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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损友(近代现代)——郁棠

时间:2024-02-03 09:28:33  作者:郁棠
  他们感觉到同一种悲伤,却讲不出这种悲伤从何而来。
  蒋洛盟抬手,胡乱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望着贺祺与自己交汇的目光,胸口起伏两下,不由分说地俯身阖眸吻下去。
  蒋洛盟总怕此时的劫后余生不真实。怕自己不真实,怕眼前的贺祺不真实。蒋洛盟颤抖着,小心地闭着眼睛,仔细感受贺祺柔软的嘴唇。贺祺温热的鼻息落在他脸上,他才确信了此刻的真实,痛苦又庆幸地吻得更深。
  蒋洛盟整个人压在了贺祺身上,不知何时流到唇角的眼泪被舐进了嘴里,苦涩微温。
  被河水浸透的衣物又湿又凉,贴在皮肤上;冰冷的衣料之下,两段温暖的肉体彼此紧贴着。
  贺祺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他几乎忘记了他和蒋洛盟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彼此相爱,爱到连性命都不顾了,此刻却连接吻都吻得这么伤心。
  贺祺太冷了,他本能地不想失去此时怀中的温暖。
  贺祺得承认,当他抱住蒋洛盟,跟随内心回应这个吻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宛如此时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无比坚实,无比鲜活,无比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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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语里有一个常用词叫“死过方知”,章节名本来想写这个,感觉好贴
 
 
第64章 (二十三)星星的祝福(上)
  沙洲上横竖没有人在看着,两人吻得毫无顾忌,交叠的身体翻滚着,全然不压抑动情的喘息。
  贺祺伸手去摸蒋洛盟那里,掌心却隐隐感受到了震动,动作一滞,试探着摸向他左边的裤子口袋。
  蒋洛盟拽了拽贺祺的胳膊,眼里还铺着未褪的情欲:“别停,继续。”
  贺祺在蒋洛盟脸颊上轻轻啄吻一下,拍拍蒋洛盟口袋里的手机:“有人打电话了。”
  蒋洛盟皱皱眉,无意识地撒娇:“不想接。”
  贺祺笑笑,撑着蒋洛盟的肩膀起身,坐在他腿上,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贺祺眼神震了一下,把手机屏幕转向蒋洛盟:“是张嘉乐打来的。他应该是以为我们遇险,不接的话不好吧?”
  蒋洛盟认命地叹了口气,接过手机,坐起来把头搁在贺祺肩膀上,一只手抱着贺祺的腰,接通了电话。
  蒋洛盟满口的不情愿:“喂?”
  贺祺的耳朵离听筒很近,也听到手机里张嘉乐的声音:“蒋洛盟?我靠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蒋洛盟?刚船长忽然联系我说有人跳河,船也停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有事儿不能好好说吗?就算贺祺知道你家的事儿,你也没必要直接把人推水里啊!多危险啊!贺祺呢?你在水里跟他失散了吗?他在你……”
  “哎哎哎,”蒋洛盟皱着眉打断张嘉乐:“你别造谣,我哪儿有推他?是他失足落水,我跳下去救他好吗?”
  张嘉乐完全不信:“你滚!贺祺没事儿为什么从甲板围栏翻出去?你把他怎么了?他现在好着吗?跟你在一块儿吗?”
  蒋洛盟啧了一声:“你怎么对我偏见那么大?我家那点儿破事儿,他知道就知道了呗,我推人下水干嘛?他没事儿,跟我在一块儿呢。”
  张嘉乐还是想不明白,还是心有疑虑:“那……你让贺祺接电话。”
  “好啊。”蒋洛盟无所谓地耸耸肩,把手机递给贺祺,空出两只手都用来抱他,鼻尖在贺祺耳际蹭了蹭。
  贺祺瑟缩一下,但没抗拒,由着蒋洛盟去了。
  贺祺拿着手机小心地冲听筒说:“喂?嘉乐啊,我没事儿,已经上岸了。”
  张嘉乐这才长舒了口气:“害……我刚真以为蒋洛盟为了这事儿要杀你灭口,吓死我了。你没事儿吧?电话不是免提吧?”
  贺祺“嗯”了一声。
  张嘉乐这才犹豫地问:“你说实话,你真的是失足落水吗?还是蒋洛盟推你下去的?还是你俩在缠斗过程中……”
  贺祺软声打断:“我真没事儿,就是个意外。你别太担心了,没那么夸张。”
  张嘉乐将信将疑的放下心来,又问贺祺:“那你们现在在哪儿啊?船都停了,我们去接你们上来?”
  蒋洛盟的动作开始不老实起来,“啵”一下亲了亲贺祺的耳朵。
  贺祺缩了缩脖子,心跳“嗖”一下快了,愣了一下才想起要说什么:“啊,不用了不用了;船上大家都被这件事儿闹醒了吗?”
