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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穿越重生)——引君远尘嚣

时间:2024-01-23 09:18:19  作者:引君远尘嚣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晏谙忽然想起一句诗。
  “王爷一看就没有真正在稻田里待过,”故岑笑着回想,“属下小时候有时等天黑了就跑出来纳凉,田里的蛙声此起彼伏,聒噪得很,刺得人耳朵疼,‘听取蛙声一片’这种美好的形容也只会出现在诗文里,真要让王爷在田里听上一宿,只怕被吵得要逃。”
  晏谙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可望着今年要有个好收成的稻田,他眼底被故岑逗出来的几分笑意渐渐淡了去。故岑捕捉到了那一丝变化,他看出晏谙眼里的那种遗憾,甚至还有些心疼,但他想不通上一刻还在为了丰收而高兴的晏谙眼中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神情。
  “走罢。”晏谙收回目光,不欲再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河边吹风纳凉。”
  “嗯。”故岑点点头,两人无言地朝着河畔的方向走。
  河边没有那么燥热,风吹过时带着河水的湿气和凉意,能带走人心里的烦闷。故岑笑着开口道:“下次带王爷来这里垂钓,钓上来的鱼晚膳就趁着新鲜让人烧来吃。”
  晏谙笑而不语,沿着河岸漫步,故岑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偶然扫过一眼旁边的芦苇荡,晏谙眼尖地瞥见了什么,上前捡起一枚淡青色的蛋,外壳圆润光滑,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瑕疵。
  “鸭蛋?”故岑跟过来见了,“属下记得这附近仿佛有一户养鸭子的,只是运气没王爷这般好,还是第一次捡着蛋。”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晏谙抬头眺望闪着粼粼波光的河面,“洹州府的百姓依水而居,生计和水源都是洹水给的。”
  灾祸也是洹水给的。晏谙摩挲着手中的鸭蛋,祸福相依,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做不了老天爷的主,不能避免这场洪水的到来,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尽他最大的努力把伤亡和损失降到最低。
  前一世他远在京城,虽然知道洹州府在今岁夏末发了洪水,死伤无数,可从底下报上来的也不过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概念。当他真正站在这里,面对活生生的人,才真正明白那串数字背后意味着什么,才知道自己有多不想看到这一幕在今世重新上演。他或许再度走到生命的尽头都不能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但他或许可以尝试着挽救这些受灾的百姓,尽可能多地救一些人。
  吃饭时他问过故远林,一旦洹水泛滥有什么紧急应对措施?故远林答得很勉强,晏谙便可以确定洹州府,起码宁涧县并没有一套完整的、可实施度高的应急系统,甚至连洪水来了他们都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发觉。
  宁涧县的县令如此,别的地方的官员又会比他强上多少呢?晏谙合理猜测,甚至有可能还不如故远林。同样的问题去问范玖,他都未必能答得上来,前世洹州府因为这次水患损失惨重也有这部分原因在。
  洹水平静了太久,久到人们都几乎忘了它也是一条会泛滥的河。
  旁人是靠不住了,晏谙得自己早做准备,提前在心里规划好。他这些日子走遍洹州府,看过洹水流经的每一个角落,几经权衡最终选择来宁涧县落脚。这里地势低洼,又邻近洹水,是这一片地区的最低点,最容易受灾。就算故远林的防御措施做的好,宁涧县的受灾情况并不算严重,邻近几个县撑不住时,晏谙也要用它……
  “大哥哥,”一道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晏谙的思路,他回过神,这才发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跟前。
  “你手里的鸭蛋是我的,你能把它还给我吗?”小男孩声音怯怯的,眼睛很大,生得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
  晏谙见他细细的胳膊上挎着个小篮子,篮子里已经放了三四枚鸭蛋,料想他所言不假,应该是专程来捡蛋的。
  “当然可以。”晏谙弯腰将鸭蛋放进他的小篮子里,顺带摸了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头。”小男孩乖乖地道。
  “真好。”晏谙干脆蹲下身,“这些蛋都是你捡的吗?”
  “嗯,”石头点点头,“鸭子有时候不回窝里下蛋,鸭蛋就会落在草窝里,爷爷说让我捡回来,要卖钱的。”
  看来他就是故岑提到的养鸭子的那户人家。
  “可是这片草丛这么大,你要找多久啊?”
  “爷爷叫我每天白天来捡,天黑了就回去,怕我看不清路掉到河里去。”
  “那,我们帮你一起捡好不好?这样能早一点回家,还能帮你多捡一些。”
  石头高兴地道:“好!”
