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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焃连续几次恋爱大失败，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后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想干脆也学别人，找找帅哥过过瘾，只要不付出感情，也不亏。
想是这么想了，还没付诸实际行动，眼前就送上来一个看起来就很优质的帅哥，和袁西峰对视的第一眼，姜焃就觉得他和自己是同类。
袁西峰一边剥虾一边问姜焃：“姜老师是哪里人？”
姜焃：“内陆的，所以才没怎么吃过海鲜嘛。叫什么姜老师，我哪儿算老师，叫我姜焃就行。”
袁西峰笑笑：“那你也别叫我袁总了。”
姜焃连连摆手：“您可是甲方爸爸！您哪一年的？”
袁西峰报了出生年月，姜焃：“呀，咱们俩同年，您二月，我八月，您要不嫌弃，我叫一声袁哥怎么样？我朋友们都叫我焃儿，在首都，念快了，就跟那语气词似的。”
袁西峰又说：“听你口音，像北方人。”
姜焃：“我初中起就在首都读书啦。”
“是吗？那没准儿我们以前就在首都遇见过，只是互相不知道。”
“噢，怪不得我一见袁哥就觉得有缘。”姜焃眼睛都笑弯了，袁西峰好像真的也对他有那么点意思。
他本以为袁西峰只是给自己剥虾尝一尝，没想到聊着聊着，袁西峰把一盘的虾都剥了干净，推到姜焃面前。
姜焃微睁大了眼睛，抬头看袁西峰，袁西峰笑着从盘子里拿了一只虾起来：“我尝一个。”
“味道还真不错。”袁西峰低头扫了一眼桌上餐厅的名字标贴，“看来以后来沪市找不到吃的，可以来这家。”
姜焃问：“袁哥不在沪市常驻？”
“是啊，我家在首都呢，不过最近会毕竟频繁来沪市。”袁西峰笑眯眯地看着姜焃，“也许我们后面还有很多机会见面，要不要加个微信？”
姜焃定定地回望袁西峰的眼睛，掏出手机：“好啊。”
出乎姜焃预料，袁西峰并没有在微信上跟他撩骚，姜焃翻过他的朋友圈，除了拍自己投的展子，就是晒各种各样的甜品糕点，有时还有参与流浪猫狗救助的公益活动。
姜焃一开始以为是袁西峰买的，有次发现他晒了小饼干进烤箱的全过程，姜焃私聊他：“你自己做的？”
袁西峰回他是，又发了几张点心的照片，姜焃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不学学那些网红，做个饭要把自己的脸和美食放在一起拍下来的，他哪儿是想看吃的，他想看袁西峰本人啊！
然而姜焃自己朋友圈也很少露脸，几乎全是画，此时倒也理直气壮地没觉得自己双标。
两人约了下次展子后见面，临到碰面前一天袁西峰突然问姜焃有没有什么忌口、过敏，姜焃说没有，转天袁西峰就提着一盒虎皮蛋卷送到姜焃面前。
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的频率变高，私下也约过饭，聊天的时长也越来越多，过了好几个月，卫弘吆喝着在沪市办了个小型画展试水，请袁西峰来看展。
袁西峰来沪市都是住酒店，这次是卫弘办的展子，晚餐前袁西峰把在微信上把自己的房间号发给了姜焃：“2712，九点半，有空请过来。”
姜焃这几个月沉溺于和袁西峰愉快的聊天和正常的交往中，都快忘了自己最初是对袁西峰起过色心的，接到房卡的时候姜焃心情复杂，甚至有种隐约的失望。原来都一样，袁西峰和其他男的也没什么区别，聊得再久，表现得再真诚，也都是为了上床。
不过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姜焃想：我本来也只是想找个帅哥打个炮而已，袁西峰那么帅，我不亏！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姜焃也没真跟人约过，怕自己紧张，晚饭没多吃，临出发前给自己灌了两杯红酒，气势汹汹地往袁西峰房间楼层走。
姜焃准备先发制人，拿捏住袁西峰，他咚咚咚地敲门，不像来赴约，活像来砍人。
电子锁发出声响，门开的刹那，姜焃心一横，直冲开门的袁西峰，伸手捧住对方的脑袋，踮脚就往上亲。
亲人的时候姜焃又有点怂，紧闭双眼，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袁西峰猝不及防，被姜焃结结实实亲到唇上，姜焃还要继续，袁西峰连忙后仰头，姜焃扑空差点摔倒，又被袁西峰一把架住。
这时，房间内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姜焃猛地睁眼，室内灯光明亮，袁西峰身上的西装只脱了外套，连领带都没拆，板板正正的样子。姜焃来不及尴尬，袁西峰把他拉正，顺手理了理大幅度动作歪掉的领带。
“哎呀，真是麻烦袁总了，实在太不好意思，还借用您这里的卫生间……”卫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姜焃只能给袁西峰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卫弘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来，袁西峰迅速转头接话：“没关系，都是为了工作，正巧，姜老师也来了。”
