比其他人高很多，所以你一个男生混在女生堆里根本不吃香嘛。”
“不如单飞，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在星野solo出道绝对能红。好了，我就是先跟你简单说一下，具体的正式邀请应该已经发你邮箱了，你好好考虑。”
门打开，两人走出来，蔡晴明他们早已回到原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廖奇对大家和气地寒暄几句就走了，阮再少沉思着，刚一抬头，其他人一下子拥了上来。
“队长队长，你们聊什么了？”
“他没为难你什么吧？”
“我好像听到了单飞？他撺掇你单飞？”
一群好奇脑袋围着转，吵得阮再少头疼，蔡晴明把她们一个个扒拉开：“关你们什么事啊，软崽你不想说就别告诉她们。”
把人清走，她凑近阮再少低声说：“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刚刚偷听到了，嗯……你好好想想，这事贸然跟她们讲了肯定要闹，你想清楚了再跟她们说。”
“蔡姐，没事。”阮再少笑了一下，轻轻拍她的肩似是安抚，随后面对大家，直截了当道，“他是劝我单飞，说星野想签我。”
这句话如同一记手雷把深海鱼群都炸了出来，众人纷纷瞪大眼，张着嘴不敢置信，赶在铺天盖地的逼问到来之前，阮再少及时五指收拢，握拳，让她们闭嘴。
“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舍不得我，所以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其他人呆着还没反应过来，蔡晴明先皱眉了：“阮再少，叫你先想清楚，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知道，我没开玩笑。”阮再少叹了口气，姿态放端正了，严肃地说，“星野开出的条件是优渥，但我认为不适合我，你们也知道，每年多少人被招进星野，但实际能出头的根本没几个，那些厉害的前辈哪个不是熬了几年才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们也就嘴上说得好听，选人还严格，我要是进去了，那么多优秀的同级怎么可能轮得到我，而且他们最出名的手段就是封闭式训练，我这么一个关不住的人怎么受得了，还不如杀了我算了。”阮再少耸耸脖子，很可怜地说。
蔡晴明还想说什么，阮再少打断她：“蔡姐，LAW是我的第二个家，你对它有多深的感情，我也同样，比起被星野塑造成一个流水线明星，我更想跟着LAW一起闯出地下，也许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我想挑战这个。”
他发完言，大家沉默良久，不再无理取闹，而是尊重他的决定：“队长你不后悔就行，我们永远支持你。”
周盈都有点想哭，眨巴着眼说：“正好，反正我们也舍不得你，星野就是个大坑，谁跳谁倒霉！”
蔡晴明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又有些担心：“可是星野有点难缠啊，他们看中的人不搞到手不罢休的……”
“嗯……应该没事吧。”阮再少皱起眉，突然想起什么，招招手让大家把脑袋都凑过来，“刚廖奇跟我聊的时候我吃出了个大瓜！”
闻言，吃瓜群众瞬间抛弃刚刚纷杂的情绪，双眼放光，阮再少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直接放料：“知道现在MD的舞团大赛为什么越来越娱乐圈化了吗？就是因为跟星野合作了，偷偷给星野选人呢！”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所以你就是被选中的那个？”
“不止我，晋级赛时的‘个人加分项’还记得吧，四个都是。”阮再少摸着下巴思考，“所以我拒绝去星野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还有另外三个备着。”
李沐容露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我说今年MD怎么骚操作这么多……等等，那淘汰赛又是怎么回事？”
唐冰反应很快，看了白双星一眼，道：“姜雨，她本来就是星野的人。”
“对，”蔡晴明分析，“听说星野高层最看重表面成绩，选中的人没进总决赛太丢面子，就加了场淘汰赛交差。”
全都对上了，这个瓜吃下来大家都有些一言难尽，李沐容不禁吐槽：“那我们华南区还挺牛的，别的区都没有，我们区一出就四个，哦不，三个。”
“那倒不是，”唐冰看得透彻一点，“其他区也有‘个人加分项’那个环节，只是不像我们区有个姜雨占了位置。”
周盈也有些开窍了：“对哦，其实可以理解为‘个人加分项’选出的四个还只是预选中，最终晋级成功的才是真正被选中的……那队长你还是很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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