  晏谙站起来,笑着对故岑道:“来比一比,看谁捡到的鸭蛋多。”
  故岑欣然应战。
  两大一小两条身影于是在草丛里忙碌起来,草窝里蚊虫很多,晏谙手背上被叮了好几个包,但这些跟捡到鸭蛋时的欣喜相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晏谙在寻找的间隙直起腰来,见故岑在草丛间认真地翻找着,面颊因为热而有些泛红,嘴角在不经意间扬起笑意,连目光都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
  最后一抹晚霞融入冥冥暮色,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将战利品收拢在小小的竹篮里,故岑点了数,抬头对晏谙道:“一样多,属下和王爷打了个平手。”
  晏谙却说:“我赢了。”
  面对故岑追问的眼神,晏谙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道:“开头的那个也是我捡的,我比你多一个。”
  故岑一愣,旋即笑出声,也不与他争辩,点头算是默认了。
  石头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宝贝篮子,兴奋地说:“今天比往常捡得都要多。”
  故岑也替他开心:“天色晚了,快回家去吧,路上小心些。”
  石头道了谢,正要离开,晏谙却说:“带我们到你家去看看吧。”
  他补充道:“我们可以问你爷爷买一些鸭蛋。”
  石头欣然应允。
  沿着河岸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一间小屋,拿栅栏围起来了。三个人到门口时恰好遇见石头的爷爷赶着一群鸭子回来。
  “爷爷,他们是买鸭蛋的客人!”
  “两位公子请进吧,”老伯热情地招待着,“我将鸭子赶到屋后就来。”
  院子不大,人和禽都住在栅栏内,味道并不好闻,路面上也被鸭子带来很多泥。石头将他们领进屋,将下午捡到的鸭蛋拿出来放到竹篓里摆好,屋子里还有好几个这样的竹篓,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因此更拥挤了些。
  老伯赶好鸭子过来,见两个衣着不凡的年轻公子有些憋屈地待在这么个简陋的屋子里,面上带着些歉意,“久等了,地方有点乱,脏了两位的衣裳,对不住。”
  “不妨事的。”晏谙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两位稍等,我这就将鸭蛋拿来给你们看看。”老伯年纪大了,背着两篓鸭蛋过来时步履蹒跚,故岑想上去搭把手,被老伯谢绝了。
  “咱们这一带的鸭蛋跟别的地儿不一样,蛋黄是橘红色的,鲜亮着呢。”老伯磕开一颗给晏谙看,蛋黄果然色泽鲜艳,包裹它的蛋清也晶亮透明。
  “煮熟之后蛋黄就像彩线缠成的一样,一圈儿红一圈儿黄,所以叫它缠丝蛋。腌制过的更是香得流油,我去拿一个给您尝尝……”
  “不必了,”晏谙叫住他,“我们全都要了。”
  “啊?”老伯一时没反应过来,晏谙取出钱袋子塞到老伯手里,“稍后会有人来取,这些银子够不够?”
  老伯捧着沉甸甸的银袋子,“够了,够了,鸭蛋不值钱,要不了这么些银子……”
  “平时生意好吗?”晏谙问道。
  老伯叹着气,“有时会有人来买,攒多了也拿到集市上去卖,换来的钱也够我们爷孙两个糊口……这钱,真的用不了这么多……”
  “您就拿着吧,”故岑也说,“剩下的就当是我们公子送给石头的礼物,给他买些吃的玩的。”
  “这真是……遇见贵人了呀!”老伯双眼浑浊,手也有些颤抖,拉过小孙子说:“快,快谢过两位贵人!”
