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赛道甜心(近代现代)——竖心旁

时间:2024-02-09 09:45:23  作者:竖心旁
  还没跑到雁响面前,阮再少突然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下来时隔了三个台阶,他一句话没说,伸手接过纸杯电话。
  随后他又抢在雁响开口前转身往回跑,只低声留下一句:“早点睡吧。”
  雁响道歉的话被迫堵在喉咙口,心里有些难受。
  -
  阮再少一口气跑回房间,他不敢回头看雁响,因为想也知道会对上一双怎样担忧又自责的眼神。
  他受不了雁响这样看他,明明应该感到委屈的是雁响才对。
  阮再少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盯着墙上对方送的丑帽子出神,那时雁响看破不说破,温柔地为他的爱美之心买单。
  这样细心的人让阮再少感动的同时也下意识更加依赖对方,因为从来没有人不拒绝他的“深夜骚扰”,于是他用看似天真其实很残忍的手段一点点探索对方的下限,直到刚才,他才终于明白雁响真的是个宽容到没有底线的人。
  他好残忍啊,知道雁响总是会包容他,就把比赛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塞给雁响,也不管对方情不情愿,只在意自己的情绪有了个很好的发泄出口,因此有恃无恐。
  可是,当发现雁响真的没有脾气,甚至把错都归在自己身上之后,阮再少开始慌了。
  他不懂,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这个人为什么次次都这样虐自己啊,明明都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最后总发展成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呢?
  阮再少有些生气也有些心疼,渐渐意识到雁响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无理取闹,雁响才被迫接受这一切的。
  他怎么能狠心把这么好的一个人当成泄愤的玩具。
  阳台门还大开着,一阵风猛地灌进来砸在阮再少的胸口,看着来势汹汹,其实力道温柔得不像话,跟雁响这个人一样。
  他站起来打开身后的门,从楼梯口朝下望,那间屋子门关着,也没有光透出来,应该是睡了。
  不知道刚刚雁响听到了多少,纵使阮再少有心理剖白的习惯,但后面这些他不希望雁响知道。
  这张遮羞布被谁揭开他都认,唯独不能是雁响。
  -
  第二天,闹铃响起时天还没亮,雁响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起昨晚的糟心事,他突然萌生出自暴自弃地赖床想法。
  之前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会有这么心累的时候,累到想就这么算了,反正他好像根本不配有朋友。
  窗外潮起潮落的声音有些大,风刮过来让他想起昨晚那个纸杯电话,一定是哪里还有细节没发现,雁响反思,作为朋友,他都没有尽责照顾到对方的情绪,他太失职了。
  家里亲戚和以前同学都夸他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但雁响并不这么认为,他现在连阮再少为什么不开心都不知道,更别说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生气了,而他只会做一顿早餐弥补。
  他感到苦恼,原来交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一醒来又想这么多,额头青筋突突地跳,思维也有些迟滞,雁响揉了揉太阳穴,盯着天花板发呆,好半天才发现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天也迟迟没亮,像暴风雨的前兆。
  爷爷晒在楼顶的咸鱼还没收!
  雁响猛地坐起来,穿上拖鞋就拉开门,却不慎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疑惑地低下头,反手拍开走廊灯,一愣。
  对不起……
  是由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贝壳组成的“对不起”三个字。
  雁响蹲下来,小心地拿起这张拼贴在白卡纸上的立体字画,仔细看过上面每一个小贝壳。
  上次阮再少给他串手链和项链的时候,还教他认了好多不同种类的贝壳叫什么名字,可惜那些学名太难记了,雁响只能根据形状来分类。
  圆形,扇形,长角形……纸上这些可都是阮再少剩下来压箱底的宝贝了。
  雁响看向右下角,同样是用贝壳拼的一个小表情,两只眼睛是粉橘色波浪花纹的,像极了阮再少经常给他发的一个可怜兮兮小猫表情包。
  这么幼稚的道歉方式其实很戳雁响的心窝子,就像小时候没做过的东西在长大后竟然有人送给你了。
  雁响又认真看了一遍,然后起身回屋里放好,虽然不懂阮再少为什么要道歉,但这份心意他会好好收藏的。
  正思考着用多大的相框裱起来,他突然想起刚刚开门是要上去收咸鱼来着,暗道一声不好,再一看窗外,已经飘起雨点了!
