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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故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是为什么,最后落荒而逃,吓得这么些时日都不敢回家,整日为着这个愁啊愁的。
  “你为什么不赐府邸给我?”故岑一想自己为难了这么多天就是因为这个,心头一阵没来由的火气,当即质问道。
  “你见谁家帝后分开住的?”晏谙倒是理所应当。
  故岑一噎,“可是,现在不还没有立后呢?”
  “我出宫不方便,你得跟我在一起,有宅子也是空着,要来干什么?你若就想有一处府邸,满京城这么多随便你挑,看上哪个都归你。”
  故岑算是看出来了,晏谙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愤愤搁了筷子,“要来空着,也能省不少麻烦,就怕我爹不是空穴来风,我如今的身份太扎眼,只怕朝中已经有人议论了!”
  晏谙轻描淡写:“随他们议论,瞒不过去便不瞒了。我诏书都写好了,怕什么?”
  “啊?”
  “最近朝中太清闲了,那些官员们清闲过了头,跟抱团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两个都找起事来,或许的确如你猜测的那般。”晏谙看了故岑一眼,“不过万事有我,不用你担心这些。你得空,多去陪陪皦玉吧。”
  故岑垂下眼睛,皦玉一直病着,许太医说……或许不太好。
  晴朗的午后,阳光很好。若是放在寻常,阿乌一定会懒洋洋地趴在窗台或者院子里晒太阳,黑色的毛皮晒一会儿就会变得又暖又热,今日却只是静静的窝在皦玉身边,不声不响。
  “来得正好,”皦玉望着故岑走进房间,有些疲惫地笑笑,“帮我个忙吧,我没什么力气,编得松松垮垮的,总是弄不好。”
  他一侧的银发有些乱,故岑上前为他理顺,拈起一绺仔细编着。
  “原本,说好了等我回来要带你出去玩的,结果你的病拖拖拉拉,总是不见好。”
  “好不了啦。”皦玉释然地笑笑,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整个人都怏怏的,透着病态。
  “说什么话!”故岑轻轻拍了他一下,斥责般道:“你才多大?”
  “我十九啦,”皦玉眨眨眼睛,仿佛真的只是议论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我活不过二十的。”
  故岑手上一顿,他是第一次听皦玉提起这些,一时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悲伤。他将辫子轻轻放下,“是因为你的病么?”
  该怎么接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病入膏肓。
  皦玉却道:“不是。”
  他想了想,“我没有见过爹娘,是被我师父捡回去养大的。他对我很好,教我占卜、观天、识卦……我一身的本领,都是他教给我的。”
  “你师父?”
  “你见过他的,”皦玉局促地笑笑,“我那日在道观外晃悠,其实是算到了他的大劫,想过去看看来不来得及尽尽徒弟的孝道,不过什么都没找着就是了。”
  故岑微讶,之于道长?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师徒情分早就已经断了。”
  皦玉有些虚弱地倚在床头,他那时太小了,许多事其实记不太清,故岑也不催促,安静地等待他慢慢回想。
  “他或许都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
  皦玉从小便在占卜推算上极富天赋,再晦涩难懂的东西他都能领悟,再复杂的推演过程,也从来只需要师父教一遍。他学得最快最好,是之于道长最得意的弟子。
  十岁那年,师父带他闭关,推演一道极其复杂难解的卦象,那时皦玉并不清楚自己算的究竟是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大启的国运。
  大厦将倾、气数已尽,阳盛阴衰、运势衰微,这卦象怎么看都像是没救了。解出来的那一刻,之于道长几近癫狂,他不知是哭还是笑,仰天高呼窥破了天命。
  当时年幼的他望着师父失态的模样感到害怕,同样让他感到害怕的还有卦象的差异,之于道长的卦象显示不久的将来已是穷途末路,而皦玉却在重重死相中窥出了细微的一线生机。
  彼时年幼的他一度陷入惶恐不安的矛盾和纠结,究竟是师父错了还是他错了?可是他的占卜出神入化,他从未算错任何一个卦象……
  ——他绝不会出错!
  这是师徒二人第一次产生分歧,与此同时,本就拖着病躯强撑的之于道长开始呕血,他告诉皦玉,这是他们窥破天机的反噬,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了。
  年幼的皦玉被吓得大哭,他被之于道长枯枝般的手紧紧抓着,手腕生疼。他听见师父用沙哑的嗓音低吼,说他不能死,顺天意,尽人事,他要亲眼看到卦象成真。皦玉抽噎着,他说,他也不想师父死掉。
  憔悴得形如鬼魅的之于道长露出了个皦玉看不懂的笑。
  年幼的他对师父有全身心的信任,于是他被师父领入一个阵法,剥夺了命数。
  故岑听到这里呼吸一窒,眼里说不出的心疼。
  “……你恨他吗?”