  “谢谢大哥哥。”石头乖巧地道了谢。
  “不客气。”晏谙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今日大哥哥来得突然,没提前给你准备好吃的,下次再来给你带糖吃。”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夜幕中有星辰闪烁,能照路的只有月光。两人原路返回,稻田里的青蛙果然叫了起来,伴着繁密的虫鸣。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从面前缓缓过,渐渐飞远,微弱的荧光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晏谙身披月芒,和故岑一前一后踩过田埂,享受着这个夏季所剩无几的安宁。
  作者有话说:
  缠丝蛋是淇河特有,本文需要将它挪到了洹河上。涉及到的地名也都是私设,无需深究,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大家图一乐子就好~
 
 
第18章 衡王诺
  一连几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晏谙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时间,直到这日一早起来便感觉天气闷热,蝉躲在树叶底下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与往日相比都安静了很多。
  晏谙时不时看向窗外,见天色逐渐阴暗下来,空中隆起了云团。
  “今日闷热得厉害,”临近午膳时故岑说道,“觉着王爷胃口不好,属下吩咐厨房多拌了两碟清爽的凉菜。看着这天气是要下雨,等雨落下来酷热便能消退了。”
  屋外已经是黑云压顶,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要坍塌下来。晏谙感到有些压抑,胸口发沉得紧,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百姓们都收起了院子里晾晒的衣裳和果干,吃过午膳便搬个板凳坐在屋檐下,摇着蒲扇等待这场大雨冲散难耐的暑气。
  隆隆的雷声从远方传来,树枝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天空掉下一两滴雨,随后暴雨便倾泻而下。尘世的喧嚣在这一刻归于寂静,天地间只剩雨声嘈杂。
  雨势由大转小,仿佛老天也要稍作歇息,之后再度转大,一连几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晏谙和故远林立于檐下,望着雨幕的眼神都带上了忧虑。
  故岑披着蓑衣一路小跑过来,晏谙急声询问:“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故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眸中满是担忧,“洹水涨的厉害,巡防的人来报,说水位线连日飙升,已经临近警戒值了,雨再这么下个不停,迟早要决堤。田里的水排不出去,庄稼已经淹了。”
  “堤坝呢?”晏谙追问,“有没有松动冲毁的地方?”
  “堤坝目前完好。”
  “让巡防的人提高警惕,切不可松懈。”晏谙沉声吩咐,“一旦发现堤坝有异,即刻上报,一刻都不许拖延。”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反复叮嘱过了。”
  安排人每日巡察堤坝也是晏谙给故远林的建议,从暴雨持续到第三天还不曾停歇,故远林已经察觉到了这次雨季的难熬。
  “如果雨再不停,就要开始转移低处的百姓了。”晏谙对故远林说。
  故远林沉默着,转移百姓不是小事,一但开始实施势必会造成恐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百姓转移到哪里、如何安置都要细细考量,劳动颇多,耗损巨大。故远林修书邻县商讨此事是否可行,但邻县的县令仍在观望,回信上称他找人观测过,空中的积云量已经减少,暴雨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停了。
  晏谙知道故远林心里在动摇,他开口道:“一但洹水漫上来,再让百姓撤离就来不及了,到那时咱们提前做的这些准备就都成了徒劳。是否下令,还请大人早些决定。”
  故远林叹了口气,“再容下官想想。”
  晏谙在房间内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故远林。
  “大人来了。”
  “殿下料事如神。”故远林叹道。
  “情况紧急,本王就不与大人客套了。”晏谙将一份细则递给故远林。
  “如果大人是来与本王讨论更详细的事宜,本王这里已经提前拟好了一份章程出来,大人过目之后有什么不周之处可以再改,依据宁涧县的具体情况再做优化,毕竟您是这里的县令,治理宁涧县多年,想来各方面都比我要熟悉得多;如果大人是来寻求本王的意见,”他笑了笑,“本王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
  故远林翻看着那份细则,从人手分配到转移地点,每一条都很详细,可行度也很高。他突然意识到晏谙这些天每日出府不是闲逛,而是真正的去了解民生,甚至是位置地形。
  “殿下料定下官会来不奇怪,可殿下为何如此笃定天灾会至?毕竟这种事……”故远林意有所指。
  “这种事,难道不是本就应该防范于未然吗?”晏谙反问。
  “只是防范于未然,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的。”故远林扬了扬手上的纸页,“恕下官直言,殿下太过笃定了,甚至在暴雨降临之前就着手开始准备,倒像是……专程为了此事而来的似的。”
  我也不想露出破绽,可若是连我自己都不能做到笃定信服,如何能劝得动你?
  晏谙笑笑,“大人这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从本王这里讨个答案不可了。”
  “还望殿下勿怪,此事事关重大牵连颇多,下官身为一县之官,总要对宁涧县万千百姓负责。”故远林收敛了神色,郑重道。
  晏谙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不知大人是否听过,洹水上有一个传说。”
  故远林眸中闪过不解,不明白他为何将话题扯到这个上面来。
  晏谙继续道:“相传环绕洹水的群山中有一个寺庙,名为清寂寺,其内住着一位僧人,守了洹水百年,护佑两岸百姓平安。那日我来洹州府,渡江时隐隐听到有钟声传来,便让船夫靠边停船,循着钟声的方向上山去找,最后竟然也真的见到了那位高僧。”
  施主今日既来此,便证明您守得住山河。
  苦难已过,施主已得涅槃。
  僧人的话犹在耳侧,晏谙转过身,直视着故远林,一字一句地道:“他对我说,洹水平静了百年,将于今岁泛滥。他无法下山,望我前来尽可能带领一方百姓躲避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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