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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儿，爹在呢……”
看到这种失而复得的场景，韩子瞻由衷一笑。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悄悄走出了房门，把房间留给他们。
韩子瞻没有走远，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单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天空。此时的他却突然感觉胸口像塞了一大团棉花，又涨又堵，憋得呼吸有些困难。
月明星稀。
淡淡的云烟害怕月亮孤独，缠绕在它周围，与之作伴。
他捋了捋脑海里的记忆，发现这个地方还有两天就过中秋了啊。
想着想着韩子瞻不由得在心里问系统，“对了，我救的这个孩子，能给我加多少医德值？”
“这是不确定的。病情的轻重，还有你所救之人产生的社会价值的大小，结算下来分值就有所不同。”
“这样啊。那医德值难赚吗？一百万大概需要赚多久？”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喂！”
系统沉默了一下，答道：“不难赚。需要多久看个人能力。”
“呵呵……”韩子瞻鉴于系统刚刚的卡壳，不信任的笑了笑，“那你刚刚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第4章 系统
韩子瞻换了只胳膊撑下巴，没好气地继续问道：“说话啊，我怎么觉得我被你坑了呢？我现在有多少医德值？”
“负十万零一十。”
“啥玩意！？”
“负十万零一十。”系统用他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
“你不是说我医德值高吗？怎么负这么多？”韩子瞻忍不住哀嚎。
“传送宿主需要能量，这句身体医德值为负。”
一阵凉风吹过，吹起了几片落叶在空中打转，又缓缓落下。几只鸟喳喳的从韩子瞻头顶飞过。
沉默半晌，韩子瞻跟系统商量道：“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说不准我还能在车轱辘下再挣扎挣扎。”
“协议已成，反悔无效。”
韩子瞻拢了拢要掉落的外袍，裹紧了弱小无助又卑微的自己。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系统贩子拐卖的可怜儿，被卖到了山沟沟里，离开了亲人，朋友，失去了原有的幸福生活。直到老死都回不了家，只能被限制在某处，做牛做马。
“能给我换个身体吗？”
系统：“不可以。”
“奸商啊，你都没经过我的同意……”
嚎了一会，见系统不搭理自己，韩子瞻又哭道：“哎呦，我胃疼。我要疼死了，我给自己把把脉。哎呀，我要死了，胃酸胃溃疡胃出血……”
系统打断了韩子瞻接下来马上要得的胃癌，一字一字说道：“你只是饿了而已。”
韩子瞻觉得自己脑补过度，硬生生从系统那电子音里听出了一丝无奈。
念及此，他轻笑一声，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十分平静地问道：“我回不去了是吗？”
就像问着其他人那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语气淡漠，冷静的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撒泼的人。
“攒够医德值后才可以。”
一时无话。
室内周家两口子对孩子的嘘寒问暖，透过门窗传入韩子瞻的耳朵，他揉揉饿扁的胃，静静赏着月。
也挺好的，毕竟自己好多年没有安安静静坐下看过风景了，被超负荷的工作压得直不起腰。来到这，权当公费旅游了。
就是不知道需要游多久罢了……
算着时间，马上要到拔针的时候，韩子瞻进屋了。
“药可以了，等我拔完针，喂给孩子喝吧。”韩子瞻对还在一旁熬药周母说道。
韩子瞻被周父在一旁用那百瓦亮度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他最后一针拔出，周父立马抱起孩子安慰着。
等给周母孩子喂完药，韩子瞻觉得没什么事了，便让他们在这休息一晚，自己也准备回室内睡觉了。
“韩大夫留步。”周母叫住韩子瞻，拉着周父跪在他面前。
见到这个场景，韩子瞻又无奈了。这万恶的旧社会啊，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呢。