  “没有没有,船长直接来找的我。我看你们那间房没关门,也没人在,所以才想着打个电话。你们真是太吓人了!怎么能忽然落水了呢?还有蒋洛盟下去救你,连救生衣都不穿,不知道的以为你俩要自杀了!”
  贺祺连忙说:“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落水,你们继续吧,不用回来找我们,我们……”
  贺祺忽然卡了壳,整张脸红透。
  蒋洛盟不满足于耳朵,直接吻在了贺祺下唇上,全然不管贺祺还在打电话。
  贺祺僵硬着有些说不出话,蒋洛盟在朝他做口型:
  “讲太久了。”
  “喂?”张嘉乐还在电话那头等着:“喂?信号不好吗……”
  蒋洛盟拿过手机听筒,很不客气地说:“对,信号不好。我跟贺祺不上船了,你们继续走吧。还有,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会关机。谢谢,再见。”
  蒋洛盟把手机扔下,又心急地想要继续方才的亲吻;双手握着贺祺的腰往近拉。
  贺祺却忽然扭头打了个喷嚏,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眼,捂着嘴巴,声音闷闷的:“我们得把衣服换了吧?”
  沙洲光秃秃的,除了些稀疏的荒草,几乎没有什么植被。沙洲一边有一条木栈桥,顺着桥望过去,是一片亮着灯的依山而建的房子。
  贺祺和蒋洛盟尽力拧干了衣服上的水,一起沿着栈桥走过去。下了桥,路边立着一块不大的白色石板,形状像一个指向标,上面写着“隐栖度假山庄”。
  贺祺和蒋洛盟总算松了口气,起码今天晚上不至于风餐露宿了。
  只是由于钱夹泡了水,之前换的纸币全都湿了。蒋洛盟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某张卡里储过人民币,勉强付掉了房费。
  这晚只有家庭套房还有空的。蒋洛盟和贺祺没有选择,只能先上去,进浴室冲热水澡,把身上湿掉的衣服换掉。
  房间有两个洗手间,都可以冲澡。
  贺祺比蒋洛盟快一点。蒋洛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祺已经换上了浴袍,在阳台的茶几边坐着,端着杯子在喝水。
  阳台的门没有关,蒋洛盟系好浴袍的系带,走过去在茶几另一边坐下。
  贺祺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水,顺着桌面朝蒋洛盟推过去:“喝茶吗?现在不烫了,温度正好。”
  蒋洛盟端起来,凑近杯沿喝了一口,顺口问:“不会待会儿睡不着吧?”
  贺祺摇头:“红枣茶应该不会。刚才客房部送过来的,嘱咐我们早点休息,还说明天退房时间可以延长到下午两点。”
  蒋洛盟苦笑:“可我们明天早上还要回去工作。”
  贺祺有些纳罕,皱着眉看着蒋洛盟笑:“怎么蒋大少也这么在意工作了?不是说对继承Swipe没兴趣吗?”
  蒋洛盟点头:“我确实不在意啊。但你会在意的,对吧?”
  蒋洛盟朝贺祺转头,笑里有些难掩的狡黠:“让我猜猜,人家说可以延长退房时间,你是不是紧接着就问,这边去地铁站的班车最早是什么时候?”
  贺祺有些出乎意料,摇头自嘲地笑:“居然还真是……”
  贺祺工作以来,来广州的次数很多,但从未听过这家名叫隐栖的度假山庄。
  度假山庄依山而建,阳台只有一面与起居室通过滑门相连,其他三面都只有低矮的玻璃护墙围着,视野极好。
  虽然现在还在凌晨,天空没有丝毫要亮起来的迹象;但从阳台望出去,仍能看到随风微动的树冠,月色下水光粼粼的河面;夜风拂过,好像空气都是翠色的。
  “贺祺。”蒋洛盟忽然轻声叫了贺祺的名字:“回香港之后,我们一起去离岛看日落吧。”
  贺祺怔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怎么忽然想到去离岛?”
  蒋洛盟沉吟:“也没有怎么吧。之前看见过很多朋友拍的照片,感觉很漂亮,想跟你一起去一次。”
  贺祺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最近年底……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离岛而已,一个周末就够了。”蒋洛盟转头看着他:“陪我去吧,好吗?”
  蒋洛盟眼睛里映着澄澈的星光,几缕发丝半湿着垂在额角,在夜色中安静地望着贺祺。
  贺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好。”
  蒋洛盟笑了,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形状,抿着嘴巴重重地点头。
  蒋洛盟把脸转回去,眼睛水盈盈地望着眼前的河流和树冠。
  半晌,才又重复道:“好。”
  蒋洛盟喝完了杯中的茶,转头问贺祺:“你想现在休息吗?没剩几小时能睡了。”
  贺祺抿了抿嘴唇,也转向蒋洛盟:“再坐一会儿吧。”
  蒋洛盟忽地眉心一皱,从椅子上起身,伸手捧住贺祺的脸仔细端详:“你这眼睛怎么了?”
