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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近代现代)——渡慈

时间:2024-01-25 11:04:43  作者:渡慈
  至少也应该因为这番话而怒不可遏,可眼前这人才被刺激过,结果他看得清楚,勉强聚集起的那么点火气与赧然便散得干净。
  没这必要。
  冷然与陆淮对视,他们都寸步不让。不如这么说,他们对彼此从来都寸步不让。迟渊突如其来地感觉到疲惫。
  好在他多少也从陆淮这话里感受到自己的分量,表白未遂他能勉强称之为对手,若真是说出“爱”,作为理所当然的输家,他给陆淮当条听之任之的狗,对方都不乐意要......
  舌尖抵住腮,好笑般微微眯起眼,他撑直站起,眼神里带有若有似无的轻蔑,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他在凌秩说话时开口。
  “我们不必这样,陆淮。”
  迟渊一步步踏近,瞥了眼旁边略显防备的凌秩,浑身气势凛然。
  微微上扬凤眸毫无恼意,似是没感觉到被冒犯,他甚至还淡淡笑着,就这么止于陆淮床边,声音才再度响起。
  “这些互相刺伤的语言游戏,实在太没意思了。”
  “有些话在乎的人说出才有效果,怎么,我们算是彼此在乎的人吗?”不咸不淡来了句反问,迟渊神情平淡至极,他确实不是在嘲讽,看清事实后大抵没什么情绪,所以便更坦白也就更麻木点,他眸中染上零星笑意,弯腰徐声道,“不算在乎,大概也没什么挑战法律底线的深仇大恨,简而言之,陆淮,我不想你死。”
  ·
  “我不想你死。”
  ·
  五字轻轻飘却似千钧,陆淮掀起眼,正对着凝视着他的漆黑瞳孔,而迟渊不知何时与他距离咫尺。
  有一瞬恍惚,然他默不作声。
  “我们两人既然互相看不上,问题便更容易解决。我不过是配合医生稍微让你好过点的......药品,除此之外,也没任何关系。”
  迟渊嘴角略微捎上些许自嘲,面上不显,仍是沉声一字一句。
  “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必担心孩子生下来,我会有什么纠缠,所以无论怎样,最后的结果便是各自欢喜的一拍两散。”
  一拍两散......这四字太轻,宛若羽毛悠悠飘在陆淮心口,却莫名沉得他喘息不上,尽力遮掩起来便是勾起的唇。
  像是怕他仍会迟疑般,迟渊继续说道:
  “我自认为还是有分寸在身上的,你就算是想要继续跟我斗,也先留着这条命。若你坚持认为我另有所图,我们也不是不能签个合同,所以,陆淮,何必拒绝呢?”
  ·
  长段长段的话结束,房间内静默得近乎令人窒息。
  不会纠缠、免费使用、界限清楚、一拍两散......于是有何不可。
  他要是不答应,反倒真显得有什么放不下的。
  陆淮掀起眼,噙起笑轻轻点点头。
  “你说的对。”
  字字句句,他都认可至极。
  稍稍有讽刺染上眉梢,转瞬便被敛尽。
  “既然迟总如此思虑周全,那就麻烦您准备好合同了。”
  见陆淮点头应允,凌秩和迟渊均松了口气。
  说不清心头那点微妙属不属于失落的范畴,迟渊淡下眸,缓缓松开方才掐紧的指尖,他顺着陆淮的话说:“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陆淮阖着眸没应声。
  -------------------------------------
  见着迟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方才一直站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凌秩动弹了下。
  就他而言,实在没那功力从方才陆淮和迟渊的对话里看出什么门道。
  只是两人口中的“毫无关系”怎么都仿若带着点说服自己的嘶哑?
  还是说这都是他的错觉?
  凌秩蜷起指尖,意味不明地瞧了陆淮一眼,轻声说道:
  “我其实想向你坦白件事。”
  估计是实在不太好受,陆淮深吸了口气,才抬起目光看向他。
  凌秩吞了口唾沫,倒不是对迟渊有什么好感,但觉得要真是因为他使得两人隐含心意而不敢说......
  “嗯。”
  陆淮其实也想问问凌秩为什么会找迟渊,他眼神倦怠着,与迟渊的相处实在过于耗费心神,但他仍是撑着些精气神想要听凌秩把话说完。
  “科纳恩不是住在我家么?这都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他突然对我说自己是你前男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奈何他说你给他取了个中文名字叫‘星星’,正是你手腕纹身的含义......”
