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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迫于父亲的威压,孔修尧不敢直视他,垂首让自己尽量显得恭敬:“敢问父亲……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以他人的性命做局,为什么文臣和将士们的性命,在他的眼里是最不值得关心的东西……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那道审视的目光,孔修尧不敢抬头。明明是最寒冷的天气,他的掌心却一片潮湿粘腻,尽是冷汗。
  良久,孔令行才终于开口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应该纠结于是否仁慈。朝堂之上,权力的角逐间,龌龊将远超你的想象,你今后还会见得更多。这是连太子都不会犯的错误,我没有想到你会过不去这一关。”
  “我让父亲失望了。”孔修尧只能这么说。
  “或许你会觉得为父残忍,罔顾他人性命,但未来,当你置身于为父所在的位置,你就会明白为父的苦衷。咱们孔家,还有孔家之后的世家,都会推着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推着你,不能停下脚步。”
  “是。”
  孔令行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在房间里踱步,最后道:“就像眼下,哪怕你心中有芥蒂,为父也不得不将接下来的事情吩咐给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孩儿不敢,父亲尽管吩咐。”
  孔修尧是逃也似地离开的。
  街上很冷,寒风吹得他头重脚轻,孔修尧却没心思关心自己回去以后会不会病倒,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孔令行交待给他的话。
  他就像是一个贼,低着头快步走着,仿佛他停在那里一秒,就会有人将他看穿,即便其余人都行色匆匆,根本不会有谁发觉他的异常。
  按照父亲的指示,孔修尧找到了城西的那家古玩铺子。或许是受了寒,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却要强迫自己不能表露出来,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完成自己该做的事,即便直到出来时他的指尖都在发抖。
  在古玩铺老板的注视下,孔修尧快步离开了那里,拐进几步外一条没有人的巷子,扶着墙将今天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最后实在吐不出什么,只能弯着身子干呕,呕得眼泪直流,腹中阵阵痉挛。
  他仿佛第一天知道自己究竟踏上了怎样一条道路,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像是某种信念的崩塌,却无力反抗,只能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知道朝中划分了许多党派……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该以百姓的安危为先;
  公子这一派的,肯定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皦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眼前浮现出那双清澈的眼睛,眸中有求证,有期待。
  他是怎么承诺的?他怎么敢那样轻飘飘地便承诺下来的?
  孔修尧抬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心口忽然阵阵发慌,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是否沾染了秽物,一门心思地跑向皦玉住的那个小院子。
  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时,孔修尧耳畔全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庭院和往日没什么两样,他穿过院子,像是闯入者,破坏了一幅画的宁静。
  这个院子只有一人一猫在住,每一次来都是这样寂静,像是没有住过人一样,但其实只是因为皦玉不爱出门,猫儿也懒。只要他推开房门,阿乌就会扑到他身上,皦玉会看着一人一猫发笑,唤他“公子”。
  只要推开门就好了,孔修尧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他平复着呼吸,克制住手上的颤抖,推开了房门。
  房内外一样的寂静,孔修尧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一团黑影朝他扑过来。
  用来遮光的帘子被拉开了,有光从窗子透进来,照亮了房屋,刺痛了孔修尧的眼睛。他想唤一声,可是因为跑得太急,一路上灌了太多冷风,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没有人,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仿佛真的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他发了疯地冲进去,将房间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之后又跑到院子里寻遍每一个角落,可是没有人,这个院子除了他,甚至没有第二个活物,只有他被遗弃在这里。
  孔修尧缓缓跪了下去,感知着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冷下来,如同纷飞大雪后的寂寥原野,一派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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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山河日月皆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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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风雪夜
  京中今年的雪落得晚,干冷的北风吹了数日,临近年关才终于落下来。随着这场雪一起来的,还有边关传回的信。
  守营的主将按照晏谙的提示,一件一件地检查了剩余的火铳,果然发现火铳有问题。几位将领聚在一起反复推演复盘,再根据查到的蛛丝马迹,最后一致认为就是火铳出了差错,这才直接导致晏谦兵败。
  可是这批火铳送到时,数量和册子上记的对得上,清点无误之后便入了库。军械重地有人把守,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在火铳上做手脚,那问题就只能出在火铳被送达之前。
  每一支火铳上都刻有朝廷的编号,只要找到这批火铳的下落,就能掌握兵败的证据。晏谙领着都察院蹲点、摸排,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和精力,历时半个月终于有了眉目。
  是夜,晏谙只身站在院子里。雪还在下,积攒在树梢厚厚的一层,偶尔会有枯枝不堪重负,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折断的声响。
  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扫掉了肩头的薄雪,之后为他披上厚厚的氅衣。耳畔响起故岑略带责备的声音:“王爷怎么穿这么单薄站在雪里?冻坏了怎么办?”
