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故岑离开后,晏谙疲惫地倒在榻上,他需要缓缓。
  今日是瑞昌二十九年的除夕,上一世他死在瑞昌三十二年。上天慈悲,再给他一次机会,是看到了他的遗憾和不甘吗?
  前世的自己本就式微,在失去心腹之后更是一无所有。倒不是说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只是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权力掌握在谁的手里,他们便想方设法地讨好当权者,面对一个身处险境的失势皇子,所有人都选择无动于衷。人之常情,晏谙不怪他们,只是众叛亲离时,故岑那份肯与他并肩的情谊就显得弥足珍贵,令他动容。
  重活一世除了报答故岑,他是否也可以改变结局、完成他未完成的志向?
  晏谙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虽身处衡王府性命无虞,可只要一闭眼,思绪便将他拉回那个刀光剑影的别院……浑身都是疼的,晏谙蜷在榻上,抱住伤痕累累的自己,将大脑放空,睁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
  故岑推门时,晏谙被惊得险些从榻上跳起来,故岑也被他这样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愣在门口在不知道该不该迈进来。
  院子里掌着灯,还挂了不少灯笼,与外面的灯火通明相比,房间里漆黑一片。故岑带进来一片光,照亮了他脚下的区域,晏谙就在黑暗里注视着他,警惕得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动物,对周遭所有人和事都有极强的戒备心。故岑感到有些奇怪,明明身处王府,怎么反倒像是待在四处都是埋伏的战场上?
  “是你啊。”晏谙勉强定了定神,“什么事?”
  “天色已晚,属下是来问问王爷可要传膳?”故岑回道。
  “先不急。”晏谙完全没胃口,起身来到书案前,故岑上前点灯,房间里终于有了光亮。
  晏谙铺开宣纸,唤故岑给他研墨,随口问道:“东西都搬完了吗?”
  “也没什么好搬的,”故岑还有些拘谨,“新屋子一应俱全,被褥床铺都换了新的。”
  为了方便伺候王爷,他如今的住处离晏谙特别近,这一点令故岑很是欣喜。
  晏谙点点头,“可认得字?”到底是要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识字多少有些不方便。
  “认得的,”故岑说,“家父说不认字便不明理,曾教过属下识字,也会写一些,只是写得不大好。”
  “认字就好,若是写得不满意就抽空临摹一些字帖。”晏谙看着他低头研墨,“你父亲说得很对,在朝中任的是什么官职?”
  故岑摇摇头,“父亲不是京官,是洹州府宁涧县的县丞。”
  故远林仕途不顺,早年外放,拖家带口地在各个州府间奔波,被调到宁涧县后才算是真正稳定了下来。他这一生见惯了官场中的蝇营狗苟,知道如今的朝堂是何种模样,每年的政绩考核评优的从来都不是真正有才能的人,而是有钱往京城递银子的人。
  故远林看得清局势,也了解故岑的性子,因此没有举荐唯一的儿子入仕,而是在晏谙年满十六岁、封为衡王出宫开府的时候想尽办法将故岑送进衡王府当侍卫,不求升官发财,只要能养家糊口、平安度过此生便罢了。
  不得不说,故远林是个很有远见之人,只是他所处的位置太低,掌握的信息也大大受限,没有料到衡王不是远离纷争的人,更没有料到故岑会胆大包天到喜欢上晏谙,喜欢得连命都不要了。
  晏谙提笔沾墨,狼毫笔吸满了墨汁,晏谙却忽然不知道该写什么好了。
  他从前在闲暇时刻总爱写些豪言壮语,也能时时激励自己,可如今……晏谙原本是想写字静心,没想到反而令心神更乱了。
  笔尖承受到了极限,再不落笔,墨汁滴下去,这张纸就废了。晏谙凝视着故岑的侧颜,鬼使神差地,挥笔写下“故岑”二字。
  这也是他前世求而不得的答案。
  故岑瞥向纸张,却意外发现晏谙写的竟是他的名字!
  晏谙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上,他越看,故岑的耳朵就越红,最后故岑觉得自己不能干杵在这儿,干巴巴地夸赞道:“王爷的字写得真好。”
  “好吗?”晏谙怔怔地看着字体的笔锋,每一处都是他曾经仔细钻研过的。
  那时他们兄弟三个一同在上书房念书,每周都要向瑞昌帝交几张大字,瑞昌帝偶尔考校他们的功课也会对字体进行评判。可不论晏谙多么努力多么认真,最多也只得到过瑞昌帝的一个“好”字,执着手一笔一划教导写字的待遇晏谙从来都没有过。
  “你若喜欢便拿去便是。”
  故岑受宠若惊,“当真能送给属下吗?”
