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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死对头情敌的崽(近代现代)——渡慈

时间:2024-01-25 11:04:43  作者:渡慈
  迟渊是谁?
  社交关系里,我们同别人介绍,都会将“我”放在“关系网”的中心位置,这也是科纳恩会在说完名字后, 再补上一句自己与陆淮关系的阐述说明。那么......除却名字, 迟渊是他什么人?
  ·
  这个问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
  ·
  陆淮眸色渐深, 情绪作结为眼底化不开的浓墨,他近乎难以自持地埋下头,仿佛要把平生最厌恶的四字“自欺欺人”就此落实。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迟渊能同科纳恩一样自己开口。
  ·
  迟渊等待半晌,见陆淮低眸,也故作无事地错开视线。只是指尖掐进掌心,刺痛感清楚地传达,才让他明白自己强行木然的感知,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嘲, 自己想要听到陆淮回复什么呢?
  “他只是我选择玩玩的一个二流货色。”
  “多年的竞争对手罢了。”
  还是“男朋友”?
  迟渊倏而觉得无比庆幸, 无论是怎样的回答,都是不会与科纳恩重复的“好友”。
  ·
  他们如此对立,即使抵死缠绵却也从未握手言和。
  ·
  迟渊静静等着,想要的回答自己提出难免会让人啼笑皆非,不想要的回答也只有对方说出才能让他明白得彻彻底底,不至于抱有莫名的幻想。
  而他本也没抱着任何幻想, 只是揣测间, 总会朝结论好一点的地方倾侧,一时之间便容易昏头。
  而无法清醒, 不是大忌么?
  清醒着争取总好过麻痹着自以为是吧......
  那就, 再等三秒。
  ·
  “我......”
  “他......”
  ·
  躲避回答如此有默契, 开口时竟然也是如此。
  陆淮却没再犹豫,他薄唇轻启,说话的语速极快,似乎那样字里行间牵扯的情绪便会消失殆尽。
  “他是迟渊,还算熟识的竞争对手。”
  他想着,这是最不会出错的回答。
  说近了,迟渊不见得会同意,把自己真心撕给旁人看,太难堪。
  说得过远,他却不愿承认,好歹占据一个比较特殊的称谓,才不似表面如此生疏。
  于是一半私心一半真心,全都剖析彻底,陆淮捧出得清清白白。
  “这样啊......”
  迟渊在陆淮末尾缀上这么一句,轻叹声裹满只有自己能懂的意味深长,他想,也算是意料之中。
  提步时倒是出乎意料地有些趔趄,迟渊不着痕迹地稳住,慕斯却已下意识被拥入怀里。
  ·
  陆淮看着迟渊一步步向他走来,怔愣片刻才想起自己侧脸的痕迹,他几乎想立刻将迟渊呵住。
  却仍只是僵硬地张合嘴,直至迟渊止步于他面前,也没找到合适的语句而发出声音。
  耳边传来轻微声响,他侧眸看过去,是迟渊一直抱着的精美礼盒。
  有些讶然地抬头,看见迟渊眼眸深深地望向他,嘴角蓦然扬起,却未有笑意。
  迟渊的目光径直掠过他,扫到科纳恩抓紧的袖口,最后停在科纳恩的脸上。
  他淡然开口:“你的瞳色很特别。”
  ·
  是未曾预料过的走向。科纳恩微眯起眼,眼中有流光闪烁。
  说句实话,撇开他们可能的情敌立场不谈,被迟渊这样的人夸赞,实在是一件过于令人愉悦的事。
  他弯弯唇,然而搭在陆淮袖口的手丝毫不让,非常有礼貌地回复道:“谢谢。”
  迟渊将科纳恩的举动尽收眼底,依然是不动声色地淡笑,甚至唇角翘起的弧度都未移动分毫,他静默片刻,再度开口,声线平稳得仿佛接下来的语句只是闲谈:“您还不走么?”
  生硬且没有丝毫关系的转折,在迟渊如此平静的态度下好像理应如此。
  没有管陆淮与科纳恩的讶然,迟渊说完就不再分给科纳恩丝毫注意力,不在意得好似方才问句只是随口一提。
  他噙起笑,双手撑在扶手上,那双类鸢尾招摇得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盯向陆淮,语气虽淡却略带讽意。
  “陆总的概括能力实在全面,令我叹服呢......”
  ·
  陆淮默默阖上眸,他侧过头,所有外露的情绪在顷刻间敛尽。
  惯来的挑衅,所以轻车熟路。
  再度睁眼,陆淮眸中只剩下清浅笑意,他含颔欣然接受称赞,只是视线依然碍于侧脸难堪的伤势而不与迟渊对视:
  “说笑了,只不过是看迟总为难,尽力分忧罢了。”
  “哦?”迟渊故作夸张地挑了下眉,却只一瞬便倏而眼睑微敛,“那你知道我在为难什么吗?”