卫弘从卫生间钻出来：“咦？焃儿？”
姜焃：“你怎么在这儿？”
卫弘：“找袁总谈正事儿啊，咱不是要回首都办展么，袁总人那么好，愿意帮我们联系人找场馆。”
他看看姜焃又看看袁西峰：“你又来这儿干嘛？”
姜焃此时的脑子和学生时代走神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没什么区别，大脑宕机的几秒间，袁西峰主动说：“我帮他从首都带了点儿东西过来。”
卫弘毫不怀疑，还好心提醒姜焃：“那你赶紧的，别耽误袁总了，人家有事儿呢，拿了东西我跟你一起走。”
姜焃跟袁西峰下意识对视，面面相觑，袁西峰又替姜焃解了围：“没关系，我跟焃……姜老师还有几句话说。”
大老板发话了，卫弘当然没意见，他拍拍姜焃：“那成，我先回了。今天真是谢谢袁总了，实在是打扰！”
袁西峰笑得依旧温和：“客气了。”
“电灯泡”刚走，空气就安静下来，姜焃似乎才找回神游天外的灵魂，感知到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
他站在原地挠挠鼻子，不敢看袁西峰：“那个……”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嘴，最终姜焃缓慢开口：“你先说……”
袁西峰让开半个身位：“先进来吧。”
姜焃默默跟着袁西峰往里间走，套间的小客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灯在黑暗中缤纷，双层玻璃窗映照出室内陈设的倒影。
临窗的圆桌上摆着精致的餐点甜品，双人座前餐盘刀叉、葡萄酒酒杯一应俱全，圆桌正中的烛台上甚至点着蜡烛。
显然，正常人走进来第一反应就是，这里的主人准备了精致的烛光晚餐，等着他要邀请的人入座。
姜焃沉默着坐在袁西峰拉开的椅子上，袁西峰坐到他对面，低头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笑得勉强：“本来……是想请你来吃宵夜，边吃边聊的。”
姜焃尬得脚趾抓地，简直没脸见袁西峰了，仔细想想这几个月的往来接触，袁西峰没有半点逾矩的表现，倒是他，脑子一抽就先入为主了。
姜焃埋头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袁西峰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合拢，苦笑着摇头：“其实……也不算误会。我本就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向你表白。”
第9章 九、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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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焃骤然抬头，袁西峰手握成拳：“我想，我们的性取向应该是同一种，没错吧？”
姜焃迟疑又缓慢地点点头，于是袁西峰继续说：“这么说有点儿俗套，但我的确，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就对你产生了好感。大概是……很合眼缘？”
姜焃：“想夸我帅就直说。”这句话倒是缓和了气氛，说出来两个人都笑了，袁西峰的语气果然也轻松了些：“对，你很帅。这是第一印象，所以我主动找你聊天加了微信，想确定一下我们未来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这几个月，我觉得和你相处得很愉快，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袁西峰说完这句，没再继续，而是用征询的眼神看向姜焃，他能察觉到，姜焃对他也有好感。
袁西峰已经想到了被拒绝的可能，他的表白很仓促，是一大早到沪市之后的临时起意，只是因为下机时，玻璃外太阳升起，落到廊桥上。入冬后阴雨常驻，难见晴天，袁西峰随手拍了一张，打开手机刷新，正好看到姜焃发的朋友圈：“久违的阳光。”配图是一张画架，晨时的太阳在画板上铺满了一半的淡金色。
袁西峰不由地愣住，他们看到了同一片日光，而他想和姜焃一起，看更多日出日落。
姜焃的反应在袁西峰意料之内，对面人慌张地躲开袁西峰直白的视线：“我可能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
袁西峰的拳头捏紧又松开，他说：“没关系，是我做得不对，让你为难了……你别有负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姜焃忙打断袁西峰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
姜焃垂下眼睛：“我……我现在还没有进入一段新感情的勇气，但我也不想一直吊着你，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还继续把你当普通朋友。”
