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晏棠摇摇头,额角沁出薄汗,喘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对她道:“你拿把梳子来给我梳梳头吧。”
  含玉依言照做,梳着梳着就红了眼睛,公主从前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不知从何时起,这头长发早已失去了光泽。
  “我总是做梦,梦见哥哥,”晏棠慢慢说道,“方才恍惚听见他说要来接我了。”
  “那是殿下想您了,托梦呢,”含玉忍这眼泪,“公主别瞎想,好好养身子,贤妃娘娘还在京中等您回去。”
  “母妃……”晏棠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我见不到了,回不去了。”她握住含玉的手,“只是苦了你,随我到这偏远之地吃尽了苦头。”
  “公主,”含玉见晏棠眼中仿佛比平日多了几分精神,隐约意识到什么,“不论怎样,奴婢都会一直陪着您的。”
  晏棠没再多说些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去替我找件衣裳吧,花朝节时,哥哥送我的云锦料子制成的衣裳,我记得带来了的。”
  “带了的,奴婢这就去找。”
  含玉从箱中翻出那件花色鲜艳的衣裳伺候晏棠换上,只是这一番折腾,便累得晏棠几乎脱力。
  “公主昏睡了这么久,怎么还记得今日是花朝节?”
  “是吗?”晏棠垂下眼眸,“倒是赶巧了,我只是怕如今的憔悴模样,哥哥见了不肯认我,换上他送我的衣裳,总不能再抛下我一个了吧……”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颓败的气息,那朵皇宫中生长的最娇贵的花,在被从故土连根拔起时就开始枯萎,最终走向凋谢。
  话音未落,营帐便被人掀开,这个时候还能不嫌晦气前来探望的大抵只有乌达尔,以及跟随而来的娜雅。
  “娜雅来了,”晏棠虚弱地笑笑,“只是我没办法教你说话识字了。”
  “娜雅已经知道了‘不归客’的意思,不用棠姐姐教了。哥哥说你生病了,你什么时候能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跑马,哥哥很厉害,不会让你摔到的。”
  晏棠笑着,并不承诺。
  “棠姐姐的衣裳好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娜雅摸着她身上的衣裳,由衷称赞道。
  “姐姐还有很多这样的衣裳,娜雅尽管去挑,喜欢哪件都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欢喜应下,含玉便带她先出去了,帐子里就只剩下晏棠和乌达尔两人。
  “殿下坐吧。”
  乌达尔点点头,挨着她并排坐在床边,晏棠没有拒绝。
  “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晏棠仰起脸,费力地朝他挤出一丝笑。
  这一笑,乌达尔鼻尖猛然发酸,他想祈求晏棠留下来,可是他做不到,也不能这样要求她。于是许多话就不必开口了。
  “娜雅是个很好的小姑娘,你也是个很好的哥哥,将她保护得很好。策马驰骋,无拘无束,”晏棠望着娜雅离开的方向,眸中透着向往与羡艳,“那感觉一定很自由,不像大启的女子,大多被困于闺阁之中,是不被允许的。”
  “可你还是看重那里,想要回去。”乌达尔吸了口气道。
  “那是我的家啊,是我来的地方,我的母妃、哥哥,我的亲人,都在那里。一个国,也总是比我一个人要重要的。”
  晏棠语速很慢,像是追忆,又仿佛真的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乌达尔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虚虚揽着她。
  “只是到头来努力都白费了,大启与漠北之间势必还有战争。”晏棠疲惫地闭上眼睛,能做的她都做了,真的无能为力了。
  “大启爱好和平,漠北也不是每个人都好战,大多数人只想过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只是漠北的草原没办法哺育这么多人,而且阿布尔斯争强好胜。”
  “你的父亲也是这样。”晏棠小声说。
  父亲这个词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但乌达尔还是想起那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男人,掠夺、杀戮……一代一代的漠北王似乎将这些词刻进了骨子里,化作洗不掉的烙印。
  “我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了……如果你愿意等一等。”
  “换一种方式,或许大启会愿意伸出援手。”这是晏棠留给乌达尔的最后一句话。
  她在下滑,乌达尔慌忙接住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棠儿,等一等,”乌达尔语无伦次,“用不了多久,阿布尔斯就不会再成为限制你的囚笼,我可以带你跑马,看草原上最漂亮的花……”
  等不到了,晏棠轻轻叹息,她这个不归客,终于要自由归去了。
  草原上的一片云可以飘过山川河流,为万里之外的京城带去潮湿。
  晏谙站在窗前,细密的春雨仿佛弥漫的雾气,灰蒙蒙地隐没沉默的皇城。
  似乎遥遥地传来了钟声,若隐若现,沉闷而悲怆。
  他抬手伸出窗外,感受细密的雨丝扑入掌心,“宫中下令鸣丧钟了?”
