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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损友(近代现代)——郁棠

时间:2024-02-03 09:28:33  作者:郁棠
  蒋洛盟按下接通,屏幕里很快出现了贺祺的脸,背景是夜晚和几盏橘色的路灯。
  蒋洛盟愣了一下,看着画面里的背景纳闷:“你在楼下吗?不是说去买暖贴?”
  贺祺有些不自然地撇撇嘴,清清嗓子:“你说你不要啊,我去买了也没用。”
  蒋洛盟忍俊不禁,又问:“那你干嘛坐在楼下不上来?快上来吧。我马上要飞走了,送我去机场前再多陪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贺祺摇摇头,有些不自然地把镜头偏了偏,藏住了大半张脸:“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说完了再回去……”
  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贺祺顿了两秒,才重新开口:“那个……你去了美国之后,要是实在太想我,不要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偷偷哭,也不要总抽烟。”
  手机镜头晃了晃,重新框进了贺祺整张脸;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冷的,贺祺的眼睛水汪汪的:
  “你可以给我打视频电话啊!隔着屏幕聊几句无聊的话,我能抽出时间陪你的。三天一次,两天一次,都没问题!一天一次的话……勉强也可以。”
  贺祺有点说不下去,镜头重又偏开,照着贺祺身后随风微动的树叶。
  屏幕对面的蒋洛盟安静地听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见贺祺说完了,问他:“要是打了视频电话还是想你,要怎么办?”
  贺祺轻轻“啧”了一声,语气傲娇得像只猫:“那你就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吧!我也没办法。”
  蒋洛盟收敛了嘴角的笑,重新问他:“那你呢?你想我的时候,也准备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吗?”
  贺祺不说话。摄像头固执地偏着,只拍到贺祺一侧的颌角和耳朵。
  蒋洛盟又问:“贺祺,你是不是现在就在哭?”
  贺祺紧紧抿着嘴唇,把脸仰得很高。反正只要眼泪不流出来,就不算他在哭。
  贺祺从没觉得自己是容易流泪的人。十八岁就离家的他最清楚,哭是没用的。之前的十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爱情的日子也过得很好。再说,蒋洛盟又不是要走一年半载,他半个月就回来了。
  这些话,贺祺不知道跟自己讲了多少遍;可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贺祺全然不料,在这样一件事情上,自己竟会这么脆弱,这么贪心。
  在贺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看到快步朝他走来的蒋洛盟的时候;他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贺祺得承认,内心深处,他其实无比惧怕与蒋洛盟分离。
  十八岁那年,离开后就再无音讯的蒋洛盟,在他心里刻下了一个背影,到十年后的今天也无比清晰。
  蒋洛盟把他抱得很紧,慌乱地顺着他的脊背:“不要哭。实在想我,我周末就飞回来见你,好吗?”
  贺祺在蒋洛盟肩上点头,抬起手背把脸上的泪痕蹭干净。
  明明不想哭的,贺祺想,多丢脸啊!
  不过好像,在蒋洛盟面前,这样也没关系。
 
 
第77章 (十一)不伺候了!
  年初八早晨,贺祺开车来Swipe上班。在踏入地库电梯的前一秒,贺祺收到了蒋洛盟的落地短信,还有一张在海关排队的照片。
  贺祺轻轻翘了翘嘴角,提醒蒋洛盟注意安全,到了酒店再联系。
  营销部忙得焦头烂额,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贺祺刚进办公室,电脑还没启动,梁辉就敲门进来,额头上冒了好几颗又红又紫的痘。
  “贺总监,”梁辉仍旧同以往一样,不甚真诚却非常用力地笑着;只是衬着眼下的乌青,格外显得凄惨:“贺总监,你可算回来了……”
  贺祺淡淡地扫他一眼,抽了张湿巾擦落了灰的桌面,语气冰冷:“赚钱的时候生怕我多看一眼,现在出事儿了,知道来找我扛了?”
  梁辉脸上微不可查地僵了僵。贺祺的反应梁辉多少有预料,但现在还指着贺祺解决问题,梁辉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赔着笑:“贺总在泰国玩得开心吗?我之前去的时候直接晒掉一层皮,感觉您一点儿也没晒黑啊。”
  贺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眉头紧蹙:“别提了!过去之后一天太阳都没见着,公司这边又说项目出问题了,蒋洛盟还联系不上。这年假休的真是……”
  梁辉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扯扯嘴角:“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贺总。”
  贺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扔掉擦桌子的湿巾,翻看起这几天堆在他桌上的文件,垂着眼问梁辉:“现在项目大体是什么情况?公司准备要赔违约金吗?”