  经他一提,晏谙才发觉确实有些冷,也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总之手脚都被冻得冰凉。
  他屈了屈有些发僵的手指,凑在唇边呵气,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不好意思地冲故岑笑了笑。
  故岑叹了口气,“您要是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屋,那属下给您拿个手炉来暖手。”
  “等一下。”晏谙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走。
  “属下寻个手炉就回来陪您。”故岑试图解释。
  可晏谙有些执拗地摇摇头,没有松手。手炉不重要,只是心里的空缺,需要一个人来陪他。要不了多久,晏谙就会逐渐意识到这个人,非故岑不可。
  故岑已经感受到了搭在腕上的那双手有多凉,他纠结了一下,犹豫着将晏谙的手放在掌心里暖。
  晏谙会心一笑,被故岑回瞪了一眼,带着点嗔怪的意味。
  “又是一年过去了,”雪夜太冷,晏谙说话时,会有一团白雾腾在空中,片刻后散去,“年底的坏消息太多,父皇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今年连除夕宫宴都取消了,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顿了顿,他又说:“兵败后撤三十里,也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会夺回来的。”故岑道。
  晏谙却只是笑,带着几分辛酸的意味,“大启开国以来,只出了一个端平侯,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大启都像是一个步入暮年的老者,在走下坡路。”
  故岑沉默,低头专心给他暖手。
  “这个年,皇宫里过得不像样,百姓们过得也不踏实。红莲教依旧在杀人,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每一次闻讯而去,我们都晚了一步,你明白吗?简直就像是……专程去替他们收拾残局的。”
  “王爷这段时间太累了,”故岑却避而不答,仿佛没有听见晏谙的自嘲一样,“天气这样冷,您又在心头存了这么多事,还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会病倒的。”
  “如果没有人替我在意我的身子,我大概不会挑这个时候出来观雪,可是有人为我披衣。”
  故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
  “人就是这样,有人替他兜着,就敢肆意妄为。”晏谙歪了歪头,盯着地上一片完整的雪,像太子,被一群人围在中心,从来用不着自己操心什么。但他知道他不可以的,比如这次的疏漏,代价如此惨痛。
  故岑抬眸,恰巧捕捉到晏谙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心口被揪得生疼。
  群狼环伺,刀光剑影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累吗?答案是肯定的,可他了解晏谙,再从头做一次选择,晏谙依旧会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路,即便遍体鳞伤,即便没有退路。
  “属下做不到别的,却可以让王爷在任何时候踏雪而出。”故岑微微仰起脸,恰好对上晏谙转来的目光。
  “我想喝一点酒。”晏谙商量着,他此刻有一点头晕,额角隐隐作痛,鼻尖和面颊被冷风吹得泛红。原本以为故岑不会同意,可对方却说好,他陪着一起。
  “就在这里,在雪地里。”晏谙“得寸进尺”。
  “属下去准备。”故岑没有反对。
  于是就在覆满了雪的枝头下,吹着寒风,故岑陪晏谙喝完了一壶酒。千枝万桠开满了皎洁的梨花,月亮被云遮住,却没有消失,只是淡薄朦胧。风雪间,天地在眼底化为一片混沌,晏谙最终倒在桌上,碰洒了最后一杯酒。
  如果他再晚一刻醉倒,或许就能看见来报信的人,只是酩酊大醉间,看到也没什么用罢了。
  故岑将人扶回寝殿,为他更衣,盖好被子,再一摸额头,果然有些发烫。他叹了口气,半夜三更将府医请来看诊,熬好药一勺一勺耐心地给晏谙喂下去,只盼着安生睡一觉,醒来时可以见好。
  故岑打湿帕子,仔细擦去晏谙额角沁出的汗珠。王爷可以病倒,他会给他侍疾;可以醉酒,他会陪他酣饮;更可以休息一晚,好好睡一觉,他会一直守在这里。
  曾经许下的守护的诺言,永远都作数。
  待晏谙睡得安稳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故岑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睡颜。
  他折回来,于榻前俯身,轻轻在唇上落下一吻,没有打搅晏谙安眠。
  风雪之夜,又静又冷,山河良人,于此刻入梦。
 
 
第64章 乾坤卦
  晏谙并不知道自己病了,他沉沉地睡着,梦境接连不断。
  士兵们按部就班地操练着,喊出的号子整齐划一。晏谙漫步其中,军营中难得平静。
  远方忽然传来战鼓声,不远处的望楼上,站岗的士兵高声呼喊“敌袭——”,于是训练场上的士兵尽数出动。无数战士从他身边经过,晏谙立在人潮中心,看不清所有人的脸,或许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得。
  没有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晏谙只能仰起头焦急地张望,试图寻觅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被他看到了一个人,他高声呼喊:“晏谦!”
