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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佳损友(近代现代)——郁棠

时间:2024-02-03 09:28:33  作者:郁棠
  “还是说,你一早就想好了要把所有责任推给我,或者推给整个三组?就算你没有直接参与这个项目,但你手底下的部门出这么大事,你真觉得你能推干净吗?”
  “我不会把责任推给任何人。”蒋洛盟回答:“项目结束后的责任复盘,我会直接跟董事会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贺祺忍不住“切”了一声:“蒋洛盟,编谎话起码编个像样的吧!这种程度连关雨欣都骗不过去。”
  蒋洛盟的表情郑重,深吸了口气:“我没有骗你。要是我想骗你的话,一开始我就不会承认这是我做的。
  “我一直抵赖,你也只能是怀疑,最多误会周景轩对我有意思。坦白说,这件事你并没有证据,不是吗?”
  蒋洛盟说得确实没错。贺祺没法反驳,却仍然困惑: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最开始把Mena的项目给我,不就是因为我能更好地配合他们、更顺利地把这个项目做好吗?现在为什么要故意制造困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蒋洛盟顿了一下,眼中有些不明显的犹豫和忐忑:“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有毁掉Swipe的能力。”
  贺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隐约猜得到蒋洛盟口中的“他们”是谁,却还是被他离经叛道的想法吓得心悸。
  蒋洛盟却像是甩掉了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幽幽地说:“能不能继承Swipe,对我完全不重要。蒋光信的东西我一件都没兴趣,包括这家行将就木的公司。
  “但既然我抛下美国的一切回来了,要我把Swipe完完整整、漂漂亮亮地留给蒋光信,交给蒋立绅,也绝对不可能!”
  贺祺却无法支持蒋洛盟的立场,又惊又怒:“这是什么逻辑?看不顺眼的东西就要毁掉?Swipe早就不是蒋光信一个人的东西了,更不是你蒋洛盟的东西!
  “Swipe倒了,所有员工,所有合作公司,都要承担损失!只为了你出一口气,大家都要跟着遭殃吗?员工有什么错?供应商和客户又有什么错?他们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就活该要成为你‘复仇大计’的牺牲品吗?”
  蒋洛盟咬牙,压低的眉眼中冒出凶光:“那我又有什么错?”
  蒋洛盟再忍不住,厉声质问:“我有什么错?我在蒋家胆战心惊18年,被蒋光信的风流债追着跑;我妈刚去世,蒋光信就像扔炸弹一样把我扔出国。整整十年!
  “我眼睁睁看着蒋立绅他们鸠占鹊巢,看着蒋光信乐享天伦;而我呢?十年的春节都一个人过,想回家的时候都不知道家在哪里!但我又有什么错?我被蒋光信搞到家破人亡,是我活该吗?”
  贺祺眼神颤抖,咬着牙关不再说话。
  情绪会流逝,会转变;事实却是一旦发生就不可更改的。
  那些被印刻在生命里的混乱、糟糕,无法原谅,无法遗忘。
  人们反抗,却找不到具体要反抗什么。那些不幸的根源往往错综复杂,像古树的根系,盘根错节,早已爬满了坚硬的人生。
  不知道是谁最先犯了错,也不知道具体从哪一步开始错的。大家各有选择,各有立场;并不是人人都做“对的事”,生活就能以最美好的方式继续。
  世界存在了上亿年,却仍把握不好开玩笑的尺度。
  这一点,贺祺比蒋洛盟更清楚。
  在巷子里跟人打架的那天,如果贺祺能预料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拦住蒋洛盟。
  不让他陪他一起过海关,不让他一起坐公交车,更不会傻乎乎地让蒋洛盟跟他一起上楼,送他到家门口。
  贺祺太贪心了,他无法理智地拒绝蒋洛盟的陪伴。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像吊着贺祺的饵;危险却诱人。
  贺祺住的单元楼内部很逼仄,过道也只是很窄一条。
  蒋洛盟把贺祺送到了他家门口,看到贺祺拿出钥匙开门,才总算松了口气,对脱离危险有了实感。
  贺祺有些抱歉:“对不起,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蒋洛盟没说没关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站在狭窄的楼梯口。
  贺祺低了低头,有些心虚地小声说:“那我进去了?你早点回去吧。”
  蒋洛盟仍旧只是点点头。
  贺祺找不到继续在门口浪费时间的借口,拿出钥匙开了门,进了房间。
  贺祺胸口跳得极快,要不是戴着口罩,他脸上不正常的红色绝对藏不住。
  贺祺脑海里飘着柔软而抓不住的思绪,像被水母的触须麻醉了神经;以至于他关上房门后,也没意识到今天家里已经有人在了。
  “贺祺。”刘美娜背靠着摆在客厅的梳妆台,坐在椅子上,手里横屏拿着手机:“你每天放学都这么晚回来吗?”