  雁响快速轻声跑上楼,路过阮再少房间时瞄了一眼紧闭的门,拼贴画肯定费了不少时间,估计还在睡呢。
  雨声渐渐大了,但雁响到楼顶的时候发现咸鱼已经被挂在塑料棚里了,几只苍蝇还悠闲地围着美食打转。
  虽然不知道谁收的,但总算不用雁响操心,他打开鼓风机吹走苍蝇,下楼去给阮再少做早餐。
  然而人还没到一楼,雁响就看见厨房的灯亮着,还传出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
  他推开半掩的门,见还穿着睡衣的阮再少正弯腰在橱柜里翻找什么,台面上是面粉鸡蛋不锈钢盆,还有一锅正炖着的海鲜粥。
  “在找什么?”
  “打蛋器啊,我记得上次抽奖抽到的……!”
  阮再少讶然回头,见雁响熟门熟路地从另一个柜子拿出打蛋器,转身朝他走过来。
  他一下清醒了,闪身挡在一片狼藉的桌前,然后跟雁响面面相觑:“……”
  挡完他才觉得多此一举,尴尬地接过打蛋器,听雁响说:“下面有时会漏水,我就把有电线的都放上面的柜子了。”
  “哦……”
  “做蛋糕吗?”雁响走到水池前洗手,“我给你打下手。”
  阮再少还在发愣,又见雁响转过头问他:“还是我来?我猜你做的没我好吃。”
  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但看着对方眉眼弯起的弧度,阮再少一下就心软了。
  他挑起一边眉,抱着双臂不服输道:“那你猜错了,我的厨艺吃过的都说好!”
  两人相视而笑,就在此时,厨房门再次被推开,阮弘奕的出现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阮再少和雁响震惊:“爷爷你起这么早啊?!”
  而阮弘奕也是瞪大眼:“软崽你怎么没赖床啊?”
  “今天什么日子……”阮弘奕看向两人的背后,懂了,“哦!为了庆祝比赛晋级是吧?咱爷孙俩还挺有默契的哈哈哈……”
  笑完他精神头都更足了,大手一挥:“你出去玩儿,我跟这小子来做!”
  被点名的雁响:“……”
 
 
第26章 不值得
  然而面粉鸡蛋还没摸到,阮弘奕得知雁响要做那甜兮兮的蛋糕就一脸嫌弃,把他也赶出去了,连人带盆踹八米远的那种。
  阮再少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过盆暂时放收银台上:“对不起啊雁帅哥,又让你背锅了……”
  雁响失笑,在他对面坐下来:“没事。”
  “什么叫没事啊?”不知道触了阮再少哪个机关,他突然提高音量,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身体前倾,不满地皱眉,“你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
  雁响一呆,注意力却跑偏,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大敞的领口上。
  因往前倾带起了气流,棉被和沐浴露的香气扑鼻而来,让没睡好觉的雁响有种现在就回房间埋进枕头里的冲动。
  雁响摸摸鼻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移开视线。
  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自己天天伴着入睡的味道,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心又奇怪的感觉。
  但阮再少见他没答话,又往前凑了凑:“听到没啊?”
  雁响这才回神到话题里,边往后靠边一叠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然而阮再少察觉到他往后躲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手摸摸头发摸摸脸……又乱又油!
  再一低头看,还穿着睡衣,这跟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啊!
  阮再少瞬间站直身,在雁响疑惑的目光中捂住整颗脑袋,手忙脚乱地倒退回楼梯前,然后二话不说一溜烟跑上去了。
  雁响:“?”
  最后等雁响扫完一轮大厅的地板阮再少才出现,但没下来,双手抓在楼梯扶手上朝下张望,有些脸红。
  “雁帅哥……”
  “嗯?”雁响提着扫帚从货架走道里出来,抬头见阮再少已经重新梳好头发换好衣服,整个人变成平时干净整洁又精致乖巧的样子,不免会心一笑。
  “那个……放你门口那个你看见了吗?”阮再少说话慢吞吞的,趴在扶手上有些心虚地看着雁响,“我昨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对不起啊……”
  “但是,但是啊……”阮再少又着急地说,“雁帅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发生什么事、什么矛盾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雁响沉默。
  其实就算阮再少这么直白的说了,他也并不很能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时候真到了心理病态的地步,他只是有些疑惑,他好像也没有经常像阮再少说的这样吧?