他连忙去扶他们，可这小身板对这死活不起身的两人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好声好气说：“哎哎，快起来，这磕肿了膝盖不还是得我给你们治？”
“韩大夫，我和老周知道你的规定，我们一定把钱凑给你，还望你能多宽限些时日。”周母说完，给韩子瞻磕头。
孩子在床上躺着，看到发生的这些，也打算起身，嘴里还轻声说着：“谢谢大夫救了我。”
“你不准起来！”
韩子瞻警告着床上的小家伙，看着他老老实实躺回去，才又看向跪倒在地的两人。
他摇摇头，无奈道：“不用砸锅卖铁，按正常的药价给就好。还有啊，你们再不起来，我就不给你们孩子看病了。”
这句威胁的话戳中了周家夫妇的死穴，两人立刻老老实实站了起来。
这效果立竿见影，比打肾上腺素更好用。
“我明早起床再给孩子把脉看看情况。你们也累了一晚了，快睡吧，别想太多。”
“是是，都听韩大夫的。”
第5章 奖励
回到内室，韩子瞻细细观察着身边的环境，吹毛求疵的摸了半天，终于认可的点点头，还算干净。
他想了想，又翻出来原主的小金库。
只见那半米高的箱子内藏着满满的金银珠宝，韩子瞻不禁酸了，这家伙可真有钱啊……不过可惜，不义之财，有命赚没命花。
韩子瞻翻箱倒柜忙活了一阵，实在没得干了，只得躺回床上。他双手枕在脑下，静静看着床顶。
“系统。”
“在。”
“你太无聊了，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完，也没等系统回答，韩子瞻自顾自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一瞬间呀，没了家呀，跟着系统，没法过呀……”
“我可以给你一个补偿。”
系统像是被韩子瞻逼到了极限，如果再不想办法让他住口，自己可能就要短路了。
韩子瞻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翘起二郎腿，慢慢晃悠着，问：“什么补偿啊？”
“送你上百位医学大拿毕生的行医经验。”
“真的？”韩子瞻惊讶地把腿收了回来，欠兮兮地说：“系统，原来你这么爱听我的歌声，我太开心了……”
还没等韩子瞻贫完，系统就把说好要给他的东西灌输进了他脑子里。
韩子瞻发现到脑海里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行医经验，就像闪过一张张幻灯片，各式各样的病情，各种治疗方法，密密麻麻，多不胜数。
看到这些东西，他觉得自己的中医博士都白读了，差点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没多久他就感觉脑子被塞的满满当当，就像充气过多的轮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炸掉一样。
坚持了没有两分钟的韩子瞻实在受不了，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昏之前他还在想：我赚了！
翌日。
初升的太阳把光芒洒向大地，驱散了清晨那微凉的雾气。街道上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韩子瞻迎着晨光缓缓苏醒，痛苦的发出了“嘶嘶”声。
他揉着脑袋，迈着那宿醉一宿的步伐来到桌子旁，艰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
喝完水，他把沉重的脑袋“咚”一声搭在桌子上，“小69啊，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说着说着，韩子瞻猛然抬起头，“不对呀！”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昨晚赚的福利，把大脑里沟沟壑壑角角落落都搜索了一遍。
可以确定自己昏过去后是没经验有任何增加的，于是愤怒道：“系统！你又坑我！啊啊啊……我死了，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我难过的要死了！”
“没有。基数太大，你会崩溃，以后将每晚按照一定数量固定输出给你。”
听到这话，韩子瞻心里的气就像扎破的气球，“砰”一下子就没了。
“哎呀，我们小69真贴心。”
调戏了几句系统，韩子瞻闭上眼睛，等着大脑里那不适感渐渐消退。
满血复活后，韩子瞻便想起了自己那位小病患。
等他来到客房，周家夫妇已经不在这里了，只留了一个睡的四仰八叉的小家伙。
看着他被子只盖了一半，衣服也被蹭了上去，露着一半肉乎乎的小肚皮，韩子瞻就忍不住想笑。这家伙，跟自己小侄子一样，真可爱！
看着孩子脸上，肚子上紫红色斑点比昨晚淡了不少，韩子瞻满意的点点头，上前给他把了下脉，感觉没什么问题，继续吃药就好。