  刘美娜的声音冷极了,又隐隐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某种汹涌的情绪。像是落着白雪的活火山顶。
  贺祺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摘口罩的手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刘美娜。
  刘美娜忍不住了,双眼痛苦地闭上,两行泪一起流出来。
  刘美娜的手紧紧捏着手机,颤抖着声线,声音痛苦又绝望:“你说跟同学做小组作业的那天,是不是去影碟店买三级片了?他们说你喜欢男人,是不是真的!”
  贺祺呆住了。他过去的时候特意没带手机,黄靖黄裕不会有刘美娜的联系方式。
  贺祺完全没想过刘美娜会问这种话,更没排演过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脑袋瞬间全白了,只有身体因为下意识的羞愧和恐惧打颤,暴露了所以他原想隐瞒一辈子的秘密。
  刘美娜再没有侥幸心了。
  下午在丽晶酒店,刘美娜正跟客户谈着生意;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就有人走过来,举着手机给她放视频;说她儿子是同性恋,还偷跑去DVD店买三级片。
  原本她并不觉得那张《春光乍泄》代表了什么,但她一时没忍住,去翻了家里电脑的浏览记录。
  整整两页,密密麻麻的全是同性论坛的访问记录。
  刘美娜起身,一步一步朝贺祺走过去:“就因为那条视频,我正在谈的客户没了,这个月的业绩也没了。只要事情传开,再也不会有人愿意从我这里签合同。
  “那个视频所有人都听到了!所有人!吃下午茶的所有人都在朝我看!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儿子,未成年就去买三级片,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我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你知道吗?”
  贺祺的心猛地抽痛,无意识地后退,青肿的后背紧紧抵在了门板上。
  贺祺的沉默彻底让刘美娜失了控。
  刘美娜感觉自己每一句话都说给空气听了,每一拳出去都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郁愤没有出口,只能痛苦地高声嘶吼:
  “贺祺你他妈是来讨债的吗!我不到20岁就生了你,含辛茹苦养你十几年,还不够是吗?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不配做你妈!但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你耗费我十八年青春都不够,还要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变态,这样才够你报复我的吗?
  “我真是……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说过一句怨言没有?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就不能顺顺利利长大成人,把我的人生还给我吗!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啊!”
  刘美娜像是被这几句话抽干了力气,吼完之后,整个人眼神木然,眼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无声地流下来。
  贺祺仍旧靠着门站着,一动没动,目光惊惧,定定地望着刘美娜的眼睛里。
  刘美娜不知道,贺祺从来没有讨厌过她。比起讨厌她,贺祺甚至有时候会想,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刘美娜觉得自己“不值得”,配不上一份正常的感情。
  无论是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之前还是之后,贺祺更讨厌的,从来都是自己。
  “不说话是吧?”刘美娜红着眼睛,捂着胸口抽着气:“你为什么不说话!贺祺你为什么永远这么冷漠?永远捂不热!永远养不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我十七岁那年生了你!我这一辈子都被你和你爸毁了!”
  刘美娜的眼泪再次冒出来,涕泗横流大声叫喊:“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滚!你滚啊!”
  贺祺没想到刘美娜会直接扑上来,打开家门把他推出去,又把门重重地关上。
  贺祺手里还拿着家门钥匙,想要再把门打开时,余光却发现楼梯口还站着人。
  蒋洛盟没走,还站在原地,就那样静静看着他。
  贺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略显刻意地跟蒋洛盟解释:“我……我妈生气了,要赶我出门。”
  蒋洛盟眸色深沉,看不出具体情绪,顿了一下:“那……跟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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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ddl是第一生产力,我可真是高产啊!
 
 
第56章 (十六)来找我
  贺祺的伤没什么大碍。这晚的事情,最严重的受损不在物理层面上,在于Swipe和Mena双方的脸面。
  贺祺当晚从蒋洛盟家离开了,第二天按时出现在了办公室。
  之前跟Mena的会议约的是上午十点,九点五十八分的时候,Sandy敲开了贺祺的办公室门。
  “贺总,Mena的人已经到会议室了。”Sandy扶着门框,看了看办公室里另一张空桌子:“蒋总今天还没来吗?”
  贺祺一边收拾印好的材料一边起身:“我不知道,他之前说过要参加Mena的会吗?”
