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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近代现代)——渡慈

时间:2024-01-25 11:04:43  作者:渡慈
  内幕不清楚,只知道结果,他仅有几句安慰的词,颠倒来去反复掂量,都害怕对方觉得自己挑衅,于是反倒什么都没说。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迟渊,也只能无奈笑了下,随即便把目光移开,不让人瞧见黑雾后深藏的情绪一丝一毫。
  聚会的后半程,迟渊都克制自己的脾气。听着父辈话语中的敲打,不执一言。
  他就和陆淮面对面坐着,想安静地用完餐之后,再把这些难以叙说的羞耻、怒火和憋屈一一带走,独自嚼碎消化。反正这些,都不能让陆淮看见。
  两人诡异的气氛还是让陆母开口打破,这位温婉的女士含着笑意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轻微地摇头,只道:“小辈们呆在这也不自在,让他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天吧?”
  迟母应和:“也是,这两孩子从小到大,好像都没分开过两年,男孩子们不善表达,想必也是有很多话说,不如就让他们出去聊。”
  轻易就被自己母亲安排的迟渊,暗自腹诽,两年?他和陆淮就算是十年不见面,应当也没什么好聊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也没和对方以“聊天”的形式好好说过话。
  陆淮却是站起来,好似从无芥蒂般对他笑:“那我们走吧?”
  迟渊冷眼看他,迫于两位母亲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他不得不点头。
  “好。”
  陆淮当然心无芥蒂,输的是他,又不是陆淮。迟渊眼里闪过讥讽,却勾起唇道:“确实应该好好聊聊。”
  直到看到儿子背影消失,陆母才收回颇有深意的视线,美目流转,笑着对迟母说:“小渊是分手了吧?”
  迟母一听到这两字就来气,却也只能万般无奈地表示:“不知道这孩子乱玩什么感情,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倒好......”她摇摇头,“不过,算是吧。”
  “也好。”
  陆母余光扫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淡淡道。
 
 
第8章 
  室外空气清新得多,最主要是没那些影射的话吵耳朵。
  迟渊找一处亭子坐下,刻意忽略身边碍眼存在,好似真的在认真欣赏这花园的风景,半分余光都懒得分给陆淮。
  陆淮挪步到迟渊身边,依照这些年的了解也明白对方此刻并不想搭理自己,他沉默半晌,看着迟渊眉间郁色深深,斟酌着开嗓。
  “我......”
  “不会吧,难道你真的是来和我谈心的?”他才刚开口就被迟渊扬声打断,对方脸上明晃晃闪着讥诮,言语是一如既往的尖锐。
  迟渊站起身,走近陆淮,视线从脸上一掠而过,他低头触弄陆淮身上的扣子,话语戏谑。
  “在父母面前,演演得了,我们......”似是想到什么,他嗤笑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迟渊!”见人抬步欲走,陆淮提高音量,他情绪内敛着,很少外放,此刻却像是有些收不住,狠狠蹙眉,他顿了下。
  “你为什么生气?”
  可能是两人之间互相挑衅的戏码已经太多,陆淮如今竟也不觉得迟渊的话伤人。他略带自嘲地笑笑,却一门心思想讨要个回答。
  或许,他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
  他想问,迟渊到底在意的是输给他里的“输”,还是在意输给他。
  方才没想清楚的问题,陆淮一针见血地点出,迟渊咬紧牙,愤然转身道:“你是在羞辱我?!”
  “陆总知道自己赢还不够,还要我来掰扯清楚你到底赢了我多少?”
  迟渊眉目如刃,盯着两米之外的陆淮,咬牙切齿:“你不要太过分。”
  可能是在问出口前已经预料到迟渊的反应,被连声质问的陆淮,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一切,面对对方的怒火不退不避。
  “是这样么......”
  陆淮低声笑笑,掩住眸光闪烁:“生意上有来有往,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意我得到星河的项目,还是在意我瞒着你?”
  后面那句话是只有陆淮明白的孤注一掷,他视线锁在迟渊身上,看着对方突而皱眉。
  刚才为了让迟父消气而灌下的酒在胃部炽热灼烧着,这种热意似乎能游走周身,缠绕陆淮紧绷的心弦不放。
  他执着地看向迟渊。
  “我瞒着你”这四字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恶意揣测,迟渊讽刺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在瞥见陆淮明亮的眼睛时被逼退,因而陷入了无声的对峙——这种僵持令他无比心烦。
  他知道商业里最不缺的就是尔虞我诈和心理博弈,人家公司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他能那么早知道合作的消息,可见陆淮也没想藏着。那么这么普遍的事,也能搅动他的情绪么?
