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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近代现代)——渡慈

时间:2024-01-25 11:04:43  作者:渡慈
  怎么回事?
  ·
  ——“陆淮。”
  ——“你站那。”
  ——“你也好讨厌,和陆淮一样讨厌。”
  ——“他高高在上......不在意任何人......也不在意我......”
  ——“我最讨厌他。”
  ——“喜欢......”
  ——“我的......星星......”
  “étoile......星星......”
  ·
  成晔发困地揉揉眼睛,正想问问迟渊是抽的什么风,扭头却是被吓了一跳。
  迟渊紧紧地抱住头,佝偻着背把自己团成团。
  他几乎是立刻想起迟渊额头上那伤,之前凌秩就是说会有后遗症......这是后遗症出来了?他立即跑到人跟前想瞧瞧迟渊情况,握住人肩,才发现迟渊抱住头的力气大得惊人!
  “原来如此......”
  呢喃又模糊,成晔根本听不清,他就想看看迟渊现在状态如何,但他好说歹说,对方都没反应。
  ·
  之前一直思索不得的事,在此刻有了答案。
  他曾那么自信地觉得“étoile”一定与自己无关;曾那么嫉妒过,是谁配让陆淮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可磨去的印记 ;曾恬不知耻......求陆淮给他回答......
  他怎么敢的啊?
  记忆一帧帧闪过,十八岁的陆淮,十八岁的他。
  陆淮看向他的眼神很温柔,沉甸甸的爱意缀在眼眸,璀璨如漫天星河。
  他清醒时,陆淮克制得极好的感情在他醉酒时展露得清晰无比。
  笑意里的纵容,不厌其烦的回应。
  他想起自己说讨厌时陆淮垂眸难掩失落;
  想起陆淮声线颤抖地反问“为什么”;
  想起那双粲然生辉的眼睛;
  想起他情不自禁地吻了陆淮眼尾,是他亲口说的喜欢;
  纹身的位置,与他用笔写下的那处严丝合缝重合在一起。
  刻肤入骨。
  他竟然全都忘了......?
  ·
  喉间涩得他只能流露出模糊难辨的哽咽,眼泪湿透了纱布,掌心,晶莹划过指缝,迟渊咬着唇。
  ·
  不止这些。
  陆淮雪落眉睫时目不转睛地盯向他时,问出“真这么爱吗?”,到底有没有一瞬想过自己醉酒后那句泄于唇齿的喜欢?会不会期待他说出否定?
  然后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出国的呢?那么突然地远走,又干净利落地和他、与他周遭的人断掉联系。
  那两年该是有多难捱?多难捱啊......
  陆淮那样内敛到极致的人,烙下纹身时,情感一定大过那无坚不摧的理智吧。
  坚持留下一个他记得记不得的惦念,是用来哄骗自己么?
  原来陆淮,也会选择自欺欺人?
  不,迟渊苦笑着否定,是陆淮每每都会在有关他的事情上选择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他从来不愿仔细想。
  意/乱/情/迷的那夜,起因是他不平于“纹身”背后隐喻的某个旁人能吸引陆淮的目光,所以放纵着欲念,可如果陆淮不愿意,他怎么可能有机会?
  他甚至不太敢去揣摩陆淮那时的心境,究竟是怎样的?
  迟渊想起方霆那恶心的话,他所要折断陆淮的傲骨,看人俯首。
  他当时愤慨,在心里说下无数次顾全大局,才没动手让方霆把那肮脏龌龊的想法尽数清理干净——实际上呢?
  实际上他折损陆淮骄傲最深,偏偏自觉无辜。
  甚至仍觉不够,一次比一次,有意无意,伤得更多。
  呵,多可笑啊......
  ·
  ·
  “迟渊!”
  成晔喊了几声,迟渊却完全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毫无反应,他最后近乎疯狂地把迟渊的手扯下来,却是被对方的模样弄得哑然。
  惯来矜傲睥睨的眼睛盛起血丝,眼泪无知无觉地往下淌,浸透得眼眶红得可怖。
  明明他与迟渊对视上,对方的目光却好似不聚焦,黑沉沉地,觑不见他半点身影。
  “迟渊!你理理我啊!别吓我!”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成晔震惊地咽下口唾沫,他根本现在不敢松开自己圈住迟渊手腕的手,第一次后悔自己怎么选了个旁边有河的地,他觉得一不留神,迟渊估计能在这投河自尽。
  艹,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前二十几年和迟渊玩到大,就没见到对方哭过,现在呢?怎么越来越失态,越来越不可控?
  “étoile ......是因为我......”