  “以宣诚公主的身份,鸣丧钟不合规矩,皇上也没有格外下旨,”故岑说,“王爷是不是听错了?”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晏谙收回手,擦掉了掌心的水渍,“我们兄妹四人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不知父皇会作何感想。”
  他抬头望向故岑,眸中闪过一丝无助与挣扎,眼神极为复杂,“我、尽力过,阻拦过,但是没能改变什么。”
  “王爷,”故岑忍不住皱眉,他心中一直有一团散不去的疑云,“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公主和亲,怀王出征,您都曾极力阻拦,再之前无故启程洹州府,又恰巧去往宁涧县,还有那时王爷看着稻田眸中可惜的神情,属下当时看不懂,现在好像懂了,是不是因为那些眼看着就要丰收的稻田,注定迎不来丰收?”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晏谙倒也没想过刻意遮掩,“只是有些事,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重生,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那便不说了。”故岑对他莞尔,“王爷怎么做,自有您的道理,属下会陪您一直走下去。”
  “不会太久的。”晏谙转而望向窗外,视线被雨雾阻隔,其实是看不太远的,但他就是执着地望着,试图窥探哪怕一点点远方。
  “这个局,终于到了该破的时候了。”
 
 
第71章 楼生变
  挽香楼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新的花魁了,早在一个月前,新花魁的名气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皇宫之内都有所耳闻,引得无数富家公子争相打探,都在揣测这究竟会是个怎样惊艳的美人。依靠其在京中的地位,这位新花魁尚未露面,就吊足了显贵们的胃口。
  黄昏时下了一场急雨,空中阴云密布,不见丝毫落日霞光,昏暗得仿佛那个深沉的雨夜,都有大雨在放肆倾泻。
  晏谙立于廊下,仰头见雨水在檐角汇聚成溪,飞流而下,溅起巨大的水花。天空偶尔会滚过一两声闷雷,仿佛在宣告即将到来的变故。
  恶劣的天气永远都不会阻挡一个人的脚步,前世他肯冒雨闯入那个孤寂的庭院,今晚也会有人不顾雨势滂沱,去赴一场精心策划的繁华盛宴。
  入夜,骤雨初歇,云彩皆散,不妨明月当空。
  挽香楼今夜热闹非凡,京中权贵今日齐聚于此,一掷千金,只为一睹花魁容颜。一楼大厅未设坐席,四角有乐伶吹奏丝竹声乐,数名身着纱衣的姑娘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将美酒佳酿奉给每一位来宾。潘妈妈一袭石榴红长裙,举手投足间仍可窥见当年风采。
  “我等一早便候在这里,站得腿脚都酸软了。”有人拦下潘妈妈抱怨,“挽香楼今日怎的待客如此不周,要我们都站着等花魁出场?”
  潘妈妈抿唇一笑,从身边的姐儿那取了一杯酒端在手里。真正有钱有势的贵胄早就花重金占据了楼上位置绝佳的雅间,花魁今晚也注定会被送到他们中某一位的房间里,楼下的这些,也不过是来凑个排场,花银子见见花魁的虚影儿罢了。
  红艳艳的指尖戳在公子肩头,潘妈妈笑着嗔怪,“我只问一句——妈妈我手底下的女儿待会儿出了场,诸位还坐得住吗?”
  周围一片哄笑,潘妈妈勾着红唇低头抿了口酒。
  子时将至,原本亮如白昼的挽香楼灯烛尽熄,漆黑一片,只剩顶上悬挂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荧光。大厅静默一瞬,人群爆发一阵骚动,都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有人指着夜明珠底下的红漆高台,惊叹道:“快看,是花魁!”
