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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损友(近代现代)——郁棠

时间:2024-02-03 09:28:33  作者:郁棠
  可能是因为今天营销部的吵闹格外恼人;也可能是因为要“对付”的人是蒋洛盟。
  记忆中那个身穿校服的身影,被贺祺埋藏十年,仍清晰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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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是相爱相杀,你爱我我爱你,你杀我我杀你的意思。小贺的反击马上就到!
  另外不礼貌的评论会删掉。
 
 
第7章 (七).半个吻
  香港是亚热带沿海城市,空气湿且闷;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是不加节制地下雨。
  高中时贺祺就不喜欢香港,尤其讨厌下雨时的香港。狭窄且陈旧的人行道最能积水,从地铁口到学校的这一段路,无论贺祺多么小心,还是有行人碰歪他的伞,有泥水沾湿裤脚,也钻进鞋子里,然后一整天都湿漉漉的。
  每每下雨的时候,贺祺最羡慕穿洞洞鞋的人。雨水流进去又流出来,在室内稍停一会儿就晾干了。
  但克利思廷的作风很老派,只允许学生穿皮鞋或运动鞋;洞洞鞋则被视为拖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学校里的。
  因此,在这个下着大雨的早晨,贺祺挤在人行道的边缘,提着面包店里买的火腿三明治,在人流中尽量小心地举着伞,无比谨慎地选择每一步的落点——
  但还是在进学校之前就湿了裤脚。
  贺祺的心情很快因此低落下来,却也习以为常;仍在后面的路上继续努力着,试图保全皮鞋里的袜子。
  贺祺轻垫着脚,尽量放大步幅,让每一步都踩在稍稍高起的地面。
  然而,在贺祺不知第几次抬起脚的时候,他的后膝盖窝猛地被踹了一脚。
  贺祺瞬时失了平衡,于事无补地伸开胳膊,却还是“哗”一下,整个人跌进了斜前方的一片污水里。
  装三明治的塑料袋脱了手,地上浑浊的雨水一视同仁地漫了过去,把三明治的一个角浸得污脏软烂。
  那点污水就像是猖獗的癌细胞,在松软多孔的面包里畅通无阻,飞速扩大着坏死的区域。
  贺祺抬起头,两个搞恶作剧的人正巧在回头看。黄靖和黄裕带着促狭的笑,毫不顾忌地打量一番贺祺的狼狈,转头继续走了。
  五分钟后,贺祺在全班的注视中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校服衬衫被雨水浸透了大半边,又灰又黄地贴在他身上。
  贺祺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一手拿着戳出伞骨的雨伞,一手拎着在滴污水的塑料袋,狠狠盯着黄靖和黄裕,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黄靖好整以暇地斜靠在椅子背上,看着贺祺,脸上轻飘飘地笑着。
  下一秒,贺祺抡起手里的塑料袋,毫不客气地朝黄靖脸上甩了过去。袋子里的污水,连带着已经泡到看不清形状的三明治糊,全部落在了黄靖脸上身上。
  黄靖腾一下站起来:“丢你老母啊贺祺!你是唔是想死啊!”黏糊糊的污物顺着黄靖的脖子滚到了校服领口。
  “咩啊?”贺祺一步未退,直直盯着黄靖的眼睛:“你想打我咩?”
  克利思廷国际学校有明确的校规,在学校里动手打人的,无论是不是第一次,都立刻被停学劝退。
  黄靖明显犹豫了一下:“是你先打人嘅!全班都望住嘎!”
  “乜嘢?”贺祺皱着眉,佯作不解:“讲乜嘢喔?明明是今日落雨,我同你不小心,一齐跣咗一跤。我条裤上仲有你一脚鞋印嘎,唔是咩?”
  如果是贺祺打人,那贺祺浑身的雨水,还有他裤子上还没干的鞋印怎么解释?
  黄靖本人,以及正帮黄靖擦衣服的黄裕都愣住了。一时间,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雨声。
  “边个(谁)见到我打人啊?”
  贺祺朝后转身,冷冽的目光扫过全班的人。贺祺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又问一遍:
  “边个见到我打人?”
  将近十秒,全班没有一个人出声。
  直到预备铃声响了,蒋洛盟站了起来,走去拉住了贺祺的胳膊,把他拽到座位上坐下了。
  蒋洛盟暗中扯走了贺祺手里的塑料袋,团成了一团收进自己的桌洞里;然后戳了戳贺祺的背,给他递了几张纸巾。
  上午的课平静地上完了。到了午餐休息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出了教室,去餐厅吃饭;只有贺祺坐在座位上不动。
  学校餐厅和小商店都不支持付现金,只能刷校卡。贺祺平常都是自己带面包当午餐的,从不在学校消费,校卡上面一分钱都没有。
  蒋洛盟这天走得很晚,楼道里几乎都空了,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桌面,从座位上站起来。
  “贺祺,”蒋洛盟边收拾书边若无其事地说:“餐厅这周新开了小火锅,有冬阴功锅底,你陪我去试试吧?”