  “所以呢?”
  听着听着,凌秩的声音越来越小,陆淮则是没想到故事的前奏这么长,没想到故事会牵扯上科纳恩,他微地有点讶异。
  凌秩由衷地叹了口气。
  “非常不巧,我不是分手么?酒吧喝酒碰到成晔他们一行人,对方一招呼我就跟着过去了,成晔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大八卦,你也知道的,我醉酒后脑子便有点不够用......我想到科纳恩,就逞强说自己也有个。”
  他视线落到陆淮脸上,仔细看人脸色,才继续道:“然后成晔这人说你和迟渊在一起了,我哪里会信,酒意上头把科纳恩信口雌黄的屁话抖落得干净,顺带表示了下你应该看不上迟渊这类话,我想这话多半是传到迟渊耳朵里......”
  ·
  这算是所谓来龙去脉吗?
  陆淮低垂着眼睑,扯出抹笑,最终只是对成晔知道他跟迟渊的事产生点反应。
  “哦。”
  ·
  凌秩嗓子说的发干,却不想只得了陆淮一个“哦”,他只能把自己想得掰扯得更清楚点。
  “那你和科纳恩的事到底真的假的?还有那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假的。”
  陆淮选择性地回答前一个问题,见着凌秩眼巴巴的样子,依旧不为所动。
  “......其实我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成晔这人虽然真不靠谱,但迟渊的事他不会乱说,所以这有没有种可能是迟渊告诉成晔了,甚至是默许对方把你们交往的关系传出去的?他......”
  “你不会是想说迟渊确实喜欢我吧?”
  没等凌秩把话说完,陆淮径直打断,眸色略深地瞅着青白指尖。
  “所以想要公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凌秩就是想这么说,要不是陆淮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他甚至想抓着人让其清醒清醒,这不摆明就是知道自己心意了想坦白,又不好意思直接对心上人说,便想看看话传到陆淮耳朵里,试探下反应么?
  “那你和迟渊是不是在一起了?”
  凌秩只能换一种问法。
  陆淮瞥开眼,反问:“迟渊是怎么说的?”
  ·
  玩玩罢了......
  脑海中飘过这么一句,凌秩突然就觉得哑口无言,也是,他再怎么想,再怎么觉得逻辑正确,当事人没一个愿意承认,他说的也没什么意义。
  陆淮声线很沉很冷,见凌秩不回,宛若嗤笑般自问自答:
  “我们只是玩玩?是的,本也是如此......”
  瞧凌秩仍要再说些什么,他侧过头,眉睫颤动垂下,掩住眸色。
  “......就算真如你所想是喜欢,又能说明什么?总不能因为一句喜欢便不管不顾地迎上去吧,‘喜欢’这个词不能解释任何东西,不是么?”
  凌秩瞧不见陆淮神色,不知自己所言是否冒犯,声量更是放低:“我只是觉得,可能是科纳恩的事让迟渊误会了......”
  “不会的。”
  陆淮索性阖上眼,手搭在小腹上,状似安抚。
  “凌秩,你不必因为而觉得自责。误会这两字说来简单,但至少还是要信任做基础的,我和迟渊两人扯这种东西......没必要......而更关键的是,这种事对于迟渊而言,只能算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们走到这局面,另有原因。”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我们之间说信任过于奢侈了
  迟渊:啊啊啊,凌秩你快替我解释啊!
 
 
第61章 
  “可......”
  凌秩还想再劝些什么, 但陆淮已经面容困倦地闭上眼,他只能止声。
  他在心里默默叹气,只道是自己之前是被“死对头”的滤镜蒙蔽双眼,凌秩侧眸瞧陆淮, 现在他怎么看都觉得陆淮是对迟渊有心思的。
  只不过到底是“有”还是“有过”, 就有点难说了。
  不敢再打扰, 凌秩轻声地缓步退出去,贴心地合上门。
  将方才迟渊和陆淮对峙的情景回想一番,凌秩就这么想都觉得这不规不矩的“破镜”碎得跟渣子一样,想要“重圆”不如打造面新的。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对如今局面有干系......凌秩解开颗扣子,眉头蹙起,所以是不是得负点责?
  突然,“成晔”二字出现在凌秩脑海里。
  眼底清明几分,凌秩想, 管这俩嘴硬的干嘛, 成晔的解释不就是陆淮要的证据么?
  不待见归不待见,事情还是得一五一十理明白的。
  这么想着,凌秩无端来了心疼,连他都没看出来的“爱”,陆淮到底一个人藏了多少年?
