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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损友(近代现代)——郁棠

时间:2024-02-03 09:28:33  作者:郁棠
  蒋洛盟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有些心虚地拉住贺祺放着被子外面的手:“五点多了……”
  “嘶——你……”
  贺祺简直气得牙痒,但想到之前自己叫得如何夸张,如何默许了蒋洛盟没完没了的爱抚,如何一次一次不争气地in起来;就连骂人也少了点底气:“搞到五点多,今晚还睡不睡觉了?”
  蒋洛盟很乖巧地把贺祺的手托起来,用脸颊蹭蹭,讨好地说:“那不睡了,好不好?”
  贺祺愣了一下, 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你还来?!”
  蒋洛盟轻声笑起来:“没有没有,我不来了。我是说,难得今天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去铜锣湾看看年宵花市,怎么样?”
  贺祺犹豫,想了想问:“你很喜欢花?”
  蒋洛盟摇摇头:“我不知道。之前我们家过年从来不逛花市的。桃花啊兰花啊,都是订好直接送来的。我想去看看,据说花市只有很早去才能挑到好的。
  “而且你不是说,阳台很适合做花房吗?那就做花房吧。看到喜欢的,我们就买回来。”
  贺祺反正也不是太想睡觉,见蒋洛盟想去,就也陪着他去了。
  其实贺祺在香港工作这么久,也没去逛过年宵花市。贺祺甚至不知道花市在哪里,也不清楚早点到是要多早,那些卖花的摊主会不会还没有来……
  但事实上,当他们开车到维多利亚公园的时候,花市已经颇热闹;尤其卖盆栽的摊位,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贺祺和蒋洛盟随便在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就挤进花市里挑花。
  香港过年买花是很普遍的习俗;色彩喜庆的桃花、朱顶红、玫瑰月季自不必说;还有许多只有年节将近时才有的盆栽——小叶桔、水仙花、色彩各异的蝴蝶兰……
  蒋洛盟像是小朋友一样,把高兴二字直白地写在脸上,牵着贺祺再各个摊位间跑来跑去,兴致颇高地问摊主每种花叫什么名字,满脸真诚地说好看。
  真正让蒋洛盟走不动路的,是一株有半人高的年桔盆栽。油绿色的枝叶繁茂拥挤,其间挂着圆润可爱的桔子果实,整株盆栽都是清新的柑橘香味。
  贺祺和蒋洛盟没什么交流,只是彼此换了个眼神,就由贺祺开口问了价。
  摊主给价还算实诚,贺祺又挑了一盆朱顶红,一盆铜钱草;摊主还给打了折,叫店里的人帮忙送到车上。
  贺祺一上车就累了,一靠在副驾驶位上,就闭上眼睛睡觉。蒋洛盟把车开得很平稳,一直到在地库停好车,贺祺才被叫醒,跟蒋洛盟一起把后备箱的花抱上去。
  蒋洛盟不懂怎么处理花,贺祺就指挥蒋洛盟去接水,自己把用作保护的泡沫纸和纸板小心拆掉,剪掉折了的细枝。
  “今天腊月二十九了。”蒋洛盟用湿抹布擦花盆上的土,问贺祺:“你有跟你妈妈说今年在哪里过年吗?”
  贺祺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我平常也不跟她说这些。”
  蒋洛盟也愣了愣,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点:“你们平常不在一起过年啊?”
  贺祺点点头,很豁达地笑笑:“嗯,这十年都没有一起过年了。香港这边春节假就三天,我也没时间回家,一般只是转个红包给她。”
  蒋洛盟当然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香港和深圳这么近,如今各种交通都很方便,不至于过年回一趟家的时间都没有。
  蒋洛盟没顺着这个破绽追问下去,他自己已经猜到原因了。蒋洛盟于是接着问:“那你每年一般转多少钱?”
  贺祺把最后一层泡沫纸拆掉,一边把它卷起来一边回答:“每年不一样,年终奖里抽一半。我春节也不走亲戚,不用给谁发压岁钱,平时的钱反正也够用……”
  说到一半,贺祺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中的泡沫纸扔到一边,看着蒋洛盟的眼睛问:“你是觉得我给得太多吗?毕竟我们名义上结了婚,大笔花销确实该彼此商量着来……”
  “没有——”蒋洛盟连忙摆手:“怎么会呢?你的钱怎么花是你的决定,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顺便提醒一下,今天腊月二十九,跨境转账本来就有延迟,最晚今天也该操作了。”
  贺祺倒像是有点逃避,拍了拍掌中的灰尘,很疲惫地说:“那你帮我转吧。手机银行的常用转账人里有她,我要赶紧洗个澡睡觉了。”
  说完,贺祺转身就进了浴室,关上门开了水。
  贺祺的手机没设密码,但是手机银行打开之后有个手势密码;蒋洛盟见贺祺开过应用锁,用相同的手势密码试了一下,也打开了。
  贺祺的常用转账人只有一个,就是刘美娜。他的年终奖有多少蒋洛盟也知道,把一半金额输进去,就点了确认。
  蒋洛盟来到浴室门口,对着门缝里说:“贺祺,你银行卡密码我不知道啊,一会儿你出来自己弄吧?”