第6章 秋波
就在这时，韩子瞻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被饿了一晚的胃再次发出了抗议，提醒主人赶紧来喂饱自己。
于是，韩子瞻拿上钱，不急不慢的走向集市。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颇为新鲜，毕竟跟电视演的不一样。
瞧这灯笼做的多精致，瞧这点心做的多诱人，瞧这大姐对我暗送的秋波，瞧这卖包子老板那厌恶的眼神……
厌恶？
韩子瞻凝神看了看，确实是厌恶。他努力回想着前身干什么缺德事了。等他想起来，不由得“啧”了一声。
前身做的这事确实容易被人套麻袋，哪有当着人家面儿用刚买的肉包子打狗的呢？
生活不易，子瞻叹气。
没办法，这乡里乡亲的，总不能继续这么下去。
他走到笼屉面前，看到这老板那肥硕的体型，还有帮人装包子那迟缓的动作，再加上那含糊不清的语言，这是……
跟人打招呼的话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韩子瞻便脱口而出一句：“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病？”
老板听到这话就厌恶的眼神就更加明显，嘴角抽搐道：“你……才有……病呢！我好……着呢！”只见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晃晃悠悠倒下了。
周遭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喊着：“死人了！”
韩子瞻没管众人，在脑海里招呼系统，“能变三菱针吗？”
还生怕别人怀疑他凭空变针，顺手拿了旁边大姐的绣花针，说了句：“不好意思，一会儿还你。”
“可以，需要十点医德值。”
有人看到韩子瞻这架势，就觉得他想仗医行凶，报复包子铺老板。于是站到包子铺老板面前，挡着韩子瞻。
“你你……别过来啊……”
韩子瞻嘴角抽了抽，这人……哎，添乱。他有些生气道：“他死了，你负责？”
拦路这人不想负责任，面露犹豫地说：“他这样肯定就活不了了，你怎么赖我呢。再说了，你平时作威作福那模样怎么让人放心。”
就在韩子瞻打算把人拽到一边时，周母正好过来了。
她帮着解释道：“韩大夫医术很好的。我孩子就是被他治好的，别挡着韩大夫了，救人要紧。”
那人将信将疑的让开。
韩子瞻上前把患者身体放平，顺带把他衣领给拽松了。
接着就见他嗖嗖嗖几下给患者放了十指血。十指血放完后，包子铺老板脸色好了很多。
接着韩子瞻想了想刚刚包子铺老板那抽搐的嘴角，便又给他放了耳血。然后就把他的头偏到一边，顺便把他舌头揪了出来，防止他呕吐窒息。
就在韩子瞻做完这些时，包子铺老板身体放松了许多。
韩子瞻仔细观察着患者，看着没有加重病情的样子，便长舒一口气，接着他对周母说：“周大姐，你帮忙看着他一会，我得回去给他准备点药。”
周母认真地点了点头。
韩子瞻对围观群众大喊：“大家都让一下，给病患留出良好的通风环境。”
接着他又对周母嘱咐，“千万不要动他！我速去速回。”
韩子瞻争分夺秒的跑向自家药铺，在心里想着昨天得到的各种经验，搜索出一个不错的方子。
他称了人参、藜芦、生甘草、川穹细辛各一钱，还有五分石膏。一起碾成末，拿纸包好后就又冲了出去。
第7章 醒来
众人看着他来去如风，很认真的在救人，一时间颇为惊讶。
“我来了。”韩子瞻绕过众人来到病患跟前，小心翼翼地把细末吹入了患者鼻中。
没一会，患者在药效刺激下打了个喷嚏后，就悠悠转醒了。
看到这，韩子瞻长舒了口气，能醒就好，能吃药就没问题。
包子铺老板睁开眼便想立刻起身，韩子瞻一把按住了他，“你现在还不能动，在地上再躺会吧。”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有点不清楚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问道：“我怎么了？”
韩子瞻看着他说话也不磕巴了，嘴也不抽搐了，觉得那方子还挺神奇，不比西医急救差什么。
众人见状，在一旁七嘴八舌地给他解释着。
“你说你没病，还没说完就不行了。”
“对对，你啪的一声就倒地了。”
“感觉你跟死了似的。”
“韩大夫说你有病，你还真就是有病啊！”
韩子瞻听到众人这毫不避讳的字眼，感觉还真有点不习惯。
自己生活的地方，可对死亡这件事还是很排斥的。从来都不会有人这么直白的说这种话，也没从来没有人敢直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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