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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为免考场舞弊,不准三年内有亲友犯罪的官员主持科举。”晏谙慢条斯理,“妻弟乃是姻亲,他倒是仁义,甘愿为此铤而走险。”
  偏袒那位孔氏偏房子弟,只怕正是为了讨好孔家,从而替妻弟脱罪。
  故岑犹豫了一下,“这位礼部侍郎,家中的境况有些特殊。”
  左右闲来无事,晏谙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严侍郎出身寒门,二十年前只身赴京赶考,和宋家的小姐定了终身。待他考中了进士,宋家还真将女儿嫁给了他……”
  二十年前,孔令行尚未在朝中只手遮天,宋家作为簪缨世家,在当时也是家族显赫。两家地位悬殊,人人都在揣测这严文嵩八成得入赘到宋家去,然而宋家赏识这青年才俊,给新科进士留足了颜面,不仅没有让他入赘,还让女儿带了许多嫁妆过去,在京中为他置办府邸,朝中亦多多帮扶。
  后来,孔家一朝崛起,无数世家贵族被打压了下去,严文嵩半是借着老丈人铺好的路半是争气,一路走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上。
  “他深情重意,伉俪情深,却无论如何都不该拿别人的前程还自己的恩情。”
 
 
第46章 归去来
  九天六夜的会试结束,严文嵩并几名考官加紧阅卷,定下贡士人选,最后还要从几份高评试卷中挑出最好的那个来作为会元。
  严文嵩仔细翻看着呈到面前的几份经过弥封的答卷,从中抽出一张,为保“公正”,特意叫在场的几位资历高的阅卷官一起来看。
  “这篇文章条理清晰,破题点新奇,整篇文章行云流水辞藻华丽,依我之见,可堪榜首,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几位阅卷官读完,纷纷点头附和,严文嵩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既如此,我便拆开糊名,叫人填榜公布了。”
  “且慢!”话音未落,一股寒风猛然灌入房内,晏谙推开房门径直入内,门外,十数名跟随他而来的都察院侍卫将整个评审大院团团围住。
  变故徒生,在场的官员都变了颜色,严文嵩手中的答卷甚至都尚未来得及放下。
  “衡王殿下,您这是何意?会试评审重地怎可擅闯!”
  “我带领都察院而来,是为监察,而非擅闯。”他盯着严文嵩,直言不讳:“严大人,多亏我来得及时,否则这榜单公布出去,才是真正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严文嵩手一抖,那份还糊着名的试卷轻飘飘地落在桌子上,被晏谙一把抄过来,严文嵩反应过来去抢时晚了一步,答卷已经落到了晏谙手上。
  “榜首究竟是这答卷的主人,还是另有其人,咱们拭目以待。”
  “你要做什么?”严文嵩还在强撑,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底气不足,“误了榜单公布,可是大罪!”
  晏谙笑了:“大人放心,只要您配合我们都察院的调查,保证不会误了榜单公布之期。”
  他扬声道:“礼部侍郎严文嵩,涉嫌考场舞弊,由都察院负责审问。大人,劳烦您随我们走一趟罢。”
  严文嵩便知道瞒不住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晏谙离开,只剩下评审大院一片哗然。
  案件进行地比晏谙想象的还要顺利,证据确凿,严文嵩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没怎么审便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了。
  正如晏谙猜测的那般,他想将孔氏那个偏房子弟捧上会员的位置,从而讨好孔家来救出妻弟;也是他借主考官的身份之便找人替换掉了试卷,否则按照那孔氏子弟的文采,只怕连贡士都做不成。
  严文嵩坐在阴冷的大牢里发呆,外头是否有人为他求情、天子又当如何震怒,他都不知道,也不重要了。考场舞弊乃是重罪,这样的下场他一开始就想到了。
  牢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严文嵩回神,木然抬头,却看到了晏谙。
  “实在没想到,时至今日,来送下官最后一程的竟会是殿下您。”
  “不知大狱的另一端,您的妻弟听闻自己姐夫也锒铛入狱,会作何感想。”晏谙仿佛是来戳人伤疤的。
  严文嵩笑笑,“他作何感想都无所谓了,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偿还,我这个姐夫已经尽力了。殿下也不必挖苦我,皇上是如何处置罪臣的?抄家流放,还是斩首示众,殿下行行好告诉我,也省得我劳神揣度了。”
  晏谙却不答,“与大人共事过的官员都熟知大人品行正直,宁愿相信你是被污蔑,也不愿相信你会做出这样有失官德的事来,一个两个都来求本王查明真相,还你清白。我却要问大人一句,您的清白何在?”