  “我不想吃。”贺祺这样说,并不朝蒋洛盟回头
  蒋洛盟走到贺祺面前,一手撑着贺祺的桌子,稍稍俯身看着他:“那你吃什么?你的午饭不是一早甩人家脸上了?”
  贺祺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蒋洛盟,像是学龄前小孩在看给他糖果的陌生人:“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帮我?”
  蒋洛盟被贺祺逗笑了:“帮你?”
  贺祺丝毫没被这个笑动摇,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蒋洛盟。
  蒋洛盟摇摇头:“贺祺,你不要误会。你被黄靖黄裕他们找麻烦,我没有立场,也不打算帮你对付他们。但作为同学,好端端的,我也没理由看着你饿肚子吧?”
  阴天的香港,空气总闷得像悬着水珠一样。天空起了雾,天际线灰蒙蒙的,飘着大朵大朵灰色的云。不远处,维港的货轮“呜呜”地鸣起汽笛。
  贺祺下了楼,站在写字楼6层,铺了草皮和小路的平台上,靠着护栏远眺。
  好像真的很奇怪。年纪小的时候,横亘着彼此父母相互出轨的“深仇大恨”,两人都尚可和平相处;现在只是工作利益上的冲突,就要费尽十八般武艺,处处提防,相互埋坑,一寸都不退让。
  十年前的时候,知道宽容、理解是美德,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十年间,见多了争名夺利的事,见惯了美德被践踏,现在只觉得“退一步万劫不复”。
  在资本的社会里,一切都能以利益为转移。没有永远的敌人,正如黄宇超;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正如蒋洛盟。
  贺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取了一支出来叼在嘴里,去上衣口袋取自己的打火机。
  “贺总——”
  是蒋洛盟的声音。
  贺祺顿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蒋洛盟单穿着衬衫,领带被风吹向一边,正朝大步他走过来。
  贺祺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心跳一下子重了起来。贺祺转回身,把尚未厘清的思绪强压下去,低头抬手,给自己点着了烟。
  “贺总生气了?”
  蒋洛盟在贺祺身边站住,一只胳膊倚着护栏,弓着背歪着头去看贺祺的脸。
  贺祺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一言不发地把脸偏开了些。
  蒋洛盟撇撇嘴,在一旁站直了,低声说:“对不起嘛……我知道我这属于胜之不武,我跟你道歉,行吗?”
  贺祺把烟拿开,吐出薄薄一片骤然消散的白雾,转回脸反问:“那我现在跟你述职,你一会儿把季末评价改了,行吗?”
  蒋洛盟抬起眉毛,抿起嘴唇,眼睛滑向一边做躲闪状。
  贺祺暗暗叹了口气,把脸又转回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蒋洛盟尴尬地咬了咬牙,轻手轻脚地贴近贺祺一步,拍拍贺祺的肩膀,柔声解释:
  “不是我不愿意改,是这个事情它……没有那么简单。这次并不是我手滑传错了;所有评价结果都是我写了详细理由,作为最终结果提交的。
  “如果今天你来我办公室吼一通,我一服软把季末评价改了,那部门里其他人怎么想?要是别的经理也对季末评价的结果不满意,也有样学样,来办公室找我扯皮,那以后这项工作还怎么进行?
  “你也是管理者,这种道理肯定不用我多说,对吧?”
  贺祺苦笑着摇头:“你要这样说,道理确实永远在你。可既然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跑来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蒋洛盟咬着牙“嘶”了一声。不是不耐烦,反倒更像无所适从,他甚至有些焦躁地抬手抓了抓头发。
  “那这样好不好?”蒋洛盟再次弓了上身,歪头去看贺祺偏开的脸:“我本来也没想真拿你怎么样,三个月综合奖的话……我以个人名义转账给你,可以吗?”
  贺祺惊了一下,两只眼睛明显瞪大了,像看酒后失言的人一样看着蒋洛盟。
  蒋洛盟补充:“综合奖每个月都不一样,我按总监的系数给你算,我发多少就给你转多少。一收到工资条就转,我保证。而且季末评价和年终考核没关系,我专门了解过,再不会有其他影响了。”
  贺祺的眼神闪了一下,方才眸中的愕然消散了。
  贺祺没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这么妥协他是气不过的,可要拒绝,也确实舍不得。
  哪儿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呢?钱,无论是什么方式给的,皱巴巴的还是崭新的,被踩过的还是被封进红包里的,都还是钱。而且算起来,Swipe的钱,也约等于蒋洛盟他们家的钱。
  贺祺把眼皮垂了下去,凑在指尖吸了口烟。悠长的吐息中,面前的白烟久久未散。
  “高兴点儿,你三个月奖金回来了。”蒋洛盟伸手把贺祺指间的烟拿了过来,放在自己唇边吸了一小口:“现在该我发愁了。”
  贺祺瞪圆了眼睛看着蒋洛盟,颤抖着眼神,看看他手中“二手”的烟,又看看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你……你干嘛啊?”
