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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我朝素来有‘礼仪之邦’的美誉,王子在漠北不拘小节自在惯了,可若在我们这里衣衫不整,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要说我们怠慢了你。”晏谨挑眉道。
  漠北使节中有几人已经变了神色,阿布尔斯冷眼瞧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起身跟着宫人更衣去了。
  丞相坐了片刻,给太子使了个眼色,自己先离了席。随后晏谨借口出去透气,也跟着走了。
 
 
第9章 酒酿误
  漠北人常年骑于马背,衣衫多是短打,宫里的衣裳就自然没有这样的款式。宫人废了半天的功夫才照着阿布尔斯的身量找到一件合适的衣衫,阿布尔斯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上,拖拖拉拉的穿起来浑身都不自在。
  “王子请往这边走,奴才带您回席。”宫人恭恭敬敬地道。
  “先不忙,我四处逛逛再回去。”阿布尔斯烦躁地道。“你也别在我面前晃悠。”
  听说大启皇宫里的太监都是阉人,没根的东西,阿布尔斯看着就烦。
  宫人犹豫着:“这……”
  “怎么?”阿布尔斯反问,“你们那个丞相不是刚说了允我们自行赏玩、领略风光,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自然不敢。”宫人解释道,“只是皇宫大内的路径错综复杂,王子初来乍到,孤身一人唯恐迷失方向。”
  “漠北人生长在大漠戈壁,最不缺的就是方向感。皇宫之内本王还能迷路不成?不用你操这份闲心,快些滚罢!”
  “……是。”宫人无奈,只好告退。
  “公主,您吃多了桃花酿,咱们还是快些回宫歇下罢!”晏棠身边的小宫女含玉扶着自家公主,“夜已经深了,您待会儿看不清路再跌上一跤可怎么好?”
  “真是倒霉。”晏棠脸颊红扑扑的,撇着嘴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手里的灯笼方才一跌还被扑灭了。
  “你既然怕我再摔着,便快些回去重新点个灯笼来啊。”
  “您,您吃醉了酒,还要上哪去啊?”含玉后悔不已,早知公主贪杯成这个样子,方才提出品尝桃花酿时自己说什么都得拦着。
  “其一,我没吃醉;”晏棠伸出第二个根手指,“其二,母妃又不允许我出宫,我能上哪去?不过就是在这附近散散步,好消食罢了。”
  “行行行,您没醉。”含玉见自己劝不住,便搬出贤妃想把晏棠吓回去:“您三更半夜还不就寝,偷偷溜出来,让贤妃娘娘知晓了只怕得好一顿罚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多嘴不告状,母妃如何知晓?”晏棠推搡着她,“你快些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决不乱跑。”
  含玉心知自己是劝不动了,这黑灯瞎摸的,她也怕一个不慎再跌一跤,真把晏棠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她也完了,便千叮咛万嘱咐:“公主千万别乱走,就在这等着奴婢,奴婢很快就回来!”
  “好好好。”晏棠连声应着。
  “千万别乱走!”含玉往回跑,还不忘回头重申一遍。
  “知道啦!”晏棠满口应下,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酒劲上来,烧得两颊热烘烘的。
  晏谨跑出来,在拐角处找到了面色不豫的孔令行,问道:“舅舅叫我出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挖苦漠北人野蛮不讲礼仪?连皇上都没开口,你何必要与这些蛮子过不去?你可看到他们的脸色了不曾?若他们当众发难,皇上定然不会维护你!”
  孔令行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晏谨还蒙了一下。
  “舅舅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晏谨道,“我只不过看他们那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不顺眼罢了,侥幸胜了一场,便自以为了不起、能爬到我大启头上了。舅舅也应该听说了吧,今日晏谦带人到城外迎接,一见面那阿布尔斯就给了他好大一个下马威。”
  “他在晏谦面前逞威风,干你何事?”孔令行简直匪夷所思,“你与晏谦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要替他打抱不平了?”
  “那自然不是。”晏谨忙道。
  孔令行深吸一口气,略略平复了怒气,“怀王只是个不受宠的王爷,但阿布尔斯是古赤那最重视的儿子,漠北没有立储的传统,阿布尔斯的身份虽然只是王子,但在漠北的地位与储君无异,他就是下一任漠北王!两人的身份说到底并不相当,他在晏谦面前树立威风无可厚非,却并没有在皇上面前造次。太子殿下,你嫌弃他是个蛮子没有规矩,可这些事情,哼,人家看得比你还要清!”