  迟渊抿紧唇线,想不通道理与陆淮的不依不饶碰撞在一起,使得他面容越发冷硬。
  “瞒?陆淮你是我什么人,用得着信任两字来界定?你好看得起自己。”
  “所以你在意的只是输......”陆淮垂眸,极浅地扯了下唇,复抬头已是迟渊所熟悉的轻蔑,“那迟总的气量还真够小的。”
  无论开端如何心平气和到最后好似都会演变成这样。
  迟渊拧眉,舌尖抵着上颚,觉得自己真是有病,刚刚竟然真的会因为陆淮的一声叫喊停下,平白无故得了场羞辱。
  他烦闷地解开袖扣,似笑非笑地盯向陆淮——这回是他不想让对方走了。
  “我不像您,愚弄别人的话可以信手拈来,甚至拱手认输来掩人耳目的计谋都能想到。”他轻笑道,“输不是正常么?”
  之前刻意避开的话,在怒气的指引下轻易脱口,想不清的问题在脱口而出的那刻得到了解答,即使说出口的人仍对此无知无觉。
  从头到尾,他不过是生气陆淮愚弄他罢了。
  含着满腔火还得维持表面得体,迟渊觉得陆淮在虚伪这方面真算得上他楷模。记忆里,不论发生什么,对方好像从未失态过,永远像现在这样,冷冷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永远胜利者的姿态,令人生厌。
  陆淮听清迟渊那句话时,却是愣住——迟渊字字句句的影射与他之前准备的哄人道歉不谋而合。然而看着对方怒气抽身的背影,终究是再没任何话可以将对方留住。
  先前的冲突,让他想解释都是不合时宜。
  良久,陆淮埋着头极苦地勾了下唇。
  两人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聚会结束。
  迟渊一一道别后,就给成晔打电话,对方不知道还在哪里野,那头的背景音嘈杂得迟渊皱眉,不自觉地将手机移远了些。
  “喂?迟哥?给我打电话干嘛?”成晔知道对方这几天心情不好,毕竟方栖名和迟渊分手的消息前几天传遍了,再加上他和迟渊走得近,又多少知道点分手内幕,这几天都不怎么敢打扰对方。
  “出来喝酒。”迟渊头枕在车窗上,身侧移动的车辆灯光闪闪,随着一辆辆车移动的频率,在他俊逸的脸上形成黑白光影,平添颓气。
  “终于找兄弟我了。”成晔堵住另一只耳朵勉强听清,他嘿嘿一笑道,“不和陆淮卷了?先前不是一直要工作么?感觉全世界的工作都在你们俩身上了,你一半,他就是另一半......”成晔一边贫一边和他聚的一群人告别。
  “别跟我提他。”迟渊眉眼染上深深戾气,他压低嗓音,“谁要跟他有关系。”
  鲜少听到迟渊有如此直露的情绪,成晔微微一愣,但他人精很快就接上话:“行,今晚只陪兄弟喝酒!你人在哪呢?”
  迟渊随口对司机报了个地点,让成晔到那去等他。
  撂下电话,思维昏昏沉沉好似已在鼓泡翻腾的酒液里泡得温软。
  最近的事情太多太杂,迟渊苦笑着想,还好他心大。有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陆淮和他命里犯冲,不然两年风平浪静,对方一回来,生活就像是多了许多未曾想过的挑战。
  和方栖名分手,对方做了不体面的事,最后不体面的却有他。然后又是自以为赢了却险些出丑,或者已经出丑了,就像今日一样。他一生中鲜少存在过挫败感,通通在陆淮身上感受彻底。
  这种纠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迟渊有些痛苦地从摇晃欲醉的怠懒中挣扎出来,逼迫自己回想。太早的记不清了,真正的记忆开始,便是相对的,应当是他们都是当老大的性格,谁也不服谁。至于后来,便是你来我往自然延续。
  不知道是不是人到年纪,又或者是近日心力交瘁,迟渊含着一团火吞不进咽不下,却有点想说出“没意思”这种话,倒像是在变相求饶。
  于是也只有一句,别想了,他愿意避着陆淮,陆淮不见得愿意放过他,虽然好像一直是他在“寻衅”。
  眸里印着眼前车水马龙,点点灯火相聚成闪烁眸光,意味深沉。
  成晔难以置信地退出又进去整整三次,才确定迟渊说的真是个清吧。甚至现在正放着小提琴曲,让成晔揉了揉自己刚染的发,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也只是片刻,成晔这些年浪迹江湖全靠着自己的厚脸皮,他穿着浪得没边的衣服,顶着店员视线大喇喇找个吧台坐下,非常熟练地点上几款酒,算是全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迟渊来喝。
  他正拿出手机准备问问迟渊什么时候到,就看到微信上显眼红点,手比脑子快点开,“陆淮”二字显眼地立在最顶上。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加过对方,但消息记录清清楚楚,在今天这个消息之前,只有他发给陆淮的,一个孤零零的“你好”。
  他们有什么可聊的么?成晔疑惑着,还没待细看,就见着迟渊正站在入口处,显然是在找他。
  忙把手机塞进兜里,他朝迟渊招手:“这呢。”
  “怎么?这么颓?”