  于是他又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循环,不断对自己抛出问题,为什么阮再少会这么觉得?是他做了什么让阮再少这么担忧地看着自己?是不是他做错——
  不对,阮再少让他不要认为是自己的错。
  可是……好奇怪的逻辑。
  雁响有些头疼,缺觉让他的大脑难以运转,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觉得自己好蠢,这么简单的逻辑都理不通顺,真的太蠢了。
  手里的扫帚莫名开始发起抖,心慌的情绪忽然堵上心头,雁响皱起眉,在逐渐扭曲的空气中看到了阮再少大惊失色的脸。
  他想,他都蠢到让阮再少担心了。
  肩膀磕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即将晕过去的雁响清醒了一点,但头昏眼花和手脚无力又让他支不起身,只能狼狈地倒在地上,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把他揽起。
  乱糟糟的脑袋能接收的信息只有阮再少在吱哇乱叫,然后和拿着锅铲出来的阮弘奕说了什么,随后他模糊的视线突然变高,被人背了起来。
  很难想象这个小身板是怎么背起雁响这个大高个的,走楼梯不仅快还特别稳,但雁响依然担心阮再少会摔跤受伤。
  垂下的头不安地在肩窝处摇了摇,而阮再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到好气又好笑:“你别动!我不会摔的。”
  因为离得很近,所以雁响听到的声音特别大,脑袋又是一阵嗡嗡地响,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到床上了,于是只好作罢。
  “你这症状有点像低血糖……雁帅哥,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头晕头痛?胸闷难受?还是胃不舒服?”
  阮再少每问到一个地方就摸到哪里,雁响睁不开眼也接不上话,更是无力推开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肩膀疼不疼?你刚摔那一下可吓死我了!要不先躺着吧?爷爷泡了蜂蜜水,等会儿喝!”
  阮再少也不等雁响回应,抓了他的肩膀就往床上按,一手脱了鞋子一手盖上被子,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宛如训练有素。
  被照顾的雁响莫名感到羞耻,但喉咙口堵着说不出来话,他只好闭眼装死。
  阮再少蹲在床边又仔细看了看他毫无血色的脸,愁眉不展道:“好像不是低血糖……雁帅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啊?脸是冰的,手也是冰的……”
  雁响感觉到了手被握住,僵硬到不敢动,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只是没睡好没吃早餐,贫血而已,现在没事了。”
  “我问的是你哪里不舒服!还有,你又说没事!”阮再少胳膊撑在床上低头看雁响,“怎么可能没事啊!”
  雁响的眼皮动了动,下意识偏过脸隔开距离,然后才把自己的情况慢慢说出来:“有些头晕,眼花睁不开,也有点想吐……”
  “嗯嗯,那需要我做什么?”阮再少继续鼓励地看着雁响,“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呀!”
  即使偏过脸也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虽然不是有意的,但雁响还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和烦躁,他挣扎着上半身又往里移了点,忍不住说:“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努力睁开眼看向阮再少,补充道:“对不起,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
  “停!我知道!”阮再少打断他的道歉,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赶紧降低音量,“你现在是病人,要静养,是我太吵了,你别道歉呀……”
  他说着说着都替雁响感到委屈,闷闷不乐地坐在地上,盯着雁响苍白的侧脸:“明明是我的问题,我才要说对不起的……算了算了,你好好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上来。”
  阮再少一骨碌爬起身跑出去,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雁响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合上酸涩的眼睛。
  他好像有点明白刚刚阮再少在楼下说的话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值得被重视的问题,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而已。
  习惯换位思考,习惯先反思自己,他只是习惯想得多一点而已。
  所以当这个习惯被阮再少提起并强调的时候,他其实挺感动的,就像你觉得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被人发现且给予理解和帮助一样,这让雁响感到暖心。
  但同时的,因为他对这个小问题不痛不痒,反而是阮再少这么在意这么重视,就让雁响生出一种愧疚的情绪,他觉得这对阮再少来说太不值得了,就好像在欺骗阮再少的感情一样。
  头又开始痛了,他深呼吸压下呕吐的欲望,撑坐起身靠在背后的软垫上。
  现在他一思考就头晕脑胀,但他停不下来胡思乱想,就是忍不住去假设阮再少厌了怎么办?觉得他矫情怎么办?
  太多的问题亟待他去给出一个自洽的答案,可他不停地追溯源头,发现问题的元凶无一例外都是指向他自己,是他,是他在制造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