  人流消失了,晏谦身披战甲,闻声一扯缰绳,策马来到他面前。
  “你要走了吗?”晏谙站在原地抬头问他。
  “哥哥要去打仗了。”
  晏谙闻言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他脱口而出:“不要去!”
  “战鼓已经敲响,”晏谦坐在马上抬手,遥遥一指营门,能看到战旗随风飘扬。“将士们都整装待发,在等我了。”
  “那我和你一起,”晏谙四下张望,寻找多余的战马,“你等一等,带上我!”
  可是没有,营地里仿佛空了一样,一匹多余的战马都没有。战鼓越催越急,晏谙急得满头大汗。
  “我得去打仗了,”晏谦又说,“别找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什么?”晏谙回头,可是晏谦却不再与他多言,一夹马腹冲了出去,晏谙只能看着战旗越走越远。
  周遭瞬间冷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晏谙裹紧衣服,见那战旗越来越小,直至在雪中消失不见。
  呜呜的风声忽近忽远,窗棂发出的异响落入耳中,像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风雨如晦,晏谙又回到了围杀他的庭院,他无法逃脱的梦魇。
  雨还在下,嘈杂的声音令他头痛欲裂,身上也又湿又冷,连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一低头,他又看到了自己浑身的血,隔着雨帘,周围埋伏着明晃晃的刀剑。或许是挣扎过太多次,晏谙感到深深的疲惫,他不想再战了。这一次,他像个冷漠的旁观者,知道自己注定冲不出这方庭院。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望向院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频频看向那扇注定无法被推开的大门,是在等什么人吗?
  明明无法洞穿大门,可他仿佛就是知道门外有一个人也在苦苦厮杀,拼尽全力,哪怕舍掉性命也要闯进来救他出去。
  晏谙眯起眼睛,飞扬的尘土间,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可是周围埋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柄锃亮的长剑猝然穿透那人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淌下来,晏谙感到他的生命也被那一剑刺穿,随着流失的血液抽离。
  眼睁睁看着故岑倒下去,晏谙只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着故岑的名字,发疯了似的扑过去。
  这个人于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是他的……什么人?
  晏谙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画面一转,晏谙一袭白衣立于菩提树下,菩提花在头顶朵朵盛开,但他只念着心中的人,旁的都顾不得了。
  他疾步上前,推开寺院的大门,门外故岑恰巧回首,与他相顾莞尔。
  和煦的暖风轻轻拂过,发丝也随之飘扬,只此一眼,便将那人的一颦一笑牢牢刻在心底,挥之不去。
  答案呼之欲出。
  晏谙睁开眼睛,盯着床帐发蒙,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天空因为下雪阴沉沉的,晏谙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他唤着故岑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答,只好自己起来。
  烧已经退了,只是病还没有痊愈,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起身时还有些醉酒后的头疼和眩晕。晏谙坐在榻边缓神,因为不舒服,他昨晚大概睡相不太好,被褥皱巴巴的,枕头也歪了。
  无意回头瞥了床榻一眼,晏谙忽然发现枕下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他拽出来看,是一张符纸,上头画着看不懂的花纹,不是崭新的,看来在他枕头底下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
  晏谙皱起眉,他的床榻一直是故岑铺的,他知不知道枕头下的这个东西?
  不等他细想,外头便传来一阵骚乱,好像是有人着急见他,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让他进来。”晏谙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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