  迟渊神色未变,先拎起最烈的一杯灌下,杯里的冰块摇晃撞击,发出轻响,让成晔忙声喊道:“你慢点!”
  倚着背后吧台,事情零零散散的,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迟渊捡着重要地讲。他看向成晔,笑意讽刺:“几个坏消息,几个好消息。”不过他没问成晔要先听哪个,和着悠扬的小提琴曲,他嗓音低沉。
  “坏消息是我父母知道方栖名跟我交往了。”看到成晔欲言又止,他戏谑地自己说出了后半句,“好消息是他们也不用多担心,毕竟现在我们已分手。”
  成晔叹气,只拍拍兄弟的背,好似在鼓劲般,也同迟渊一样将酒干了。
  “你不是才签了个合同么?不是从......那抢的么?”因为还记得迟渊所说的“别提”,“陆淮”两字被两人心知肚明地咽下,“这也算是事业进步吧......”
  “陆淮......”迟渊轻笑,凤眸上挑极尽讥诮,“那算是他半推半就让给我的,人家早有自己的考量。”
  “耍我玩呢......”
  果然还是不甘。迟渊淡下眉目,瞥过琳琅满目摆好的酒瓶,好似在认真挑选。
  成晔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解迟渊,话说到这已经是极限,对方再不会透露自己的难堪脆弱一点点,故而他的安慰无效。
  叹了口气,他抬眼瞧迟渊:“所以,你今天是和陆淮他们家聚餐去了?”
  “嗯。”
  不忍看着兄弟消沉,先前一直盘旋在成晔脑中的想法,因为不敢确定而埋在心里,现在觉得说说也未尝不可,反正迟渊不见得当真,若真是真的,迟渊多少能高兴点。
  迟渊可能是想到什么,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凤眸睨了成晔一眼道:“陆淮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他出国应该学的是语言艺术,不然怎么能将挑衅和恶心人结合的如此完美呢?”
  成晔一惊,觉得有蹊跷,忙问道:“他说什么?”
  酒意泛上来,迟渊眸中含着水光,脑中所有东西搅在一起,他懒得细想,于是敷衍说了四字:“他问我是输不起还是讨厌他瞒我。”
  “他?他瞒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明显夹杂怒意,说话的人犹然不觉,嘴硬道,“他不过是拐着弯骂我输不起。”
  成晔本听到“输不起”时失落得不行,结果听到后半句,反倒是笑道:“瞒啊......陆淮那个性,问这句话还是有点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戏弄我么?”迟渊喝酒喝得又凶又急,根本是抱着把自己灌醉的想法来,成晔万般无奈,却也拦不住,他叹气。
  “你喝醉了还记得,这还不算在意?”他几不可察地念叨了句,趁着迟渊尚且清醒,隐含深意地问道:“你就没想过陆淮他......”
  “他什么?”迟渊不耐烦地蹙眉,“话只说一半,你小心点舌头。”
  成晔索性破罐破摔:“陆淮是不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啊?”
  “!”迟渊酒顿时醒了,他看了眼酒瓶,对比着成晔的头,厉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或许......”见人有动手的意思,成晔气势顿减,他摆摆手,“只是猜测。”
  “那你刚听到这个假设,会觉得膈应?”
  迟渊脑子没转过来,还真的跟着成晔的想了想,反应过来脸色顿沉:“我为什么会想这种假设?成晔你正常么?”
  一不做二不休,成晔硬着头皮道:“那陆淮刚为什么费劲巴拉给我发消息?”即使是没点开,他见到今夜迟渊这幅样子,再加上他和陆淮的关系清清楚楚就一个迟渊,成晔觉得自己猜的内容应该八九不离十。
  “发什么?”迟渊挑眉,竟真有些迟疑问道。
  成晔拿出手机。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我是想哄的,真的
  迟渊:他怎么这么会挑衅我啊
  跨服聊天的两人,唯有成晔认真吃瓜
 
 
第9章 
  陆淮手握成拳抵着额头,眉目深沉。
  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移步到窗前,窗外繁星点点,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鸟扑棱翅膀,煽动树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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