  “这也是我当初不愿将这份差事交给你的原因之一,仅从这一件事来看,这阿布尔斯就不是个好应付的。不论国力如何,边关一战终究是咱们输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咱们就好生将人迎过来妥当赔偿,也算是大国风度。”
  顿了顿,孔令行接着道:“阿布尔斯一行人是来索赔的,眼下还不知他们要提出什么要求,但商议之事有礼部,坐镇有怀王,最后也是要报到皇上那里等皇上点头,从头到尾无需殿下你插手,你与他的交集不过是今日这场宫宴,即便看他不顺眼,忍一忍便过去了,更何况人家也不曾招惹你。”
  晏谨垂头听训,这一通解释下来,他也算心服口服,心里边那点不快早就散了。
  “舅舅教训的是。”
  “我不是教训,而是劝诫。”孔令行苦口婆心,“须知您身为太子,一言一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不可意气用事。我先前告诉你言多必失,只怕你就没听进去,如今再加一句——切勿逞口舌之快。希望殿下能一并记在心里。”
  “是。”晏谨应声。
  孔令行稍稍宽了心,这个太子对他言听计从,每次教导不说能听进去多少,起码不会心生怨怼、跟他唱反调对着干。只要心是齐的,那未来一切都好办。
  “行了,回去罢。”
  孔令行往回走了几步,正好见着个眼熟的宫人,“站住。”
  那宫人便快步走过来,“奴才见过太子殿下、丞相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晏谦也认出来了,“你不是带阿布尔斯去更衣的那个太监吗?”
  宫人颔首:“太子殿下好眼力,正是奴才。”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孔令行问道,“漠北王子已经归席了吗?”
  “回大人,奴才不知。”
  “你不知?”晏谨挑眉,“你带着人出去的,如今却告诉我人在哪你不知?”
  “殿下勿怪,奴才着实不知。”那宫人惶恐道,“是奴才带王子出去的不假,可更完衣后,王子说想一个人逛逛,不许奴才跟着,所以奴才不知王子此刻是否归席。”
  “他往哪里走了?”孔令行问。
  “大约是太液池的方向。”
  “行了,你退下吧。”
  宫人离开后,孔令行对晏谨道:“咱们过去瞧瞧。”
  阿布尔斯立在太液池畔,微风拂过吹皱水面,两侧树木在水中的倒影也跟着摇晃。类似的景象他们漠北也有,色彩斑斓的盐湖壮丽而圣洁,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广阔的天空。
  但盐湖的水并不能饮用,漠北最缺的除了粮食,便是淡水,像大启皇宫这般引水造出这样大的一面湖根本想都不敢想。
  阿布尔斯站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正要回去,忽见一妙龄少女顺着湖畔缓缓靠近。天色太暗,阿布尔斯看不清女子的容颜,只能看出女子步履轻盈,身姿玲珑窈窕,简直天仙一般。
  湖边凉快,晏棠吹着风漫无目的地走,竟沿着太液池一路从后宫内院走到了外朝大殿附近。一抬头便瞧见个高大的人影直奔自己而来,第一反应是贤妃派来抓自己回宫的人,吓得酒都醒了一半,转头就往回走。
  “你是何人?”阿布尔斯追过去,“跑什么?”
  不认得我是何人?那就不是来抓我的。
  晏棠晕晕乎乎地转回来,看东西都一阵一阵地带着重影,恍惚间没看清来人的样貌,但从轮廓看身上穿的是大启的服侍,是以即便知道今晚要宴请漠北使节,也没往那方面想,遂端起架子来:“你又是何人?见了本公主……也不行礼。”
  公主?倒是听闻大启皇帝膝下只有一个公主。
  阿布尔斯借着月光打量晏棠,见她方到韶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娇弱得就像高原上的雪莲花,得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稍有不慎便会被毁了;又像天上的星辰月亮,美得不可方物。此等绝色,就算整个漠北的女子都拿来与之相较,犹是不及。尤其是在酒力的作用下,双颊那抹绯红勾得阿布尔斯心神荡漾。
  “公主……公主你在哪啊?”
  遥遥见着一个小宫女提着灯笼往这边靠近,阿布尔斯收起心思,为晏棠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去找你的婢女吧。”
  “那你,你呢?”
  “天神庇佑,我们会再见的。”阿布尔斯低声说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在被宫女发现之前快步离开了。
  “公主!”含玉提着灯笼跑过来,“急坏奴婢了,说好的不乱跑,怎么竟跑到这里来了?!让奴婢好找!”
  “我遇见……”晏棠转过身,阿布尔斯已不见了踪影,不禁迷惑道:“人呢?”