  ·
  成晔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上次后还没把凌秩拉黑。
  他最近应酬玩得嗨,基本就没醒酒的时候, 此刻半睁着眼睛, 连带着人名都没看清楚,便松松散散地接了电话。
  “谁啊?”
  “凌秩。”
  对方含有冷气的声音比酒杯里地冰块还要让人提神醒脑, 成晔酒意散不少, 他冷笑道:
  “不好意思, 这回迟渊可不在我身边,你要是......”
  “我找的是你。”
  凌秩斩钉截铁。
  “那可真是稀奇......”
  成晔继续阴阳怪气,他给其他人打给招呼,便晃悠着往外面走,等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懒洋洋地倚着墙表示。
  “有话就说吧,我还挺忙的。”
  “你是怎么知道陆淮和迟渊在一起的?是迟渊自己告诉你的吗?”
  听凌秩这么问,成晔几乎是下意识皱眉,不免被气笑。
  心里为迟渊不值。自家兄弟一门心思想把“玩玩”变成“认真”,不仅对他说了,也没反对他“传播”下,结果陆淮连凌秩都瞒着,不仅瞒着还造出什么“白月光”,让那晚的戏真精彩。
  怎么现在,还要再在他这确认一遍,这戏弄有多成功吗?
  成晔不耐烦地反驳道:“我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啊?随便猜猜罢了,迟渊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接着,他轻声笑了下,略微讽刺地说:
  “还有啊,迟渊他向来坦荡,当年和方栖名公开的事,你不知道?若陆淮真有分量,迟渊自己就说了,用我传话?”
  隐晦地把“陆淮连方栖名都不如”塞进话里,成晔静等着凌秩的反应。
  与想象截然相反的回答,凌秩沉默半晌,忍住挂掉电话的冲动,无比疲惫地表示:
  “成晔,事实到底怎样你心里清楚。也是......是我不该这么问......”他看了眼录音标志,手插在兜里,试图心平气和点,“先道个歉,我上回喝多了,说的都不是事实,我也问过陆淮,根本就没这回事......至于我现在为什么问你......”
  话说到这,凌秩不好继续,一是陆淮身体特殊,其次便是说多了,反倒像是在乞求,倒不至于卑微成那样。
  闻言,成晔明显一愣,信息量突然变大。
  脑子稍稍转过弯,发觉自己耿耿于怀的事从本质上就是假的,感觉还是有点微妙。
  再者,凌秩这回说话明显客气,反倒是显得他太刻薄。
  既然是误会......成晔隐约觉得头疼,想着迟渊和陆淮两人现在的关系,蓦然便来了些负罪感。
  他想了想,大致明白凌秩可能也是同他差不多想法,故而索性坦诚道:“......他们在一起这事,的确是迟渊告诉我的,甚至......”成晔有点犹豫,本着“先爱人为败者”的原则,他应当瞒着点,但就现在这局面,再不开口大概“比赛场”都没了,于是继续说,“迟渊他认真的,那天挺纠结要不要表白......凌秩,你懂我意思吧?”
  终于听到想听的话,凌秩吐出口气,把录音键摁了暂停,心气一瞬,连带着对成晔也顺眼点,可能是“革命友谊”?
  “懂。”
  “那陆淮对迟渊呢?”成晔问得急切,手都不由攥紧,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这么一问,凌秩有点不好答。
  要是真不喜欢,何必忍着这难受?
  但本人不承认,他总不能捏造,于是咬咬牙,给了个模糊不清的表述。
  “应当是在乎的。”
  成晔了然:“明白了。”
  既然最初的话都是他们传出来的,现在自然也得有头有尾。
  和成晔互相道了再见,凌秩直接把录音发给陆淮,眸色幽深,之后的,他造的孽差不多还完了,其余的,得看这两人造化。
  -------------------------------------
  迟渊接到成晔电话的时候正在确定合同细则,由于其中内容较为敏感,这事只能他亲自来做。
  盯着电脑屏幕时间太长,眼睛发胀,他捏捏眉心,听到铃声便顺手接起。
  “迟渊,我有事要说!”
  “嗯。”
  迟渊漫不经心地应着,指尖滑动着鼠标,在“同居”二字上轻轻一点,仍是有些犹豫。
  瞧着陆淮对他那么抵触,也不知道自己加这么一条算不算自取其辱。
  “就是陆淮他......那啥玩你感情这事是假的,凌秩喝醉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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