  楼上雅间的帘子在这时尽数卷起,可以将楼下的景色尽收眼底。围绕着高台的繁烛齐燃,夜明珠折射出流光溢彩的绚烂光芒。飘荡的帷幔如同烟萝,伴随着鼓点,花不与纤足轻点,腰间银铃清脆作响,脚下款款生莲,绰约的身姿被倒映在层层绡纱之上,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又似轻云蔽月流风回雪,所在即是天上宫阙。
  在场之人全都放缓了呼吸,连一声喟叹都不敢发出,生怕惊扰了这天仙一般的人儿。
  素手婉转流连,裙裾翻飞,朱裙水袖回转交横。曲声骤然转急,刹那间薄纱尽落,漫天花瓣飘摇曳曳,缕缕沉香沁人心脾。
  玉颈丹唇,眼波流转,一颦一笑诉尽风月。一曲舞毕,掌声雷动,惊赞之声不绝于耳。台侧不起眼的阴影里,绯云抱着琵琶和台上的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兀自上楼去了。花不与抬眼望向高处,即便看不见雅间内是何反应,今夜也注定有人会为她倾倒。
  人群兴致高涨,纷纷叫价,都想将花魁据为己有,一睹真容。然而最终还是抵不过楼上不曾露面的燕公子出手阔绰,重金将花魁领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外星沉月落,鸟雀噤声,暖阁内推手含情,乐音靡靡,镶宝紫檀琵琶换了主人,在花不与怀中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音色。
  房间内的香烛熄了一半,香炉中腾起袅袅烟雾,晏谨饮尽杯中酒水,带着几分醉意眯起眼睛打量花不与。
  灯火明灭,花不与面上笼着一层薄纱,几缕发丝垂在脸侧,形成浅浅的阴影。鬓边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晃着,晏谨揉揉眉心,举手投足的某些瞬间,她的身形仿佛会与某个人重合。
  “你过来。”
  乐声中止,花不与放下琵琶,顺从地来到他面前福了福身,娇滴滴的声音分外惹人怜爱:“奴家花不与,见过公子。”
  温柔乡,总能叫人沉迷懈怠。
  “挽香楼的花魁,果然非比寻常。”晏谨凑近了些欣赏,忽然抬手扯掉了她的面纱,与此同时,罩在外头的纱衣滑落,香肩袒露,只剩银白色的宽片锦缎裹着酥胸,裸露的肌肤柔润细腻。
  花不与颦眉微惊,转而巧笑着投入晏谨怀中,就如妈妈教的那样,眉目含情勾人心魄,举手投足万种风情。
  绯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隔壁雅间,听琵琶音止,欢好声起,最终一切归于静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桌上的更漏流尽时,绯云终于起身,在两个房间相接的地方推翻了烛台,之后三尺绫罗悬于高梁。
  晏谨的身体软绵绵地陷进层层堆叠的绫罗绸缎,颈侧一道狰狞的刀口还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花不与吃力地从一片狼藉的软榻上挣扎起身,伏在地板上,手指蘸着血,勾勒出一朵盛开的红莲。
  她这一生,有过穷困潦倒,享过金玉繁华,穷乡僻壤非她所愿,挽香楼苑难以托身;她遭过白眼,也受贵人帮扶;她抹掉了红袖的影子,如今……
  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琵琶倒在火光中,“铮”地一声琴弦尽断,点点红梅在其上绽开。
  ……短短数月,又亲手杀死了花不与。
  今夜注定无眠,挽香楼失火,皇宫内也乱作一团。
  起先守夜的宫人半夜发现寝殿空无一人,寻遍了整个东宫都没能找到太子的踪影,之后便是晏谨贴身侍奉的小太监传话回来,说太子殿下被压到了挽香楼倒塌的房梁下。一群人惊慌失措地赶到挽香楼时,火早就灭了,晏谨也满身黑灰地被挖了出来,只是早已没了气息。
  天快亮时,故岑得到消息,急忙赶过来通知晏谙,推开门竟发现王爷就坐在桌边,衣裳没解,案上的蜡烛燃到了底,只剩下烛台内凝固的蜡泪。
  他微讶道:“王爷一夜没睡吗?”
  “京城就要变天了,”晏谙在故岑推门前便知道事已经成了,他扯了扯嘴角,“孔令行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一觉醒来,竟是这样变了天吧。”
  “消息传进了皇宫,也惊动了皇上,”故岑说,“丞相急递了帖子,进宫见皇后去了。”
  皇后惊闻噩耗时还满是不信,直到见到了晏谨被抬回来的尸体才彻底陷入了崩溃,抱着尸首不允许宫人入殓,最后哭昏过去才被送回宫。孔令行到时皇后已经醒了,发了疯要去见太子,宫人跪了一地。
  孔令行让宫人全部退下,耐着性子劝慰半晌,见皇后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冷下脸喝道:“够了!没了太子,你也还是大启的皇后,别失了身份!”
  “身份?”皇后呆呆地望着孔令行,前后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憔悴地仿佛变了个人,全然瞧不出平日里半点威仪。
  “兄长,什么身份?没了谨儿,我还有什么身份?!”她嘶声冲孔令行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皇上下旨,秘不发丧!谨儿贵为储君,连一场风风光光的丧仪都不能有!那个教唆谨儿跑出宫的奴才竟然只是被乱棍打死,他竟然只是被乱棍打死!”
  “皇上为什么下旨秘不发丧?!”孔令行额角青筋暴跳,“挽香楼昨晚才死了一个人,那么多人都看着,这个时候举办丧仪,是要昭告天下堂堂太子被暗杀在青楼里吗?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丑闻!还有,他是被奴才教唆出宫的吗?那是皇上保全最后一点皇家颜面的借口!分明是他自己贪恋美色,只是一个花魁便被勾引得不知轻重,是你平日里太过溺爱,才将他宠成这副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的模样!
  “我警告过他多少次,朝局动荡不要轻举妄动,他什么时候听过?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管好太子,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皇后几乎被吼蒙了,挂在面颊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了,扑上去拽着孔令行的衣袖,“……皇兄,谨儿是遭了谁的算计、被何人所害?”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