  ·
  又何必全部东西都扯得如此清楚......
  ·
  陆淮轻声而笑,下垂的眼尾却莫名红了。
  ·
  ·
  科纳恩终于明白迟渊问他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不是低级幼稚的敌意,也不是故意让所有人尴尬而下不来台,迟渊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句提醒。
  提醒他该走了。
  是他错了,他连陆淮的心思都无法揣测明白,迟渊作为陆淮同等级位的对手,又怎么会是任由他拿捏的善茬?
  迟渊根本不与他多做纠缠,而是直接同陆淮对话,不过几句,已经完全筑构成只剩彼此的空间,他作为第三人,存在感近乎微乎其微。
  这才是最响亮的巴掌。
  科纳恩感觉迟渊让他切身体会了什么叫自取其辱。
  他捏紧拳,眼睛的瞳色再好看,现在也只能把视线放在对峙的两人身上,他甚至不能闷声不响地抽身离开。
  ·
  ·
  陆淮乜笑着,眼眸掠过冷色,面对迟渊迫近,不避却也不答。
  整个人都流露出“与我何干”的漠然:
  “迟总若是想找个会读心的人,怕是来错地方了......”
  “不,我只是在想......”
  迟渊愈是被陆淮激起火气,表面便愈发不动声色的沉静,他目光幽深,举止仍慢条斯理。
  他指尖摩挲着陆淮的下巴,用了些力气就像是要擦去半刻之前有人留存在此的痕迹,半强迫地使陆淮侧过头,拿正眼看他。
  ·
  “陆总也会像这样和竞争对手接吻么?”
  ·
  衔接上后半句的间隙不过几秒,因还未完全恢复气力,陆淮反应慢了半拍,他的手刚刚抓住迟渊手腕,就猝不及防得了个吻。
  这个吻裹着清晨雾气,湿漉而急迫。
  陆淮眼睫颤动,余光甚至还能瞥见科纳恩局促地站在那,他死死闭紧牙关,却被迟渊毫不留情地撬开。
  明明唇齿相依应当炽热,陆淮触及迟渊冷厉的眼神,心神逐渐聚拢,忽觉讽刺。
  没有理由地接吻,关系也说来荒唐。
  万尺之深的海水倒灌入躯壳,陆淮擒住迟渊的手腕,那年初雪仿若再度落到他眉间。
  他干净利落地拧过迟渊手腕,顺带满口血腥。
  陆淮直起身,用指尖拭过唇角艳色,满身淡漠疏离地见迟渊吃痛。
  他觉得真有意思......
  ·
  “倒没那么下贱。”
  ·
  即使面对迟渊一个人已经足够累了,陆淮却仍记得科纳恩作为第三人在场。
  尽力维持着体面。
  他松开掣肘的手,看向科纳恩,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时刻,却仍有种掌握全局的气魄。
  “科纳恩,你先到外面等我,好吗?”
  ·
  科纳恩闻言愣了几秒,随即笑意粲然地点点头。
  他差点忘了,陆淮答应他今日履行承诺,临走前有意无意地瞧了迟渊一眼,对方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
  陆淮见科纳恩背影彻底消失,房间真正只剩下他与迟渊。
  他蜷起指尖,嗓音虽冷却有种掩饰不住的疲惫,手支在桌案上,沉声发问:“你疯够没有?”
  却见着迟渊眉眼讥诮地抬眸望他,神情莫名阴鸷,似是难以理解:“你觉得我在发疯?”
  陆淮突然想不明白。
  于是他垂落眼睫,极轻地勾起唇,澄澈的眼眸几不可见地泛起涟漪。
  ·
  迟渊略微活动了下红肿的手腕,足以见得陆淮方才有多抗拒。他默念对方给他的单字评价“疯”,突感无话可说。
  大抵真是疯了。
  他差点就想不管不顾地说出“喜欢”,无论陆淮怎样揣测又或者给他怎样的回应,现在却感觉不过如此。
  吻住唇畔时尝到甜味的一瞬欣喜早在腥味里淡了,手上地舌尖抵住下颚,迟渊扯出一抹笑。
  “你要他等你,是想去干什么?”
  .
  原本挣扎的心口蓦然凝滞,陆淮眨眨眼,觉得可笑至极。
  清冷矜贵的面具下歇斯底里的内里似乎再难克制。
  所以,莫名来的一个吻只是为了宣誓主权?