  “一幅字罢了,”晏谙扯出一抹笑,“况且写的又是你的名字,送你有何不可。”
  “谢王爷!”故岑小心翼翼地将字收好,打算拿回去裱起来。
  晏谙看着他一幅字就满足了的样子不禁失笑,正欲说什么,夜空中忽然绽开一朵朵焰火,晏谙下意识看向窗外,但他所在的位置只能通过窗子窥见焰火的一角。细碎的火光消散在夜幕里,晏谙心底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斑斓的火光映在晏谙眼底,故岑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晏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晏谙身上始终笼罩着的那股低沉和压抑。
  末了,晏谙回神搁下手中的笔,故岑问道:“王爷不写了?”
  晏谙摇摇头,“传膳吧。”
  精致的菜式摆上来,晏谙执著看向故岑:“今日除夕,你还要被轮值所累不得归家团圆。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坐下来陪本王一起用膳吧。”
  故岑惶恐道:“王爷,这于礼不合。”
  “礼数是约束外人的,你于本王总是不同。”晏谙想起前世,注视故岑的目光都无意识地柔和了许多。
  晏谙的本意是两人乃生死之交,关系自然不同寻常。故岑却会错了意,听了这话心跳都漏了一拍,在晏谙的视线下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故岑极力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磕磕巴巴地说道:“谢王爷垂爱,只是……王爷宽宏,属下却不敢逾越。”
  晏谙看他执意如此,怕是强留下来也不自在,便没再坚持,也不用他伺候,赏了几道菜让人下去了。告退前,晏谙忽然叫住他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说出来,本王都满足你。”
  故岑一愣:“属下……没什么好求的。”
  晏谙挑眉道:“旁人穷极一生,所求也不过加官进爵、金银珠玉,你却告诉我没什么好求的?”
  故岑由衷一笑,眼眸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属下得王爷提拔至此,已是荣幸之至,实在没什么好求的了。”
  若真要求什么,便只愿王爷新的一年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故岑回到房间关上窗子,将呜呜的风声隔绝在屋外,提笔写下一封家书。
  父母亲大人如唔:
  启信谨祝康安!孩儿不孝,归少离多,不能常侍奉于膝下。今承蒙王爷器重,破例提拔至近身亲卫,特修书以告,不必挂念。
  敬扣金安。
  故岑收好信,躺在榻上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他想不明白晏谙为什么突然待他这样好,又是提拔又是赏赐的,他没立什么功劳,白日里还刚刚闯了祸,王爷也没罚他……
  故岑裹着厚实的棉被,心中又是疑虑又是忐忑,还有几分窃喜。
  翌日,皇帝宴请朝臣,皇子们都要入宫赴宴。
  晏谙正在屋里更衣,即便知道陈鹏一大早便跪在院子里恳求自己见他,却既没有让他起来,也没有赶他走,不是有意把人晾着,而是他现在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听他多说一个字。前世主从间的那些密谋都如同笑话一般,每每见到陈鹏,晏谙心底都升起一种被别人看穿了在股掌间玩弄的恶寒。
  院子里的雪虽然被下人扫走了,石砖却依旧湿冷,丝丝缕缕的寒意从砖缝中渗出来,沁得膝盖生疼,时间一长,陈鹏就有些跪不住了。他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故岑,心中虽有恨,但因为摸不清楚晏谙的态度也只得忍下,咬牙问道:“王爷还不肯见我吗?”
  言下之意是催促故岑替他求情。
  故岑心软,加上陈鹏也是因为自己闯下的祸事才受的罚,犹豫了几番,还是推门进去想替陈鹏问问。
  晏谙由着下人给他穿戴好亲王服饰,看到故岑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他进来是做什么的,在故岑开口之前淡淡地拦住了他的话:“让他跪着,咱们走。”
  陈鹏一见着晏谙出来便对着他磕头,言语间满是追悔莫及:“王爷,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该自作主张!”
  晏谙未置一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抬脚便走。陈鹏却仍不死心,再度叫住晏谙,“王爷!今日宫宴,还请王爷准许属下跟随入宫,待赴宴归来再做惩处。”
  “本王不止你一个亲卫,为何一定要带你?”晏谙面无表情,他原本不打算现在处置陈鹏,若陈鹏老老实实地跪着,不动那些歪心思便还能活得过今日,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皇宫重地规矩森严,属下跟随王爷多年,实在放心不下,唯恐他人照料不周。”陈鹏见他停下脚步还以为有转机,伏在地上小心谨慎地道,仿佛字字皆是肺腑之言。
  却听见晏谙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究竟是放心不下我的安危,还是急着去与太子通风报信?”