  细弱蚊呐。
  成晔压根不敢错过,他贴着听,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和陆淮有关系,只能叹气着试图交流。
  “迟渊?你先放松点好不好?不然我们怎么回去找陆淮啊?”
  像是触发关键词,迟渊如墨的眼眸终于颤颤巍巍地捧起一丝微光——“陆淮......”
  迟渊用力地掐着伤处,从令人窒息的壁垒里留出一丝喘息,他眨着眼,终于辨清楚眼前的人是成晔。
  “你知道么?”
  成晔见人终于有了反应,当然是忙不迭点头,他听着迟渊嘶哑着嗓子,一字一句,被风吹得散落一地——
  “我从未有一刻如此强烈地觉得,我有多配不上陆淮的爱......他要是遇不到我,该多好......”
  “他真的......好苦啊......”
  苦得我只是想想,都觉得他是怎么在时光的巇隙里找到那么点糖?然后一声不吭地坚持乖乖等着,等着我发现,等着我回头看他?
  陆淮大概从未觉得这份爱意厚重,即使是十余年漫长光阴。
  *
  作者有话要说:
  成晔:随便夸我,我知道我很优秀
  迟渊:他说的对
  陆淮:呵呵
  ---------
  好了,这个情节想好了,是双洁哦!!!
  是不是很长!
  小可爱们多多留评呀!不然我会以为我写崩了的!!!啊啊啊(崩溃大叫!)
 
 
第97章 
  “迟渊!你他妈!”
  成晔简直怒不可遏, 抄起拳头就狠狠锤在迟渊脸上,妄图能把人揍得清醒点。
  “所以呢?轮得到你在这可怜陆淮?是,我是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操蛋的事!但你既然这么对不起,你让人家走啊!你听陆淮的话别凑在人跟前啊!你只悔不当初!不停地恨自己, 有个屁用!?”
  他承认自己此时口不择言, 但他刚刚就被迟渊那离奇的状态吓得不轻, 忐忑不安怕迟渊真出什么事,最后就听到这没有意义的废话。
  不揍对方一拳,让迟渊在痛中清醒,怕是这人正常不回来了!
  ·
  迟渊迎面被狠砸,鼻下登时流出血,蜿蜿蜒蜒顺着下巴滴在衣服领口。他似乎无知无觉,没上手擦,面对成晔的怒吼没有其余反应,整个人依旧是失魂落魄。
  仿佛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雪, 霎时成晔觉得自己心口的火被扑灭, 零星踪影都没了。
  墨色的瞳孔中压抑着岑岑死寂,迟渊望向他,僵硬至极地裂开嘴,冲他点点头:
  “你说的对。”
  既然双方要执剑列盾才能相爱的话,磨合带来的痛苦是甜蜜数倍,那不如给彼此自由的好——
  即使我明白, 无人再似你与我相配。
  命中注定的吸引背后是独一无二的代价。
  因为彼此毁灭、遥不可及和不可得。
  风暴最中央遮天蔽日的暗色, 累聚在眼底,持续地刮起飓风, 留下心悸的荒芜——再无所求。
  ·
  成晔在刹那间安静, 他捏紧手, 却终究没再给迟渊一拳。
  惯来嬉闹玩笑的脸在此时静默,是旁人未见过的严肃认真。
  他不敢抬眸去看迟渊那双瘆人的眼睛,于是垂着眼睑,默不作声地伸手去拽人。
  “你跟我走。”
  他妈的,都疯了是吧!那好......多他一个不多。
  ·
  被拽着走了几步路,迟渊缓缓侧眸,凉意从漆墨瞳色里钻出来,是无声的胁迫。
  然而成晔硬撑着没与他对视,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迟渊敛了眉睫,无焦点的目光落在河堤之下冰凉安静的河。
  像是断定他此刻懒得反抗一样,成晔不管不顾地拖拽着他,迟渊扫过以诡异的角度扭着的手腕,只微地挑眉,一声不吭。
  “你把刚才那没心肝的话再说一遍。”
  成晔少有的硬气时刻,他冷冷注视迟渊,然而只得来对方沉默地垂眸。
  “好,你一意孤行了是吧?”,成晔语气没有起伏,甚至意味不明地勾起唇,他意料之中迟渊的拗,所以下手也干净利落,“那你滚下河里好好醒醒。”
  打不了在这打一架,他能有多惨?成晔早打定主意,用尽力气,径直往迟渊后背一推。
  “要死不活?再让你这么要死不活的!”
  “扑通!”