  牢狱昏暗,晏谙站在这里却仿佛回到了前世的贡院门口,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门前那数十名青年才俊被烧得浑身焦黑,早已辨不出原来的模样,轻轻一碰便能掉下一块肉来。
  那场面骇人至极,唬得三月之内无人敢在夜间从贡院门口经过,坊间皆传,那里聚集了无数学子的怨魂。
  就算是受了红莲教的挑拨,那也是严文嵩做出此等民怨沸腾之事在前,才被红莲教钻了空子。
  晏谙看他闭上了眼睛,无声叹了口气。也罢,今日自己阻止了这场悲剧,也不算太晚。
  “我知你为人知恩图报,与妻子也情深意重,你们成婚十数年宋氏都无所出,你亦不离不弃从未提过休妻和离。如今老年得子,你儿子今年还不满四岁。”
  想到幼子,严文嵩老泪纵横。
  “摘了乌纱帽,褪下这身官服,带着妻儿离开京城,回家去罢。”
  言毕,晏谙转身离去。
  严文嵩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跪在原地重重地叩了下去,“罪臣,谢皇上恩典!”
  他这一身荣华乃宋家所赐,如今为了宋家尽数归还,说到底,一切都是缘法……
  没过多久,会试榜单如期张贴,唐鸿汝登临榜首,安怀元也在上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一众青年意气风发,有了贡士这层敲门砖,他们终于有了踏入金殿、面见天子的资格,可以回去准备三日之后的殿试了。
  晏谙这一番毫不拖泥带水,案件事关重大,他却办得干净利落,什么都没有耽搁,实在是漂亮。他以为这也是自己的敲门砖,可以告诉瑞昌帝,自己有继续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资格,然而却有人不肯善罢甘休。
  殿试结束之后,皇后重提娶亲之事,晏谙闻讯即刻入宫,然而在御书房外等到了宫门落钥,瑞昌帝都没有召见他。
  宫道两侧的灯笼都已经被点亮,晏谙走在出宫的路上,瞧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抬头时,黑透了的天低沉沉地压下来,宫灯昏黄的烛光将夜色衬得愈发凝重,晏谙感到喘不上来气。他像是被囚在一方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任凭他如何呼喊、挣扎,都无人听见……无人在意。
  或许,此刻还在宫门口等他的故岑会在意?
  晏谙眸中的光亮转瞬即逝。
  哪怕是他,不也劝过自己去接受这一切吗?
  说过此事不必再提的人是自己,总是在某些时刻想起这句话的人也是自己。晏谙觉得自己心底仿佛被什么狠狠剜了一下,不偏不倚刺中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痛感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矫情什么?他自嘲一笑,用力攥了攥手掌,压下心头的情绪缓缓向宫门口走去。
  故岑几乎在看见人影的瞬间便迎了上去,刚唤了一声“王爷”,剩下的话便被悉数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见晏谙眼底有些红,开口时的嗓音满是无奈与疲惫,“回府罢。”
  “……好。”
  晏谙没有叫上故岑,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马车轻轻摇晃,晏谙终于脱力般弓起身子,将脸埋入掌心。
  他给严文嵩留了保住性命的机会,给了那数十名将要惨死的考生通往另一条道路的机会,可是重活一世,仍旧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嘴硬地说自己不在乎,可那都是假的,他也曾无数次期盼,瑞昌帝和他之间不是只有利益关系,就像幼时盼望父皇能够执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一样,殷切地期盼过。
  然而现实呢?什么父慈子孝、舐犊情深,都不过是鹏游蝶梦,他于瑞昌帝而言,是需要衡量价值的棋子,是杀人嗜血、折断便可以丢弃的利刃。
  瑞昌帝眼里,只容得下那个流连青楼、无所事事的太子!
  晏谙抬起头来,眼底红得吓人,漆黑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疯狂,划过阴冷的暴戾。
  “停车。”
  车轮缓缓停止了转动,还不等故岑问什么,车厢内便传出来晏谙低沉的声音,“去挽香楼。”
  故岑愕然,“什么?!”