  故岑瞳孔骤缩,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为什么晏谙对陈鹏那样反感。他即刻盯向陈鹏,见对方在听到“太子”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绕是如此,还强装镇定替自己辩解:“王爷!属下没有……”
  “嘘。”晏谙蹙起眉,仿佛被扰得心烦,闭上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睁开双眼,缓缓俯身靠近陈鹏。后者倒吸一口寒气,对上晏谙漆黑的眼眸,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带着深深的嫌恶。陈鹏生出一种想逃的冲动,却被迎面而来的威压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晏谙将嗓音压得低沉,故岑站在他身后不远,将这些话听得清楚。
  “你想让阖府都知道你的身份暴露吗?也对,他们是该知道,但不能这样轻易地知道。我要他们看着你的下场,猜测你为何会落到这般地步,辗转反侧日夜难安,唯恐哪一日步入你的后尘,甚至比你的死相还要凄惨。这是他们叛主的代价,也是个开始……”
  陈鹏吞咽着唾液,一股寒意顺着脊骨攀沿而上。
 
 
第3章 新岁宴
  皇宫内悬灯万盏,亮如白昼。鼎内焚烧着富贵的龙诞香,翠烟浮空结而不散,殿内金碧辉煌,目之所及一派皇家气象。
  会宴的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了,只待瑞昌帝驾到。三位皇子的位子排在一处,太子为首,晏谙在后,好在中间还隔着晏谦。
  一日过去,晏谙已经冷静了下来,不会再产生大庭广众之下手刃晏谨的冲动,却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晏谨那副嘴脸,是以目不斜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偏生就是有人要扰他清净。
  “三弟,咱们太子殿下前两日在长街出了好大的风头,你可知晓?”
  晏谙恍若未闻。他昨日才重生回来,晏谨的荒唐事他上哪知道去?再者,晏谨出了何等的“风头”他丝毫不感兴趣,也没兴趣和他二人虚与委蛇。
  晏谦本是想借着晏谙挖苦晏谨,见晏谙不搭腔反而自讨没趣,扭过头和晏谨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嘲讽。晏谨嘴笨说不过晏谦,最后险些恼羞成怒,“今日宫宴,你到底什么意思?!”
  “臣弟惶恐,”晏谦长眉微挑,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质比太子还要稳重几分,“想来父皇马上便要到了,皇兄难不成是要在诸位大人和父皇面前失仪?”
  两人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对面的丞相扫来一眼,目光中带着警示,晏谨果然老实了下来。
  晏谦微微低头,掩盖住嘴角嘲讽的笑意。没有丞相,太子什么都不是。
  大殿外,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百官纷纷起身,年过半百的瑞昌帝眼角生了细纹,浓眉下的瞳仁已不似早年那般有神。明黄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金龙的纹样,彰显着帝王特有的威仪。他缓步登上龙椅,接受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瑞昌帝扫视群臣,举杯朗声道:“宜入新年,万象更新,和气致祥,丰年为瑞。今日辞旧迎新,朕与众卿同乐!”
  皇帝赐酒,晏谙与众人共同跪叩谢恩。饮毕,瑞昌帝才道:“赐座,众卿家不必多礼,开宴罢。”
  大乐奏响,侍女鱼贯而入,班序开始上菜。
  轻歌曼舞之中,丞相孔令行上前祝酒。
  “新年伊始,陛下勤政爱民、得万民景仰;仁厚礼贤,乃臣子之幸事。皇恩浩荡,臣惟愿天佑吾皇!”
  席间鸦雀无声,无人附和,瑞昌帝的脸色更是一点点难看下来。
  大臣至御前祝酒,要行三跪九叩之礼,孔令行却只是微微躬身。晏谙在心底冷笑,宫廷筵宴饮酒规矩森严,特别是今日这种新岁宴,更是彰显帝王权威的重要时刻,孔令行此举无异于蔑视皇权,其野心昭然若揭。
  半晌,瑞昌帝还是举酒,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丞相乃朕的肱骨之臣,多年来辅佐朕劳苦功高,称得上一句国之栋梁。”
  “皇上谬赞。”孔令行归席,殿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全凭乐声缓和。席间珍馐无数,歌舞升平,然而晏谙知道,这锦绣繁华底下满目疮痍。
  丞相专权不是一日两日能形成的局面,由于越来越多的官员攀附,剩余的官员为谋出路不得不倒向丞相,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特别是在瑞昌帝因为长期劳心劳力以致身体每况愈下而不得不逐渐放权之后,宦官不断为自己揽权,孔令行的权势更是逐渐积攒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表面看似安稳的朝堂,实则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上一世,晏谙看到贪官污吏在朝廷盘踞、民不聊生,看到东厂与外戚勾结一气、相互庇护,看到了他提线木偶一般麻木、浑浑噩噩的父皇。他不忍皇权旁落,于是单枪匹马,凭着一腔热血试图去挽救这个腐朽的朝堂,结果……
  晏谙自嘲一笑,他甚至没有在一潭死水的朝堂上溅起一朵水花,便陨落在了那个无人知晓的雨夜。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