  方才沙洲上太暗,蒋洛盟这会儿才注意到,贺祺左眼的眼白上多了一片红斑。凑近了仔细看,实际是结膜上细密交错的一片血丝。
  贺祺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很配合地仰着脖子让蒋洛盟看,望着他说:“没事。应该就是在河里的时候不小心,被水里的什么脏东西刺激到了。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凑得实在很近,目光交汇,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又顺理成章地吻过一次。
  蒋洛盟俯着身,双手交叠在贺祺的后颈,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蒋洛盟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你掉下去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以后不要这么吓我,好吗。”
  贺祺心口酸酸的,点点头:“以后不会了。”
  蒋洛盟自觉有些失态,重新坐回了原先的椅子上,给两人的杯子里添了新茶。
  空气太安静,蒋洛盟有意打趣儿:“我觉得我今晚可能睡不着了。你说,以后我做噩梦的情节,是不是全都会跟今晚有关?”
  贺祺的眼睫颤了颤,低声说:“对不起。”
  蒋洛盟看向前方开阔的景色,笑着摇头,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做了你的选择,我也做了我的选择。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今天这事儿说到底,是我把你逼得太紧,该我道歉才对。
  “不过这晚过后,我也算是长了教训。我们俩的事,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了;你想跟我解释的时候再说吧,但别再试着骗我了。你的表现太诚实,骗不过我。”
  贺祺想了一圈,自己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像今晚这样冲动莽撞的情形确乎极少。可冲动过后,度过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贺祺此时出奇地轻松平静。
  贺祺想,如果今天自己没这么走运,或者蒋洛盟没这么走运;如果出了意外,他再也没办法跟蒋洛盟亲口承认他喜欢他,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贺祺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落水纯属意外。
  人们无法预估意外的发生,无法确保那千万分之一的巧合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法挽回既成的事实,无法收回伤人的话。
  或许就有那么一天,善意的谎言会变成永久的欺骗;而这样的结果,是否又是说谎者能承受的呢?
  贺祺抬手捂住了脸,靠在椅子背上重重地呼吸。
  贺祺的脸被捂得严严实实,可没被手掌盖住的耳朵却红透了:“蒋洛盟,我喜欢你。”
  蒋洛盟心中一颤。
  可蒋洛盟这次却学了乖,没立刻动作,谨慎地问:“哪种喜欢?”
  贺祺的手垂了下来,抬头望着静谧的夜空:“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已经那么诚实了,不是骗不过你吗?”
  蒋洛盟无声地笑了笑,有些疲惫,也忽然有种过尽千帆的舒心与安然。蒋洛盟故意不放过贺祺:“我哪儿知道,我要听你亲口说。”
  贺祺咬了咬牙,把脸转向蒋洛盟,对上他的目光:“蒋洛盟,我爱你。”
  蒋洛盟一怔,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泪花来,却被他一吸鼻子压回去了。
  蒋洛盟隐约嘟着嘴,有些气鼓鼓地:“你真狡猾,我以为这句话会是我先说的。”
 
 
第65章 (二十三)星星的祝福(下)
  贺祺摇头笑了笑:“但是彼此相爱,也不代表能转化为一段恋人关系。我丝毫不怀疑我们的感情,可这段感情要怎么维系,怎么持续,对我来说又太难了。”
  蒋洛盟仔仔细细听着,半晌,还是皱起了眉头:“我没听懂。感觉你这就是在跟自己较劲。你也不问我,我对我俩关系的维系就很有信心啊。”
  贺祺想了想,重新抬起头,望向空中:“我没有在跟谁较劲。你不是非男人不可的,也没经历过跟家人出柜的事,自然不会明白跟同性在一起后的生活有多难,社会规则的限制有多可怕。
  “这些‘直面自己’后果,我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不想拉你下水,不想误导你,因为你是有选择的;你完全可以走上更轻松的路,过更幸福的生活,就像……就像洛阿姨期待的那样。”
  “洛阿姨?你说我妈吗?”蒋洛盟更摸不着头脑,干笑了一下:“她期待我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怎么会知道?”
  贺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还记得高三那年,我被我妈赶出家门,你把我带回你家住的那次吗?”
  蒋洛盟重重点头:“当然。那晚我们一起睡的,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整晚都是醒着的。”
  贺祺苦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当时去楼上找医药箱了,我在楼下厨房给阿姨帮忙。我当时太难过了,没忍住,跟她讲了我为什么被我妈赶出来,讲了我其实喜欢男人,但我又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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