  梁辉忙解释:“是这样的,原先联系的那个青阳钢厂,情况比较复杂。它实际控制人是一组那个员工的舅舅。至于跟神富有没有合作,我们现在也不好确认……”
  贺祺不耐烦地打断梁辉:“说重点,青阳钢厂为什么出不了货?”
  梁辉顿了顿:“啊,简单来说,就是青阳钢厂破产了。但它不是真的经营不下去了才破产,它是有计划地转移了资产,然后才破产的!青阳钢厂接下我们订单,收了我们预付款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破产了!
  “他们具体怎么操作不清楚,内地跟香港的法律不太一样;但就算破产,青阳的资产拍卖所得也会分给我们。可是他们那么大间厂、设备、机床,竟然全都是租的!工厂的地皮也是租的!实际拍卖的全是办公用品和原料,简直是……”
  “行了我知道了。”贺祺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你的感叹不用告诉我,讲事实就够了。现在我们这边是什么状况?”
  梁辉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们这边……之前我们三个经理联系了其它供应商,想凑货,但是凑不齐。青阳钢厂那边,法务说尽量让我们优先受偿,但是因为青阳本身没有什么资产,预计就算拿到钱,也凑不够合同上的补偿款……”
  梁辉有点说不下去了,自行停下。
  他当然记得,贺祺一直是极力反对改赔偿条款的,还在办公室里跟蒋洛盟大吵;可当时根本没人听他的。
  贺祺抬眼,看着梁辉冷笑:“呵,真有本事。”
  梁辉以为贺祺还要再骂他几句的,但贺祺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翻看着堆积的文件,也没出声让梁辉走。
  直到一组的组员敲门进来,请贺祺和梁辉上楼去开会。
  贺祺进Swipe十年以来,去楼上高管层开会的次数屈指可数。像他这种管业务员工,只有手底下的项目出了极大的问题,万分重要万分紧迫,才会引起高管们注意,把会议安排在楼上以示警示。
  高管层的会议室很宽敞,圆桌中间摆着四季盛开的红掌花。在楼下能坐下两三个项目组的空间,在这里只不过能供五六个人开会而已。
  贺祺和梁辉是最后才到的,会议室里其他人已经坐好了。总裁、CMO、财务总监坐在一边,另一边是与项目直接相关的人——项目担保人蒋立绅,负责修改合同的法务。
  贺祺和梁辉扫了一眼就明白,在蒋立绅旁边的两个空位上坐下。
  CMO看人到齐了,两手十指交叉摆上桌面,沉声说:“这次开会主要讨论什么问题,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
  “营销部总监仲未到喔。”身边的总裁缓声打断。
  蒋立绅开口解释:“年前阿哥话出国去见个client,但是一直未返。我哋电话都一直联络唔到佢。”
  总裁蹙眉,担忧道:“会唔会是有咩危险啊?”
  蒋立绅苦笑摇头:“唔会。阿哥日日都有更新ins动态,只是唔听电话。可能是想逃避啩。”
  贺祺挑眉,心中暗道,这个项目的担保人不是蒋立绅吗?项目责任不应该蒋立绅担大头吗?怎么话里话外全在转移重点,把责任往没在场的人头上扣?
  贺祺刚张嘴准备质问,不想梁辉更快一步,火上浇油道:“呢个case,修改合约都是蒋总支持嘅!态度好强硬,贺总监都知嘅。”
  贺祺轻轻点头,面上保持着微笑,实际嘴里牙都快咬碎了。
  赚钱了都是自己的功劳,出错了全是别人的误导;在Swipe位居高位的,全都是这种自私又狡猾的人。如果一开始贺祺还抱有一丝歉疚,现在看到他们这种嘴脸,贺祺心里倒是坦荡了许多。
  “好了好了,”CMO把话题拉回来,给在场的法务递了个眼神:“开始吧。”
  法务一看就是熬了很多夜,整张脸又青又黄。她帮忙改的是采购方的合同,又不是供应商的;现在供应商那边爆雷,却是她被拉来加班处理问题。
  法务打开PPT,给在场的人解释青阳钢厂那边的情况。Swipe预付的货款,在到账当天立刻被用来付了设备租金。青阳钢厂账面上还有银行负债,比Swipe更优先受偿;能给到Swipe手里的很少,左右不过万把块。
  总裁伸手打断,问:“那采购方那边的赔偿呢?我们分批把货给他们,运输再加快点速度,赔偿款是不是能少一点?”
  法务面露难色,小声解释:“按照合同,我们现在已经错过了发货时间,对方已经完全具备索赔的资格了。之前我们也尝试做进一步协商,但Soda那边,不是很愿意配合……”
  财务总监一拍桌子:“他们当然不愿意配合了!两倍货款,一次就够他们退休了吧!这么不像话的条款都敢改吗!”