  迟渊到底把他当什么?
  既然已经把“玩玩”两字的体验感拉至最佳,没有动心也没有在意,只不过察觉威胁而对“所有物”临时起意的标记?
  陆淮觉得他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他轻蔑而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攥紧拳头的手臂因克制而微抖,陆淮掀起手侧的精美礼盒,砸向迟渊。
  “拿着你的东西,滚。”
  ·
  纸盒掷地,声音闷重。
  迟渊仓皇去接,方正的尖端正好锥入红肿的腕部,他吃痛收手,眼睁睁看着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心意摔得粉碎。
  柔软的糕体与四周方盒碰撞,已然不成形,再加坠地猛击,从裂缝中挤出粉色,摊在地上。
  完全看不出形状。
  迟渊僵直地站在原地,四周皆静。
  嗓子如同坏掉的机扩,他凝神听了半天,才发觉自己是在笑。
  他怎么忘了......
  几夜时光,一点陆淮并不在意的真心,在对方眼里哪里够得上斤两?
  *
  作者有话要说:
  迟总有点直球属性在身上的......
  本来想更六千来着(怼手指)但是下章太虐,咱们明天看,多开开心心一天吧!(悲ing)
 
 
第49章 二合一
  够不够得上斤两另说, 先结束眼下不必要的自取其辱。
  迟渊凝视地面几秒,觉得现在弯腰去捡,姿态便放得太低了。
  狭长凤眸尽是霭霭,黑沉又不透光, 他走近半步, 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淮, 心口却同烫伤的手指一样麻木。
  “不好意思,问得冒昧。”
  他道歉的语气有意轻佻,细听便更像是讽刺。
  “差点忘了我在陆总心里的定位,逾距了。”
  然而话音刚落,迟渊瞳孔紧缩了下。
  方才陆淮一直不肯拿正脸对他,盛怒之下对方放松戒备,而他又有意靠近,才发觉侧脸掌印清晰至极。
  “你......”
  倏而住口,迟渊咬紧唇, 咽下后半句, 深觉自己不张记性。
  难道问了,陆淮便会告诉他么?
  更何况,他自己才说过不要逾距,才几秒就又要推翻自打脸?
  迟渊垂下头,手下意识捏成拳放在身侧,努力使语气不咸不淡:
  “地上的......‘垃圾’, 估计我是带不走了, 就麻烦陆总清理了。”
  在描述时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了下,迟渊把“慕斯”两字吞回去, 仿佛是要自我提醒一般, 换成“垃圾”二字。
  他说完, 平复情绪方才掀起眼,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陆淮的侧颊一点,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那就不打扰了。”
  ·
  不计后果猛然用力的代价便是力竭,陆淮目光微地涣散,视线顷刻之间便有些模糊。
  唯有胸腔一团火燃烧得剧烈,竟构成唯一有意识的真切,使他得以半支在桌面挺直脊背,看上去依旧镇定。
  陆淮感受到迟渊走近,耳边嗡嗡杂音偶尔穿过几个词,能让他判断迟渊在说些什么,但根本听不清楚,以至于他全程抿唇保持缄默。
  然后,迟渊如他所愿转身离开。
  ·
  对方背影完全消失之际,陆淮跌坐在椅子上,被掐得青紫的手捂住胸口,剧烈喘息。
  待五感逐渐恢复正常。
  嗅觉比视力先一步敏锐,闻到一股甜香。
  陆淮用力眨眨眼,才感觉到眸中水雾散了不少,看到因黑白系地面映衬,而过分显眼的淡粉色。
  茫然几秒,陆淮拆开一颗糖含在嘴里,扶着椅背缓缓蹲下,尽管小心翼翼,却还是没估计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弯折的身体压迫到胃部,反胃感似乎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手没撑住,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陆淮唇齿微启,泄出一声闷哼。
  整个人的重量迫使承受的膝盖掼于地面,撞击得又凶又急,陆淮疼得阖上眼,眉睫颤动。
  ·
  被自己摔于地面的盒子已经变形,只有侧面的一道裂缝可以窥见里面怎样,陆淮不知想到什么,稍稍敛眸,伸手去拂开包装,却在看清包装右下部的图案时愣住。
  其实无论是最外面的袋子还是包装盒,整体上都是白色基调,用手摸上去才感受到细密的纹路,比起这样的细节,倒是右下角的白猫显眼。
  陆淮咬紧唇,眸中隐隐闪过难以置信。
  他近乎无措地捏紧盒子边角,倏而站直,即使膝盖有伤阻碍行动,动作却没有停滞。
  陆淮走到桌边,拿起那盒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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