  贺祺在洗头发,在里面说:“就是生日。”
  蒋洛盟一愣:“不是,你用自己生日做银行卡密码?没人告诉你这很不安全吗?”
  浴室里的水仍旧哗哗地流着,贺祺不紧不慢的解释:“不是我的生日,是你的生日。
  “十八岁去办卡的时候,柜员提醒过我别用自己的生日。除了我的生日之外,当时能想出来的六位数只有你的生日了,后来就一直用了。”
  蒋洛盟摇头轻笑:“要不是你把浴室门锁了,你今天也别想睡了!”
  贺祺倒很大言不惭,在门里语气轻快地说:“我知道啊,所以锁了。”
  蒋洛盟低着头,靠在浴室门边问:“转账备注怎么写?”
  “还有转账备注吗?”
  “当然!”蒋洛盟说:“不然她怎么知道是谁,为什么给她打钱?”
  贺祺在里面想了想,说:“那就写,‘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蒋洛盟轻轻蹙眉:“就这么几个字吗?”
  “唔……”贺祺似乎也有些犹豫,沉吟思索了一阵,说:“就这些吧,简单一点。收一笔钱而已,她应该也不想看我长篇大论。”
  蒋洛盟心口有种说不上的感觉,闷闷的。
  “好吧。”
  蒋洛盟把贺祺的话填进转账备注里。
  【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可这个句子太短了,短到蒋洛盟觉得隐隐心痛,不忍给它加上句号。
  想了想,蒋洛盟补上:
  【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我过得很好,勿念。】
 
 
第74章 (八)会幸福的
  年三十的当天,贺祺和蒋洛盟很早就起来,贴对联和窗花,把家里布置得整洁又喜庆。
  虽然贺祺住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但空间改造还是很难一蹴而就的。拿厨房来说,除了灶台和柜子是之前就有的,其它的锅碗瓢盆,各种调料,冰箱里的各种食材,都是贺祺过来之后才陆陆续续添置的。
  这种程度,平时简单热个早饭、煮个速食包是够的;但要正儿八经做一桌年夜饭就不行了。
  下午的时候,贺祺订的年夜饭到了;都是熟食,只要加热一下就好。贺祺和蒋洛盟又自己煲了点汤,一桌菜就这样摆了出来。
  TVB翡翠台的春节“倒数节目”按时开播,蒋洛盟用投影仪把画面投在客厅的墙上,放着节目当背景音。
  两个人吃年夜饭,很快就饱了;简单把剩菜收拾了,就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看节目。
  画面中,主持人穿着一身红棕色燕尾服,满脸惊喜地采访方才的表演者:“何欣媛小姐今年拿咗翡翠台视后,而且是第一次录制倒数节目。我都好surprise嘅,原来何小姐唔单只识拍戏,唱歌都好好听喔!”
  一个穿着红黑配色的抹胸长裙,戴红宝石耳环的短发女人笑着,抬手跟镜头打招呼:“大家春节快乐!我都是第一次上台唱歌嘅,大家钟意最好喇。”
  主持人忽然神秘一笑,对着镜头说:“不过嘞,大家应该都知喇,一周前,我哋嘅何小姐公开咗交往对象,今日何小姐嘅男朋友有冇到现场啊?”
  主持人把麦克风递到何欣媛嘴边,何欣媛惊讶地睁了睁眼,慌乱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大方地笑着承认:“是喔。佢(他)呢阵唔是好忙,今日都有陪我。”
  随着场内欢呼声乍起,镜头很快转向观众席。
  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衫,黑色领带的男人抬手挥了挥。男人戴着口罩,看不全面孔,也看不太出具体年龄;但气质很是沉稳温和,像一块温润的沉香木。
  “还好Cohen家春节看的是央视春晚,不是香港的倒数节目。”
  蒋洛盟坐回来,往贺祺手里塞了一半剥好的橘子:“不然他要亲眼看到情敌上位,太残忍了。”
  “啊何欣媛,”贺祺这才想起来:“第一次在服装店见面的时候,他说他想追的就是何欣媛啊!”
  “嗯。”蒋洛盟点点头,指着节目画面跟贺祺说:“刚镜头里的男人,就是当时何欣媛的‘前男友’;人家没两个月就又复合了,据说现在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贺祺把手中的橘子掰了一瓣,问蒋洛盟:“哪愈w宴儿来的橘子?你买的吗?”