  “不。”马车轻晃,晏谙跳下马车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你跟车回府,本王自己去。”
  “……王爷?”故岑眸中满是不可理喻。
  晏谙倾身靠近了些,“记住,今夜衡王府的马车出了宫门直抵王府,哪里都不曾去过。”
  他已经收起了那些偏执与戾气,面上冰冷得像是一副面具,可就是这副神情,故岑已经陌生地仿佛不认识他了。
  晏谙没有理会故岑眼底疯狂翻涌的各种情绪,顾自转身离去了。
 
 
第47章 花不与
  挽香楼内依旧是歌舞升平,其内的喧嚣在外头都听得见。晏谙刚一踏入楼内还没来得及往里走,便有两三个姐儿朝他这边偎来,仿佛瞧不见他面上的冰霜似的,身上的脂粉气味浓重的呛人。
  “呦,这位爷面生,瞧着是新客。来咱们挽香楼内怎么还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教奴家陪一晚,保准儿把您伺候的舒舒坦坦,什么烦恼忧愁都抛诸脑后了。”
  又一个姐儿攀上来,抛着媚眼娇声道:“爷,您看奴家的身段儿可比她妖娆些?奴家的舞姿,可是楼中一绝啊……”
  话说得露骨,身上手上也没闲着,揪着晏谙的衣袖便弱不禁风似的往他怀里倒。晏谙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有劳姑娘们,今儿只想在雅间听个曲儿。”
  如上一次那般,晏谙又见到了红袖。
  “不知公子,又要见我……做什么?”她记得上一次的教训,在妈妈不允许她见客的时候她谁都不能见,原本也是不敢来的。
  “抬起头来。”
  红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抬头,视线触及晏谙的眼睛的那一刹忍不住缩瑟了一下,复而迅速低了回去。
  晏谙却不关心自己那几乎要将一个人洞穿的眼神有多可怕,刚刚那一眼,他看到了红袖尚未消退的脸上的青紫痕迹。
  “楼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红袖闻言下意识抚上自己脸上的那处伤痕,“多少比外头来的要好……”
  潘妈妈吃醉了会打她,心情不好也会在她身上撒火,可从前在家中,母亲待她也没有好上多少,她身上也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成日饿着肚子。
  逃荒路上,她见过饿死的流民,骨瘦如柴;见过被丢弃的婴孩,无力地挥动小手,哭声微弱。
  在无数个夜晚,红袖搂紧伤痕累累的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窗户没有关严,有寒风掺杂着雪粒从缝隙里灌进来,红袖哆哆嗦嗦地爬过去跪在窗边,努力伸着手臂将窗户关紧,再抵着墙角坐下来。
  窗外寒风呼啸,门外莺歌燕舞。红袖睡不着。
  她想,她还是要留下来。
  晏谙从软榻上起身,一步步靠近面前的女孩,红袖被吓得连连后退,她的后背已经触及门板,下一秒便要推开门落荒而逃,然而晏谙停下了脚步,俯身到与她一般的高度,目光带着审视,询问的语气却格外平静:“你甘愿如此继续蹉跎下去吗?
  红袖诧异抬头,这话如同一块巨石入水,激起千层叠浪。
  “公子怎么看上了这小丫头?”潘妈妈一袭紫色七重锦绣罗衣,手里端着一杆金镶玉的长烟枪,翻过缀着金玉玛瑙的手腕轻轻磕了磕烟灰。
  “该说妈妈慧眼识珠才是,”隔着一道绸绢刺绣屏风,晏谙轻轻笑道,“楼中的哪位姑娘不是妈妈千挑万选看中的?各个出类拔萃。”
  “公子说得是,”潘妈妈吸了口烟枪,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这丫头,是我从一众小丫头片子里仔仔细细挑出来的,谅她年纪小,这才没急着见客,寻思着叫她在楼里熟悉两年规矩。就算不是入了公子您的眼,过两年也是要好生调教的。”
  培养一位花魁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她定要从中捞得盆满钵满才肯罢休,这些,晏谙都明白。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教妈妈忍痛割爱了。不过尽可放心,万事好说,这么一位花魁教导出来,定不会教妈妈白忙活一场。”
  潘妈妈隔着屏风打量晏谙的身形,虽说看不清面容,可单从谈吐气质来看,便一定是个富贵人家。
  挽香楼在京中极负盛名,达官贵族们从她手底下买孩子也是常有的事,培养成花魁献给上头的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呢。但挽香楼管不着这些,老鸨只需要好好调教这些女孩们便是了。
  “人,妈妈我都是一样的调教,可哪个花魁都不是单靠捧能捧出来的,能不能成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这个我自然懂得,”晏谙起身,“往后就有劳妈妈多多费心了。”
  红袖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待着,她扒着门缝,却听不清里头的交谈声,心里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爬。
  门忽然打开,红袖立刻期许地抬头张望,晏谙端详着她的面容,“花不与,不与花,不与群芳争艳,自是各表一枝。总有一天,你会艳压群芳,那些俗物间的争抢都入不了你的眼。”
  他轻声道,“别辜负了你的野心。”
  晏谙走后,潘妈妈也终于从厢房内出来,周身烟雾缭绕。红袖视线闪躲,垂下头不敢看她,她便捏着烟枪,虚虚挑起红袖的下巴,一如当日从无数女孩中选中她一样。
  “花、不、与。”
  目送晏谙离开,魏兴转身回到御书房内。
  “走了?”瑞昌帝眯着眼睛瞧书案上呈到他这里的考卷,进士一甲需由皇帝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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