袁西峰心中一动，他问：“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姜焃莫名其妙，“当然不。”
袁西峰又问：“那你排斥我吗？比如我经常找你聊天，约见面。”
“也不。”
袁西峰轻笑：“那么，你愿意接受我追你吗？”
“当然……”姜焃几乎是下意识否定，又飞快停住话头，硬生生拐弯，“你，你要追就追呗，我又管不着。”
袁西峰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只是出于一些原因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但你愿意给我机会，可以这样说吗？”
姜焃的眼眸又耷拉下来，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耽误你。”
“不会。”袁西峰双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追求你是我的决定，要不要选择我，是你的自由。”
他把桌上的甜点往姜焃那边推近了些：“那么今晚，就当是我们作为朋友的一次聚餐怎么样？”
姜焃举起手边的酒杯：“好。”
没过多久，化羽工作室就集体打包搬到了首都，办公地址还是袁西峰帮忙选的，因为他的关系房东还减免了部分房租，等正式开始上班以后姜焃才发现，他们工作室离袁西峰上班的公司只隔了一条街。
此后，袁西峰时不时就提着自己做的各种点心蛋糕“顺路”到化羽工作室来，号称做得多了没人分享，再偷偷给姜焃搞“搞特殊”。
有一回助理妹妹端着小蛋糕从姜焃工位边路过，哇地感慨姜老师的蛋糕和大家的都不一样，工作室的人心照不宣地起哄，把姜焃闹了个大红脸。
周末跟袁西峰出来吃饭，姜焃随口提了一嘴，袁西峰笑眯眯地说下次给他做得隐秘一点，比如把爱心藏在夹层里。
姜焃说：“都奔三的人了哪还用得着什么爱心啊？”
袁西峰：“啊，你不喜欢，那下回我不做了。”姜焃看袁西峰一副有点失落的模样，忙改口道：“倒也不是，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嘛。”
春节姜焃还是照旧回家跟爸妈过，这些年家里亲戚都不怎么联系了，一家三口守着大年夜跨年，倒也清静。养殖场在乡下，不禁烟花爆竹，姜焃买了一大袋子，带着附近村上的小孩儿在河边放炮，姜超越举起手机给他录了个哇哇大叫的视频，姜焃自己看得直乐，习惯性发给袁西峰。
发完他又立刻后悔了，大过年的，人家家里肯定也一堆事儿呢。姜焃刚想点撤回，袁西峰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姜焃差点没拿稳手机，一副见了鬼似的模样躲开姜超越和小孩子们，伸手理了理头发，接通视频。
袁西峰那头很安静，姜焃刚跟他打了个招呼，身后的烟花就炸响了，袁西峰张嘴说了什么，姜焃没听到，捂着耳朵跑得更远：“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袁西峰的脸离手机屏幕更近了些，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我说，新年快乐。”
姜焃笑弯了眼睛，把手机拿高，露出身后的烟花，在爆竹声中大声说：“新年快乐！”
胡清婷耳朵尖，老远听见姜焃的声音，也扯着嗓子喊：“跟哪个说新年快乐哟？”
姜焃掩住手机屏幕：“没得哪个！”他干脆一溜烟从河边跑了，把一众小屁孩留给了爸妈，他跑得有点喘，袁西峰还在视频那头提醒他：“跑慢点儿。”
两个人对着手机，没头没脑地哈哈笑起来。
似乎是一种冥冥之中的默契，不用谁点破，年后袁西峰问姜焃要了返程的航班信息，姜焃没多问，直接发了航班截图。
出机场时毫不意外地见到了袁西峰，只隔了一个春节假没见，姜焃却觉得很想他。袁西峰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他身形高大，在等接机的人群里很惹人注意，戴着顶鸭舌帽，目光如炬地盯着出口。
姜焃出来时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姜焃拖着行李箱冲他挥手，两个人在人流中加快脚步，姜焃冲出护栏后松开行李箱，直接扑到了袁西峰身上。
隔着厚厚的羽绒，袁西峰稳稳地接住了他。袁西峰心里有了定数，仍要问出口才安心：“所以，我算是追求成功了吗？”
姜焃仰头看袁西峰，只知道笑，一边笑一边点头，他觉得和袁西峰认识以后，他好容易笑，笑得皱纹都快长出来了。
袁西峰不满足，非得让姜焃说出来：“那我现在是你什么人啊？”
姜焃笑个不停，袁西峰又追问了一遍，才听见姜焃含笑的声音：“男朋友。”
袁西峰转头看了看四周，行人来去匆匆，他放开姜焃，拉起对方的手，大大方方地从人潮中穿过。
他们在地下停车场，袁西峰的车里，接了个袁西峰认定的，正式的第一次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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