  梁辉和蒋立绅对视一眼,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虽没说话,但满脸都写着“被蒋洛盟害惨了”。
  贺祺看不下去了,冷冷开口:“这条款不像话吧,我也觉得。一开始梁辉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很干脆地回绝他了,说不可能这么改。但后来,这件事蒋洛盟也知道了,跟我说让我别太死板,每个项目情况不同,条款又不是定死的,当然可以改。
  “我心想再怎么改,也不能改成这么明确、这么夸张的赔偿金额啊!为了这事,我们俩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吵。我不顾他是我顶头上司,都要杜绝这件事情发生;可根本没人把我的话当回事!
  “法务这边,当天还没开谈判会,新修改的合同就已经印好了。财务部风险部,所有管项目审核、风险控制的部门都知道这个变化,但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一路亮绿灯。
  “我说合同不能这么签,你们说我是眼红梁辉,见不得别的同事有业绩;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我工作死板。一个个不是都能耐得很吗?
  “现在项目出问题了,在这你推我搡,装得好像全是别人的错一样;有意思吗?自己不觉得脸疼吗?”
  “贺总监!”CMO气得脸色黑青:“我们现在是在商讨对策,不是打马后炮!贺总就算急着洗清责任,也等我们开完会先!”
  会议室里霎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贺祺愤愤不平的喘气声。
  CMO做了个深呼吸,抬眼看了法务一眼:“继续讲。”
  法务颤颤巍巍地按了鼠标,幻灯片就到了致谢页。法务尴尬得头皮发麻,小声嗫嚅:“已经讲完了……”
  总裁把签字笔的笔帽盖上,看向蒋立绅:“你们目前怎么想?有什么计划?”
  蒋立绅抿抿嘴:“我有跟我爸商量,我们准备亲自飞一趟美国,带着诚意跟Soda商量一下后续的处理方式。
  “原本他们从我们这里采购货物,肯定也是等着用的。我们目前的想法是,尽快分批把货发给他们,把对Soda经营活动的影响降到最低。除此之外,我们也愿意赔偿一定数额的违约金。”
  总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能先这样了。去美国的话,贺总监也跟上一起吧,以我们公司营销部总监的身份。
  “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要说。在座的各位都参与了项目,现在项目出了问题,各位也要相应承担一些处分。
  “具体还要看内部监察委员会之后怎么定,按照惯例,综合奖和绩效奖可能会受很大影响,后续阶段的项目奖金也没有了。毕竟现在项目出了问题,大家应该都理解的吧?”
  “呵……”贺祺干笑了一下,声音并不小:“真是疯了。”
  CMO再忍不住,瞪着贺祺一拍桌子:“谁疯了?你说清楚,谁疯了?别忘了,营销部是你贺祺管的!现在项目变成这样,你就一点责任没有吗?难不成还要公司奖励你吗?”
  贺祺也忍不住了,“腾”一下站起来:“营销部是我管的?当时给营销部丢空降兵的时候,怎么没人说营销部是我管的?搞出这么大一烂摊子,现在营销部又变成我管的了?
  “我之前说了n遍合同不能这么签!我跟项目负责人说,跟我顶头上司为这件事都吵起来了!所有人都不听我能怎么办?我以死相逼吗?
  “法务部怎么做的?财务部风险部怎么审的!我早说过这样会出问题,现在真出问题了,要我给你们擦屁股就差不多了吧?还他妈的要处分我!”
  “贺祺!”CMO呵斥:“你给我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贺祺瞪着眼睛,一脚把椅子踢开:“老子我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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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写小贺骂人了,爽!
 
 
第78章 (十二)最后一项工作
  无论什么时候,八卦消息永远比人跑得快,劲爆的那种尤其。
  贺祺等不住电梯,从消防楼梯走下来;进到营销部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已经不同。一种回避中又掺杂好奇,畏惧里又有点揶揄的眼神。
  贺祺知道所有人都等着看他好戏,但贺祺全不在意;换成在楼上大骂CMO的是别人,他自己可能也是这种心态。
  贺祺简单整理了一下办公桌,插上硬盘备份文件;没等三组的人找过来,就先自己走了过去。
  托新项目出事的福,项目三组现在又忙了起来。
  Sandy已经在做一些部门经理的工作了。等之后贺祺离开,应该就正式升经理,坐进独立办公室了。
  “嗨。”贺祺走过去,敲敲Sandy工位的桌子:“我要走了。”
  Sandy没抬头,继续改着手上那张预算表:“你不是才休假回来吗?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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