  “什么人啊?”含玉环顾四周,“这里哪有人?公主你肯定是看错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真叫人看见就不好了。”
  倦意袭来,晏棠折腾了一晚上也的确累了,乖乖跟着侍女回去睡觉去了。
  直到她们走后,晏谨和孔令行才从暗处走出来,“晏棠竟敢私会漠北王子?这若是……”
  “住口。”孔令行打断了晏谨,意味深长地道:“殿下今晚,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10章 警示言
  盖碗被狠狠掼在地上,茶汤混着茶叶和碎瓷片溅了满地。晏谦与几位礼部官员即刻跪地道:“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漠北欺人太甚!”瑞昌帝撑着书案,脸色难看至极。
  阿布尔斯一行人在驿馆歇息了几日,晏谦随礼部官员与他们进行了第一次商谈,没成想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向大启索要关卡要塞三个、城池五座,另有金银玉器、粮食茶叶、丝绸锦缎无数。就算国库撑得起这样的消耗,割地一事也实在难以接受。
  “皇上,臣等与怀王殿下皆以为不妥,因此并未应允他们的要求,此事不能一蹴而就,过些时日与他们再议。”
  “漠北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不论商谈几次,割地范围或许会缩小,却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要他们放弃割地,怕是要用别的足够诱人的条件引他们松口。”晏谦道。
  瑞昌帝看着儿子,“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晏谦拱手道:“儿臣想,允许两国通商,在两国交界处开启互市。”
  剩下的几位大臣交换了眼神,都在心底盘算着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瑞昌帝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最后道:“此事事关重大,需与群臣共同商议,你回去写份奏折来,明日早朝再做定夺。”
  挽香楼的房间内靡靡之音不断,两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将柔若无骨的身子依附在阿布尔斯身上,头枕着他赤裸的胸膛。
  朝鲁怀里同样搂着个穿着暴露的美人,就着这女子的手吃了一口酒,询问道:“王子怎么跟他们提那样高的要求,大启定然不会答应的,咱们走之前,大王也没交代要让他们割地啊,还足足五座城池、三个关口!”
  说着,朝鲁自己先笑出声来,“您可真敢开口!看到那怀王当时的表情了吗?脸都黑了!哈哈哈哈!”
  阿布尔斯也笑起来,“他们当然不会答应。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在一开始把要求提的高一些,给他们留些余地,也能让咱们拿到更多东西。”
  阿布尔斯一边说话,粗糙的大手一边在两个女子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游走,引得她们连声娇嗔。到底是挽香楼的姑娘,那娇滴滴的声音,当真是唤得人骨头都酥了。
  软玉温香在怀,阿布尔斯脑海中却总有个挥之不去的模样。他眯起眼睛,低声道:“若不如此,如何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爷在说些什么呀,奴家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女子从碟中捏了个果子喂给阿布尔斯,纤纤玉指轻柔地划过他的嘴唇。
  阿布尔斯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在她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后盯着面前那个跳舞的女子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过来。”
  这女子风情万种,用勾人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停下动作扭着腰肢来到阿布尔斯面前,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
  翌日早朝的路上,晏谙主动叫住了晏谦:“二哥早啊。”
  晏谦看了这个往日并不算亲近的弟弟一眼,放慢步子与他同行。
  “早。”
  “瞧着二哥眼下有些乌青,怕是昨夜没睡好。”晏谙闲聊似的,“听闻前日与漠北使节的商谈并未谈拢,想来二哥是在忧心这个。”
  “父皇将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我,我自当尽心竭力。三弟与我提起这个,可是有了什么解决的法子?不妨说出来,也能解解这燃眉之急。”
  “二哥高看我了,”晏谙笑笑,“我知晓的没有二哥多,见解也不深,哪能有什么好法子?不过是此事事关重大,想问问进展如何,至于旁的,还得劳烦二哥和诸位大人们费心。”
  晏谦脑子里想着待会儿要上奏的事情,便没接话。晏谙顿了顿,试探着问:“二哥事务繁忙,不知道有没有工夫关心阿布尔斯这些时日在京中都做了什么?短短几日,已经成了挽香楼的常客。若单是如此倒也罢了,听闻这些漠北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伺候他们的姑娘们都被折磨得浑身是伤,甚至直接在房中断了气的都有,如今整个挽香楼已经没有姑娘愿意去接待他们了。那老鸨知晓阿布尔斯等人的身份,明白自己开罪不起,只能硬将手底下的姑娘推上去,只怕也是在心底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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