  蒋洛盟弯起眼睛笑,嘴里还嚼着刚塞进去的橘瓣:“刚摘的。”
  贺祺转眼就看到墙脚的年桔盆栽,地上已经落了三五片叶子。
  贺祺无奈地笑,问蒋洛盟:“好吃吗?”
  蒋洛盟仍旧嚼着,嚼了许久也没咽下去,抬起眼睛心虚地看着贺祺,抿着嘴拨浪鼓一般摇头。
  贺祺抽了两张纸巾给蒋洛盟,给他把嘴里的吐出来。
  贺祺又气又笑,捏着蒋洛盟的脸颊问:“你多大了啊蒋洛盟?怎么会想着吃盆栽?”
  蒋洛盟竟真像是有些委屈,小声说:“盆栽也是真的植物啊,我以为是可以吃的……”
  贺祺问:“小时候没吃过吗?不知道这种年桔盆栽什么味儿?”
  蒋洛盟愣了一下,想了很久,却丝毫记不起童年时期,哪怕一次过春节的记忆。那些日子和其他没有意义的日子一样,已经被大脑清扫掉了。
  蒋洛盟有些失神:“我……忘记有没有了。”
  春节是感念时间的节日。感谢时节轮转赋予人们创造富足的机会,感谢时间流逝带给人们成长和经历,感谢年复一年,永远相互支持的家人朋友……
  可世上总有一小撮融不进“俗套”的人,不知道如何感谢过去的时间。他们战战兢兢地,不知道如何忘掉苦难;前路迷茫,不知道下一年要去哪里寻找希望。
  十年以前,当贺祺和蒋洛盟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们都属于这一小撮人。
  贺祺忽然起身,走进餐厅,打开一格餐边柜,一手拿着瓶酒,一手拎着两只古典杯;又走回客厅来。
  墙上还在投影着春节倒数节目,光线昏暗,不断变换着。
  贺祺拔了酒瓶的橡木塞,给两只杯子都倒上酒,酒液闪着琥珀色的光。贺祺端起酒杯,把一杯递给蒋洛盟:
  “要喝酒吗?”
  蒋洛盟慢慢伸手,把酒杯接到自己手里。这个酒瓶蒋洛盟之前见过,是贺祺酒柜里最贵的之一,山崎十八年。
  “新年快乐。”贺祺用自己手里的杯子跟蒋洛盟碰了一下:“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蒋洛盟笑了笑,眼前莫名出现了一片水雾,鼻子也酸酸的。
  “嗯。”蒋洛盟重重地点头,望着贺祺重复:“会幸福的。”
  以后幸福与否或许尚无定论,但至少今晚,喝完了整瓶山崎十八年,那必须是幸福的。
  倒数节目播完之后,蒋洛盟和贺祺喝到两三点,晕晕乎乎地连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倒在床上抱着就睡了。
  卧室窗帘遮光效果极好,第二天上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床头的手机忽然开始锲而不舍地响。
  蒋洛盟被吵得再躺不住,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摸过来,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哎,”蒋洛盟推推贺祺的肩膀,语气里还在这黏黏糊糊地睡意:“你的电话在响。”
  贺祺翻了个身,耍赖似的把被子蒙在头上:“你帮我接。”
  蒋洛盟从床上半坐起来,胳膊伸到贺祺那边的床头柜,按了接通键就放在耳边:“喂?哪位?”
  电话那边却只是沉默。
  蒋洛盟纳闷,正想看看是不是诈骗号码,听筒里却忽然出了声:“你是谁?贺祺呢?”
  蒋洛盟瞬间打了个冷颤,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贺祺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眼睛,看着蒋洛盟屏息凝神。
  蒋洛盟飞快地看了一眼来点显示,脸色登时一变,立刻把屏幕转向贺祺。
  【来电人:刘美娜】
 
 
第75章 (九)你要胖一些
  这要是其它时间,其它场合,蒋洛盟和贺祺绝对能把事情圆过去;但偏偏是宿醉过后,两人一个比一个不清醒的时候。
  不等他们想出什么话来狡辩,对面的刘美娜就已经猜出了情况,声音从外放话筒里传出来:
  “你是……贺祺的,男朋友吗?”
  蒋洛盟一脸焦急,求助地看向贺祺,用口型问他怎么回答。
  没等贺祺厘清楚,手机里刘美娜又出了声:“你好?喂?”
  贺祺掀开被子在床上坐起来:“妈,是我。刚接电话的是我爱人,有什么事吗?”
  贺祺皱着眉,紧紧咬着牙关,已经做好了迎接刘美娜怒火的准备。
  可电话那头只是沉默,沉默了大概有五秒钟左右,刘美娜才开了口。
  “我……我没什么事。”刘美娜的声音还算平静,只是隐约发着颤:“那个……今天大年初一,我们见一面吧。带着他一起,好吗?”
  贺祺和蒋洛盟彻底醒了,两双眼睛瞪得极大,震惊地彼此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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