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铮起身朝七王爷跪下道:“下官温如铮拜见王爷,昨日舍弟突然因身体不适无法入轿,详细情形昨日也以书信告知王爷,今日下官特带舍弟来向王爷请罪。”
说着温如铮稍以额头点地,以示礼节。
温白月呆在当场,他像个木头一样“蹭”地站了起来,他此时是不是也该磕头行跪拜大礼?
刚想完他卑微的求生欲就控制着他跟着自家兄长一样跪地磕头。
他兄长让他不要说话,那他就不说了吧。
温如铮:“……”
这该死的温白月!
秦玉染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悦,相反他心里其实喜悦得很吧,他不会表露出来的。
“先起来吧,信件本王未收到,也罢了,令弟现在身体情况如何?”
温如铮谢恩起身:“白月先已痊愈。”
又寒暄了一会儿,温白月始终乖乖听他兄长的话,并未出口狂言,他一会儿看看他的兄长,一会儿看看王爷,一会儿又看看王爷的侍卫。
咦?这人有些熟悉。
青枫则铁青着脸,他在王爷身旁站得笔直。
温如铮平时狂妄,但毕竟也是名门望族之后,虽然他们家现在落魄了,他受的教育和学过的知识却一点儿也不差,他为博好感可以谦卑地和七王爷聊上很久。
直到门口的陈二又来传报,说皇宫里办案的官差竟然找温府大公子找到他们府上来了……
温如铮这一天真是忙透了,万般庆幸王爷没有因婚事怪罪下来,他拜别了王爷后,将温白月一个人留在了王府,以后这里就是温白月的新家了,也不知道多久后能再见到他。
出府时,温如铮只觉天色昏暗,妖风吹得他的袍子正不断抖动,明明应该是晌午时分一片光明的,他却觉得前路未卜。
第29章 小娇夫嚣张了
待温如铮走后,秦玉染也让青枫退下了,一时间书房里就只剩他和他的小娇妻。
“起来吧。”秦玉染对着温白月说。
他还想伸手扶温白月一把的,岂料白月他自己站起来了,身体向后一退。
秦玉染的手连他的衣料边都没碰到,扑了个空。
这是不让碰的意思?
这位新娶进门的小娇夫有点个性啊……
秦玉染决定不装病容了,前面讲话还有气无力地,这么讲话他也很辛苦。
现在他一反常态,看见温白月的模样令他很欢喜,他竟然还调戏起了温白月。
“为什么不说话?在温府腼腆惯了?来了本王面前羞于言表?”
温白月摇了摇头。
“兄长不让白月说话,白月说话老闯祸。”
“你的兄长管你还挺严的……无事,尽管说吧,说错了本王也算你无罪。”
“……”温白月实在想不出来,要跟这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才认识一天的王爷说什么。
秦玉染循循善诱:“来,说些话给本王听,本王想听你的声音。”
秦玉染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想要拉温白月的手,将他身体拉近些,一不留神,感觉温白月好像又悄悄往后溜了几步。
温白月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心里面想:这冲喜有这么灵的吗?他才刚来,七王爷就像完全活过来了一样,这哪里是生过大病的人?面上动作上都丝毫瞧见不出有任何病容。
秦玉染是因为以后每天都要和温白月见面,他不想每时每刻在温白月面前演戏,那太累了,他嫁进王府就是他的人了,他索性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演,做个最真实的他。
秦玉染还想伸手去抚摸一下温白月的脸的,又被温白月轻轻躲过去了。
秦玉染不是很高兴:“温白月,你与本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躲什么?”
这么不知礼数,温府就是这样教他的?
温白月疏远又不失礼貌的笑:“王爷,您如今大病初愈,应当好好养好身子才是啊……”
什么夫妻之实?他们拜过堂吗?尽胡说八道,这就是个色胆包天的大流氓王爷吧?
他之前的遐想一点儿都没有错,温府拿他往火坑里推。
秦玉染耐着性子:“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温白月心想,我不就在这儿吗?这病王爷是近视眼还是眼睛散光?莫非还有什么隐疾是他们不知道的?
温白月不肯前进一步。
……
一番对应下来,秦玉染感觉得出温白月一直对他非常冷淡,一直在将他往外推。
区区一个妾室……
秦玉染很是不高兴,他冷哼一声,拂袖走了,将温白月一个人留在了书房里。
温白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等王爷走远后,他也出了书房,他要到处找找看,不知道青兰他们会在哪个房间里?