  蒋洛盟无辜地眨眨眼,眼底藏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我都要给你补一个季度的奖金了,你半支烟也不给我?”
  说着,蒋洛盟直视着贺祺的眼睛,又吸了一口。
  随着吸气,香烟的火星缓缓亮起,闪过一丝猩红,又渐渐暗下去。蒋洛盟双唇轻启,浅薄的白烟霎时弥散,散在两人脸孔之间,淡淡的烟草的干呛味。
  蒋洛盟的视线向下微偏,落在贺祺的下面部周围。
  贺祺莫名觉得嘴唇灼热,像是那点飘散的烟雾方才吻过了他。
  蒋洛盟笑了,眼角先弯起来,然后是嘴角:
  “好啦我不抽了,还给你,这么小气……”
  烟草几乎要燃尽了,蒋洛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短短的一截,朝贺祺伸过去。
  贺祺下颌轻轻一颤,稍稍偏转了脸,有些没好气地嘟囔:“我不要了。送你了。”说完转身便走。
  蒋洛盟仍在原地,稍稍提高了声音追问:“So are we good?”
  贺祺迈开了脚步,没回头:“看你表现。”
  蒋洛盟松了口气,五官一下子明媚了起来,连声音中也带了笑,冲贺祺的背影喊:“谢谢你的烟——”
  贺祺并未放慢脚步,继续朝办公楼里面走,闻言只是抬起胳膊挥了挥。
  蒋洛盟重新靠上护栏,嘴唇贴上香烟尾部,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小半截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燃烧、缩短,亮起的火星几乎要碰到蒋洛盟的手指。
  谢谢你的烟——
  “还有半个吻。”蒋洛盟喃喃自语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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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但是吸烟有害健康哈朋友们。
 
 
第8章 (八).最讨厌喷香水
  中午休息时间,营销部的人基本已经走完了,只有总监办公室还没下班,玻璃门紧闭着。
  “阿May,之前让你帮忙查过贺总的资料吧,整理好了吗?”蒋洛盟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一边看项目资料一边问。
  阿May忙从一旁的办公桌后面起来,弯腰在桌上的文件筐里翻找:“我整理了一部分。感觉好像基础资料您都自己查过了,所以后面我又花时间多找了些别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方面的。”
  阿May打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把里面的纸张资料都拿了出来,走到蒋洛盟桌前递给他。
  蒋洛盟从满桌的项目资料和报表里抬起头,抬手捏了捏鼻梁骨,用另一只手把文件接了过来。
  前半部分是贺祺的工作简历和教育经历,蒋洛盟扫过一眼就翻过去,一连翻了四五页,才开始定睛细看。
  “刘美娜是……”
  阿May赶忙接话:“是贺总——副总监的母亲,不是香港居民,现在在深圳生活。”
  蒋洛盟点了点头,目光仍落在手中的资料上:“她再婚了?”
  “是,”阿May介绍:“她现任丈夫的资料在后面,是深圳一所公立小学的在职教师。不过法律上讲……刘女士这次其实是初婚。”
  蒋洛盟挑了挑眉毛,翻到后面看了一眼,又重新翻回来:“她快过生日了。”
  “啊?”阿May有点懵,不知蒋洛盟口中的“ta”指的是谁。
  “贺祺的母亲快过生日了,”蒋洛盟把手里的资料合起来,整理好收进了抽屉:“你帮我选份礼物送给她吧。就按送客户的礼物来选,用我个人名义来送,月底我一并给你报销。”
  阿May有些慌神,尽量隐晦地问:“什么……什么级别的礼物呢?”
  蒋洛盟想了想:“嗯……好看的,够大够醒目的,贵得一骑绝尘的……你看着选吧,是个大客户。”
  阿May咬了咬下嘴唇,垂下眼睛点了点头:“好。”
  蒋洛盟也点点头,又多叮嘱了一句:“之前我们有说过吗?大客户的礼物,都是需要你亲自送过去的。”
  阿May抿着嘴巴笑了笑:“嗯,明白。”
  如果按身份证上的公历日期来算,刘美娜的生日很近了。阿May跟蒋洛盟说,想当天下午就去选礼物,蒋洛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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