  Sandy摇摇头:“没有,只是我以为他会来。Mena是我们部门目前最大的项目啊,而且昨晚的接待他都去了。人事说他没有请假啊,是出外勤吗?”
  贺祺抬起头来,有些纳闷地朝Sandy眨眨眼:“你问我吗?我怎么会知道?”
  Sandy惊讶挑眉,无辜地摆手:“没有啊,随便问问而已。”
  贺祺拿起文件袋,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跟Sandy一起走去会议室。Sandy还在小声嘀咕:“总觉得不太对。从来没见蒋总旷过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贺祺打断了她:“别瞎操心。项目的事儿还不够想的吗?”
  Sandy讪讪地抿抿嘴:“Fine...”
  意料之中,跟Mena的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Swipe这边前一晚已经亮明了底牌,Mena开会的时候尤其客气收敛,全盘接受了三组的提案,对发货时间后延也表示谅解。
  至于协同平台的事情,Swipe也没有再提了。这种事不好调查,真追究起来耗时耗力,项目结束后再处理也不迟。眼下Mena好不容易愿意配合,最首要的还是把项目做完。
  贺祺问他们是否还对Swipe的合作工厂存疑,需不需要按原计划再去视察工厂;Mena方面的人都表示不用,说充分信任Swipe的安排。
  至于关雨欣,Sandy强制她休了一天的假,并没有出现在会议室里。
  会议不到十一点就结束了,原本安排的午餐接待取消。危机完美解除,三组五组的人约着中午一起去吃炸鸡,问贺祺要不要一起,贺祺欣然答应。
  贺祺重新回到办公室,蒋洛盟还是没在。
  贺祺回办公室不过十分钟,就有四个员工过来找蒋洛盟签字,问蒋洛盟什么时候能回来。
  贺祺实在不堪其扰,等人走了,给蒋洛盟打了电话。
  “喂?”蒋洛盟很快就接了。
  贺祺没好气地说:“没事儿玩什么失踪?”
  听筒里传来呼呼的杂音。贺祺隐约听到蒋洛盟笑了两声:“我没玩失踪啊,你打电话我不是接了嘛。”
  贺祺无心跟蒋洛盟贫嘴,直奔主题:“大家今天都满世界找你,你去哪儿了?”
  蒋洛盟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发定位给你吧。”
  贺祺想说直接发给来找他签字的人,但没来得及,电话就已经断了。
  贺祺很快收到了蒋洛盟的定位,点开来看。
  【位置:港岛区华人基督教坟场】
  贺祺拿着手机怔住了。蒋洛盟的消息紧接着又过来一条。
  【蒋洛盟: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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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们下次周四见了呜呜呜呜呜(连滚带爬去复习期末了。。。)
 
 
第57章 (十七)小贺同学,辛苦了
  贺祺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意思啊?
  贺祺没回消息,重新给蒋洛盟拨电话过去,那边就已经没有信号了。
  贺祺有些纠结,看了看时间。
  他原本不想去找蒋洛盟的,可蒋洛盟发过来的定位又莫名让人不安。
  考虑一阵,贺祺给Sandy发了信息。
  【忽然要出外勤,不能一起吃饭了。你们吃好喝好,这餐项目经费报销。】
  贺祺下到地库开了车,按蒋洛盟给的位置导航过去。
  车开过过海隧道,走一段环岛公路,便转上了山路。薄扶林这边的景观很好,窗外路旁植被葱郁,绿得迫人眼目。
  这片墓园位于港岛西部,一处微微高起的近海山丘。一排一排灰色的墓碑依山而建,背山面海,视野极好。碧空如洗,朗日高悬,海面上一片粼粼泛起的波光。
  这天不是周末节假日,也并不是什么祭祀节日,墓园里人影寥寥。贺祺只大略一扫,就看到了蒋洛盟身影。
  蒋洛盟仍旧穿着前一天晚上的那套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了,此时正盘腿坐在一面墓碑前。蒋洛盟也看到了贺祺,抬起胳膊朝他挥手。
  见贺祺走过来,蒋洛盟也站了起来;过去牵住贺祺的手,拉着他站在墓碑前面。
  蒋洛盟对着墓碑笑了笑:“妈,介绍一下,这是我喜欢的人。你们应该很熟了,是吧?”
  贺祺在路上有猜到过这种可能,只慌乱了一瞬,就镇定下来,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从海面上飘来的风撩过蒋洛盟的头发,像是温柔又慈爱的抚摸。
  蒋洛盟知道贺祺在疑惑,解释说:“今天是我妈生日。”
  贺祺之前一直不知道洛今羽已经去世了,直到十年后重遇蒋洛盟,才在某些一笔带过的话里得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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