令温白月觉得有些疑惑的是,这个王府的院子居然还没有他们温府的大,这一瞬间,让温白月有种下嫁到七王爷府来了的那种感觉。
不禁让他温府小少爷的气焰又稍稍嚣张了不少。
坊间说七王爷是当今太后娘娘最宠爱的一个孩子,我看也就如此啊。
温白月对秦玉染的评价不是很好,照理说他来冲喜救了人家王爷的命,王爷应该感激涕零地感谢他,怎么还反过来恩将仇报,吃他的热豆腐了呢?
就不怕纵欲过度,他自己的身体又垮掉,重新躺回床上当他的病王爷吗?
第30章 小娇夫吃席了
他得小心提防着七王爷对他动手动脚。
还是找人重要。
青兰他们肯定是在王爷的卧房里,这都结婚了应该是同住一起的吧?
温白月还以为这是现实世界婚姻呢,夫妻不会分房睡。
他直接闯入了秦玉染的卧房内,下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位王爷新娶进门的小夫人畅通无阻地进来,无人敢出声拦他。
秦玉染此时正在卧房内,等着下人来给他送午膳。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昨夜他们去追查巨傲帮帮主邢如风的下落没有找到人,白忙一场也就算了,还差点中了陷阱,好在秦玉染反应速度快,及时止步,无下属人员伤亡。
现在他看到温白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也是反射弧被拉得老长。
王爷面上没有波澜,心里可能震惊过度快要裂开来了吧?
随即他面色一黑,马上呵斥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回你的偏殿去。”
温白月没走,他以为偏殿的意思是柴房,是冷宫,他才来第一天王爷就要把他打入冷宫?这个丧心病狂的白眼狼王爷,病好了就忘了他这位恩公。
“我不去,王爷,白月是来给您冲喜的,您不能虐待白月。”
“???”秦玉染皱眉,虐…虐待?
底下下人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他们那位凶神恶煞的王爷在小夫人那里得了不痛快后,杀他们泄愤。
一干人等在温白月说出“虐待”两字时就已纷纷跪地。
只有青枫觉得温白月言辞太过无礼。
“小夫人,请您慎言,王爷从未虐待于你……”
秦玉染冷笑了下:“青枫,你下去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是。”
青枫走后,秦玉染脸上笑意不见,他更加玩味地看着他的小娇夫。
“本王是怎么虐待你的?展开说说。”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偏殿?”温白月一副质问他的口气,“以为我是嫁进来的妾,你就可以随意折磨我了吗?”
秦玉染把他喝茶水的杯子一摔:“大胆!”
温白月看着地上的碎陶瓷有些心疼,在温府他们还是用旧的,温老爷一直舍不得采买新的。
王爷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摔了,至少财力上,温白月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温白月淡淡地说:“白月胆子不大,相反白月胆子还很小,住不得偏殿,如果王爷在白月来王府第一天就安排白月去偏殿住,岂非有损功德?白月一来王府,王爷您的病就大好,您说白月是不是您的福星?您得对白月好一点儿才是。”
王爷挑眉:“不住偏殿,那你想住哪儿?本王的寝殿让给你住要不要?”(历史架空,这里王爷睡觉的宫殿都可以叫寝殿,没有冒犯皇上的意思)
温白月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王爷的寝殿,难道就不是白月的寝殿了?”
此时周围空气里落针可闻,下人们连呼吸都不敢了,有些稍懂点世故的,还在想,小夫人的这招情话可够厉害的啊,是他们八辈子都学不来的。
“温玉行就是这么教你的?”秦玉染直呼温白月他爹的名字,以示鄙夷。
他本来觉得温白月还挺善良可爱,那日像个纯良的小动物一样穿梭在灯会,对什么都好奇,想不到实际心机比后宫里的妃子还要深。
温白月也有些不悦了:“我说我的,你扯我爹干嘛?”