  “若单说这个,我是不恨的。”皦玉垂眸,用手指在被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看上去有一点落寞,但故岑看不到他眼底的神情。
  “爹娘都抛弃了我,他把我捡回去养大,我的命都是他给的,再生之恩,他想拿去续命,拿去便是。若是他从一开始救我便是为了这个,那我更没什么好说的。我到哪里都是被人说晦气,遭人嫌恶,活不到二十岁也没什么。可是……”皦玉屈指攥紧被角,似乎有泪无声滴落在褶皱里。
  “可是他为什么要将我丢在雪地里,叫我又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第97章 凭天意
  心里一阵阵发堵,那么小的孩子,却被两次丢在雪地里自生自灭,很难想象皦玉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故岑咬着后槽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之于道长已经不在了,而他留下的阴霾却长久地笼罩着皦玉,至死方休。他曾经也是皦玉最依赖的人,为师如父,却亲手为他本就已经足够坎坷的命途再添一道深壑。他自私贪婪,顽固疯癫,他狠心冷血,令人发指,可皦玉对他的情感复杂到了极点,故岑身为局外人,终究没资格评说。
  任何安慰的话都只显得苍白无力,故岑只好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低低的抽噎声中,皦玉吸着鼻子茫然发问:“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啊……”
  “不是的,”故岑迅速说,他声音有些发涩,“别这么想,这是他们的过错,与你无关,你很讨人喜欢。”
  皦玉不说话了,微微弓着身子抱住双膝,下巴抵在膝头微微出神,也不知听见故岑的话没有。故岑很少见他露出这幅颓丧的模样,他身上总是带着少年人的活泼、俏皮、开朗,又因为独特且出众的本领显得恣意张扬,从不知原来竟有这样的经历和过往。
  见皦玉一直在发呆,故岑轻轻问道:“你知道你师父和红莲教的事吗?”
  “不知道,一直到他在京城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才找到他。”皦玉摸了摸一直安静地趴在边上的猫,心里仿佛稍微好受了一点。
  “前些日子皇上在查地方的贪官污吏,宋暨一路查到长歧,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和红莲教相关的消息。”
  安怀元带着宋暨出京,一路在各地方查税,最后落脚在沂州与晏谙碰面。宫变前,晏谙带着安怀元和晏诩回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宋暨则继续出发到别处。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出来查这一趟税,总得有点儿什么收获才算是不虚此行。
  丞相要反,京中不太平,心怀鬼胎的地方官员觉得上头神仙打架,没闲暇管他们这些人,正寻思着给自己找后路呢,就被宋暨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红莲教有个余孽,侥幸躲过道观那日的围杀逃回了长岐,被人指认了出来,现如今就关在狱中。他或许会知道很多关于红莲教……关于你师父的细节。”
  故岑没有多问,但皦玉沉默了片刻,说:“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好。”
  牢内昏暗,一路过来,皦玉的眼睛被阳光晃的不舒服,直到进来了才好些。
  故岑道明了来意,狱卒便领着二人往里走,才刚在一处牢房外站定,一旁便有个囚犯猛的扑上来,抓着栏杆往外探,口中哀求道:“大人,大人!小的是被冤枉的!我没有贪过半两银子,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啊!”
  不等狱卒开口呵斥,身后另一间牢房里便有一道声音先响了起来:“放你娘的屁!你们这群狗官还有脸喊冤?就知道见了银子往自己兜里揣,从来没管过我们的死活!老子落成今天这样都是被你们害的!”
  仿佛觉得光是骂还不解气,他啐了一口,接着道:“一群祸害玩意儿,朝廷早就该把你们抓进大牢了!”
  那囚犯涨红了脸:“你给我住口!”
  “都闭嘴!”狱卒拿刀鞘重重敲在栏杆上,那囚犯被一瞪,也不敢叫嚷了,悻悻缩瑟回去,对面那个乞丐似的见状翻了个身,也不说话了。
  “这怎么回事?”故岑问。
  “让殿下您见笑了,”狱卒陪着笑,“宋大人一起押回来的,就挨着关了。这是长歧的一个小官儿,已经定了罪等候发落呢,旁边那个就是您要见的余孽了。”
  狱卒说着,上去打开了那个乞丐的牢门。那乞丐听见动静,则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要、要杀头?”那乞丐往前爬了两步,“我没杀过人,人都是那妖道杀的,我就是想混口饭吃不饿死!求求你们能不能别杀我?”