  河水没过头顶,河面只不过是看上去平静无波,水流争先涌入他口鼻、眼眶和耳朵,形成透明而流动的玻璃罩子。
  成晔推他入河前的声音完全失真,唯有“死”与“活”二字撕开岸上河里的一层界限——如雷贯耳。
  他闭上眼睛。
  不是寻死,他天生自私自利,共情弱,却有一副能让人信任的好皮囊和无师自通的遮掩手段。
  活得风生水起,怎么会被水淹死。
  只是这刻,实在是太安静了。
  窒息的前一秒,肺部无论如何艰难地翕张都无法压出丝缕氧气,周遭嘈杂悉数离他而去。
  他本应该痛苦。
  是河流摒弃的光亮,他闭眼和睁眼再无任何分别,迟渊想,他只是在感受,感受没有口是心非的失去,感受死亡的胁迫。
  陆淮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是否也来到过这样的水底......
  密不透风地淹没,难以反抗地溺毙。
  迟渊倏而睁开眼。
  是,他卑劣又低贱,就算知自己并非良配,“放弃”二字振振有声,他还是和陆淮在一起。
  他要占着陆淮陈年的惦念、习惯性地恻隐和最为致命的心软,迈前、逼迫、索吻,然后得偿所愿。
  因为他动了心,占有欲是他内里机扩下难以剥除的劣质品,与爱同重,他就要结果。
  所以,绝不后悔。
  -------------------------------------
  成晔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他双手叉着腰,是下一步就要投身入河的预备姿势,瞧着吞没迟渊后再无任何动静的河面,他难以抑制地心慌。
  艹,他要不是笃定迟渊不是这样没志气的人,就算是气到没理智,也不敢把人往河里扔啊?
  不是,迟渊跟他来真的?
  这得是多大打击,才能把一个“罔顾人伦”的野心家弄得为情爱寻死觅活的?
  成晔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在心里默数三秒,要是迟渊还没任何动静,他就先打电话再跳进去捞人了!
  三——
  河面平静,黑夜倒映其上,比丛林深处悄无声息吞噬人的沼泽还要可怖......
  二——
  成晔头皮开始发麻,眼都不眨地盯紧河面,心里期盼着哪怕是冒一个泡呢?
  可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颤抖地用鼻息泄出倒数,成晔发狠地咬紧舌尖,等不了了,他即将一个猛子扎进去——
  哗啦的水响声,他愕然地睁大眼,身形僵硬住,头却下意识往河面瞧。
  ·
  迟渊手扭到不太能使得出劲,又由于他执拗着想要把濒死的痛苦感受到彻底,将自己耗得筋疲力竭才掀起眼,把自己从诡谲的吸力中抽出来。
  他唇色煞白,头发湿漉漉地粘在冻得乌青的脸上,迟渊手握作拳死命抵住胸口,逼自己呛咳出方才吞进的水。
  他看向立在岸边,被这一惊一喜弄得有点呆愣的成晔,勾了下唇,双目幽幽如烛火,总算不是刚刚的一片死寂。
  成晔结巴地喊道:“迟.....迟渊?”
  又闷咳几声,他轻描淡写地伸出手:“傻了么?还不过来拉我上去......”
  是熟悉的语气,成晔总算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下薅到根能作为倚仗的定海神针。
  他忙不迭地朝人伸出手,把人从他现在瞧一眼,都害怕的河面拽上来。
  “就你这小身板,刚才不会是想去救我吧?”,嗓子被掐着把水吐出来,现下嘶哑得难听,迟渊浑然不觉,他眉宇桀骜尽显,星河张扬地映射于眸中,“你是不是忘了游泳比赛谁是冠军?”
  成晔被吓出单程式脑子,一点不懂迂回婉转,直愣愣地回答:“游泳比赛一共三次,冠军你一次,陆淮两次。”
  他说完发现迟渊一言难尽地看向他,不明所以地望回去,就见对方剧烈地咳起来。
  “啊,你怎么了?你全身都湿成这样了,别站在这吹风,我们快回去!”
  见某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迟渊捂嘴压着咳嗽,缓慢调整呼吸,半晌后,低声笑了笑。
  “确实如此......”
  是我没意识到,他早就优秀到我余光中全是他。
  不然,大概陆淮不用这么苦,我们就能相爱得早一点,更早一点。
  ·
  成晔着急到冒火,不是,迟渊他在那笑什么呢?但事情因他而起,只能闷不做声地推着人往车边走。
  “你帮我个忙。”,迟渊撩起目光,凤眸恢复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凌厉,不动声色地露出上位者地威势。
  成晔些微有点底气不足:“你说说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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