秦玉染觉得既然都聊到他的家庭了,何不多说一点,让他清楚知道自己是谁。
“我记得,你祖父的祖父是我们大秦朝的开国功臣温丞相,到你爹这里如今是什么官位?八品监察御史?为什么你们温府混的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的老祖宗有这么高官位?难怪住大宅。
温白月知道那是古代的连坐机制,温府之所以现在还剩点银两都是祖上积下来的,如果他祖宗混得差,也许还没他呢。
多亏了祖上的勤勉,他们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后人不做得太过分,在祖宅里起码能安详地度过一生饿不死……
“多谢王爷还记得我们温府的族谱。”
记得?他才没有刻意去记。
秦玉染一脸嘲讽:“你们温府现在不行了吧?呵呵,所以说温府将来的荣华富贵,都要寄托于你这次冲喜上了?”
温白月看着七王爷说话的这个神情,他知道他是看不上他们温家的,他也没指望这个王爷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不就是他不肯屈服去睡偏殿吗?对他讲话夹枪带棒的。
温白月暗想:好你个七王爷,刚见面就给我个下马威。
他也不是吃素的。
“听王爷的意思是不需要白月这次过来冲喜?要不是白月深明大义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王爷现在还躺在床上动不了呢。”
“你……!”
秦玉染怒而站了起来,作势要打他。
温白月脸上也没露出畏惧之色:“王爷之前还让白月随便说话,说说错了不会治白月的罪的,怎么转身就食言了呢?”
秦玉染收回了手,他现在太容易被温白月影响情绪了,这样不行。
温白月刚进门,准确来说,今天只是他来王府的第二天,如果这时候他就打了温白月,传出去也不好,坊间会说七王爷虐妻。
算了,他有的是法子对付温白月,他要惩罚他,不仅仅只有肉体惩罚一种方式。
秦玉染把他晾了一会儿,温白月也很乖,没再语出惊人,让王爷在下人面前丢面子。
……
不多时,王爷的午膳就被送来了。
时至晌午,温白月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他早上来得匆忙,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闻到香味,更加让他饥渴难耐,这无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下人们重新站起来伺候他们家王爷碗筷,他们看小夫人这么说王爷,王爷都没发火,这个小夫人至少在王爷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今天府内应该是不会见血了吧?
餐椅碗筷都已摆放整齐。
秦玉染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陷入了沉思,他上一任为他试毒的小厮鹤云已经逝世了,现在每次用膳前他心里都有块疙瘩,吃起东西也是食不下咽的,他该找谁来接替鹤云……?
他还想起来他最先想的,把这个冲喜小妾娶进门来派的用场是……
温白月当然不知道秦玉染心中所想,他早就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见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摆着,还就摆在他和七王爷的面前,人家七王爷居然还不下筷,等着饭菜冷掉,简直是暴殄天物。
傻子才干的事情。
温白月不想管秦玉染,他抓起来一个鸡腿就往嘴里送,嗷呜嗷呜地啃了起来。
这举动把周围人都看傻了。
“温白月!”秦玉染又惊又怒,连后背都吓出了冷汗。
他直接二话不说将温白月一把推开,温白月手拿鸡腿,站立不稳,整个身体摔倒在桌案旁边,手碰擦到碗碟,桌上的肥美佳肴和高汤瞬间撒了一地。
啊!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王爷居然掀他的饭碗?
温白月泪眼汪汪,不知道是在哭他的那顿饭还是哭他自己。
他心里最害怕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成真了。
———王爷今日能推他,来日棍棒殴打他更加不在话下。
“温白月,谁允许你吃本王的东西?”
温白月还在哭:“你的吗?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下人端上来的明明有两个人的量,再说了,他作为王府的小夫人他也在这儿,下人会只给王爷准备了膳食,而不准备他的吗?那是多没眼力见儿啊?
见温白月哭得梨花带雨,秦玉染也没太责骂他,骂了也没用,短暂的相处后,他已经领教到温白月的脸皮有多厚了。
“鸡腿别吃了,吐出来。”
“我不!”他吃进去的,休想让他吐出来!
秦玉染最后是强行用手指伸进温白月的嘴里,把鸡肉块抢过来的,他量温白月不敢咬他,温白月也确实不敢。
温白月被秦玉染的这个行为吓到了,这王爷什么人啊?真的是打算以后连一块肉都不给他吃了吗?
现实里妻子要是被虐,还能打电话给妇联。
在古代,尤其是这种豪门王室家庭,被欺负了他该找谁去诉苦?
温白月脑中一闪而过,他哥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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