  皦玉听着他对师父的称呼,眸子微微一暗。
  “不杀头,”故岑说,“关于之于道长,你都知道些什么?说说吧。”
  那人听了,稍稍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那老道一开始来我们村子,就是卖点符水说能治病救灾的。村子里的人都穷,生病了没钱找大夫治,都凑两个铜板去他们那换香灰符水。后来听说他还收人手,我想着跟着他们能吃上饭就去了。
  “我进来的晚,老道办大事有人跟着轮不上我,我只是干些杂活儿。后来待得时间久了,我就发现不对劲,他们跟别的讲鬼说神的还不一样,他们杀人啊!说是什么杀人祭鬼,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可是我瞧着,他们杀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而且太残忍了,血淋淋的,弄不好要损阴德的!
  “我当时就想跑,可是谁要是偷跑被逮着,他就杀了谁、放干了血活活耗死!我是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逃出来的……”
  他还没说完,皦玉便听不下去了,转身出了牢房,脚下飞快,似乎牢房中有什么凶险可怖的东西在后头追着他一样,故岑见状忙跟在他后头。
  出了大狱,被头顶的阳光一晃,皦玉一阵头晕目眩,故岑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叫他摔了。
  他端详着皦玉的脸色,“还好吗?”故岑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他不该带皦玉来听这些的。
  “我没事,”皦玉抓住故岑扶他的手,抬起头无措道:“师父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或许知道为什么。
  打着“杀人祭鬼”的名号残害无辜百姓,四处制造混乱,惹得人心惶惶不安……他想利用这些加速大启的分崩离析。明明知道是被孔令行利用,依旧助他窝藏火铳,最后赔上性命要拉晏谙一起死,皦玉不信他没有预知到那日是他的大劫,可他算出来了晏谙的命格,于是为达目的,疯狂到不管不顾。
  “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皦玉闭了闭眼,“最后落得那般下场,是因果报应,是他自作自受。”
  “那你呢?”故岑有些担忧,“你们分开之后的这些年里,你有没有做什么?”
  两人选了一条荫蔽的道路回去,走得很慢,但皦玉的精神看着总算是比方才好了一点。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切尚余挽回的余地。”皦玉低头踢着脚下一颗石子,“我记得我算出来的卦象,一直在带着阿乌寻找那一线生机。”
  “是……”故岑已经猜出了答案,“皇上吗?”
  皦玉颔首:“是他。”
  说起来,这件事有一点奇怪。最开始的时候,无论皦玉怎么算,都始终得不到哪怕一点点提示,微弱渺茫得仿佛水中月,抓不住、摸不着。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一线生机自己浮现了出来,皦玉根据卦象的指引,反复推算之下,目光最终确定在晏谙身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瑞昌二十九年年末。”没把控好力道,那颗小石子被一脚踹飞了,不知滚去了哪里,皦玉也懒得管,“没有任何征兆,很突然。”
  瑞昌二十九年末。
  故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日子实在是太特殊了,他本就记忆深刻,听完晏谙的讲述之后对其更为敏感。一瞬间他甚至在想,难道晏谙的重生跟皦玉还有联系?
  替他拨开了挡路的树枝,故岑说:“或许,我应该替皇上谢谢你。”
  皦玉反倒奇怪地看着他:“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什么忙,要谢也该是我谢你们收容了我,”他半开玩笑道,“让我在最后这段时日不至于流落街头。”
  “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什么?”皦玉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故岑的意思,笑起来:“你该不会是说……想多啦,我可没有改变过皇上的命格。光是卜算窥天意,一个不慎越了界,要遭的天谴就足够让人胆寒了。天子之命,这要硬改,且不说被改之人能不能受得住,我早就不用在这和你说话了。”
  故岑眉心舒展开来,所以,真的是天意,晏谙重生在瑞昌二十九年的冬天,一切悄然发生了改变。
  “眼下,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皦玉眯起眼睛,狡黠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在为这个苦恼,乐意效劳。”
  说罢,他还宽慰似的拍了拍故岑的肩膀,至于他自己的那些难过,似乎都已经在一路上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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